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了吗?”陈烈酒往前蹭了蹭,向身后的许怀谦问道。
    “好、好了。”抱着陈烈酒,许怀谦安全感爆棚,心里的恐慌少了些。
    “那我启程了哦。”听到许怀谦的声音,陈烈酒笑了笑,一夹马腹,在空旷地草地上奔腾了起来。
    起初跟着马儿上下一颠一颠的许怀谦还有些害怕,跑了一段时间,发现无事发生后,许怀谦的一刻心渐渐平坦下来,抱紧陈烈酒腰的手逐渐松开了。
    疾驰的风吹拂在身上,吹得两人的发丝飞扬缠绕在一起,旖旎而缱绻。
    “是不是跑起来就没有那么害怕了?”陈烈酒看了眼腰间松开的手,向许怀谦问道。
    “嗯。”第一次这样骑马的许怀谦看着周围的环境,嗅着陈烈酒发丝上缠绕的香味,仿佛奔驰在草原上,而不是荒芜人烟的荒地上。
    心情都变得心旷神怡了起来。
    “给,”陈烈酒取下挂在马背上的草种子给许怀谦,“等这片的草长起来了,我们再来骑一趟,那会儿感受肯定又不一样了。”
    “肯定的。”许怀谦学着陈烈酒将草种撒在两旁的土地里,“等这片地的草生根发芽,昭示着盛北的希望也来了。”
    现在盛北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在发展,麦子种下去了,水库也在建成,就连曾经被摧毁过的地方也会长满紫花,到时候风吹麦浪,紫花阵阵。
    盛北失去的终将会回来。
    “阿谦,你也学着骑马吧,”等许怀谦把马背上的草种撒完,陈烈酒将马缰绳递给许怀谦,“等这片草地长起来了,我们骑着马跑遍盛北。”
    再怎么说也是许怀谦建设的地方,不能只看他们这一片,所有地方都要去看一遍,才过瘾。
    “好。”许怀谦接过缰绳学着自己骑马,朝陈烈酒笑道,“到时候我再送你一匹跟我一样的马,一块跑遍盛北。”
    夫夫嘛,就要什么都是一样的。
    “行,”陈烈酒大方的扬首,“我等着我家小相公给我买马。”
    普通的马七八十两银子就能买到了,许怀谦他们身下的这匹马是好马,还是那种比较稀有的好马。
    许怀谦估计得有个三五百两银子。
    他现在升职了,每个月俸禄由六十两变成了八十两,攒个小半年就差不多了。
    刚好,那会儿,田地里的麦子也熟了,什么都往好的方面发展,能和他家阿酒一块看遍盛北的盛景一定很开心。
    许怀谦想象着美好的未来,一兴奋就带着许怀谦在荒地上多跑了两圈,这才初春,天还不是特别热,被冷风这么一吹,回到营地,他又咳嗽了起来。
    咳嗽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大腿内侧全都磨破皮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忘了,你这身体骑不了马,”陈烈酒拍着脑袋,一边给许怀谦上药,一边自责,“都怪我,瞎起哄。”
    “没事,”许怀谦看了一下伤,看得很开,“也不是多严重,偶尔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就是他话还没说完,舌头就打了个卷:“嘶——”
    “阿酒,好疼,轻点!”
    “这什么药啊,”许怀谦疼得额角直抽抽,“这也太疼了吧。”
    “刘御医给的药,说是不会留疤,”陈烈酒治疗沾血药在许怀谦身旁碰了一下,就不敢再碰了,“很疼吗?”
    “很疼。”许怀谦眼底都有点眼花了,“跟伤口上撒盐没区别了。”
    “怎么办,”陈烈酒无助地看着许怀谦,“我就拿了这一种药。”
    当时许怀谦的裤子一脱下来,陈烈酒就火急火燎地找他拿药去了,听他说这药不会留疤,又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现在再回去找人拿药怎么都不合适了。
    “我忍着点,你快点啊。”许怀谦趴在被子上,双手捏住被子,再心里默念,长痛不如短痛,让陈烈酒麻溜点。
    “算了,”陈烈酒一看许怀谦这样,更舍不得下手了,将药瓶随手丢在一旁,把许怀谦翻了过来,“我给你上另外一种药。”
    什么药啊?
