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一时有些走神。
    外面雷声滚滚,像远处炮击的声音。
    闪电划亮夜空,像照明弹,也像榴弹炮炸开的火光。
    闪电是漂亮的,是自然的野生笔法,但没人会说炮火漂亮,至少阵地上等待冲锋的人不会。
    陈今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无数次觉得自己命大,子弹虽没有躲着他走,但也没打穿中他的要害,给他留了一条破破烂烂的命,回去见他的弟弟。
    刚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缠满了绷带,他看着弟弟笑,他弟弟看着他哭。
    他一身的伤病,贯穿伤附近的肌肉萎缩,一到雨天就开始隐隐作痛,才二十几岁,身体已经像个久病缠身的中年人。
    陈念感觉到他在吃痛,使不上力气,立即从他腿上下来,蹲在地上,仰起脸看他。
    陈今坐在床沿上,伸手摸他的下巴,笑起来,一颗虎牙若隐若现,“没事儿。”
    陈念说要帮他按摩,他说好。
    可陈念是故意的,他跪坐在床下,一边舔他哥的鸡巴,一边揉他的膝盖,两处都很卖力。
    陈今射了一次,弄得他弟睫毛上都沾上了精液,性器还贴着他的脸颊,哄他再含一会儿,很快又射了一股在喉咙里。
    他性子急,在床上不太会疼惜弟弟,他弟也不矫情,该怎么就怎么,尽兴就好。
    陈念舔了一圈嘴唇,低头在他哥膝盖上印下一个吻,“还疼吗?”
    “揉揉就不疼了,”陈今眯了眯眼睛,拍拍床铺,“上来,抱着操。”
    自陈今回家以来,两人做爱的频率一直很高,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床上厮混。陈今射得不急,每回都要磨上好一会儿,先用唇舌,和弟弟互相舔吮一回,再把弟弟的屁股和腿都好好操过了,才肯出精。
    他从穴里抽出鸡巴,带出来一大股水液,又插进陈念腿缝里磨蹭,那处软肉裹着龟头,紧窒感让他忍不住叹息出声。
    alpha的嗅觉非常灵敏,在交缠的两道信息素之外,捕捉到一股浅浅的骚味。
    他捏住陈念胸前一粒小小的乳尖,轻轻往外扯。
    “是尿了吗?”
    “怎么这么骚?”
    陈念窝在他怀里,用力摇头,“没有、没有尿……是射了……”
    陈今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好像没信。
    他去摸陈念身前的肉棒,把玩似地攥在手里,剥了嫩乎乎的包皮,捏着龟头搓动。
    那根胀红的肉棒在alpha摸惯了枪的粗粝掌心里哆嗦着,精液稀薄,呈半透明状,是从精孔流出来的,流完了,又可怜兮兮地漏出一点尿液,滴滴答答地淌在床单上。
    陈今舔了一口眼前柔软的腺体,牛奶味的甜腥熏得他有些昏头,偏过脸,咬着他弟的耳朵说:“明明就是尿了。”
    陈念在床上从来不害羞,但是知道害臊,被拆穿了心里不乐意,胳膊肘往后顶他哥,骂他烦人。
    他翻过身,打开腿,主动露出湿泞的穴眼,抓着他哥的手,让他碰,被碰到了又下意识地瑟缩,嘴上还在不知轻重地邀请:“进来……不戴套了。”
    “不戴?怀孕了怎么办。”
    陈今用掌根扣着他弟的会阴部,让他没处可躲,两指毫不留情地插入穴口,另一手在枕头底下摸索。
    陈念被插得腰往上挺,在alpha掌心的压制下,又被严严实实地按回床上。
    他软着腰,眼尾红得像是哭了一场,“那就生下来,你当爸爸。”
    “我当爸,那你当妈吗?”陈今被他气笑,一巴掌甩在他臀瓣上,“生个屁,自己都还是个小屁孩,逼和奶子都这么小,怎么生。”
    枕头底下没有套子了,陈今又翻了半天抽屉,还是没找着,只有几个空盒,估计是用完了。
    他有点焦躁,咣的一下撞上抽屉,俯身嘬住陈念的胸乳,把没什么存在感的淡色乳晕全部吃进嘴里,下身提着鸡巴蹭穴,含糊地说:“算了,一会儿射你腿上。”
    陈念这回算是发现了,他哥对腿有点执念,好像把他的腿当做了另一个性器官,觉得戴套麻烦,或者把他里面弄肿了,没法再操的时候,就插进腿根里弄他,每次都比他喘得还厉害。
    面对面把弟弟操喷过一次之后,陈今又把人摆成侧身后入的姿势,挤入腿缝,蹭得他下身都是湿黏的体液,最后又浇了一泡浓精。
    标记完成,他还意犹未尽地含着陈念的腺体,用虎牙尖儿反复地磨,“射得好爽,嗯……”
    窗外,雨还在下,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陈今发泄过了,体内的躁动得以平息,果酒信息素中,果味的清香终于压住了酒精的烈。
