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张廷玉敢用他被吃醋的太子针对的次数总和来发誓。
    张廷玉如此笃定的模样,给了胤祚一点信心,他兴冲冲地跑去找康熙,太子和四阿哥都在那儿。
    这个组合蛮稀奇的,胤祚多看了一眼,发现是康熙在那批奏折,而太子抓着四阿哥充当免费劳动力。
    “咦,四哥,你这么好学啊。”
    四阿哥:“……”可恶的爱新觉罗式兄友弟恭!
    胤祚飞奔过去抱了一下四阿哥,给亲哥传递一点来自弟弟的爱的力量。
    四阿哥的心情还真的好了一点,因为现场有一个亲爹两个亲哥,只有他拥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来自康熙和太子的嫉妒视线,令他浑身充满了力量,还能再干两天!
    ……不,还是小半天吧,省得他把工作都做完了,让他们俩有时间找六弟。
    “过来。”康熙迅速张开怀抱。
    这个满是暗示意味的动作,太子和四阿哥看出来了,胤祚也看出来了。
    胤祚很清楚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本就想着讨好康熙,一看这动作,立马如乳燕归林一般投入康熙的怀抱。
    “汗阿玛,今天你有想我吗?我想你了哦。”
    如此简单的一句甜言蜜语,再加上这只结结实实的小胖墩胡乱蹭着,直把好些日子没和儿子亲近的康熙哄得心花怒放,嘴角微微上扬。
    想起刚刚臭小子一来就抱别人,老父亲的傲娇心上来,故意不满地道:“你贯会用甜言蜜语哄人,进来就抱胤禛,眼睛看的是保成,还敢说想朕,当朕没看见吗?”
    太子:“……”
    四阿哥:“……”
    所以这是要六弟进来后抱的看的都是你,才配说想你吗?
    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父子都这么黏糊的吗?
    嫌弃的想法刚刚划过脑海,意识到爱新觉罗家的父子也包括自己,兄弟俩顿时一个激灵。
    他们俩跟汗阿玛可没这么黏糊!嫌弃汗阿玛的时候,不能把自己算在内!
    而真正黏糊的胤祚,已经搂着康熙开始日常端水了:“我用拥抱和四哥说想念,用眼神和太子哥哥说想念,再用语言和汗阿玛说想念,这三种方式里,汗阿玛,你最喜欢哪一种?”
    康熙:“……”
    老父亲忽然意识到,臭小子扑进他怀里给的是拥抱,黏糊糊说想念时,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有办法回应。
    几日不见就这么难对付,是这小子学乖了,还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康熙心中狐疑,试探着说:“听说你这几日都跟张廷玉在一起。”
    胤祚身边一共三个哈哈珠子,铁蛋柱子和他年龄相仿,张廷玉更大一些,即便柱子年纪轻轻做事沉稳,因着出身和年纪的关系,在教育和阅历上比张廷玉略逊一筹。
    铁蛋和柱子跟着胤祚来木兰围场,也会抓紧机会学习,这几日都是张廷玉陪着,空闲时还会教上一点知识。
    这一点,康熙、太子、四阿哥忙碌之时都听说过,只是张廷玉本身就兼职老师一职,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想到……胤祚点了点头,忽然说:“对了,廷玉哥哥说,我要是把想去天津卫的理由说了,汗阿玛和太子哥哥这么疼爱我,一定会同意的。”
    那一瞬间,康熙太子四阿哥的反应并不是后悔没用其他借口把张廷玉从胤祚身边调开,而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张廷玉不要太清楚他们对胤祚的护儿/弟劲,不可能毫无缘由就这么说。
    四阿哥最先沉不住气:“发生什么了?”
    今天发生的事,就算胤祚不说,康熙和太子也能找人去查,张廷玉也不可能替乌日娜和术仑隐瞒。
    胤祚就直说了,说了他们俩来找自己的事,也说了张廷玉的分析,而后再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再过说什么做什么都被人算计的日子。”
    小家伙孤零零地站在那,神色平静,没有故意装可怜、博同情,可他越是平常,越是让康熙、太子和四阿哥觉得他是故作平静,越发心疼。
    康熙和太子自小处在阴谋诡计之中,见得多了,不觉得有什么。
    四阿哥是知道阴谋诡计都是皇子阿哥的日常,大环境如此,他没法改变环境,只能逼迫自己习惯。
    可这一切放在他们疼爱的儿子/弟弟身上时,就都成了不习惯和不愿意。
    再怎么不愿意让胤祚离开京城,他们也不能把一只习惯在天空翱翔的老鹰一辈子关在笼子里,强迫他变成一只不会飞的小鸡。
    “你答应过朕八岁再去的。”康熙的嘴角下压,已然不悦。
    他知道乌日娜和术仑的算计只是一个导火索,更多的是胤祚不喜欢京城和朝堂的环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迁怒了。
    五岁和八岁之间隔了整整三年!
    天津卫离京城那么远,一旦胤祚过去了,不可能跟在皇庄一样频繁回宫,一年下来恐怕只有过年和生辰才能见面,那也太少了!
