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咬着牙脸上的笑实在难看,比皮笑肉不笑还难看,看吧,等到明天厂子里就会传遍自己套近乎被人打脸。
    “向阳,你不要太过分。”
    向阳略皱着眉头。
    “我说过,别惹我。”她本来脾气就不好,“不过你这么多年过去,脾气还是没变,大概是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吧。”也是赵南平父母的帮忙,让他一下子爬到几万人大厂的主任,向月怎么会不得意,只是这中间恐怕手上没少沾事。
    她想到这里突然抬眼看了一下周场,调他过来仅仅是什么所谓的优化民兵吗?她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
    向月没想到向阳怎么自己说话还能跑神。
    “向阳,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向阳觉得跟这种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沟通实在是累的。
    “北京是你家开的吗?还是说周场的工作是你安排的,向月,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一些。”她说完就大步走到周场身边。
    “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周场身边的几个人都笑着看他,这老婆说话还能管用。
    “好,我让警卫员先送你,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也早点回去。”周场说完眼神就扫过了那边站着的向月,他早就知道,就赵南平做的事情都够他判上十几年了。
    向阳点了点头,到门口拿上自己的外套直接走了。
    厂长跟几个心腹都对视一样,这大领导怎么也怕老婆。
    周场也没多待多久,这本就是走个过场,跟大家说完也就准备走了。
    赵南平一直躲着周场,也没围着凑上来说话。
    向阳回来煮了两碗面条,看到院子里车的动静,披上衣服出去。
    堂屋门前装的有灯,照在院子里不是十分明亮,但也能隐约看到人影,初春的晚上空气还是透着丝丝凉意。
    周场一下车眼睛就亮亮的看着他,“我都闻见香味了,是煮面条放了香油?”
    向阳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自然厨房里的东西都要准备齐全的。
    警卫员看着他们自己也开车回去。
    周场跟着向阳往屋里走,然后就牵上了她的手。
    向阳回头看他笑了起来。
    周场进屋里把帽子摘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就坐在饭桌旁。
    “真香,这是算着时间才做好。”
    向阳又不是蠢人,她回来的时候细细想过,就知道周场今天的用意是什么。
    “你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我故意那么说给你台阶下,你肯定会回来的。”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声气,“可惜,我这名声可就不一样了,人家肯定以后就要说你怕老婆。”
    周场笑呵呵的看着她,“我爱人就是聪明。”
    两个人开着屋里的一盏小灯,各自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向阳还煎了两个荷包蛋,面条也是她手擀的,这些年跟婆婆学的,也就这个手擀面做的稍微好一些。
    “厂里的事情我不能跟你说。”
    向阳喝了一口汤,眯着眼睛看他,“你早就知道赵南平也在吧。”
    周场点点头,“我想让你过去出气的,谁知道是我狭隘了,我这夫人心胸开阔,对以前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在意。”
    向阳对他无奈的轻哼一下,“我一点都不大度,要是我日子过得十分不好,落魄不堪,我肯定这辈子都恨死向月,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天天诅咒她,现在我能这么轻飘飘的,不过是因为我日子过得好,周场,谢谢你,也谢谢咱爹娘,咱这一大家子,我丈夫上进,儿子出息,公婆体贴,妯娌好相处,两个姑子又十分拎得清,你说我恨她还有什么用?”
    周场握着她的手,“我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说话,很开心,这么多年,你自己在家里要照顾孩子还要顾着地里,我是愧疚的,我没照顾到家里也没照顾到你。”
    向阳笑笑,“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所以也没什么,我们俩都互不亏欠,也互相亏欠。”
    周场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突然间就想起来他那会跟向阳回来到向月家里吵架生气,那会是很年轻气盛的。
    两个人今天在家里说了好久好久的知心话。
    而向月跟赵南平回家就开始吵架,她掐腰站在一旁,有些气急败坏,指着赵南平骂了起来。
    “赵南平你今天也看到了吧,向阳回来了,周场那个泥腿子都变成旅长了,你呢,你还是个小小的车间主任,我真是瞎了眼,这辈子嫁给你。”
    向月没办法忍受向阳比自己过的好,一点点都没办法忍受,她明明在梦里看到的是赵南平很成功,很有钱,现在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有这方面的本事。
    赵南平早就接到消息,周场还会升到师长,也没多长时间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年那个没什么礼貌,还泥腿子的周场摇身一变,上了大学,还是战斗英雄,他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又听到向月在这里鬼哭狼嚎的,突然站起来,面容狰狞,怒吼一声。
    “闭嘴,滚。”
    向月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让自己滚,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伸手就抓赵南平的脸。
    没一会夫妻俩都打了起来。
    赵耀今天就没在家,跟自己的朋友出去玩,七岁的赵玉站在房间门口看到爸妈打架大声哭了起来。
    向月自然打不过赵南平,从地上起来,一把拉过闺女,“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就没那么个好命,走,回你姥姥家。”
