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要养。”陈不恪无情打断。
    却夏:= =
    “送她回去吧。”
    陈不恪对司机说过,直回腰,他垂落了扶门的手,放车门自动合上。
    门缝缩短的最后十公分里。
    勾起高领的指节在下颌前停顿,“哦,还有,”白毛下漆黑眸子一闪,似笑落回,“我没初恋,以后也不会有,唯一同居过的对象是honey。等周末它过去,你有很多时间看看你们像不像。”
    却夏:“………………”
    ……
    回放结束。
    却夏耷着眼,面无表情地拎起旁边的枕头,盖到自己脸上。
    不如还是闷死吧,总比余生都在回忆里反复社死要强。
    靠一只自然放置的枕头能不能闷死自己的实验却夏没能进行——几分钟后,她出租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却夏拿下枕头,对着老旧的天花板放空几秒,就慢吞吞爬起来。
    今天周六,大概是猫到了。
    却夏停在玄关,拉开房门,就看到了门外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女人。
    对方整头围着五颜六色的丝巾,闻声扭回来。
    却夏在那副锃亮的墨镜上看见自己穿着睡衣,中长发柔软地凌乱着的模样。
    “我日,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却夏被女人饿虎扑食般搡回玄关。
    救了对方的是那个围在彩色丝巾下压得低低的声音。
    却夏徐缓打量:“于梦苒?”
    “认识几年了你还这么连名带姓我会很伤心的咸鱼夏。”于梦苒一把拉上房门,这才松了口气,转回来。
    她摘了墨镜,扯了丝巾,长卷发一甩,抛了个电眼给却夏:“怎么样,姐姐更美了吗?”
    “美若天仙,”却夏敷衍完,“你这碎花丝巾,是和楼下菜市场卖鱼大婶借的吗?”
    “什么叫卖鱼大婶,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它们,这方巾可是巴宝莉的,八千呢!”
    却夏打着呵欠,漠然回身:“那还是和大婶借吧,最多八块。”
    “……”
    塑料姐妹一同去了客厅。
    “你怎么突然来了。”却夏把水杯递给于梦苒,就拎起抱枕,把自己窝去沙发角里。
    于梦苒:“还不是听你说你在陈不恪那儿英勇献身了,过来慰问一番。”
    “英勇献身?”却夏睁眼。
    “敢于社死也算献身的一种了,”于梦苒憋着笑,窝在沙发另一角,“这事你还敢问正主,不愧是你啊咸鱼夏。”
    却夏冷漠地趴回去:“你对我有几毫厘情意我还是知道的,说清楚,到底来干嘛的。”
    “嗨呀,就是剧组杀青了,我最近没什么事,又听说你这边有热闹——不是,有事情,我就过来了嘛。”于梦苒放下杯子,手脚并用往却夏这儿爬,“你具体讲讲,陈不恪怎么回你的?”
    一番删繁就简,却夏敷衍地复盘了遍她的社死夜。
    “没初恋?以后也不会有?陈不恪真是这么说的?”于梦苒震惊。
    “嗯。”
    “嘶,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却夏从抱枕后懒恹恹地抬眸,问。
    于梦苒神色复杂地来回变换几回,最后变成一声长叹:“可惜了我的梦中情人。”
    却夏:“?”
    于梦苒:“竟然真的是gay。”
    却夏:“……”
    却夏想给她踹下沙发:“谣言害死人,你还信。”
    “这不是谣言,是合理推测好不好?”于梦苒绷脸扑来,“你仔细想想,他可是陈不恪哎,身边什么美人没有?结果出道六七年,今年26了吧,还是零恋情零绯闻,不谈女友不上床,正常男人会这样?不是gay还是什么?”
    却夏平静答:“也可能是不行。”
    “?”
