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人虽不是名义上的侍君馆主人,但当初这家侍君馆建立之前,可花了他不少的钱财。
    这人确实有很多钱,不仅是祖上世世代代的积累、而且他自己也颇有经商的眼光。很久以前他愿意出钱给这家想要开张的侍君馆,也是瞧得出这种地方必然是销金窝。
    他所料不错,的确日后每年这家侍君馆赚来的提成都会源源不断送到他的府上。
    不过他做的生意不少,大多都无需亲力亲为,因此久而久之早就忘了这码事。
    直到他近日来游访此处,心生一个念头,想要在侍君馆中寻觅意中人试试,却一直都没有看上的……之后的事情他们也知晓了。
    直到昨夜,咸毓拒绝了他、和蓝景一起离开之后,此人恰巧终于想起了自己和这家侍君馆的关系,于是他重新唤来牙婆,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吩咐牙婆去办事……
    这么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出入。
    不过咸毓眼下还是最好奇一点,她问两人道:“他怎么不出声呢?”
    作者有话说:
    合并章~晚安~
    第186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蓝景盘腿坐在了脚踏上, 他抹掉自己额间的虚汗,而后笑了一声说道:“他舌头好好的,怎就不会说话了?”
    一旁的楚蔽一手托着茶杯,一手握着咸毓的手, 也淡淡地说道:“你问他便可。”
    如果她有什么还想问的话。
    咸毓闻言再次回头看向地上的中年男子。
    他的面色的确很狼狈, 黑发间隐隐约约闪着汗水, 颈下干了的血迹也有些浑浊。
    人分明是睁着眼的,但却安分地一点儿都没出声。若不是这人眼珠子似乎还在转动, 咸毓还以为这人已经出气少了呢。
    看来也没伤到多少吧?咸毓往他的脸侧瞧了瞧。只要没有大出血, 人就应该不可能有大事吧。
    但咸毓转而一想,她也没什么好奇的了。于是她摇头道:“你们问明白就行了。”
    她只是个浑水摸鱼、蹭些他们劳动成果的懒人。
    蓝景闻言一乐,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阿兄不会替他求情。”
    咸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要替这种人求情?
    蓝景回道:“此人自以为是, 死到临头了还觉得阿兄会顾念他对你的好。”
    咸毓疑惑了:“他对我好吗?他不是只顾着他自己如愿吗?”
    如果只要说几句情话、花点钱就算是对人好了,那这种有钱的富豪不是信手拈来、太容易办到的事么。
    蓝景笑了一声, 朝地上的中年男子说道:“你听见了吗?我阿兄也不是好忽悠的人!”
    他们堂堂男儿,怎会看上这种行事不端的断袖呢。
    蓝景原先只是抵触来这里的嫖客,本也不是怪罪此人的癖好,但短短不到半日, 此人的所作所为就让他深恶痛绝了。眼下他终于能畅快了。
    中年男子索性目光低垂一言不发, 脑袋都耷拉下去了。
    蓝景此时颇为快意, 他追问道:“我问你听见了没?你怎不回我!”
    中年男子艰难地抬起自己的脖颈, 低弱的嗓音缓缓地回道:“你们还要我怎样?”
    无论是能说的、还是不能说的, 只要他们想知道的,方才都已经被他们撬出来了。
    他如今就像是一条丧家犬似的被绑在这里, 身心俱疲、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而且还不知道稍后自己的死活。
    中年男子目光微微一转, 望向了咸毓的方向。
    他仍旧是眼神中带着深幽。但早已没了先前的胜券在握, 而是多了几分迷茫。
    他咽下喉间的血腥味,沙哑地问咸毓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咸毓正忍不住打了一个不礼貌的哈欠,她估摸着快要到她日常午睡的时候了,而这人问的话有点儿耳熟,她想也不想地立即作答道:“我们是受害人。”
    中年男子一怔。疲惫的神色闪了一闪。没有再主动开口接话了。
    比起牙婆的死皮不要脸,他在这之前还是仪表堂堂的正人君子做派,咸毓的言下之意,他当然立即明白了。
    这时蓝景也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楚蔽道:“阿兄,我们也将他关起来吗?”
    楚蔽转头看向咸毓。
    咸毓却有点儿走神,没注意听蓝景问了什么。正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楚蔽转头朝蓝景低声说道:“去将他身上的信物取来。”
    蓝景闻言立即上前走到中年男子身前蹲了下来,他一边扒外裳一边警告道:“你老实点,还当自己是贵客呢?闭上你的狗眼!不许再看我阿兄了!”