    赵玉还是控制不住的抽泣,打嗝。
    向月拉着闺女就往外面走,赵南平气的在客厅里砸了起来。
    向大伯跟向伯娘还没退休,现在日子过得也不差,毕竟女婿是钢铁厂的大主任,整个四合院的人对他们都很羡慕。
    向月拉着闺女回来,一进到后院就开始叫人。
    隔壁住着的邻居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掀开家里的小帘往外面看了一眼。
    “这八成又是跟赵南平吵架回娘家了。”
    “肯定是,都这么晚了,这么多年她都生俩孩子,也不消停。”
    向大伯跟向伯娘这会都睡了,听到声音又赶紧慌忙的披上衣服出来。
    向月坐在堂屋里哭。
    向伯娘心疼外孙女穿的这么薄到这里都冻得小手冰凉的,抱着她一直给她搓手。
    “你说你回来也记得给孩子穿件衣服啊,这要是冻着不是也要受罪。”
    向大伯略皱着眉头,“你说你又闹的是哪一出啊,大半夜的,邻居们多看笑话啊。”
    向月才不管那么多,站起来到门口大声喊了起来,“他们看热闹就让他们去看,打量着我脾气好是吧,谁要是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让我听见,我非要撕烂他们的嘴。”她叭叭的骂了一通。
    外面还贴着墙想看热闹的邻居也就把自家的帘子放下。
    向大伯看着她,“你啊,赶紧给我回来,还不嫌丢人是吧。”
    向月哼了一声,又走回来,还怕事情不够乱,“爸,丢人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向阳回北京了,当年把向阳向燃姐弟赶走,这街坊邻居的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事情还少吗?现在好了,都会来看咱们家的热闹,你那个好女婿,到现在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呢。”
    向大伯跟向伯娘听见闺女的话都愣住了,还是向伯娘先转了脑筋。
    “她不是在乡下嫁人孩子都有了吗?回来干什么?钱花完了,回来求我们的,还是求到女婿面前了?”
    她说完想着一定不能让向阳那个丫头如意,当年的事情堵得她胸口疼了好几年,现在落魄又想回来,门都没有。
    向大伯看着媳妇这么说,有些踟蹰,“是过来求你们,你们日子过得好,也帮一把,毕竟当年是你硬抢了赵南平的。”
    向伯娘听完这话就要发彪,凭什么接济她啊,死丫头,就该死在乡下,还敢回来。
    向月冷笑起来。
    “想什么呢,向阳可真是出息了,她嫁的那个男人,现在变成了钢铁厂最大的领导,人家叫他周旅长,还求我们呢?我们要求着人家过日子还差不多。”
    向大伯跟向伯娘都是厂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新来的大领导。
    “这,这怎么可能呢?”
    向伯娘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女婿。
    向月想到今天向阳的嘴脸就恨的牙痒痒。
    “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场当年去当兵,又考了大学,这可不就是本事吗?”她说着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年嫁给周场的人是她自己,她没办法容忍被自己踩在脚底下二十年的向阳突然翻身。
    向伯娘忙看着自家男人,“这,这那么大的领导要是想把女婿弄下去,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说这咋办啊?”
    向大伯也是有些六神无主,“没事,我当年对她也不差,等明个我去找她说说,让周场手下留情。”
    当年那个跟在向阳后面的年轻人居然能做到这么高的职位,他想着要是跟向阳的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这四合院的前院中院后院不都得羡慕死自家,那可是旅长姑爷。
    向月翻个白眼,说话都是带着咬牙切齿,冷嘲热讽,“爸,你可高估了自己在向阳心里的位置了,她压根都不认我,怎么还会认你。”
    不管怎么说,向家是闹了一通。
    向月晚上躺在床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向阳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她怎么能做到即使没有赵南平,还有更厉害的。
    第二天一大早,向大伯跟向伯娘就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块特别好的五花肉,向阳其实最喜欢吃向大伯做的红烧肉,他们准备做上一份给送过去。
    河山沟,周洪山田耽他们正在吃早饭,田耽也回来两天了。
    田耽的信,来个人签字。”
    余秀敏放下筷子转身就出去了,家里还给写信的?好像也没人了啊?这几个人现在都是见过的。
    田耽签过字给人道谢,看着信封上的字,走到堂屋饭桌旁坐下来。
    “娘,是周繁来的。”
    程宁期抬头看了一眼。
    田耽接过来也没耽误就给拆开。
    余秀敏回来之后也没家里说周繁的情况,主要还是怕爹娘担心。
    周洪山在旁边也凑过去看了一下。
    信里主要写了他们特别的忙,程其右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回来了,她这边也忙的脚不沾地,所以想问问宁期的意见,是想回北京参加高考,还是在老家,最后就是道歉,对于爸妈没尽到父母的责任这件事情也很是愧疚,另外不奢求宁期能原谅自己,只求他能顺心如意的活在这世界上。
    周洪山跟田耽越看越沉默,最后就把信递给了程宁期。
    “你看看吧,你妈写给你的。”
    程宁期抿抿唇也没说话,只是从头到尾静静的看完。
    “奶奶,我没怪爸妈,她不用这么难过。”他说完就把信纸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田耽看着他把信纸放下,说实在的她看完信之后也心软,可没人能强迫程宁期做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宁期,她的难过是觉得对不起你,你没怪他们,他们反而会更难过。”她说到这里竟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算了,咱们顺其自然。”总归是亲生的,时间也能解决很多问题。
    首都北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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