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距离,他温热的气息几乎是毫无间隙地渡入她的双唇。安安有些忐忑地眨了眨眼,半晌,艰难挤出两个字,“喜欢。”
    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咬了一口她软软的粉色下唇,哑声呢喃,“当然,你必须喜欢全部的我。”
    安安没有躲闪,也不敢躲闪,迟疑了会儿,终于试探着问道:“封……封先生,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的家人?”
    话音落地,男人静默了片刻。
    蓦地,田安安只觉腰上一紧,他有力的长臂已经从背后死死箍了上来。这个拥抱和他指尖的柔和截然相反,不由分说地搂紧她,甚至夹杂几分蛮横的意味,将她带往了路灯光芒照射不及的角落。
    眼睛刚刚触及黑暗,她还有些不适应,隐约中只有他深沉的黑眸璀璨明亮,成了她视野里唯一的光。
    短暂的凝视之后,男人重重吻了下来,省略了前面的步骤,直接一来就撬开了她的唇齿,捉住她的小舌头狠狠地舔舐吸吮。她有点疼,唇舌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呼,却被他完全吞入口中,他吻她的姿态强势而炽烈,甚至还有些不留余地的狠戾,像是无声地宣泄。
    腰上的十指用力地收紧,她皱起眉,两只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搡。这个拒绝的举动令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单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反剪到背后,这样的姿势使她娇嫩妖娆的曲线更加紧密地与他贴合。
    田安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时间点,周遭依稀还有不断的人声,她却被他抵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意地狂吻……如果被路过的大妈大爷看见,以她们小区群众的思想保守度,她基本上算没脸见人了。
    意识到她的分心,他在她的粉舌上咬了一口,疼痛使她推搡得更加用力,一面躲一面低声含糊不清道,“放开我,被人看见怎么办?”
    封霄重重咬了一口她的唇瓣,她痛吟了一声,破皮的伤口被他含住轻轻舔舐吮吻。好半晌,他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箍住她的下颔骨轻轻抬高,低头轻吻她流淌着温热血液的颈动脉。
    田安安十指收拢,不自觉地攥紧他光整的黑色衬衣,眸子里掠过一丝惶恐。
    今天他伪装压抑了那么久,看起来,这种经历令他极其,非常地不愉快——所以,现在他是在用她补偿自己?
    脑子里思绪很混乱,男人粗粝的手指徐徐在她后颈的刺青处缓慢游走,带起丝丝敏感的颤栗。安安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解开了她领上纽扣,吮吻加深,她不再挣扎,纤柔的十指插入他的黑发,然后用力收紧,粉嫩的双颊越来越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吻落在了她娇红的脸颊上,十指轻柔地替她理好凌乱的衣裳,然后亲吻她埋在黑发间的耳朵,嗓音低哑得近乎赞叹,“好干净。”
    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心疼,两只小手抬起来,柔柔地包裹住他有力的指掌,温声低柔道,“其实没有必要吧……”就算她的父母知道他有洁癖,知道他冷漠难以接近,以他的手段,很容易就能让他们就范才对。
    封霄将她娇小的身子死死抱在怀里,极其用力,沉吟了片刻才淡淡说出一个理由,十分简单的几个字,“为了你,我的安安。”
    “……”忽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田安安心头一暖,钻进他怀里,两只胳膊用力抱紧他的窄腰,小猫似的用脸颊蹭蹭他温热坚实的胸膛,甜软道:“虽然你骗了我爸妈,但是看你嘴巴这么甜,长相又旺妻,我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好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眸审度,幽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低低重复:“旺妻?原谅?”
    “……”安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危险意味,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然后呵呵干笑了两声,“开玩笑,开玩笑。”
    封霄嘴角勾起一丝寡淡的笑容,低沉平缓的嗓音传来,“你的父母对我应该十分满意。”
    “……”你演得好,你叼你叼。
    “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所以我会保护他们,善待他们。”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尽管,我对他们并没有好感。”
    田安安原本还有些动容,听了最后一句话瞬间小脸一垮,嘟囔道:“怎么可以这样。”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对她爹妈没好感,脑子缺根弦么?Are you OK?
    “你是唯一的,我喜欢的。”他浅吻她的唇,低哑道。
    “……”虽然听上去暖暖的羞羞的,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安安忖度了瞬,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身子后仰避开他流连忘返的轻吻,眸子瞪得大大的,“封先生……我不能是唯一的,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呃,如果有了小宝宝,你也要把自己的喜欢分一些出来啊。”
    “……”他沉黑的眼中掠过一丝怔忡,随之眸色愈加黯沉,咬着她的小耳朵道:“你想和我生孩子?”
