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顾樱本能的挣扎,归希文停下来,看着身下的人,眸子里蕴出笑意,轻声提醒她:“你别憋气,不要忘了呼吸。”
    说完,又立即吻下来。
    归希文这次的吻很轻柔,不如上一次那样强烈,仿佛为了让顾樱适应呼吸,他动作特意放缓,以示配合。
    顾樱没再憋气,好受多了。
    她猛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变,一把推开面前的归希文,垂着眸子瞪他:“你怎么这么熟练?”
    归希文好像很会吻的样子,热烈的,轻柔的,他驾轻就熟,一看就很有经验。
    顾樱满脸的疑惑里带着质问的味道,看起来颇为严肃,很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归希文却忍不住想笑,最后靠在顾樱肩上,低低笑起来。
    顾樱推他,“你还笑!”
    归希文止住笑声,凑近她耳朵,哑声道:“有些事情是会无师自通的。”
    语尾上挑,故意勾着人。
    归希文近在咫尺染了情绪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不大一样,顾樱偏过脑袋,想离得远一点。归希文却追着她,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他慢慢靠近,又俯在她耳边,眸色温柔:“还有更加无师自通的事情,你愿不愿意试试?”
    不等顾樱做出反应,归希文已随手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罩在两人头顶。
    一方被子下,两人所处的空间更加狭窄。
    呼吸,轻哼,眼神,暧昧……全都无处可逃。
    周围急速升温,一切都朝着一个可想而知的方向发展,宛如酒过三巡,箭在弦上。
    两人全都心知肚明。
    在这个关键的当口,顾樱却突然探出脑袋,喊了停。
    她拉下被子,推了推身前的归希文,“你先去洗澡。”
    这个时候叫停,简直要了老命。
    一个冷水澡冲下来,恐怕人都要变得无欲无求。
    归希文万分不情愿,感受到顾樱有些颤抖的身体,他还是乖乖下床,默默去卫生间冲了澡。
    从卫生间里出来,归希文换上一套睡衣,重新坐回床上。
    顾樱见他出来,也去洗了澡。
    两人按着以往的方式相处,今日却格外沉默。
    谁也没说话,只安安静静地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房间里的灯没人去关,橘黄的光线洒满整个房间,夜色变得旖旎温柔。
    顾樱盖着被子朝里躺着,只留一个背影。
    归希文几次想开口,忍住了。
    他嘴里痒心里烦,想出去抽两根烟,也忍住了。
    房间里鸦雀无声,顾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发出一点声音,归希文撑起身子靠在床背上,一直盯着顾樱小小的背影。
    顾樱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一次也没有。
    她肯定没睡着,但她不肯回过头来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归希文终于又面朝着顾樱躺下,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即便只轻轻的一声叹息,在安静的夜晚也显得格外突出。
    顾樱会听到,可她还是没回过头。
    终究还是没等到她转身,归希文死心了,翻了个身,准备去关灯。
    一双小手却悄无声息地环在他腰间。
    归希文心中一喜,想也没想,翻身将人拥在怀中,柔声问她:“还怕吗?”
    顾樱没回答,只贴着他的胸膛点了点头。
    感受到怀中人的回应,归希文无声浅笑:“那我温柔一点。”
    说罢,随手将旁边的被子拢上来。
    顾樱撑着她的胸膛,出声:“等等。”
    这个时候又被叫停,归希文简直快要形成应激反应,他两手撑在顾樱的脑袋旁边,无可奈何地带着宠溺看她:“又怎么了?”
    顾樱指着头顶的灯泡,言简意赅:“关灯。”
    “可是我想看你的样子。”归希文说得直白。
    顾樱红着脸,瞪他:“这样你不难为情吗?”
    “并不,我想时时刻刻都看到你的样子。”
    归希文直白的表露差点让顾樱羞得说不出话来,她只催促:“快去关灯。”
    归希文实在不想关灯,灯一关,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抱着身边的人却看不到面容,多难受啊。
    归希文温声商量:“你嫌灯光太强,那我们点支蜡烛好不好?”
