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
    这两字,霍澹说得极轻,到这她手挪到腰间那龙首玉带钩上。
    指尖滚烫,赵婳面上一红,自然是清楚他说的“伺候”是何意。
    “陛下乐意,臣妾可不乐意。”赵婳挪开唇,稍稍分开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
    赵婳低首,在霍澹耳畔轻声道:“等事情平息,臣妾要亲自检查。”
    她素来胆子大,不似寻常女子对羞于情爱之乐而说不出口。
    所说,即所做。
    手指往下,贴到霍澹紧实的腹部,赵婳凤眸微扬,道:“这里,陛下莫要瘦了。”
    女子白皙的脖子便在他面前,霍澹顺势将下颌枕在她细软的颈间,贪恋她的馨香,湿热的唇瓣挪到她玉颈,道:“放心,不会让阿婳失望。”
    颈间酥酥痒痒,赵婳下意思扣住霍澹肩膀,微微仰头,缓上一缓。
    倏地,殿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赵婳拍拍霍澹,推搡着将男子从颈间挪开。
    “谁在吹笛子?真难听。”霍澹被扰了兴致,心中自是不快,不论再好听的笛声此刻传到他耳中,也是难听的。
    推开微微生气的霍澹,赵婳从榻上起来,稍微整理了下别某人弄得凌乱的衣裳,她笑道:“陛下真幼稚。”
    霍澹眉心紧蹙,从榻上起来,“奇怪,已经入夜,谁在吹笛子?这曲子朕从未听过。”
    笛声入耳,霍澹慢慢便感觉有几分不适。
    头晕沉沉间被一双柔软的手扶住。
    赵婳扶住霍澹,见他有几分不对劲,问道:“陛下怎了?”
    霍澹抿唇,道:“恐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刚起身头晕。”
    他心里犯嘀咕,这段时间,怎时不时便犯头晕?
    “都让陛下莫要熬夜,偏生不听,”赵婳扶霍澹坐回榻上,道:“陛下现在便什么也不要想了,安安心心休息。”
    赵婳叫内侍,伺候霍澹洗漱。
    “入夜了,外面谁在吹笛?”霍澹捏捏眉心,压住体内的不适,问道。
    高全盛:“是永安宫的方向,应该是太后娘娘命琴师吹奏的,奴婢这就去让人把笛声停了。”
    霍澹“嗯”一声,挥手让高全盛速去办。
    接过赵婳递来的干净帕子,霍澹擦擦脸,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道:“还叫朕安安心心休息,你呢,这愁眉不展,又在想什么?”
    赵婳道:“这笛声有点古怪,许太后不知又在憋什么坏。明日臣妾去永安宫看看。”
    忽地想起她上次见到的异域模样的女子,赵婳猜这陌生古怪的笛声,恐就是这女子吹的。
    拥着她往床边走,霍澹道:“别冒进,等朕下朝回来一起去。”
    赵婳道:“好吧。”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
    赵婳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哪知第二日,是被高全盛催促霍澹去上朝的声音吵醒。
    赵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推搡着旁边还在熟睡的男子,瓮声瓮气催促道:“陛下,你赖床了,快去上朝。”
    没有反应。
    “陛下?”赵婳忽觉有一丝不对劲,支起身子欲叫醒他,却发现男子身子有些烫。
    手背探了探霍澹额头。
    滚烫。
    “速速传召罗太医!”
    第145章 干事业第一百四十四天
    ======
    晨光熹微, 一轮朝阳从东方升起,春意融融下喜鹊在枝头啼声不断,活力满满。
    但是这鸟啼声落到赵婳耳中, 却格外聒噪。
    看着床上躺着未醒的男子, 赵婳心急不已。
    霍澹昨夜还好端端,与她小小胡闹了一阵,怎会一夜间发烧昏迷呢?
    罗太医在床边号脉, 赵婳见他收了诊垫, 着急问道:“如何?可有诊断出什么?陛下为何一直不醒?高热不退?”
    罗太医眉头紧蹙, 道:“回娘娘话, 从脉象上看陛下像是得了风寒,但是有几分奇怪,倘若是风寒发热, 不可能昏迷这么久,任娘娘和臣怎么叫也叫不醒。敢问娘娘, 陛下近来可有些异常?”
    赵婳想起来, 眼前一亮, 似乎马上就能知晓病因了, 道:“陛下近来常常头晕。陛下忙于朝政,总是爱惜龙体,也不按时用膳。本宫在时还能督促陛下着些, 可前阵子本宫与陛下吵架,陛下那段时间便铆足劲扑到政务中,莫不是劳累过度?”
