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男人的语调随意,带着几分好整以暇,镜片后的目光饶有兴味地落在她惶惶的面容上,“是什么关系。”
    这番话飘入耳朵,田安安顿时如遭雷劈。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安安白皙细腻的脸皮有轻微抽搐,忽然悲剧地发现,她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啊……卧槽,炮.友?这也太难以启齿了吧……
    她犹豫了半天没做声,陈锐笙的眉头却深深皱起,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脑子里疑云遍布——什么鬼?大名鼎鼎的封氏当家和他的姐们儿,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俩人,竟然TMD有关系?
    “安安,说话啊。”陈哥有些不耐烦了,松开了扣住她肩膀的右手,催促。
    “……”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像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田安安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终于声若蚊蚋地开了口,呵呵两声,说:“我、我前天晚上……是和封总在一起。”
    原谅她吧,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她把吃奶和憋翔的劲儿都统统使出来了,只能挤出这么句解释来……
    安安静静的走廊,洗手间里的天后已经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听完这句话,江薇惊诧得隐形眼镜都要爆出来了。娘娘满脸震惊,陈哥的面色也好不了多少,他瞠目结舌,怔怔瞪着田安安,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
    “……哦。”
    “……”哦你妹,卧槽……这下真的完了。
    安安欲哭无泪,唇角讪讪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暗搓搓地觑了眼封霄,只见他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喜还是怒,也看不出对她的回答是否满意,整个人沉静而冷漠,像一口兴不起波澜的古井。
    须臾的静谧之后,封霄转身,步履从容地走进了VIP电梯,身后李昕沉默地跟了上去。
    田安安见他离去,顿时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正要开口,目光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看见他正无比锐利而冷厉地看着自己。
    他们进了电梯,然而门却一直没有关,像在等什么。
    安安浑身一僵,读出了封霄眼神中无声的命令。迟疑了片刻,她捋了捋刘海,又整了整裙装,面上浮起一个适度的微笑,转身,朝陈锐笙张开了双臂。
    “……”陈哥嘴角抽了抽,下一瞬,他姐们儿豪情万丈地抱了过来,拍拍他的背,在他耳畔低声淡定道:“如果我死了,记得给我烧纸。”
    “……走好。”陈锐笙面色暧昧地挥了挥手。
    田安安跟随封霄一行离去。
    城市的夜幕已经降临,街道华灯璀璨,晃得人眼花。
    安安坐在黑色商务车里,只感到浑身的细胞都被冷凝的气压禁锢住了。车内极其安静,李昕沉默地驾车,副驾驶座上则是徐梁,而使周围空气凝滞的罪魁祸首,就坐在她的旁边。
    从市中心到郊外,安安战战兢兢,看着窗外变成了陌生又熟悉的景物,无语凝噎——她这一辈子,到底要进多少次阎王殿……
    心中的恐慌和悲伤逆流成河。
    安安在这条泪河里飘来荡去了好半晌,车终于停了下来,几个黑衣男子上前,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封霄下了车,至始至终没有看身边的少女一眼。
    她嘴角抽抽,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给那个挺拔背影比中指的冲动。拽拽拽,这么高冷,拽个屁啊!你大爷的!
    和上次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
    中年妇人上前领着田安安上三楼,她被带进主卧。抬眼一望,封霄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衬衣下隐隐可见手臂上的隐绰的肌肉起伏。
    他站在浴室门口,面无表情,以眼神示意田安安过去。她浑身毛毛的,迟疑了会儿才挪着步子走过去。
    等少女靠近,男人面色沉冷,朝她伸出双手,下一刻,安安听见了身上的布料撕裂空气的刺耳声响。
    “……”裙、子、很、贵、啊……
    田安安呆若木鸡,大脑一时根本无法思考。紧接着封霄有力的双臂一把抱起了她娇小的身子,踢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单手托着她的翘臀,将她放在了琉璃台上,五指微动,打开了花洒。
    哗啦啦的水流声唤醒了思维,她眸子瞪得堪比牛铃,条件反射地抱住双膝将身体蜷成一团,结结巴巴道:“封、封总,封先生,封哥!我自己洗可以么?不、不带这么玩儿的……”卧槽,这么重口她hold不住啊!
    男人挑眉,纤长的十指解开衬衫的纽扣,褪下,露出坚实柔韧的胸膛,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视她,“那你想怎么玩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躺好了
    请在摸摸搞搞之后记得支付嫖资:)
    你要对我负责啊!