    于梦苒冷笑:“信不信我给你曝光出去,单你们这个破小区里陈不恪的粉丝就能组个团来灭了你。”
    “你曝,”却夏没表情地抬抬下巴,“我保证你比我先上路。”
    于梦苒安静数秒,迅速若无其事起身:“你家浴室在哪儿来着,我冲个澡。”
    “……”
    于梦苒是个话痨,平时还要维持高冷女明星人设,大概是在组里憋狠了,一股脑灌到却夏这边来,洗个澡都不安生。
    隔着浴室门,却夏就被迫听她嚎。
    “话说我听我们导演讲,陈不恪今年可能会接一个剧本,说是已经今年圈里那几个最热的饼,本来在被流量们围着抢,结果现在热饼们扎堆空着一番等抢他,真的假的啊,你知道吗?”
    却夏往茶壶里搁菊花枸杞,闻言木勺一停。
    想起那人之前去天乐的排场,也不像避着人的,她就随口应了声:“嗯,我们公司有个剧本,在留着等他。”
    “啊?你们公司?天乐?”浴室门推开,露出个顶着沐浴乳泡泡的脑袋,“别告诉我女一号是秦芷薇啊。”
    却夏叹气,回眸:“不想冻死在我这儿,就把你的狗头缩回去。”
    “喔,”浴室门还是留了条缝,“快讲讲,是秦芷薇的女一吗?”
    “是。”
    “靠了,陈不恪的演艺圈处女作最后不会还是便宜她了吧?当红小花又资源又流量的可真好,要是再有个吻戏什么的……呜呜呜我好想拿花洒吊死重新投胎啊!”
    “别,”却夏平静得眼皮不抬,“别死我家,房东会骂。”
    “…咸鱼夏!”
    一壶热水冲上,金盏菊被水滚烫得转过几圈,漂浮上来。
    却夏放下热水壶,窝回沙发里:“你刚刚不是还在说,你的梦中情人是gay么。”
    “越想越像好不好?但这和他跟谁合作是两回事,就算他纯gay,陈不恪的演艺处女作,这一个名号就够疯半圈的,更别说如果能借着对手戏蹭蹭热度炒炒作,那这几年的花旦之争,就可以提前尘埃落定了。”
    却夏捧起玻璃茶杯,漠淡一哂:“别想了,就算真有这种戏,他们也会喊吻戏替身上的。”
    “唉,也是。”
    却夏没能和于梦苒聊下去,房门就再次被叩响。
    这次门外确实是陈不恪的猫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遗弃过的缘故,honey虽然黏人,但并不像别的家养猫那么容易对外界环境应激,以至于猫包背上来,透明玻璃里它还搭着毛茸茸的脑袋,安静趴着半睡不睡的。
    却夏把猫放到旁边,先跟着司机来回接门口的各种猫咪日用品。
    背景音里,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
    等最后一个猫爬架也抬进来,安放在客厅旁,却夏终于舒了口气,朝司机点头:“麻烦您了。”
    “却夏小姐客气,”司机对她也很恭敬,“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已经写在这里面了,还有陈先生的联系方式,他之后回国可能会来看猫,到时候还要再来叨扰。”
    却夏没表情地捏了捏手里的小笔记本,对着贝壳手链凝视数秒,这才忍下:“好。”
    司机:“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先……”
    浴室方向水声一停,门板突然被拍了一巴掌:“我又想起来一个证据!两年前有个事在圈里闹得还挺大嘛,就陈不恪那年专辑主打单曲的mv是在国内拍得,找了位名模,结果那女的趁他在浴室半夜进房爬床,最后听说是一丝不挂、裹着根床单就被扔出去了——这他妈绝对不直啊!”
    绝对不直啊……
    不直啊……
    啊……
    余音回荡。
    “…………”
    司机和却夏四目相对,沉默蔓延。
    司机小心翼翼:“里面是?”
    却夏叹气:“精神病院休年假放出来的,很快送回去。”
    司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点头,迅速走了。
    十分钟后。
    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的于梦苒走进客厅,就看见却夏窝在沙发里,怀中趴着只浑身白毛的猫。
    侦探上身的于梦苒没回过神:“哦,gay的一个特征就是独居还喜欢养猫,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在直男身上。”
    “……”却夏沉默低头。
    honey窝着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很小还有点不耐:“喵。”
    于梦苒一惊,被猫叫拉回现实,她扭头:“这,这怎么突然冒出来,谁的猫?”
    却夏垂手,在猫后颈上轻捏了捏。
    “gay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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