    罗太医面色不佳, 眉头便一直没有舒展过, 道:“春夜凉,加之陛下太过操劳, 恐是因此才得此极为严重的风寒。”
    这症状,罗太医着实没遇见过,道:“臣医术不佳,臣担心误诊后开错方子,不仅没有治好陛下,反而延误了病情,有损陛下龙体。故,臣恳请娘娘再请几名太医来诊脉。”
    他心中没底,上次便让陛下和赵贵妃失望了,倘若这次再医治不好,他是没脸继续待在太医院了。
    不如自请辞官回家。
    赵婳焦灼,差人将太医院医术精湛之人尽数请来,逐一为霍澹诊脉。
    但其中医术最精湛的,莫过于罗太医。
    几名太医诊断后,得出的答案一样——风寒。
    罗太医稍微安了心,道:“待臣开副药,将陛下的烧热退下去,烧热退后,相信陛下很快便能醒来。”
    高全盛领了药单,即刻去煎药,不敢有丝毫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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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紫宸殿外,百官等霍澹前来上朝。
    早朝从未晚过一次的皇帝,今日晚了足足一刻钟。
    众人左等右等,等来的是高全盛传来的坏消息——陛下病了,染了风寒至今未醒。
    “诸位大人放心,已经亲请了医官为陛下医治,烧退后便无碍了。”面对大臣们的关切,高全盛不能透露陛下病情严重,便只能按照赵贵妃的意思,将此事掩过去,“诸位大人今日还是先回去罢,莫要打扰陛下养病。”
    好在这般一说,并未有大臣怀疑。
    顺台阶而下,有大臣道:“陛下登基之后便从未缺席过早朝,想必今次这病甚为严重。”
    许湛在其身后,不急不慢走下台阶,道:“陛下昨日上朝还好好的,丝毫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模样。什么病让一向身体强健的陛下不能来上朝?别是邪病才好。”
    许湛此话一出,周围能听见的大臣纷纷停住脚步,目光朝他飘去。
    “看我做甚?本相猜测而已,莫要当真。”许湛无奈摊手道:“陛下这病属实蹊跷,很难不让人多想。”
    昨夜他都要睡了,接到许太后送来的信。
    子母蛊蛊毒最快今日发作,许太后嘱托他早做准备,先将一些苗头露出来,等到往赵婳身上泼脏水时便顺理成章了。
    胡奎在一旁听了进入,不自觉蹙起眉头,满腹疑惑跟姜国公等人往宫外去。
    ……
    赵婳喂霍澹喝完药,一丝都不敢松懈,差宫婢打热水,用帕子给他擦拭额头,希望能快些将他身上的热褪去。
    赵婳守在床边好一阵,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霍澹的烧还没退去,额头反而越来越烫。
    “罗太医,陛下的烧怎还没退?”赵婳着急,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男子,她心中越来越没有底。
    罗太医上前诊脉,面露惊讶之色,道:“陛下的脉象好生奇怪,体内的血液好似流动极快,这脉象与臣先前诊治的不一样,也不是受了风寒的脉象。”
    赵婳心颤,小心问道:“是疫症么?”
    “不像是。”罗太医摇头,眉间染了忧虑,“倘若是疫症,陛下不会昏迷这般久。怕就怕,陛下是被邪祟附体。娘娘莫要担心,臣即刻回太医院翻阅医典,陛下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没事的。”
    罗太医走后,赵婳望着昏迷不醒的霍澹,思绪飘到远处。
    不是风寒,也不像是疫症。
    中邪了?
    发烧,高热不退。
    赵婳猛地想起一件事,“丹红,准备轿撵,本宫要回凤栖宫一趟。”
    霍澹如今的症状,她好似在一本书籍上见过。
    那书,至今还未还回藏书阁。
    赵婳刚踏出怡和殿,便看见迎面走来的许太后。
    “赵贵妃急匆匆地要去何处?”许太后拦住赵婳,嘴里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质问道:“哀家听说陛下病了,至今未醒。陛下昨日还好好的,怎与你在一起后,今日就病倒了,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婳冷眼看她,“太后娘娘消息灵,这么快便赶来看热闹了。”
    “哀家来探病。”
    话毕,许太后绕过赵婳,带着身后的四名随行宫女,往怡和殿去。
    探病?许太后不幸灾乐祸,便是极好的。
    她会有这般好心来探病?
    赵婳意识到不对劲,脚尖一旋,在许太后快要踏进殿中时,即刻跑了过去。
    双手展开,赵婳挡住许太后的路,“陛下病重,需静养,不宜见人,太后娘娘请回。”
    许太后厉声呵斥,道:“大胆!竟敢拦哀家的路,反了你!”
    “太后娘娘请回!”赵婳比了个手势,还是那句话。
    许太后今次来,带花亦青来完成子母蛊最后一环的,自是不会轻易离开。
    面对赵婳的强硬的态度,许太后也不甘示弱,狠戾的目光落到赵婳身上,瞪她一眼,道:“哀家若是硬要进去呢?你还敢拦哀家不成?”
    “来人,将太后娘娘请离怡和殿!”赵婳守住殿门,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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