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怕是不成。”周文直接拒绝。
    大伙不懂,只觉十分失望。周文只好解释道:“实在没办法,咱们县长已经带着人开始核算报价了。如今要改,肯定来不及。”
    再者说了,事后耍这种小聪明不可取。
    凡做事
    若是有心,提前布置倒也无碍,还能夸一句有远见人聪明。
    如今事都成了定局,这才扯些枝枝节节的,只会给人贪婪之感。
    “怎么着,还要人家帮你们把后世子孙十八代的房子都给盖了?瞧瞧你们这点出息,只晓得靠别人,不晓得靠自己。都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要是耽误了田里的活,看我怎么扣你们工分。”王爱国越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直接大声说道。
    大伙儿只能拎着自家板凳离开,余下的则是与王爱国沾亲带故的亲眷。王爱国不好总发脾气,只能好生劝他们离开。
    王安乐的大妈不乐意道:“怎么着,我在你家待一会儿都不行?”
    她一张嘴,王爱国瞬间不说话了。当年若不是这位嫂子帮忙,乐乐不一定养得住。
    没有乐乐,哪里有周文这个女婿。
    这份恩,王爱国一直记在心里。
    “乐乐呀,你快跟大妈说说沪市的事情。”
    王安乐没法,只能把讲烂了的事情再说一遍。
    周文见安乐面色疲倦,连忙道:“大妈,乐乐嘴笨,说得没意思。这样,我来说给你听。”接着又道:“妈,你先带乐乐去洗漱,省得待会儿挤在一起洗漱还得等来等去费时间。
    如此安排,王安乐总算得以脱身回屋休息,半梦半醒间她发现周文竟坐在床尾给她揉腿,忙惊讶问道:“几点了?怎么还不睡?你也累了。快睡啊。”
    “乖,你再睡会儿。”说着还给她扇了扇风。
    王安乐实在疲倦,闭眼就又睡着了。
    不时,周文听见门边有脚步声传来,他连忙跑出去,正碰着丈母娘准备敲门。
    “妈,再让乐乐睡会儿,这几天实在是辛苦了。”周文先轻嘘一声,出了门后才开口解释。
    “周文,人家司机都起来了。得把乐乐喊起来,然后你们好早早回县里。”姜春花素来是个不爱麻烦人的性子,一想着所有人都在等熟睡的闺女,她心里就跟着发急。
    若是寻常,她比任何人都疼女儿。
    只是现如今外国人还在县里等着他们呢。
    太晚了可不好!
    “妈,你放心好了,时间我都算好了,乐乐再睡一个小时也没事。”
    “那哪成?总不能让司机在家里干等着?你这孩子,也太惯乐乐了。她昨晚睡的早,现在也该起来了。倒是你,昨天可是一夜没睡,身体打不打紧?”说罢,姜春花就想闯进屋内喊闺女起床。
    这丫头,非得日上三竿才起来?
    “妈,你听我的,不会有事的。”周文再次阻止,且态度略微强硬。
    姜春花无奈,只能妥协。
    “行行行,你就把她当祖宗养吧。”姜春花没好气道。回头就把这事儿说与王爱国听,王爱国听后也无奈道:“行了行了,你女婿是什么人,你不晓得?你打他骂他都不要紧,但凡说乐乐一句,他得记恨你一辈子。”
    说到这儿,王爱国是真的好气又好笑。
    他们又不是后爸后妈,还能累着女儿不成?他们当爸妈的不晓得多希望女儿享福一辈子。
    “这倒是,你还记得他俩刚结婚的时候么?那个时候我想着闺女嫁人了,是大人了,得学着做些事情,就让闺女洗了两件衣裳。你女婿瞧见了,脸色当即就不好看。”
    “怎么不记得,我记得他那天说了,咱闺女以后是大学生,不是保姆,要咱们别使唤闺女干活。要使唤就使唤他。”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老头子,你说女婿对待他亲妈,不会也是这个态度吧?我现在就犯愁这个。”他是真怕女婿瞎胡来,把闺女和老婆婆关系给闹僵了。
    哪个当妈的能受得了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那不能够。你女婿做事是有分寸的。他都七年没回去了,能对亲妈说这种话?再者说了,真这样了,亲家会对咱们这般好,又是寄鲍鱼海带的?”王爱国心里好笑,觉得老婆子在说胡话,女婿怎么可能是没分寸的人。
    的确,女婿对女儿好得过分,好得不分场合。
    但总不至于连亲妈都不顾。
    这么一想,姜春花昨天升起的那一点小焦虑瞬间没了。
    行行行,他周文的宝贝媳妇,随他自己吧。
    姜春花也不去打扰女儿了,只是喊周文吃个早饭,而后又整理两大包东西给女儿女婿带回沪市。
    别的不说,女婿昨日可真是给他们长面子。只是也实在把他给累着了,家里那些亲眷太过好奇外头的事情,拉着他说了一宿的话。
    等王安乐和周文离开的时候,姜春花就道:“闺女,你路上别老缠着女婿,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王安乐只觉又一口大锅扣在头上。
    讲良心话,哪次不是周文缠着他?