    ☆、20章
    水柱哗啦作响,衬得白色的浴室空间更加寂静。 咫尺的距离,男人高大的身躯微俯,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田安安娇小的身体两侧,完全将她限制在只属于他的空间里。
    浓烈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全身,她不自觉地往后退,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没有蔽体的衣物,她出于本能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琉璃台冰冷而坚.硬,毫无温度的触感使内心的忐忑扩大到了极点。
    安安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混乱。
    目之所及,男人麦色硬朗的肌肉线条映入眼帘,她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视线掠过性.感的下颔,柔韧的胸膛,最后定定落在八块醒目完美的腹肌上……卧槽,这身材不去拍点爱情动作片简直白瞎了……
    在鼻血喷溅而出前,她及时地制止了悲剧的发生,抬头,视线重新落在封霄的脸上。浴室的灯光是昏沉的暗橙,从镜面旁边的壁灯上静静投落,他半边脸隐在暗处,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轮廓线条犹如工笔勾勒,刚毅而不失柔润。
    “……”尼玛……看脸更容易流鼻血……
    田安安嘴角一抽,强迫自己盯着他的脖子看,修长的颈部曲线下方,两道锁骨缓缓起伏。她乱跳的心脏稍稍安稳几分,言语功能终于勉强进入可使用状态,于是讪笑着道:“不、不玩儿行么?”
    封霄俯视她惶惶的小脸,不言声,唇角极缓慢地浮起一丝笑。
    安安被这种阴森的笑容弄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挪着往后退了退。
    这个男人在生气,并且程度很不轻,甚至连平日里迟钝如木鸡的田安安,都能察觉到那种静静蔓延的愠怒。她心中莫名地惶恐,一面又觉得很古怪,不知道这位大哥的怒意究竟从何而来……
    这么容易生气,简直跟有病似的。她想起封霄人前的清心寡欲和人后的欲求不满,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是气血不调,她妈有段时间没吃太太静心口服液,也是喜怒无常天天骂人,症状和他极其类似。
    如是一思索,田安安觉得心中豁然开朗。
    她将自己的身体抱得更紧,尽量做到和.谐社会要求的不坦胸也不露怀,将关键部位遮挡住。脖子高扬,仰着小脸很真诚地望着封霄,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封先生,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有股无名的火气在窜,感到十分暴躁?”
    男人灼灼的视线盯着她,微挑眉。
    见他不开腔,安安全当他默认了,于是换上副过来人的表情,状着胆子拍拍他的胸,宽慰的语气:“你别怕,这种病我妈也得过,看过中医,大约是什么邪气亢盛,气血充盈,喝点中药调理调理也就好了。”
    他勾起唇角,幽沉的双眸注视少女开开合合的柔嫩唇瓣。在他的印象中,她的脸总是不施脂粉的,白净而素洁,一个不化妆的女人,涂口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然而今天,她妆容精心,小巧精致的嘴唇染着淡淡的橙红色,在昏沉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饱满娇艳。
    微凉的指捏住了小巧尖俏的下巴,这个举动瞬间将田安安的话匣子关得严严实实。她面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下颔传来的力道强势不容悖逆,迫使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沉静得令人心惊的眸子。
    心跳漏了大半拍,安安心头一慌,看见了他眼底那抹熟悉的神采。
    她感到万分地悲伤,隐隐猜到恐怕马上就又要卖命了。尼玛,资本主义光环下照耀大的人民果然和她不一样,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不是一个段数的。她在心中默默替美利坚的体育教育点了个32个赞,迟疑了会儿,决定还是再濒死之前抢救一下自己。
    于是她蹦出一句话:“封、封先生,我们每次在……那啥之前,可以先聊聊天么?”日妈每次都这么直接,她很有可能会有阴影,以后X冷淡怎么办……
    出乎田安安意料的,封霄这次竟然没有拒绝。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点头,“好,我和你聊聊。”
    “……”安安的长睫毛眨了眨,呆滞了0.5秒后,她仿佛看见了金灿灿的日光穿破了乌云,直直照亮了悲惨世界。
    心中欢欣雀跃,这种喜悦简直堪比2008年时看北京奥运会,她精神一震,眼底燃起了希冀的火花,连忙调整了一下坐姿定定望着他,心道既然你丫都退一步了,姐们儿也不是扭捏的人,于是豪气万千道:“你说吧,聊什么!”
    封霄微微低头。
    “安安?”少时,他的薄唇贴着少女微红的耳垂,嗓音响起,低迷中透出几分沙哑,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刷过柔软的红唇,牵引出她微微的颤栗,“那个男人叫你安安,你们很亲密?”
    他冷硬淡漠的口吻依旧,却又比往常多了几分令人惶遽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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