    许怀谦还没问出口,就感觉自己伤口处一凉。
    他低头看见陈烈酒正蹲在床边很温柔地替他舔舐伤口。
    霎时,许怀谦的脸就红了,他迎着还带着点水气的眼睛特别不好意思地向陈烈酒说道:“阿酒,你这样太涩了。”
    “涩?”陈烈酒抿了抿唇,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向许怀谦重新问道,“这样还疼不疼?”
    “不疼了?”就是太涩了,他都有反应了都。
    “不疼就行。”陈烈酒见他不疼了,又给他舔了两下,“这样也能起到一点上药的作用。”
    说着他看到许怀谦的反应,顿时就明白了,许怀谦说得涩是什么意思了。
    他朝许怀谦笑着眨了眨眼:“我还可以给你更涩的。”
    “唔——”真夫夫,说做就做,许怀谦仰躺在床上,捂着太过于刺激而泛红的眼睛,与陈烈酒说话,“阿酒,我今天被人叫叔叔了。”
    陈烈酒抬了抬眼:“嗯?”
    “就是那个方天禄的儿子,都十七岁,,”许怀谦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不过,他叫我叔叔是想跟我套近乎,想让我给他找位个良师。”
    陈烈酒松了松口:“那你给他找了吗?”
    许怀谦摇摇头:“没有,我让他自己在营地里找老师了。”
    陈烈酒一边给他舔伤口,一边听着:“嗯。”
    “不过我从他联想到了营地里的孩子,”许怀谦眼泪都要刺激出来,他家阿酒这也太会了,“这开了春,他们就不能像冬天一样,在帐篷里猫着了,无论大小都必须出去干活。”
    “所以呢?”
    “所以我想在营地里开办一个学校,”许怀谦攥进被子不让自己爽着叫出来,“像杏花村那样,创建一所超级大的学校,把盛北所有的夫子和孩子们都装进去。”
    “包括女子哥儿!”
    当初他来盛北的时候,昌盛帝找他单独说得那番话,许怀谦始终记得,他觉得只要他能够完成昌盛帝目标,他想要的昌盛帝也一定会给他的。
    正好,现在盛北一切百业待兴,先小小地试探一下朝堂的底线。
    “可以。”陈烈酒完事后,直接拿许怀谦的帕子擦了擦嘴,顺便还帮他善后了一下,“正好,开春了,我也可以烧砖了。”
    懒了一个冬了,陈烈酒觉得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用我的砖给你盖个学校?”
    盛北的土质还是很适合烧砖的,陈烈酒修京城的房子用的南北砖就是盛北的土烧的。
    这会儿许怀谦没钱,陈烈酒手上再有钱也不能乱霍霍,他打算就用盛北的土烧砖修房子。
    “好。”许怀谦害羞地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他老婆太涩了。
    “修了学校,再修居民的住宅,”陈烈酒没有注意到许怀谦的小动作,自顾自地思索着,“你把盛北灾区这片划为了三十个区域,是不是想把他们所有人集中在一起?”
    “嗯。”许怀谦颔首,现在缙朝一个县才几千人,说实话,太少了。
    而且在乡下和县城距离太远,也不利于县衙管理。
    正好,这次盛北水患把宗族都给冲没了,许怀谦也不打算把百姓们再按照原来的方式,一个个组成县、村。
    他打算直接弄成三十个大县,一个县三十多万人,也不算太多。
    人口密集也方便管理和商业化,把更多的土地空出来集中种地。
    他在想,既然每个县城都有水库的水渠,能不能让这些水渠除了灌溉农田以外,还产生点别的用处。
    正想着,陈烈酒又说话了:“那我是不是也能把你这三十个区域,打造成三十个京城那样的商圈…”
    “可以是可以,”许怀谦被陈烈酒的豪言壮语给惊到了,“可是你上哪儿去弄那么多作坊。”
    “而且人都去作坊里工作了,”许怀谦不是故意给陈烈酒泼冷水,而这就是事实,“地里的庄稼谁来种?”
