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烦闷,华臻臻朝水里丢了个石头,一个少年被砸到,捂着脑袋钻出水面,她有些瑟缩,那少年却笑得爽朗。
    “没事,一点也不疼!”
    阳光下,樟铃溪的江水波光粼粼,却不及少年脸上的笑容晃眼。
    春风拂过,埋了一冬的草籽悄然绽开,努力又悄悄的探出嫩芽......
    少年人虽然是乡间屠户家的儿郎,做的活糙,为人却不糙,他看到了胖姑娘可爱的地方......
    画面一转,两人成了亲,日子和和美美,胖姑娘也越来越瘦,但是,屠户家却越来越不顺,忧心忡忡的臻娘回了家,在那个家里,她听了向来敬爱的父亲和兄长密谈。
    一时间如坠地狱。
    ……
    华东元:“爹,臻臻的这个夫婿不行啊,这不过才几年,运道就差成这样了,听说前儿还见血了,我看,他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
    华爹面容沉肃,用力的拍了拍桌面,沉声喝道。
    “我原先说了什么?我就说别找屠夫家的!你啊,偏要顺着臻臻。”
    “做屠夫的能有几分运道,就该寻那孙家,好歹还是书生,听说学识很不错,定然有几分运道。”
    华东元灰头土脸,“是,是我心软了,想着就顺妹妹一次,毕竟,那五鬼运财风水的煞气都在妹妹身上,我也想让她快活一点。”
    华爹:“糊涂!”
    华东元低着头,“是,爹。”
    华爹:“你这是妇人之仁!臻臻她是我华家的女儿,理应为了我华家富贵承担煞气,再说了,我华家哪里有对不起她?”
    “自小不是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养着?就连她出嫁,嫁的又是乡间屠夫家的小子,你瞧我嫁妆可有短她一分没有?”
    “你去玉溪镇瞧瞧,哪户人家不说咱们看重闺女!”
    华东元:“爹,是儿子想岔了。”
    华爹面上稍霁,“好了,你也差不多可以物色物色了,等臻臻她那夫婿没了,差不多就要给她看看下一户人家了。”
    顿了顿,他的声音沉了些。
    “这次别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你寻个家底丰厚一些的,我瞧那孙家似乎有后悔之意,你找个时间,试着接触接触。”
    “我瞧臻臻身上的煞气散去一些了,人也瘦了一些,那孙志耀既然爱俏,我就不信现在的臻臻还入不得他的眼?”
    “东儿,你也别妇人之仁,他孙家也不是好东西,长辈爱财,儿孙爱俏,这些咱们都能给他!”
    最后,华爹在华东元走的时候,交代道,“对了,正好赶着周大千人没的时候,你将臻臻接回咱们华家来,让她再化一波煞。”
    华东元迟疑了,“那臻臻不是又得胖起来?”
    华爹眼睛一瞪,“怎么,你又心软舍不得了?”
    华东元连忙解释,“不是的爹,只是这样臻臻就不好寻夫婿了,毕竟是寡妇再嫁。”
    华爹摆手,“无妨,陪嫁多一些便是了,你也别让她出门,谁又会知道她胖起来了?”
    ......
    外头,华臻臻失魂落魄,饶是如此,她还是跟了华东元,瞧着他在屋里不见踪迹......
    回去后,心里一日煎熬过一日,最后走上了绝路。
    .......
    顾昭眨了眨眼,从华臻臻的记忆片段中回过神来。
    赵家佑害怕的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只敢喊道。
    “顾昭,你没事吧,符,符,符拿出来啊!”
    后面的符,他几乎是用了气音。
    顾昭:“我没事。”
    她将手中的铜锣往赵家佑手中一塞,开口道,“家佑哥,你先去打更巡夜,我一会儿就来,要是生财伯问起我,你就说我闹肚子了,知道没!”
    赵家佑急了,他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去打更啊。
    再说了,他也怕啊。
    “不去不去,我要跟着你!”
    顾昭无奈了。
    “成吧,我找人来替替我。”
    只见顾昭燃了三柱清香,香火燃得极快,烟气袅袅,青烟于半空中化作一只翩翩飞鹤。
    飞鹤脖颈长昂,翅膀一扇,瞬间跃空而起,一声鹤鸣声过,再一看,除了地上的飞灰,此地无一丝踪迹。
    “这,这是什么?”赵家佑结巴了。
    连兀自伤心的华落寒都瞪大了眼睛。
    顾昭:“飞鹤传书啊。”
    她埋怨的怪了赵家佑一句。
    “你也不去打更巡夜,上次咱们漏了一次画签,生财叔都对我俩有意见了,这次再没画签,回头他要是停了我的活计,那该怎么办!”