    他把陈念圈到身下,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顺着下巴、脖颈、胸口,一路往下吻,直到把脸埋在弟弟身前,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呼吸很重。
    因为头上有弹片擦伤,陈今在野战医院被推成了寸头,伤口好得快,但头发倒像是受了药物刺激,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怎么长长。
    陈念摸着他刺扎的发茬,听着他闷在自己身前的呼吸声,忽然有种依赖和被依赖的角色调换,是自己在疼爱哥哥的奇妙感。
    他一下下捏着陈今的耳垂,像陈今常对他做的那样,哄他:“哥哥睡吧,不要做噩梦了。”
    很多次他都听到陈今在梦中一遍遍呼喊着那几个名字,说云峰在哪,水牛的右胳膊呢,别让眼镜儿自己去送信……他总是念叨着念叨着,就在梦里哭了。
    陈今从来没跟他提起过战场上的事,但他知道,哥哥梦里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战友,有的死了,有的少了胳膊和腿,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他还听说,很多从前线活着回来的人,都会有心理上的后遗症。
    不过除了睡眠不足,性欲旺盛之外,陈今看上去一切正常。
    有天,部队的人到家里来例行调查,问陈今需不需要心理疏导,陈今很生气地拒绝了。
    那是陈念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他用拳头砸墙,一边骂一边砸,砸得指节渗血,连信息素都流露出暴怒。
    转头面对陈念时,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而是问他:“乖乖,我能不能再发泄一会儿,实在是太他妈烦了。”
    陈念说可以,他转身就把家里唯一一个花瓶给砸了,嘴里还念叨着:“反正也不用。”
    猫被家里的动静吓着了,躲在沙发底下,一晚上没出来。
    然而当天晚上,和陈念做完爱,陈今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平静,稳定,信息素正常,搂着他睡得很沉。
    第二天,陈今买了盆花回来,不懂品种,随便买的便宜月季,还给猫捡了条菜市场没人要的小黄鱼。
    所以陈念敢判断他哥没事,就算有,自己也能治好他,用不着别人。
    老一辈的人经常说,耳垂厚的人有福气。
    若是这么说,陈今和陈念的耳垂都小、薄,似乎都是命苦的主。
    陈念也是这两年才真正开始长大,意识到自己和哥哥已经比很多人幸运得多,小时候遇见彼此,一块吃苦,一块长大,没什么撑不过去的,现在还能在战乱中完整地拥抱彼此。
    陈念起先是不相信命的,他哥也不信,但后来,他们好像又都有些相信。
    但其实信不信的,也无所谓了。
    如果不信,他们就用不着什么命里自带的福气,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撬动;如果信,那就祈祷这两条没福气的命够硬,够他们度过普普通通的一生。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了。
    这一晚,陈今应该没有再做关于战地的梦,只低喃了一句“乖乖”,而后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在密集的雨声中,陈念搂着他的哥哥,也安心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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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cp的场合
    第八十六章
    程问音担心雨潲进来,在天窗四周贴了一层旧报纸,转身看到白译鸣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吹着气,一边帮宝宝拼拼图。
    “我再烧壶白水吧,你晚上喝茶睡不着觉。”程问音端起茶壶。
    白译鸣摆了摆手,又急着啜了一口茶,被烫得呲牙咧嘴,“嘶……这是花茶,应该不至于吧。”
    “小白叔叔,”宝宝捏着一块拼图,扯扯白译鸣的袖口,歪着头问他,“放哪里?”
