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下大堂里,住宿的客人们无聊都跑到大堂里,三三两两地坐到桌子那儿交谈着,声传了过来。
    “这雨也不知道几时能停,可别耽误俺明天去观音庙拜菩萨。”
    “嗯啊,大妹子这观音庙的菩萨真灵,俺表姐几年没孩子,前年过来三次拜了观音菩萨之后,回去就有身孕了,几个月前生了个大胖小子。”
    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在聊着什么观音庙,估计是送子的观音庙吧。
    “邱兄,还亏得咱们起大早去观音庙赏梅花,不然,这么大的雨,这梅花都成了断枝残叶了。”
    “嗯,今年来晚了,明年早几日来观赏观音庙里面的梅花,会更美的。”
    “说得也是,记得从前的观音庙也没这么许多品种繁多的梅树,今年这过来一瞧,诶哎!这梅花开得胜过天龙寺的梅花。”
    “真是‘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啊!”
    汪彤儿听出来了,楼下客栈大堂里,坐在东边桌子那儿的几位妇人是来观音庙求子的。
    坐在靠楼梯这张桌子上的几位文士是来观音庙赏梅的。
    只见那个生得喜庆的客栈掌柜也凑了过来,先是:“哈哈!”一声笑,然后,说道:“众位客官不要失望,你们从这里望窗外瞧去,看——雨雾中的梅花也是一道独特的美景唻!”
    刚刚两位好像的读书的文人,见他这么一说,便紧随着他的话音往窗外瞅去。
    诶?
    风雨摇曳中,道路旁临河道的红梅随着邻居杨柳的摆动而摇曳着,真如掌柜所说,还真是一幅独特的雨中画卷!
    只是,这风景看在汪彤儿眼里,莫明的有股凄惨的情绪,盛开着最为璀璨光华的梅花,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萧条与凄凉。
    就好像感觉是个被人欺负的孤苦无依的小美女。
    汪彤儿记起从前在都城还有江南都去观赏过万亩梅林,每年正月到二月份都是梅花盛开的季节。
    等到那时,全国各地前来旅游的人流如织。
    一树树梅花千姿百态,粉白相映,漫步此间,好一幅人间美景。
    特别是江南有个连绵的岛湖,找一个游客稀少的小岛,便能赏到多层叠交错的花海,满眼瞧去,能见到其中一抹粉红的梅花更是美不胜收。
    没想到这小客栈还有说书先生,不知道是客栈老板请来的说书先生,还是为了躲雨来住宿的呢?
    汪彤儿见这位说书先生四五十来岁,留着三绺花白胡须,微胖的中等个儿,往堂前正中的桌子那儿面朝店门口一坐,“嗯哼!”一声,清了清嗓子,把执在手里的折扇‘哗啦’打开。
    还没等他开口,就见一个店伙计咧着嘴问道:“崔先生,今儿讲什么故事?”
    只见那崔先生,‘啪!’地把手中的折扇拢起,放到桌子上。一手捋着胡须,望着店门外河道边上被风雨吹打着摇摆不停的桃树,顿时想起从前看的一本怪志杂书上写的桃妖的故事来。
    “今天就给你们说说桃妖的故事。”
    “嘿嘿!桃妖?”
    “本人最爱听鬼神的故事。”
    “好好,先生快快请讲!”
    众人一听崔先生说要讲妖怪的故事齐声说好。
    那位崔先生又清了清喉咙,喝了一口刚刚问他话的小伙计送来的一碗热茶,开声讲到:“话说五十年前,在一个叫桃花坞偏僻的小村庄里,有一个叫小桃红的小姑娘······”
    汪彤儿正无聊着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时,背后客房门打开,小墨走了出来:“彤儿姑娘,主子爷叫你。”
    “哎,来啦!”
    汪彤儿猜测着应是谢玉珩喊她磨墨吧。
    第52章 对弈
    汪彤儿感觉到自己像是个废物,只会磨墨这一桩事。
    在谢玉珩眼里的作用就是磨墨,把自己这个累赘带在他身边,也只是为了替他磨个墨······
    没想到这次却不是让她研磨,只见世子爷一张冷如冰山的俊颜,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端坐在矮凳子上,身前矮丌上放这一个棋盘,正用那只指节分明的手,执着一枚白玉棋子。
    汪彤儿见面前棋盘上的棋子,白子洁白如玉,温润发光,黑子乌黑透亮,见他拿起一个对着光瞧呈现出墨绿色,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永子。
    谢玉珩见到汪彤儿,淡声道:“过来,替本世子把头发擦干。”
    汪彤儿轻轻应了一声:“好哒”,迈着碎步走过去,见一块新的干净的白棉巾就搭在他身旁的紫藤圈椅把手上。于是,伸出小手把白棉巾拿过来,站到谢玉珩背后,轻轻地替他一缕一缕的头发小心地搓干。
    话说,汪彤儿到了古代,第一是怕洗头,特别是这冷天,又没洗发露,用的皂角泡水,头发又长,头发既涩,不顺滑,还没电吹风,长长的头发很难擦干。
    第二当然是怕洗衣服了。
    她前世根本就没自己洗个衣服,除非自己洗小内衣,其余不是洗衣机就是送到洗衣店干洗。
    这古代人的衣服又长还厚重,特别是奴婢的衣服更是如此。
    还没个洗衣液,用的是皂角,全凭手中的小棍子敲打,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它绞干,真是个体力活!