    顾樱勉强同意了。
    归希文立即下床,把抽屉里那支未燃完的红色喜烛用打火机点燃,关了灯,如鱼得水般滑进被子里。
    半夜红烛燃尽,无人关心。
    窗外夏季临尾,满室却是旖旎春色不肯褪。
    第二天下午回大院吃饭,张冬玲眼尖地看到归希文手臂上几条新鲜的红印,她诧异地撩起归希文的衣袖,发现这几条印子沿着他手臂一路往上,长长几条。
    “希文,这是怎么了,你被谁挠了?”张冬玲问得急切,压根没细想。
    归希文不接话,只憋着笑意,淡淡扫了一眼顾樱。
    顾樱立即垂下脑袋,移开视线。
    张冬玲不明所以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她似有所悟:“难道……”
    就在张冬玲快要脱口而出时,归希文接话:“小猫挠的。”
    “小猫?你家里养猫了?”张冬玲不解地盯着归希文,又看看顾樱:“你们真养猫了吗,哪儿来的小猫崽?”
    “不是,路边的流浪猫。”归希文一本正经地解释。
    明明是随口一说,张冬玲还真信了:“是不是在前面十字路口那里?我也看见过几次,那里的确有流浪猫,流浪猫不比家猫,凶得很。不过你怎么被挠得这么厉害?你是不是非得去惹它们?”
    归希文神色如常地接话:“嗯,的确凶得很,我又喜欢去惹,所以就被挠成这样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张冬玲自觉猜对了,忍不住开始教育归希文:“你说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你没事干嘛去惹它们?”
    “因为我喜欢它们。”归希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一旁的顾樱猛然咳了几声,差点呛到。
    她抬起眸子,狠狠瞪了归希文一眼,示意他别说了,归希文却并不接受她的眼神,继续道:“所以我喜欢逗它们。”
    完全没料到自己并没有和归希文在同一个频道上聊天的张冬玲还略为好奇地询问:“你喜欢猫吗?小时候也没看出来你特别喜欢哪种动物啊。”
    “嗯,我喜欢猫。”归希文顺势承认下来。
    归希文这副奇怪的态度让张冬玲忍不住吐槽:“猫都把你手臂抓成这样,一条一条红印子,你还喜欢,你怕是有毛病。”
    归希文也不反驳,“可能吧。”
    张冬玲:?
    归向荣:?
    归希武:?
    全家人齐刷刷地看向归希文,觉得归希文可能真的出了什么毛病。他这副样子,也太不对劲了吧!
    不只家里人觉得归希文不太对劲,单位里的秦长康也察觉到归希文不太对劲。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个人的神态很容易看出他最近的心情。秦长康这几天见到归希文,总是瞧见他眼里眉梢都带着笑意。
    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惹得秦长康忍不住在某个下班的时刻问出声:“希文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我看你整个人都变了个样。”
    “哦,没有啊,我先下班了,明天请你吃饭。”归希文说完乐呵呵地打了招呼,走出单位。
    秦长康满头雾水。
    要真没什么喜事,归希文为什么要请他吃饭啊!
    秦长康忍不住朝科长办公室望了几眼,难不成科长快要被调走,他私下里已经和归希文通过气,指定要提携归希文,归希文才这样喜不胜收?
    归希文没料到自己的同事已经完全想歪,他最近纯粹是享受到了新婚生活而已,所以干什么都特别积极,体内充着一股劲。
    晚上,归希文洗完澡,换上睡衣,大咧咧躺在床上,等着顾樱从卫生间里出来。
    待到顾樱也躺下来,归希文熟练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红色蜡烛。
    顾樱始终不肯开灯,他只得退而求其次,买了一堆红色蜡烛放在家里。售货员见他买一大堆蜡烛,还以为出了要停电的通告。
    归希文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恐怕售货员不会想到他买的这些蜡烛是什么用途。
    归希文点燃蜡烛,躺回床上,一把将顾樱搂在怀里。
    顾樱却不如往常那样配合,她推开他,撇起嘴:“一天一次,太勤了。”
    一天一次那是往少了说,有时候一夜不只一次。
    顾樱露出一些担忧,“听老人说,这种事情多了会伤身体。”
    归希文:?
    归希文:“哪位老人说的?”
    顾樱红着脸,没吭声。
    实际上,顾樱并不是听哪位老人说的,而是以前在南城生活,身边就有这种活生生的例子。
    有位年轻小伙子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天天如胶似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恩爱。可没过两个月,年轻小伙子突然走了,走得猝不及防。
    后来周围人聊起这件事情,才知道原来年轻小伙子死在和媳妇睡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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