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哭晕前,东方云都难以释怀这个事实。
    ——他,东方家的大少爷,竟然在两天之内对自己的仇敌起了心思!
    东方云:好想死啊!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
    ?
    四楼的私人会所确实是名不虚传。
    灵木做梁,鲛脂燃灯,明珠串帘。
    就连地毯都是上好的灵兽皮整张缝制。
    六张筵席相对摆放,中间是一张红岩兽的皮毛,毛皮油亮光鲜,少年舞伎雪足踏踏在其间,映得格外白皙晃眼。
    甫一入座,赵建迭便活络起来,挨个介绍其余四人:“小师姐,您看,这几位就是楼中管事的。”
    梳着女髻的青年男子款款起身,衣衫半露,向楼眠眠举杯。
    “鄙人灵韵,是楼中龟公,今日楼中能迎楼真人到来,当真是蓬荜生辉。”
    楼眠眠举起半满的酒杯,随意与他在空中碰杯:“灵韵公子客气。”
    见楼眠眠给面子,剩下叁位管事也依次笑开。
    “在下扶冬,楼中管事之一,这一杯敬楼真人!”
    扶冬身着乌衣,衣着严谨,腰间用黑纱替换了布料,金银交缠间,竟然也别有韵味。
    楼眠眠举起方才的酒杯:“扶冬公子豪爽。”
    “在下扶春,也是楼中管事之一,久闻楼真人少年天才,今日一见,竟还是个仙姿玉貌的美人,若是…楼真人愿意,扶春愿意以身作陪……”
    扶春是个白净的少年,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白纱堆迭在身,竟然有种要被盛装压垮的柔弱之感。
    赵建迭:“咳咳!”
    扶春捂嘴娇笑:“瞧我,最爱说些胡话。不过如果是真人,想必没人能抵得过理智。”
    楼眠眠:“哈哈。”
    另一边的沉默的青年笑着开口:“真人勿怪,春儿就是这般性子,可爱得紧。”
    楼眠眠笑:“无事,开朗些也好。”
    青年笑道:“吾是云渠,楼中掌事,与赵兄是许久的好友了。今日托赵兄之福,能邀请真人相助我快意楼,乃鄙店之幸。”
    楼眠眠看着青年饮尽一杯灵酒,才道:“如今大家同为快意楼同僚,何须拘礼。今夜不醉不归才好!”
    扶春从自己的筵席离开,拿着玉壶灵酒跪坐在楼眠眠的筵席旁,为她续杯:“真人说的对,扶春为真人续酒。”
    楼眠眠:人生中第一次逛窑子,感觉好新鲜。
    赵建迭举杯:“同庆今宵!”
    乐声不歇,舞铃不止,酒酣过半。
    少女撑头将半满的酒樽凑到了少年嫩红的唇边:“有劳扶春公子,为在下尝一尝这酒可甘甜?”
    少年眼神仿佛有形的丝,黏在少女有些酡红的脸上,张开红醴的唇齿,将小舌伸进碧玉酒樽,小口小口的舔吸。
    像惑人的媚兔。
    一时两人气氛暧昧至极
    ……
    东方云推开门时,看见的便是如此风流靡艳的场景。
    犹带泪痕的少年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喝得半醉的楼眠眠。
    少女整齐的衣领微乱,脸色晕红,目光靡靡,一侧的衣摆被柔艳的少年压在膝下。
    那少年通身的窑子做派,衣衫不整,肌肤若隐若现,一手撑在少女腿边,一手勾着玉壶,紧紧挨着少女跪坐着,偏头目光迷离,吐着舌头勾引楼眠眠!
    脑子里嗡的一声,东方云一瞬间感到窒息,紧接着就是不可遏制的怒意。他甩开身后拦他的下仆,大步走到楼眠眠跟前,一脚踹开了那名男伎。
    玉壶倒在绒毯上,清透的酒液瞬间濡湿了兽毛。
    舞乐之声被这意料之外的搅局打破,皆安静了下来。
    那一脚只是刚刚碰到扶春腰间的白纱,偏偏柔艳的少年痛呼一声,迎着一旁的女剑修倒去。
    东方云哪里还看不出?
    这他爹又是个绿茶男!楼眠眠是有什么特殊体质么?怎么老喜欢被人勾引??
    扶春将脸埋在楼眠眠的脖颈,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真人,这人公子是何人?怎么无端对扶春拳脚相加?”
    东方云冷哼一声,挤在楼眠眠另一侧,揽着楼眠眠另一侧的肩,道:“你这伎子荡夫,怎么配知道本少爷的名字?还不快滚出去?”
    被夹在中间的楼眠眠:……
    刚刚被东方云瞪了一眼的赵建迭:……
    扶春双手勾着少女的脖子,难过哭诉:“真人,扶春虽是楼中管事,却也不是那见一个爱一个的浪夫,扶春对真人是一片真心的,这位公子如此侮辱于我,真人可要为扶春做主啊!”
    东方云试图扒开扶春的手,冷笑:“本少爷可没听说过丢了贞洁的男子还有真心。呵,做主?就凭你?”
    东方云:我不信楼眠眠会为他做主!
    楼眠眠看了一眼对面叁人的神色,心道不好,这半场酒怎么还没灌醉他们。
    楼眠眠开口,搂着扶春的腰安慰:“莫哭莫哭,我定替你讨回公道。”
    东方云:?!!?!猫猫震怒!
    没有去管东方云气到爆炸的眼神,楼眠眠举起酒樽,对着筵席上的几人,赔罪道:“我这师弟年纪小,不懂事,说话不过脑子,有得罪之处,诸位莫怪。”
    赵建迭连忙接话打圆场:“是啊是啊哈哈,东方师弟小孩心性,不怪不怪。”
    扶春眼波流转,似是觉得好玩,趁着楼眠眠与众人说话之际,对着东方云露出了个挑衅得意的眼神。
    娇生惯养的少爷最是经不起挑衅,他登时就要开口嘲讽,只是被楼眠眠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东方云:“唔唔唔!”
    略带薄茧的手难免挤进了少年的口腔,刮过细白的牙齿,触碰到了柔软的舌头。
    从未与人如此负距离的接触的少年登时红了耳朵,乖乖被少女单手压在怀里。
    丝乐之声再次响起,仿佛方才的一切烟消云散了一般。
    扶春凑过来,小声埋怨:“真人偏心,为何单单逗弄他,却不肯安慰安慰扶春?”
    还未等楼眠眠说什么,东方云遍冷哼出声,颇为不屑地闭上了眼睛。
    东方云:本少爷果然最讨厌绿茶男!
    ——
    赵建迭:有的人修为有成左拥右抱,有的人只能在冰冷的夜里抱着灵石入睡,根本就没有人懂我的寂寞!!莫欺中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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