    饶是平常性子好的太子,也不理智地迁怒了,意识到这想法有失偏颇,仍然选择了放任。
    “六弟,你才五岁。”太子的语气有些沉重,谁家的孩子五岁就离家那么远?还是被迫离家!
    四阿哥气得想去套术仑麻袋。
    说他傻,他还真来劲,都不知道被乌日娜利用多少次了,还没点脑子!
    “太早了。”
    一看亲爹和亲哥态度有所缓和,不再是过去一提出就拒绝三连,胤祚再接再厉道:“孩子长大了,总是要放出去的嘛。五岁觉得小,八岁就不觉得小了吗?”
    八岁去天津卫都是他跟亲爹辛辛苦苦谈判得来的结果,否则怕是成年以后才会被放出去。
    在这一点上,胤祚的脑回路难得跟康熙、太子默契地搭上了。
    父子俩被戳中心事,沉默着没有回应。
    胤祚不想把康熙和太子逼得太狠,选了个折中的建议:“或者我先带着人去大清各地转转,亲眼看看民间生活和百姓的需求,等到八岁再去天津卫?”
    康熙:“不行!”
    太子:“不可能!”
    父子俩脸色骤变,如出一辙的难看和坚决,还有一分不易令人察觉的忌惮。
    胤祚:?
    四阿哥:?
    拒绝就拒绝了,也不是没见过这对父子拒绝胤祚的时候,但现在的态度和过去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可非要说出点不同来,又很难描述。
    康熙和太子不愿让胤祚离开京城,不仅是对胤祚的宠爱、担忧,更是因为做梦梦到过太多种胤祚的死法,担心那是上天给的警示,离开京城就会应验。
    可是胤祚都拿出了这样的理由,他们俩再想阻止,就得找出个更好的理由。
    康熙沉着脸:“让朕想想。”
    有了商量的余地,胤祚也没有得寸进尺,乖巧地回了帐篷。
    而他一离开,康熙就派人把其他几个阿哥全部叫了过来。
    三阿哥等人并不知情,结果一来就听太子说起今天的事。
    末了,太子还说:“汗阿玛和我不愿让六弟离开,也有我们频频做噩梦,梦到六弟各种死法的缘故。”
    他详细地说明自己、康熙、太皇太后做过的噩梦。
    兄弟几个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一听噩梦的时间跨度和次数,顿时如临大敌。
    噩梦,谁还没做过一个两个呢?
    汗阿玛借着生辰礼物的理由送兔子睡衣的时候,他们就做过自己穿着兔子睡衣被大臣们围观的噩梦。
    跳草裙舞的那一天,他们几个还做过自己被汗阿玛拉到朝堂上跳草裙舞的噩梦,当时就被吓醒了。
    只是这种古怪之中又透着点玄乎的噩梦,的确令人无法不在意,哪怕知道那仅仅是个梦,也会费尽心思地去阻止。
    三阿哥犹豫着说:“噩梦之事确实古怪,要是告诉六弟实情,他或许就不会总想着离开了。”
    害怕死亡和未知是人之常情,胤祚不可能例外。
    七阿哥敏锐地察觉到一点:“汗阿玛和二哥要是愿意告诉六哥,恐怕也不会拖到现在都没说。”
    太子意外于七弟的敏锐,“这终究只是一个猜测,真要说出口,六弟不愿让我们担忧,一定会留下来,只是谁都说不准警示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总不能防一辈子吧?康熙和几个阿哥都很愁。
    康熙本是想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才把其他几个儿子叫过来的,结果叫来了也只是一起犯愁,没用得他更愁了。
    生了这么多儿子,怎么就没一两个聪明的呢?还是学得少了,得多加点课业!
    诸位阿哥忽然觉得有点冷。
    就在这时,八阿哥说:“六哥想去就让他去呗,用研究所里面都是高度机密的理由,把天津卫的研究所围起来,不让任何可疑之人出入,不就好了吗?”
    “以六哥的性子,没有旁人的算计和干扰,就算在研究所里待上一年半载的不能出来,他也能过得相当快活。”
    康熙:“……”
    阿哥们:“……”
    扎心了,小八。
    是胤祚少不了他们吗?
    是他们少不了胤祚,好吧?!
    但八阿哥所说不失为一个办法,并且为了胤祚的安全,也只能这么做。
    康熙揉揉眉心,再怎么舍不得臭小子,也只能选择放手和善后:“将容若调回来继续守着他,让胤禔经常清理天津附近,派一些人驻守在那。”
    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配置不保险,“还是给研究所的护卫队配备一些枪支和大炮,万一有点什么,也能及时做出反应,不必等京城派人救援。”
    太子点点头:“汗阿玛,六弟不喜欢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不如把三姥爷调回来?”
    阿哥们不由自主地看向太子。
    他们都清楚索额图目前如此卖力,不过就是想在长江黄河两域将差事办好,回到朝堂,太子是想借此机会推一把?
    在他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太子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有三姥爷替六弟打理这一切,他想做研究或者当纨绔多、久都没问题。”
    “多久”两字上的重音,令康熙和阿哥们不由怔然,这是为了弟弟卖掉三姥爷?
    弟控要都是这个标准……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不禁苦了脸。
    这年头,弟控都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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