    京城是因为没有地了,而且就那二十多万灾民,二十多万人不种地,影响不了整个缙朝。
    可盛北这里上千万的灾民,上千万的灾民若是不种地,绝对会影响到全缙朝的。
    而且上千万的工人,也没有那么多作坊来供。
    “我想想,”陈烈酒一听许怀谦这样说,也是,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三十个商圈打造不了,我就先搞一个,慢慢来,没准后面就可以了。”
    陈烈酒正说着,他朝许怀谦了一眼,他终于注意到许怀谦的小动作了。
    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了一个头的许怀谦,陈烈酒抿了一下唇:“怎么,怕我把你吃了啊?”
    “不是,”许怀谦被他吓得一哆嗦,“我冷嘛。”
    “阿谦,你身上哪儿我没碰过,”陈烈酒靠近许怀谦坏笑,“你要是再躲过,我就把你扒光,我看个够!”
    “阿酒,你好凶啊!”许怀谦对上陈烈酒势在必得的眼睛,想到刚刚的场景,鼻子一下就堵了。
    “我恶霸嘛,”陈烈酒一点都不介意地蹭了蹭他鼻子,“恶霸凶小相公,不是理所应当的?”
    说了要烧砖盖学校,陈烈酒第二天,一早就去组织人手建砖瓦厂去了。
    这事都他干了好几回了,再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没过几天他就在营地里看到了陈烈酒砖瓦厂的炊烟。
    因着方天禄把垃圾地给清理了出来,清理了不少树木出来,陈烈酒也不去霍霍盛北其余没有被水淹没过的树木了,就买这些被水淹过的湿木来烧砖。
    反正这种被水淹过的木头,也不能拿来修堤坝做房梁了,当柴禾卖给他,还能给他家小相公创收一点。
    拿着陈烈酒给他买柴禾的钱,许怀谦正在想水渠究竟还有什么用处的时候,章秉文就来找他了。
    “师兄,师兄,我们建水磨房吧!”章秉文拿着自己画的图纸兴致勃勃地找到许怀谦,“正好可以把水库和袤河利用起来。”
    “你看啊,”章秉文给许怀谦说,“你不正好要修袤河的堤坝么,我们修一个可以随时收关水闸的堤坝,平时水闸可以关着,等需要水的时候,把袤河的水闸打开,让他流进水库,再从水库向整个盛北放闸。”
    “不需要水的时候,把水闸一关就行了,平日里水渠的囤积的水,我们就在盛北各处县城逐渐大型水磨坊,正好,盛北产麦子,收了麦子就把麦子运进水磨房里磨成粉,能节省很多人工的,是不是很方便。”
    “是很方便,”许怀谦听章秉文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算了算账,“修一个水磨坊大概许多多少钱?”
    “不多不多,”章秉文早就给他算好,“一个水磨坊大概一百两。”
    撒许怀谦觉得贵,章秉文还给他说:“一个水磨坊五磨盘,一磨盘一天能磨两千斤麦子。”
    “一个磨坊一天能磨上万斤麦子!”
    “我跟师父算过了,你一个区域三十万人,”章秉文给许怀谦报价,“至少都要十座水磨坊才够。”
    “三万两!”许怀谦迅速算了算账,“三万两倒也是很多。”
    “就是要修成你们这种可以开关的水闸,”许怀谦直觉告诉他,里面有陷阱,“不便宜吧?”
    “至少都要五百万两,”章秉文特别不好意思地给伸了伸手指,“这已经是最省的了,连堤坝带水闸一块。”
    “我现在手上就剩一百五十万两了,”许怀谦也直接给他说,“剩下的三百五十万两,杀了我,我都拿不出来。”
    “那咋办,如果师兄你现在给钱的话,”章秉文挠头,“今年收麦子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个水磨坊给用上了。”
    “就不能先修水磨坊?”许怀谦看水渠里的水还有不少,“你们说的这个水闸先慢慢建着,或许建着建着就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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