    “妈,我晓得了。”
    “晓得就行。昨个你大妈他们拉着周文说了一宿的话,天亮了他才回屋子里 ,也不晓得有没有睡着。”
    王安乐一愣,“妈,你们昨个聊什么聊了一夜?”
    想着自己早上迷迷糊糊间看见周文在给自己揉腿,又听妈说周文一夜没睡,她不由也心疼起来。
    “还能是啥,不就是问你们在沪市的生活,还有问大卫那些捐赠是不是真的。总归你路上照顾好他。”
    “妈,我这次真晓得了,我保证管着他。”
    “哎,那就好,夫妻之间就是要相互疼爱。还有,下次别再往家里寄东西了,咱家里什么都不缺。回回寄这么些好东西,妈都觉得有些没脸。”
    “妈,我都行,至于你女婿同不同意,我就不晓得了。”
    “你这孩子,就晓得拿女婿当挡箭牌。听妈的,写信回来就行,别寄东西。”
    两口子一直将女儿女婿送到路口,待见不到车影子后才离开。
    本来还有些许伤感的,只是不一会儿就被老乡们催要劳保鞋一事给烦着了。
    .......
    汽车内
    王安乐将周文的脑袋搬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而后故作凶巴巴道:“快睡觉,到了喊你。”
    周文先是一愣,而后欢欢喜喜将脑袋靠在媳妇肩膀上,接着跟大狗狗似的晃了晃脑袋,又蹭了蹭脖子,还故意娇声娇气道:“媳妇,要拍拍奥。”
    王安乐瞬间僵住了身子,待见前排司机没反应后,才又稍稍松懈下来。但想着周文一夜未睡,不免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腿以示安慰。
    见媳妇如此乖巧,周文的心都要软化了。
    他斜着身体,两只手都拽着媳妇的手,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闭着眼睛悄悄勾起了嘴唇。
    等周文清醒,车子已经到了平湖县。
    他们直接去了招待所,等了半个多小时,就见大卫一脸疲态的下了楼。
    只见大卫脸上,脖子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红包,其中最大的红包在他的鼻尖处。
    大卫本就鼻子高挺,鼻头有肉,如今又加了个红包,竟像极了电影里弱化版小丑,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周文见了,不免上前关切几句。
    大卫见周文亦是一脸疲态,瞬间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一瞬间,大卫胸中的兄弟情达到了顶峰。
    而周文,竟也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算了,寄给英国报社的那封报道还是由他自己写吧,他保证将大卫塑造成大英第一慈善家。
    车内
    苏琳悄声对王安乐道:“安乐妹妹,你们这儿蚊虫实在是太多了。你看我胳膊上全是蚊子包。”
    王安乐瞅了苏琳一眼,的确满胳膊的蚊子包,又红又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几分恐怖。
    又看了眼大卫,只见他发丝凌乱,胡茬子邋遢,显得憔悴了好几岁。
    再后面的领导亦是一副睡眼惺忪、疲惫不堪的模样。
    “我们这儿树多,水多,的确蚊子也多。”
    “哎,招待所环境也不大行。”最好的招待所还不如沪市最便宜的旅馆,竟然连澡的地方都没有。起夜还靠痰盂和尿壶。
    不说大卫了,沪市来的苏琳都很不习惯。
    在平湖县睡一夜,比跑工厂还累人。
    这一路是睡着回到了沪市,当大卫躺在沪市最高档的酒店时,他竟觉得十分感动。
    哎,他与周的友谊就如同钢铁般坚定,若不然,他怎么会答应去坎子村?
    是的,此时此刻,大卫又有些后悔了。
    不是后悔那些钱财,而是觉得好累好累好累。
    与此同时,他再次感慨华国的贫困。
    回到英国后,当某些人大谈特谈所谓“黄祸论”时,大卫总要站出来讽刺两句,接着用极其夸张且真实的语气描述了自己在平湖县度过的那个夜晚。
    至此,“黄祸论”论调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贫困落后的华国。再后来报纸上刊登了周文特意写的新闻后,大卫和其夫人艾琳娜瞬间成了著名慈善家,甚至还被皇室点名赞扬。
    接着又适时出现几封报纸造势,援华慈善项目一瞬间成为了焦点。
    当然,那些都是日后的事情了,此时,王安乐和周文总算回到了沪市。此行收获满满,且又疲惫不堪。
    小夫妻两人走在弹格路上,还想着早点回去补补觉的。可老远望去,竟发现自家大门被好多人给堵着了。
    王安乐害怕家里出了事情,忙快步跑过去看。
    “刘帅,快松手,别打了。”
    “何花,何花,有什么事情好好谈谈,别打架啊。”
    街办单妇女主任在人群中极力撕喊,偏刘帅和何花二人打得疯狂,仿佛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半点情分都不顾了。
    这场架从三层阁打到堂客间,又从堂客间滚到灶披间,接着一路连打带砸的来到了过道上,如今已然侵占到周家的地界,甚至将方娜刚起的炉子给打翻在地,刚放的米亦是洒满一地。
    大伙儿连忙过来拉扯,混乱间也不晓得将周家的炉子踢到了哪里。至于那一地的米,自然也被踩踏地漆黑稀烂。
    打着打着,两人又从周家往曹婶子家方向打,正巧王安乐与周文走到这儿,混乱间王安乐险些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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