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鄞捡起毛巾,咬着牙。
    那个周末,陆光海没有去找他也没有缠着他,自己出去玩了。
    陆沉鄞晚上回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陆兵也不在,他总觉得有些心慌,一直等一直等,就像那天晚上等父亲来接他去医院却怎么也等不到人。
    他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终于还是坐不住跑出去找人。
    陆兵他们不在倒也正常,可是陆光海和那女人的女儿应该在。
    跑过隔壁的一户人家,一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喊道:“小陆!你捞着了没?”
    陆沉鄞脑子一白,“捞什么?”
    男人手里拿着雨靴,“你...不知道?”
    “什么?”
    “光海他......不见了,听说是淹死在西边的大河里了......这会都在帮忙捞人。”
    陆沉鄞久久吱不出声。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尸体打捞到了,已经被泡得发白,身上伤痕累累。
    西边的大河里都是石头,夏季多暴雨,水流一直很猛。
    女人抱着陆光海的尸体哭天喊地,差点断气背过去。
    陆兵仿佛一夜白头,坐在一旁无言再说什么。
    女人猛地看向陆沉鄞扑过去就是一通乱打,“都是你!你个杂种都是你!小海说去玩,你为什么不陪他去!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和他说的话我站在门口都听到了!你个杂种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陆沉鄞听到杂种二字整个人都气得在发抖,一把推开她,“你说谁是杂种?你说谁?”
    陆兵赶忙扶起她,对陆沉鄞说:“你发什么火,你阿姨伤心坏了知道吗?”
    陆沉鄞狠狠盯着陆兵,“我是杂种吗?我妈是谁你是不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兵吼道:“你不要再闹了!”
    陆沉鄞气得脑子发昏:“死了活该!”
    陆兵怒火攻心,随手捞起火钳就往他身上打,一下比一下重,陆沉鄞双手护住脑袋,可他护哪里陆兵就打哪里,火钳不偏不倚的打在脑袋上,还好只是擦到,陆沉鄞嘶了一声捂住右耳,他疼的无法再保护自己。
    陆兵见真把他打疼了,火钳僵在半空中。
    陆沉鄞渐渐把手放下,掌心满是鲜血,血从右耳顺势流下,触目惊心。
    他看着陆兵,说:“以后你们一家过日子吧,我这个杂种自生自灭!”
    陆光海去世的那天正好是李芳的祭日,李大强回鄞县祭拜,陆沉鄞一路跑到李家。
    李大强看见侄子头破血流吓坏了,但顿时又火冒三丈,“妈的,谁打的!舅舅给你去算账!”
    陆沉鄞红着眼眶说:“舅舅,你带我走吧,我跟你出去做生意去闯荡,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李大强懵了,“你这是怎么了?你爸爸不管你了?”
    陆沉鄞抬手掩面哭了起来。
    这几年的隐忍仿佛只是一场笑话,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是一家人了。
    十六岁的少年,浑身是伤,痛哭流涕。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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