    “我只能传书,让人来替我当值了。”
    赵家佑瞠目结舌。
    “不是,顾小昭,你这不是半桶水的功夫啊,你有这等本事,还打什么更,巡什么夜啊!”
    顾昭回瞪一眼,“打更哪里差了,前儿你也领了三两白银,你那天不也在乐呵!”
    “你现在这是捧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
    不不,不是啊。
    赵家佑抹了把脸,“那你寻了谁来替班。”
    这时,风声带来一阵簌簌的竹叶声,似金戈铁马沙沙作响。
    赵家佑闭嘴了,好吧,他知道是谁了。
    只见樟铃溪无端的出现了一方小竹排,竹排来得很快,这一眼还在远处,不过是一个错眼,它已经到了河堤旁,在竹排上方,金凤仙提着小鼠灯冲顾昭挥手。
    “小昭哥哥!”
    顾昭:“凤仙妹妹!”
    金凤仙踏上河堤,那一瞬间,华落寒好似闻到竹林清冽的气息,她好奇的看着这提灯的姑娘。
    顾昭将手中的铜锣递了过去,笑道,“凤仙妹妹,你上次说了,我要是忙的时候,可以找你帮忙巡夜打更,这......”
    “好啊。”金凤仙爽快的应下。
    倒是顾昭有些不好意思了。
    金凤仙瞧了一眼华落寒,又瞧了瞧明显是鬼物的华臻臻,没有说什么。
    只见她身形一晃,化作顾昭模样,重新踩上竹排,不过是两三息之间,竹排和金凤仙的身影便慢慢淡去。
    赵家佑顾不上害怕,大声喊道。
    “凤仙妹妹,记得帮我画签啊,就说我闹肚子去茅房了。”
    金凤仙遥遥的摇了摇手。
    赵家佑转过头,看着顾昭,有些忐忑。
    “顾小昭,你说凤仙妹妹会帮我画签吧。”
    顾昭:......
    “不知道。”
    赵家佑更忐忑了。
    ......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昏暗了下去,幽蓝的天畔挂一轮圆月,月色熏然,沾染了薄薄的云雾,云雾缥缈似烟,月华倾泄下几分悠然,樟铃溪江畔流萤点点,上下飞舞。
    顾昭朝华落寒伸手,“来,走吧。”
    华落寒抬头,眼里有些许迷糊,“去哪儿?”
    顾昭回头,目光朝东面看去,走过这片河堤,再拐上一条街,她们就能到六马街了,那儿有一处屋舍比旁的都气派。
    顾昭:“咱们去华府。”
    华落寒有些抗拒,自从知道了这一切,那个地方在她心里,已经不再是家了。
    顾昭:“荣华富贵自然人人都爱,但再想要富贵,那也不能拿自家的女娃来换。”
    “烟深苔巷唱樵儿,花落寒轻倦客归......花落寒,华落寒,华落寒她应该是个漂亮可爱的丫头。”
    华落寒鼻头酸涩。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首诗了,上次的赵大山念了这句诗,她只觉得羞愤,而这一次,她听了却心里酸涩。
    是啊,她该是漂亮可爱的姑娘。
    顾昭一行人朝华府走去,华臻臻悬着脚飘在她们身后。
    顾昭:“你家还有什么人吗?”
    华落寒摇头,“我阿爹没有在家,前儿我见管家来寻他,说是有一笔大生意寻上我们家了,他昨儿一早便乘船去了靖州城。”
    顾昭:“那就好。”
    在华臻臻的记忆里,华东元屋里是有密室的。
    顾昭在华落寒的带领下直奔华府东屋。
    门落了锁,顾昭捡了华落寒头上的一根银簪子,她分了一丝元炁在银簪上,随着银簪贴着锁,银子迅速的化去重塑,只听咔哒一声,锁头被打开了。
    顾昭拔出簪子,簪子赫然已经是钥匙的形状。
    华落寒和赵家佑拿眼睛瞪簪子。
    顾昭手拂过,那簪子便又成了簪子模样,“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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