    其实,自从穿越过来,自己也就少有的洗过那么一俩次衣服,那还是自己硬要跟陈婆婆一起洗的。
    “红糖水喝了吗?”谢玉环此刻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温和。
    “喝了,谢谢世子爷!”汪彤儿见他问起,小脸蛋眼见得霎时红了起来,期期艾艾地感谢道。
    “会下棋吗?”谢玉珩问出这句话时,随即就知道,白问了。
    她怎么可能会下棋?
    一个家生奴,刚十四五岁的年纪,也不可能接触到棋盘这高雅的娱乐。
    果不其然,背后的小姑娘语音糯糯地回答道:“禀世子爷,婢子不会。”
    噫!自己怎么可能不会下棋?
    想当初四岁就被爷爷抱坐在腿上,教自己认棋谱。
    上学后寒暑假都去少年宫跟在专职老师后面学围棋,参加比赛,大小奖都得过的。
    只是这会儿只能装呆,不然,世子爷问我跟谁学的?我拿什么话搪塞?
    识字嘛!毕竟自家哥哥是个读书人,世子爷也教过自己,这谎还能圆得过去。
    “来,坐下,本世子教你。”谢玉珩想起来她聪慧的头脑来,想之前教她认字,不是学得很快的吗?
    “哦。”汪彤儿放下手里的棉巾,乖巧地坐到谢玉珩的对面。
    围棋是中国古代的四大艺术,常言道:琴棋书画,
    围棋艺术,千变万化,具有经久不衰的魅力,这是它流传几千年至今受到人们喜爱的原因。
    围棋作为一门科学,它可以最大限度地开发智力,启迪思维,锻炼头脑,陶冶情操。这些,都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谢玉珩带着执笔薄茧的两指,夹起一枚黑子说道:“对局双方各执一色棋子,黑先白后,交替下子,每次只能下一子。”
    “哦,”汪彤儿在他示意下拿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
    “棋子下在棋盘上的交叉点上。棋子下定后,不得再向其他位置移动。”谢玉珩温润的嗓音随着他手中的黑色棋子移动,耐心地教着她,跟她对弈。
    “哦。”
    其实,汪彤儿只顾着小嘴里乖巧地“哦”,她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
    这围棋的入门知识早在前世自己幼时就烂熟在胸,哪还用他教?
    汪彤儿在谢玉珩不厌其烦的指导下,早就把棋隐的馋虫给勾引出来。
    一时忘了自己是谁?
    是棋逢对手,杀得过瘾。
    哪还担心掉马甲?
    只顾自己下棋赢得爽,不管过后火葬场······
    直到她兴奋莫名地赢了对方黑子半步,小脸激动得红艳艳的,不设防溜出一句话来:“嘿!小样的,还敢跟本小姐比试吗?”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笑容僵硬在如花的小脸上,很是精彩!
    不说汪彤儿霎时惊慌不已的小脸,谢玉珩才是那个吃惊不小的人。
    话说,他的围棋可是打小就拜在大周最著名的棋圣元上真人为徒的。且是圣元真人最为得意弟子之一。
    没想到,今天竟然败在第一次学棋的新手手中,且还是个女子······
    你让他情以何堪,面子何在?
    谢玉珩只顾着震惊诧然,没注意汪彤儿小嘴里说的什么话。
    貌似自己惦记两辈子的小姑娘还真是个宝!
    这小脑袋瓜太过逆天的聪慧!
    假使是个男子,庙堂之上定是个头脑机敏的能臣!
    谢玉珩震惊过后,把他不服输的兴致给勾了上来,闷声道:“重来!”
    “啊?”
    想起当初跟着爷爷学下棋,自己是学得轻松,随意,对弈起来也任性恣意。
    哪像此刻跟面前的人对弈。
    这一次汪彤儿可不敢忘乎所以,她小心谨慎,像小孩学走路一样,把围棋下得跌跌拌拌的。
    因此也是输得彻彻底底的。
    咦?
    难道刚刚是本世子眼花啦?不是小姑娘胜了自己半子?
    这一盘怎么下得杂乱无章?
    谢玉珩黑眸低而沉,暗暗地磨了磨后槽牙,再次沉声道:“重来!”
    汪彤儿:“......”
    汪彤儿从刚开始的棋隐被勾起来,到这会儿的小心翼翼地跟他对弈,不能放开手脚对弈一场,因此早就失去了兴致。
    这没了兴致,小肚子顿时唱起了空城计。
    可人家是主子,得陪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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