    “别急,让我看看啊。”白译鸣放下杯子,像个大孩子似的,和宝宝头对着头趴在地板上,一脸认真地比着拼图块。
    窗外风雨大作,屋内燃着炭火,程问音看着此情此景,心里涌上一阵暖意。
    半个月前,他在白译鸣的帮助下,搬到了这间位于旧城区的小阁楼。
    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最重要的是足够隐蔽,白译鸣和他身后的组织会保证他和宝宝的安全,同时他也得到了外公和齐砚行父母的支持。
    至于立场问题,其实从他拒不接受联盟对丈夫的“阵亡”说法开始,他就已经和他们站在了对立面,待齐砚行回来以后,他也不可能顶着叛国出逃的罪名回到原位。
    再谈大环境,前方战事僵持了两个月,堑壕战一旦陷入对峙,无非是死亡与消耗的循环。
    联盟局势风雨飘摇,自卫国战争到现在,半个世纪的荣光已在战火中变得满目疮痍,胜利的信心坍缩为旧报纸上的黑色大字,不可能转为立体。国际调停开始介入,和谈或投降,总归不会远了。
    对程问音一家来说,隐入地下,或许是最保险的选择。
    宝宝打了个哈欠,都困得睁不开眼了,还惦记着要和小白叔叔玩。
    这段时间,白译鸣经常来家里,给程问音送些必需品,带来消息,也和宝宝渐渐熟悉了起来。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外敌、别党、内乱,联盟军政部门根本顾不过来,即便关于成分的彻查早已宣布,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快速推进,程问音可以暂时安心住下来。
    宝宝很喜欢这位小白叔叔,有了小白叔叔陪自己玩,平日里都很少提起想爸爸的事了。
    白译鸣本身就是爱玩爱笑的性格,以前在剧院里是出了名的开心果,开朗幽默,经常逗得一屋子人开怀大笑,只不过这两年受环境和经历影响,人变得稳重了许多,心思也沉了。
    地下工作者不能外露情绪,他们只有代号,没有名字。而白译鸣是专业的演员,自然擅长伪装,他也只有在来程问音这里时,能卸下面具,做回白译鸣,放松地笑一笑。
    “想吃什么好吃的,告诉叔叔,”白译鸣把宝宝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亲了下脸,“叔叔下次和玩具一起带来。”
    “糖!”宝宝毫不犹豫地举起胳膊,眼睛亮亮的。
    一直到宝宝被哄睡,都还在抓着白译鸣的手。
    白译鸣的信息素也是木质香,和齐砚行的有些相像,宝宝很是受用,还会主动钻到他怀里撒娇。白译鸣每每看到小孩依赖自己的样子,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程问音或许从未埋怨过自己的丈夫,可他却替程问音觉得不值。
    当初参加婚礼,他们这些朋友都盼着程问音幸福,这才过了几年,程问音竟然一个人带着孩子,每天辛苦地等待,连个能避难的地方都没有。
    “雨好像快停了,歇一会儿再走吧。”程问音倒了杯白水,递给白译鸣。
    白译鸣瞥见他手背上烫伤的印子,有点想打人,不自觉把指节攥出了响声。
    两人并排坐在火炉边,头顶是倾斜的屋顶,悬挂的旧灯泡。天窗上落满雨水,细细密密的,挡住一片静谧的夜空。
    雨声渐歇,程问音眸中映着跳动的火苗,“小白,你记不记得,《恋恋真言》那场戏里,有一个雨天的场景,也是在秋天。”
    记得。白译鸣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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