    “……”喂喂我明明说了是如果呢= =。
    她脸蛋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歪着头呵呵两声,“假设而已,假设假设。”
    “不会的。”封霄的嗓音淡漠而沉静,在她略微惊讶的目光中低柔道,“你喜欢的话,孩子当然会有。但是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和你相提并论,你是唯一的,其它所有人都不重要。”
    田安安一时无语,心道谁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投胎成你的宝宝,将来爹不疼,极有可能还不许娘爱,心理阴影面积估计会直接达到正无穷。
    她琢磨了会儿,觉得泰迪精实在太变态了。
    又被封霄啃来啃去了好一会儿,安安才终于从那副宽阔的胸膛里挣出来,极其严肃地要求他离开。陪着他重新走回停车场,她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霎时脸红心跳。这位大哥的身材实在太好了,黑衬衣下的胸肌线条隐隐约约,充满了男性魅力。
    偷偷瞄了几眼,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皱眉道,“你的西装外套呢?”
    他淡淡回她两个字,“扔了。”
    田安安瞠目结舌。那个西装一看就价格不菲……算了和他谈钱简直自取其辱,但是直接把衣服扔了是什么鬼?蛇精病么?她漂亮的两道秀眉用力皱紧,十分不解道:“秋天晚上多冷啊,平白无故的,你把外套扔了干什么?”
    封霄侧目看了她一眼,“不喜欢。”
    她闻言一怔,呆滞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的确,认识他以来,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穿黑色以外的西装。今天,的的确确是个例外,天大的例外。
    难道……安安眸中掠过一丝惊异。
    因为黑色给人的感觉太过冰冷,所以……他才故意选择了自己从来不穿的深灰色么?
    心头霎时淌过一丝浅浅的暖流。也许是夜色太过深沉,也许是内心格外感动并悸动,于是,田安安做出了一个,自己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举动。
    她拉住了封霄的衬衣袖子,金属纽扣陷入掌心,触感是微微的冰凉。
    他脚下步子顿住,垂眸俯视小心翼翼拽住自己袖口的女人。她小脸通红,亮晶晶的大眼眸子里闪烁着胆怯同期待,然后,她努力地垫高了脚尖,纤细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带着淡淡甜香的吻便落在他的嘴角。
    她害羞得连脖子都成了淡淡的粉色,浅尝辄止,匆匆挨了一下就离开了。然而他却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薄唇微张,狠狠一口咬在了她原本就有些破皮的唇瓣上,惹来她一声娇呼。
    “唔……”尼玛,属狗么!
    他松开唇,垂眸灼灼盯着她,低沉的嗓音收尾稍扬,“勾引我?”
    “……”大哥你真的想太多了。
    安安沉默了几秒钟,竭力劝告自己冷静冷静,要以人类的思维对一只妖孽进行感化,关爱世间的一切生物。
    于是她笑了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这个十分温情的吻,“是为了表达,对你的感激。”然后点点头,很鼓励地拍拍他硬邦邦的胸肌,学着那些导演鼓励演员的口吻,正经道,“今天确实不容易,戏不错,辛苦了!”
    封霄挑眉,俯首在她耳畔低低道,“那就等生理期完了好好报答。”
    “……”报答你大爷!
    事实再次证明,和泰迪精讲温情,那就相当于是对牛谈情,因为面对她时,他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都是在用下半.身思考:)。
    领泰迪进家门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回到家中,安安身心俱疲,客厅里她妈她爸和奶奶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她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随便聊了几句就洗澡进屋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断地回忆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想想也是神奇,她竟然把封霄……领家里来了。算算时间,他们俩从认识到现在,也就小一个月,这发展速度,简直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节奏……
    她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目光静静地观望窗外的夜色,不自觉地想起封霄的那番话。保护,善待,但是没好感,也不喜欢,这就是他对她家人的态度。虽然让她略微心梗,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坦诚的。
    安安瘪嘴。
    琢磨了会儿又想通了。像他那种人,说不定和自己爹妈都毫无感情,能配合她一次已经很难得了,她实在没有理由强迫他像喜爱她一样,喜爱她的家人。
    算了,能不甩脸色不高冷已经上高香了,她还是安分守己一点比较好。忖度着忖度着,困意就袭来了,安安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随便看了眼,却见上头闪动着无数条未读信息。她一愣,随便戳开了一条。
    猪赢:卧槽,你丫怎么这么高调?果然有个财大器粗的老公就是不一样!
    田安安扶额,已经不想纠结那个迷之错别字了,只狐疑地回复了一句:怎么啦?
    朱莹莹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直接是:自己看朋友圈,炸!天!
    安安一怔,惊疑不定地伸出白白细细的指头,戳开了微信,果然朋友圈里几十条“与我相关”。她呆滞了瞬,戳进去一看,霎时面色大变。
    风波的掀起者正是平常对她还算不错的小胖子彭研嘉,他发了条动态,直接就把自己顺口说的脱单请客的消息给曝光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底下的赞已经突破了显示极限,甚至还有成百条留言,清一色统一队形:见者有份。
    安安在被窝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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