溶月迅速的回过神来,一边警告自己不要被男子的言语影响了,一边开口道:“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她现在只能试着先让男子放开自己,好为接下来的跑路做准备。
    见状,念雪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这诡异的男子正紧紧攥着自家主子的手臂呢。
    她试图伸手使劲撕扯开男子:“哪里来的疯子,你快放开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根本就不认识你……”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这位显然不打算如此轻易的放溶月离开。
    不仅没有放手,攥着溶月的大手还更紧了紧。
    “你再这样,我可要叫人了。”溶月忍无可忍道。
    “是啊,你快放开我家主子,你再不放,我们就叫人来了,你知道你现在行凶的人是谁吗,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念雪也在旁边吓唬道。
    虽然吧,她也知道,眼前的一幕太过诡异,肯定是不能叫人前来的,但这一点不妨碍她可以吓唬一下眼前之人。
    谁知这些话,根本吓不到男子。
    只见男子凄惨一笑:“月儿,你当真如此无情吗!我是不会放手的,你喊人来也无用,我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说实话,能再最后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话一出口,别说溶月愕然了,就连念雪也惊呆了。
    念雪反复又瞅了一眼自家主子,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这人,这人,不会真的认识自家主子,是自家主子以前的老相好吧。
    作为伺候溶月时间最久的宫人,她自然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一些。
    虽说这些年,自家主子表现的很正常,可刚入宫时的异样,也不是假的。
    但是瞅着现在自家主子的神情,又确实不似作伪,不像是真认识此人的样子呀。
    念雪真的糊涂了。
    她也知道,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肯定是不能喊人过来的。
    要是主子以前跟眼前之人真的有瓜葛,人一来,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应该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一时间,念雪就想了良多,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溶月也是犯难了。
    她知道,眼前的一幕很是危险。
    可男子的一再胡搅蛮缠,真的让她头痛不已,难以脱身。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不认识男子,但从男子的话语中,仍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男子,应该跟她是有关系的。
    应该说,是跟原身有关系。
    至于什么关系,可能跟眼前男子口中的话,还是有几分出入的
    当然,她更清楚,眼前的一幕,说不定是有人设下的一个圈套,一个局。
    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局。
    只是如果真是一个局,这个男人说的话又都是真的话,那她此时就算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男子却不管这些,仿佛没有看见她们的神情一般,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月儿,你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你看,我连当初你给我的定情信物都一直好好保存着,我还把它带来了,我真的没有娶妻,我都一直在等着你……”
    说着话,那男子一手紧攥着溶月的手,防止她挣脱开来,一手开始掏向自己的怀里。
    他神情激动不已,仿佛溶月看见这个,就能改变心意一般。
    溶月这会儿真的头都大了。
    怎么连定情信物都搞出来了。
    男子的动作明显带着几分激动和颤抖,但这一点也不耽误他的动作,他很快就从怀中取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方绣帕,一方白色的绣帕。
    溶月眼尖,最先看到的就是帕子的一角,绣着自己的闺名——溶月。
    溶月顿时觉得有一万个草泥马,从头顶上崩腾而过。
    还能再离谱点吗,竟然连定情信物都出来了。
    说实话,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这个男子,说的是真是假了。
    更不知道这一方帕子,是真的却有其物,还是专门伪造的。
    虽说绣帕在男子拿着,她没怎么看清楚,但她还是在上面看到绣了花朵,绣了其他的字。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刚才感知到的危险,这就要马上应验了。
    果然,一个声音骤然在观澜榭的不远处响起:“婉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畅春园内私会外男,你这样做,和秽乱后宫,有何区别!”
    说话间,就见一身气势凛然的宜妃,还有身边的贵妃,带着一众宫人,气势汹汹地从旁边的小路上走了过来。
    而刚刚厉声开口说话的,自然就是宜妃。
    突然的变故,让溶月有点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意思不就是说她给康熙戴绿帽子吗!她什么时候私会外男了,还秽乱后宫,宜妃扣的帽子好大。
    火光电石间,溶月终于后知后觉,知道这个局的高潮终于来了。
    也明白,这是好戏要真正开场的节奏。
    此情此景,溶月自然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宜妃,你少在那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私会外男,宜妃你的眼睛难不成是瞎了,这人明明是在行凶!”
    说话间,宜妃和贵妃等人已经走上了观澜榭。
    宜妃扬声道:“婉妃,你还敢狡辩!你同这男人的话,本宫和贵妃刚刚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想抵赖不成!”
    “现在证据确凿,就算你现在说出个花来,也摆脱不了你在畅春园私会外男的事实!”
    溶月:好嘛,原来这两位早就等在旁边看戏了。
    宜妃的出现,也让她现在多少回过味来了。
    这场局,说不得就是宜妃设计的。
    她现在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不问青红皂白的指责她私会外男,大扣帽子,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是为了坐实事情的真相,让她有口难言,有口难辩。
    如此一想,溶月在这大夏天里,硬生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实话,她就算再不懂,也知道古代女人私会外男的下场。
    更何况,这是后宫,她是皇帝的女人。
    就像宜妃故意给她扣的这顶大帽子所说的那般,说一句秽乱后宫,也不为过。
    这是死罪呀!
    溶月觉得,今日的一切如果是真的,她好像难以脱身了。
    她还没活够呢!
    其实,贵妃这会儿也是懵的。
    宜妃今日拉着她出来逛园子,她便跟着来了。
    真的没有多想。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宜妃拉着她逛园子,并不是真的逛园子,而是要她见证一场大戏。
    或许是,宜妃安排的一场大戏。
    一瞬间,贵妃脑子转得极快,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扮演的角色了。
    这就是后宫女人之间的默契了。
    “呵!”溶月冷笑出声,“宜妃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风,你说是就是啊!”
    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但输人不输阵,她觉得在事情还没有正式盖棺定论之前,她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
    说实话,溶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心境,你说怕吧,那是真的怕。
    可你要说她手足无措吧,好像也没有。
    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出奇的平静。
    就仿佛置身事外,她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好像这件事情确实跟她关系不大,是原身的历史遗留问题。
    不过,她现在是原身了,也不能说全无关系。
    “你!”
    宜妃真的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溶月还能如此的面不改色,没有出现任何的惊慌失措。
    这人城府果然够深的!
    “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本宫抓起来,本宫就不信了,等到万岁爷来了之后自会明断,看你还能如现在这般伶牙俐齿,胡搅蛮缠!”
    眼见宜妃要动真格的,溶月立马气场大开,扬声道:“宜妃!你敢动本宫一个指头试一试!莫说你没有证据,就算你有证据,本宫现在跟你同是妃位,你也没有这个权利,能动本宫!”
    怪不得高位妃嫔,都喜欢说本宫这两字呢,这两字果然很有气势,给她壮了不少胆子。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心思,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你!”
    果然,溶月的话一出口,让原本想上前的几个太监,立马顿住了脚步。
    眼神游移不定的看向宜妃,又看向溶月。
    溶月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嫔,位份又是妃位。
    她的圣宠,更是实打实的在那摆着呢。
    就算他们是宜妃今日带来的人,但他们也没有胆子对一个妃位动手。
    再加上溶月这大气凛然、丝毫不让的气势,让他们更不敢妄动了。
    说不好听点,他们现在就是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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