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笑着叫人,“叔叔好,我会努力的,争取研发出更多更好的武器。”
    卢参谋长真想把自己儿子叫过来,看看人家再看看他自己,都是有为青年,怎么他就不是呢,还一点边都不沾。
    “好,那你们快去吧,孩子报道重要。”
    周场倒是没跟着过去,他没便装,穿着军装过去也不太好,就在学校门口,余秀敏陪着周喜去的北理工,向阳带着周实去的北大。
    两所大学也就距离三四公里,报道也很顺利,当天分配宿舍,收拾好,还发了课程表,尽快让大家开始上学。
    周温跟周实是都选择了住宿的,如果是北京本地的考生,都是不给分配宿舍的,因为学校宿舍很紧张,都不够用的。
    余秀敏陪着周温到宿舍里。
    “这个宿舍暂时就你一个人住。”送周温上来的阿姨打开门之后就把钥匙给她了。
    余秀敏还有些疑惑,“为啥啊,不是刚刚说宿舍不够用吗?”
    那同志笑笑,“每个专业都分配了一定量的宿舍,周同学的专业女学生就她一个,学校也就分配了这一个宿舍。”
    周温知道,因为即使过了很多年以后,这样的理工科类的专业女学生也很少,记得当时她也是唯一一个。
    宿舍阿姨简单交待完以后也就下去了。
    余秀敏说着话就帮周温收拾床铺,“闺女,不怕啊,虽然没有女同学,但娘相信你肯定能在这个全是男学生的专业里也学的特别好。”
    她边铺边安慰周温,她是觉得闺女脾气好,又与人为善,在家里就又要照顾哥哥还要照顾弟弟的。
    周温把包里的被子也都掏出来,一起收拾,“娘,我肯定会学好的,您放心。”母女俩边说边边干活,一会宿舍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余秀敏不舍得闺女自己在这里,闺女自出生就没离开过自己半步,总怕她在外面受委屈被人欺负。
    周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那只是她在家人面前会这样,大概也不会有人能欺负得过她。
    “娘,咱们走吧,看看周实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她把宿舍门也给锁上。
    宿舍楼里也都到处都是高兴的声音,考上大学怎么可能不高兴不激动呢。
    余秀敏看着也替这些孩子们高兴,都是好孩子。
    这边学校安顿好,周实跟周温第二天开始正式上课。
    周场向阳余秀敏一起去医院找周繁程其右,他们先去了别的医院,后来又去了301,打听了一圈才知道程其右又被借调走,不过周繁在,但她最近都在家里休养,又在医院里问了家里的地址,才又折腾过去。
    余秀敏真是没想到程其右这是真的那么忙,人都见不着。
    他们住的地方是医院的附属家属楼,按照门牌号找到,还是个不小的院子,这所房子还是两层楼的。
    周繁听到敲门声咳嗽着过去,打开看到人都木在了原地。
    只是余秀敏看着周繁有些惊讶,她变化有些大,也就比周场大了两三岁,还不到四十啊,怎么白头发那么多。
    “大嫂,周场,向阳快进来,快进来。”她抓着余秀敏的手都有些喜极而泣,很多很多年没见到了。
    余秀敏摸着她的手也是冰凉,进到屋里才发现也是有些乱。
    周场还闻到一股中药味,“姐,你什么病啊,严重吗?”
    周繁还是那年在西北的时候病的,当时的条件也不好,也没好利索,现在就经常犯老毛病。
    “没事,不严重,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她拿着杯子给他们倒水,“我病着家里也没收拾。”
    余秀敏坐在她身边,这要是让爹娘看见不定怎么心疼呢,怪不得没回家。
    “妹夫呢,我们去医院打听说是被借调出去。”
    周繁轻点了下头,“是,应该也快回来了,他走之前我们就商量好等到回来就回老家一趟,把宁期接回来,好让他明年在北京参加高考。”
    周场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习惯性挺直背,向阳坐在另外一边。
    余秀敏看着她叹气,“别着急,宁期想在河山沟参加高考,孩子长的可好了,学习也好,你大哥说这孩子一点就通。”
    周繁知道自己对不起孩子,低着头就掉了眼泪,带着哭腔,“他怪我吗?”
    向阳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想那么多,“孩子说不怪你,这不是他看哥哥姐姐都是在家里考的,所以也想在家里试试,而且孩子说了也学医,你放宽心。”
    周繁抿着嘴,“我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孩子。”
    余秀敏伸手抱着她,“没事,这事又不怪你,都怪那些坏人。”
    周繁哭了好一会,才松开余秀敏,“我就是想着这么多年心里难受。”
    余秀敏赶紧就提一些高兴的事情,“周源周温周实都考上大学了,周场也调到了北京,周喜那丫头的龙凤胎可稀罕人了,她自己在外交部可算是能说上话,每天也是忙的不行,还有那个许友仁死了,到时候你跟妹夫说一声,咱们现在以后的日子都要往前看,你也养好身体,等到宁期长大结婚,你不得还要带孙子孙女的吗?”
