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斯言一拍筷子,怒喝一声:
    “都给我坐下!一个个冲着盆儿里喷什么吐沫星子呢,这还怎么吃了!”
    吵吵声戛然而止,一大帮男人们不太是味儿的互相看了看,满不情愿的拉开圆桌的椅子坐下。
    虞斯言抽出啤酒开始徒手起瓶盖儿,一瓶一瓶的传给每一个人,看到虞斯言独自开酒,大伙也就自觉地开始拿酒开盖。
    “一会儿项翔来了,他会给你们个交代,有火儿甭对着我喷。”
    说完,虞斯言灌了一口酒,舒爽的哈了一口气。
    正说到项翔呢,项翔就端着一盘儿亮晶晶的猪耳朵进来了,后面跟着老板和伙计,都端着热菜。
    项翔对十几双恶狠狠的眸子熟视无睹,径直走到虞斯言身边,把猪耳朵摆到虞斯言面前,店主和伙计放下了菜盘子,赶紧就撤了。
    项翔转身拉了把椅子,插进虞斯言和吕越之间。
    吕越扬起笑脸,朝项翔谄笑了一下,倍儿主动的挤了挤右手边的断背,
    “往那边挪点地儿。”
    断背稳如泰山的坐着,混沌的眼珠子直愣愣的契在项翔身上,明摆着不准项翔坐下来。
    可项翔的身高和块头都在这儿摆着呢,吕越这小身板儿可挤不过。
    “断背,你是想让老、子端个小板凳坐你们脚边儿上是不!”吕越被项翔直接挤出位置,立马咋呼了。
    断背磨磨牙,看了一眼埋头认真吃东西的虞斯言,侧头对吕越说:
    “吕哥,你坐远点,别伤着你。”
    吕越被这话气的脸都鼓圆乎了,可断背根本没给他插话的余地。
    “项翔,老大的意思我们差不多明白了,既然老大有意招你,那你就得让咱们兄弟把气消了,否则咱们以后没法儿一起办事儿,你说吧,今儿这两档子事儿,怎么了。”
    正戏开场,吕越气鼓鼓的脸瞬间瘪了下去,满脸激动的抱着平板坐到一边儿的圆桌上。
    满桌子的人,就虞斯言一个吃的火热,极辣的泡椒血旺呼进嘴里,口水滋溜滋溜的,无意识的减缓了这紧绷的气氛。
    项翔没有任何推脱,没有任何解释,可不打算认错,彪悍的来了一句:
    “你们动手吧,我不会还手的,你们可以打到消气儿为止。”
    “咳咳……咳咳……”,虞斯言被嘴里的泡椒辣汁呛得满脸言燥红,眼泪鼻涕哈喇子全都飑了出来。
    项翔立即送上冰啤酒,递上卫生纸,皱着眉头说:
    “老大,你慢点吃。”
    虞斯言猛灌下一整瓶啤酒,这才缓了缓,他抹去一脸的水儿,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蠕动了几下嘴唇,欲言又止的看了项翔几眼,瞅着项翔那一脸的刚毅,他咽下气,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来凤鱼,慢悠悠的挑起了鱼刺。
    被虞斯言再一搅合,刚火烧火燎起来的气氛又一瓢水给灭了。
    拐子就坐在项翔的正对面,那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时眯成了一条缝儿,没有笑意,而是深深的探究,
    “项翔,我们哥儿几个不是南蛮子,有事儿没事儿就拳头锭子的,光靠拳头事解决不了事儿如果你不是老大招来的新人,咱们哥儿几个今儿揍死你当解气,但是咱们以后可能还要相处,那咱们就平心静气的把事儿了解了。”
    项翔相当平静地问:
    “你们究竟是在因为什么生气,心结在哪儿?”
    诚恳的目光慢悠悠的扫了一圈,
    “从老大下午来找我,我就一直在想,你们为什么会生气。”
    一汉子忍不住暴怒的拍桌而起,
    “你他、妈还不知道老子们为啥生气?”
    项翔淡定地微扬起下巴,直视指着他骂的壮汉,不卑不亢地说:
    “我认人的眼光一直都挺准,在我看来,你们都不是那种会因为打输了架就吵吵嚷嚷、不依不饶的小家子气男人,所以我实在想不出,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怒火冲天的。”
    谁都不是傻子,这么冠冕堂皇的褒奖话,除非脑残才会相信,这非但不会起好作用,反而会让对方误以为是在故意寒碜。
    而项翔不是那种没头没脑、油嘴滑舌的二愣子,敢说出这话,就肯定有他的讲究。
    虞斯言垂着的眼眸一亮,余光若有若无的扫到项翔脸上。
    项翔面无表情,连语重心长的皱眉都没有,脸上平静得无风无澜,不带一丝杂念的眸子只看得见丝丝疑惑和淡然。
    让所有人都打心底的不得不相信,这只是一句陈述,没有可以的赞美,没有暗含的讽刺,不过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罢了。
    虞斯言挑了挑眉,筷起筷落,一点不担心的大吃起来。
    大汉被项翔一句话说得嗓子眼儿发堵,呼了好几口气儿都没接着往下说,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虞斯言。
    虞斯言一点不插嘴,哪儿边都不帮,顾自忙活着各种吃喝。
    断背侧过身,看着项翔说:
    “你说得挺对,咱们哥儿几个确实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项翔扭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断背,
    “那是什么?”
    断背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润了润,想了一会儿大声问道:
    “你就说,你为什么和咱们动手的时候故意放水了?还故意把我和拐子俩人全须全尾的留下,你这不是刁钻在磕碜兄弟们么?!”
    062醉酒。
    项翔顿时皱起了眉,剑眉拧出川字纹,相当愣然的盯着断背瞧了好一会儿,猛地冒出一大堆话:
    “我当时看见你们就知道是来要债的,可是你们却没带什么家伙什就来了,那架势也不是什么小人,我本来想好好和你们说的,可是你们一上来就动手了,瞧着你们不是什么恶人,我也就没必要下死手。”
    “最关键的是,我要是实打实的出手,下手就没个准儿,会把你们都打残的,现在打架和原来打架又不一样,原来打架,打得人断胳膊断腿儿的,人家爬起来就跑,也没什么纠缠,现在的人都糠了,轻轻碰一下,又是B超又是CT的,没几大千下不来,我现在没钱,打不起的。”
    “但是我也不能傻站着被你们打啊,所以只能曲线救国,让你们没法儿动手,又不受什么大伤,这样我就不用赔钱。至于你们俩,我要是把你们俩带头的人都弄得没法儿动弹了,那谁带这么一大帮人去医院呢?”
    这堆话说得所有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听着有点像是个悲伤的故事呢?!这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
    “噗,哈哈哈......啊哈哈哈......”
    虞斯言握着酒瓶子突然爆笑如雷,前仰后合,铁巴掌一下一下扇在项翔的后背上,岔着气儿断断续续地说:
    “你他妈这傻、逗儿、逼!妈、的,乐死我了。”
    项翔一本正经地看着虞斯言,眉头皱得更紧,神情严肃认真,
    “我没说笑。”
    “哈哈哈哈......”,虞斯言笑得更豪迈了。
    吕越手指快速在iPad上触击着,频频在项翔和平板之间转换视线,一边鼓捣一边想:
    好家伙,这项翔果然是心计高手啊,全方位无死角的拿捏芋头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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