    由于咸毓和楚蔽都过于淡定了,所以蓝景不得不自己主动担起了凶神恶煞的职责来。
    他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两个义兄如此的临危不乱,真教他好生佩服。
    他当然不知道,咸毓和楚蔽也算是见过世面了的了。
    蓝景把此人身上的信物、钥匙之类的统统扒拉出来,让中年男子说出各自的用途,然后站起身走回来递到了楚蔽的面前。
    楚蔽垂眸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而是径直对蓝景说道:“你带着帮手,用信物将这里的掌柜管事等人引出来,而后你们想法子拿下他等。”
    蓝景激动了起来:“好嘞,我这就去办!”
    咸毓随口问了楚蔽一句:“他行吗?”
    蓝景急了:“我怎就不行了,阿兄?你且等着,我们不仅要去抓住其余的管事,还要把其他人都放出来!”
    他这雄心壮志还是值得表扬的,临了楚蔽终于好心地提醒一句:“若是有些不愿走的,就随他们罢。”
    “哦。”蓝景转头就走。步子迈得可大了。
    等他阖上了外面的房门之后,咸毓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我记得之前牙婆说过这里的人手众多,蓝景他们这么多人会成功吗?”
    楚蔽拿着手里的茶又喝了一口,面色淡然地回道:“你二人方才动作太慢了,房门外无缘无故站了不少的新人,怎会不惹人注目。”
    咸毓一惊,终于有点儿担心地问道:“你是说,或许已经有人察觉出来,跑到管事的人那儿通风报信了?”
    楚蔽不置可否地继续喝着茶。
    咸毓一想到蓝景刚才兴致勃勃出去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那蓝景会不会有危险?”
    楚蔽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他本想问她这是在担心那个义弟,但也知晓的确如此。
    他一脸平静地说道:“他相信所有人都应当想要逃出去、正如你相信此人是善人。”
    咸毓眨巴眨巴眼。
    好吧,原来楚蔽是考虑到他们如果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话,所以想让他们自己见证一下。
    她凑近了些,挨在楚蔽的身旁说道:“蓝景应该不会有事吧?”
    楚蔽转眸看着她道:“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在拿正事当儿戏。”
    咸毓摇头,笑着说道:“好啦,等我们出去之后,应该就要和蓝景分开了。”
    她和他相识这么久,也早就发现了他是一个不太愿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
    比起总是有外人的打搅,楚蔽好像更愿意单独和她呆着。可能是他不太爱交际的性格?
    想到这里,咸毓记起眼下还有一个人呢,她转头看向地上的中年男子。
    正巧对上了中年男子也看过来的目光。
    咸毓愣了愣。
    楚蔽转眸见到这一幕之后,眉间微蹙:“蓝景有句话说得没错,”他冷声道,“他的眼睛留不得。”
    中年男子闻言瞬间浑身战栗了起来。
    咸毓已经转过头看向楚蔽,她说道:“这好像是你头一回叫蓝景耶。”
    楚蔽却继续他方才的话,他轻飘飘地说道:“我想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可好?”
    咸毓抿嘴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一时分辨不出来他这是在讲冷笑话还是当真的,她有点儿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癖好吗?”
    楚蔽像是被她逗乐了,他垂眸,嘴角微动。而后又握着她的手从袖中取了出来,直接当着第三人的面将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胸前,再将另一只手中的茶杯放到她的手上。
    他淡淡地说道:“你拿着。”
    咸毓也不顾那中年男子此刻变幻莫测的眼神,极为自然地接住了茶杯。
    “你们……你们两人……”中年男子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们……”
    他还没问出口。这时,楚蔽忽然站了起来,然后低头对咸毓说道:“我去挖他眼珠子。”
    咸毓习惯性懒得动,因此还坐在床榻边仰视他,似懂非懂地下意识应道:“哦……啊?”
    楚蔽竟然真的抬脚走了过去。
    中年男子彻底慌了,他也没空再在意方才两人亲密的动作了,此刻满脸惊惧的他已经吓得浑身无法动弹,只想挣扎地往后躲。
    楚蔽走到此人面前蹲下后,都没等到身后咸毓阻拦的声音。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她坐在远处,眼神有点儿恍然,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在神游。
    他顿了顿,到底是脱口而出地问道:“你不怕么?”
    咸毓回过神来:“啊……我在想,他要是……咳咳,归西了,那他那么多的身家财产会怎样?”
    她果然是在走神。
    楚蔽淡淡地看着她问道:“你是想要?还是在替他求情?”
    咸毓摇起了自己的小脑袋:“我为何能要他的钱财?一般都是给他自己的后代吗?”
    但她想到这个人是个断袖,就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代?
    不过咸毓转念又一想,就算没自己的孩子,他肯定有很多的亲戚。
    楚蔽也一时不懂她在想什么,他淡声说道:“自然会被他族中之人瓜分。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咸毓也了然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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