    周繁好受很多,她吸吸鼻子哎了一声。
    一家子血脉至亲,坐在一起说说话,心里憋着的再多不如意都能疏散了,人活在世上本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虽然人生之事不能事事如意,但总得为了那一两件如意的事情高兴,好好活着。
    一直在周繁家里坐到下午,他们才走。
    第二天周繁就觉得自己身体大好,她把家里都收拾干净,衣服也晾晒了一院子,又好好的写了一封长信寄回家。
    余秀敏又见过周喜跟龙凤胎之后才买票回的老家,家里就剩下公婆,她也是不放心,向阳跟周场把她送到火车站。
    向阳是要在首都待上几个月等到家里忙起来再回去,这样两边跑着,等到河山沟的事情有人接手就好了。
    三月一号,周场带着向阳到钢铁厂,这次特意让大家都带上家属,算是都见了面,开个会,这些人的家属大多数也都是钢铁厂的职工,大家拉近关系,这工作也好开展,武力这会也解决不了问题。
    老卢两口子,加上周场跟向阳,也总共不过三十个人,其余的都是钢铁厂的一些骨干力量。
    其实周场手里还拿了这里面不少人的一些烂事的证据,上面也是这个意思,让他在事情没开始之前先保密,把人都换掉,钢铁是国家发展经济的开始,不能有一丝丝瑕疵。
    那些人还没完全清理掉,指不定钢铁厂里就有内奸通风报信,所以也只能迂回着来。
    赵南平带着向月进来,跟平时的同志们打招呼,又低着头听他们说话。
    “我瞧着这新上任的也不怎么样,一点都不像是当兵的,还不是要依靠我们,这会还要讨好我们。”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还害怕,现在看来也是背景传的太厉害,不足为惧啊。”
    “所以说,咱们就不用搭理,让他赶紧收回去枪支,别影响你我的利益就行。”
    赵南平听着也笑了笑,他这几天也想的很明白,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一个当兵打仗的哪里懂得这些事情。
    厂长带着爱人陪着周场跟向阳一起过来。
    “周旅来请坐,夫人也是。”
    周场推辞一番也就坐了下来,今天晚上是来唱戏的。
    向阳是不会过问他们的政事,她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做个工具,只是漫不经心的扫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老熟人,她这么多年其实把向家的人都忘的差不多了,能想得到,赵南平跟向月这样的人肯定会过的不错,毕竟没什么底线。
    向月还在笑着跟旁边的人说话,时不时的捂着嘴,只是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猛地一转头就对上了向阳的视线,她一时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但还是不太相信,太过紧张的伸手拉了一下赵南平。
    赵南平还没注意到,“你怎么了?”
    向月深吸了一口气,“向阳回来了,她回来了。”
    赵南平有些莫名其妙,但又顺着她的视线往上面看,果不其然,就是向阳,那她旁边坐着的新来的大领导就是那个泥腿子?河山沟的泥腿子吗?周场?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周温导师往事(捉虫)
    周场正在侧目笑着跟厂长说话, 他虚与委蛇,应酬的很是得当,不禁自己心里感慨,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除了打仗的兵法, 揣摩人心也很有能力, 一点也不比周喜差啊,改天见她一定要当面再夸一夸自己。
    向阳没错过向月跟赵南平满脸的惊讶, 脸上倒是似笑非笑, 她从未想过要跟这对夫妻见面,但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自有定数。
    厂长这会看大家都到齐了, 站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啊,咱们欢迎周旅长对我们进行重要讲话, 以后带着我们钢铁厂的产量能够更进一步。”说完就是一阵鼓掌。
    周场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他扫过这些人,资料其实都放在自己桌子上了。
    “大家好, 我呢, 是个粗人, 之前就一直在边境带兵, 这次呢也是主要对咱们钢铁厂的民兵组织进行优化, 所以这个工作也需要在座的大家伙一起努力。”
    底下的人甭管心里怎么想的,也都笑着鼓掌附和。
    周场坐下来之后, 向阳看他一眼, 这人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不重要的人也不值当的去记着。
    一直到后半程, 向阳不是组织内的人, 也不是这里的职工,就是别人过来找她说话,她礼貌笑笑,再来打听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向月自从发现那是向阳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还有更多的是不理解,向阳明明被自己赶到乡下了,明明嫁的也是个泥腿子,怎么就一下子变成旅长夫人了?她震惊,惶恐。
    旁边来了一个女同志,脖子里系着一条丝巾,平日里跟她就经常在一起玩的,她伸手拍拍向月。
    “发什么呆啊?咱们一去去跟旅长夫人说说话,套个近乎,我听说她是乡下来的,这么多年跟旅长也没在一块过,我看啊,要不是长的好看,肯定也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边说边叹气,怎么她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向月看了一眼被众星捧月般的向阳,心里跟用刀剜一样。
    “我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女同志看着向月脸色真的有些惨白,“你这没事吧,实在不行就早点回去吧。”
    向月手心里出的都是汗,她怎么能早走,越早走越是让向阳看笑话。
    向阳这会都有些无聊得困了,在河山沟这个点都已经洗洗睡着,毕竟一大早起还要去果园,罐头厂,都要检查看一遍的,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向月指甲狠狠的掐在了手心。
    “走,我跟你一起去。”她说完倒是自己先走了。
    女同志哎了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向阳看着旁边餐盘里的水果,倒是自己拿来剥开。
    向月站在向阳的面前,强装所有的镇定,“好久不见,向阳。”
    跟在后面的女同志都有些惊讶,向阳?向月?这俩名字,难不成还是亲戚。
    向阳站都没站,头也没抬,她没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想法,当年她报恩还大伯家两年照顾的情意,自愿下乡,后来要钱撕破脸在河山沟嫁给周场,日子倒是过的比在首都更舒心。
    “有事?”
    向月没想到她连脸都不肯抬。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姐,你走这将近二十年,爸妈都很挂念你,特别是我爸,现在有时间还念叨呢。”
    向阳知道她没撒谎,在自己刚刚跟他们闹掰的时候,大伯父应该是惦记自己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
    “别套近乎,我们都二十年没见过面,你觉得套近乎有用吗?还有请叫我向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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