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们家小山怎么看?”等他放松下来,许怀谦这才徐徐问道。
    一说到姜小山,宋大河更放松了,放松中还带着一丝羞涩和不自在,坐在椅子上全程都抓着自己的裤子:“挺、挺好的。”
    “那让你再入赘给姜小山你愿意吧。”看他这样,许怀谦明白,这就是满意的。
    宋大河愣了一下,旋即缓缓点头,他原本是想娶姜小山的,但是旋即想到,他这样的人,好像娶姜小山这样好的不合适,要不是入赘,人家也看不上他。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许怀谦看他这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外头都说好的人,差不到哪儿去。
    人可以装一时,装不了一辈子。
    “是这样的。”试探了两下,许怀谦也不卖关子,“现在朝廷研制出一种能够抑制哥儿潮热的药,只有六成的成功率,小山现在在试药,一旦试药失败,你知道后果的吧。”
    宋大河明显慌了,胡乱点头,眼睛在许怀谦家里胡乱搜寻。
    “我也不隐瞒你。”许怀谦看他这样,咳了一声,继续说,“小山最开始也没想成婚,他找你就是为了解决潮热。”
    “我、我知道。”宋大河结结巴巴地点了点头,第一天跟姜小山见面的时候,姜小山就跟他说过这个话。
    他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搭伙过日子么,你有需求而我恰好能够满足,这就够了,不然还想要啥?
    “嗯。”既然他们有共识,这事就更好办了,“那待会儿小山要是试药失败,让你帮忙解一下潮热,你没有意见吧。”
    宋大河一瞬间脸都红透了,朝许怀谦摇了摇头,这他能够有什么意见啊。
    “好!”许怀谦非常欣赏他,跟他说道,“我们做男人的就是要大度一点,不能跟哥儿置气,就算解了潮热,我们也不以此来要挟哥儿,做个好男人对不对。”
    宋大哥听着许怀谦的话,觉得很茫然。
    许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听不懂。
    不过有句话他听懂了,要做个好男人。
    于是他朝许怀谦认同地点了点头,当赘婿的,确实是要做个三从四德的好男人来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怀谦觉得就可以不用再交代什么,剩下的就看姜小山试药成不成功了。
    成功固然好,不成功这不是还有个备选。
    抑制潮热的药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就算吃再多的药下去都没有用了,所以半个时辰内就知道效果了。
    姜小山本就临近潮热期,再通过银针找到激发潮热的穴位,很快潮热就来临了。
    陈烈酒把方法教给他,随后就把房门给锁死了,大概等了有一个时辰,他听到房里还有动静,但姜小山并没有呼救,松了一口气。
    去客房找许怀谦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宋大河,有点尴尬道:“他试药成功了。”
    等了这么久,许怀谦也有所预感了。再听到陈烈酒的声音更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宋大河的反应。
    没见他脸上露出什么失落的表情,而是望着陈烈酒过来的方向,抓紧裤子,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不会有事的。”陈烈酒朝宋大河笑笑,“这个药,我也试过,失败了都没事,更遑论他还成功了。”
    “嗯。”被搓破心思的宋大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就担心担心。”
    “你要担心你就在这里等着吧。”陈烈酒也不撵他,端起许怀谦喝过的茶喝了一口,“等他完好无损地出来了,你也就放心了。”
    姜小山折腾了一下午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他的腿都没知觉了,是陈烈酒接他去洗漱的。
    洗漱过后,姜小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
    之前,他就因为潮热有厌世和轻生的念头,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抑郁,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但他把潮热这个坎迈过去了,知道自己以后可以不用依附男人,也可以不用因为潮热而急急忙忙去找个男人出嫁。
    心理上的负担一放开,虽然身体上还处于疲惫状态,但眉宇间都透着一股子对未来生活向往的希冀。
    明明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这精神气一上来,连许怀谦都觉得他眉清目秀比以前好看多了,更别说是直接就看呆了的宋大河。
    见到宋大河的时候,姜小山也惊了一下:“宋大哥!”
    “欸!”宋大河还震惊在跟变个人似的姜小山身上,听到他的叫声,这才回过神来,反应很大地应了一声。
    姜小山对宋大河在许怀谦的住所更是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啊——”宋大河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就来看看你。”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宋大河也没说他来看姜小山做什么,见到他人完好无损,放松下来,“那啥,我就先回去了,家里羊还没有喂呢。”
    宋大河养羊的,家里养着几十只羊,就算一只羊只卖一两银子,他也有好几十两银子。
    现在盛北能够有几十两银子在手的人还是少,宋大河能够放下这么大一笔钱,在许怀谦和陈烈酒家里等姜小山一天,可见其真心。
    姜小山怯懦是怯懦,但是人不笨,他在试潮热药,宋大河来看他,一旦潮热药失效,他会帮自己解潮热。
    这种明知道是利用却还甘心被利用的人,让姜小山有些触动,想了想,他追上了宋大河:“宋大哥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回养鸡场那边。”
    等两人都走了,许怀谦和陈烈酒笑笑,这才看向一直陪在他身旁的陈小妹:“小妹,你找我做什么?”
    “哇,二哥,你总算想起我来了!”陈小妹见许怀谦终于向她问话了,觉得真不容易,她来了一天了都,要真有什么急事的话,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陈小妹是个有事说事的性子,要真有事,她不可能现在都不说,这么不疾不徐的那肯定就不是急事,许怀谦朝她道:“现在说也不晚。”
    “还不是二哥你,让小山去别的地方教别人养鸡。”陈小妹不高兴地看着许怀谦,“他走了,我这里的养鸡场怎么办?”
    盛北一县的养鸡场养着两万多只鸡,这两万多只鸡都是姜小山在打理,他要是不在了,陈小妹觉得,她一个人搞不过来。
    “找人。”许怀谦直接给了她方案,“你不能就指着姜小山一个人,随着你们养鸡场越开越大,他一个人忙也忙不过来,不如找个人把他的技术学会,这样就算他不在,都不会影响你的养鸡场。”
    “那这样我不就没生意了吗?”陈小妹不傻,垄断和大家都有,她知道哪个更赚钱。
    现在盛北没有其他地方养鸡场,所有人都到她这里来买鸡,她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但要是大家都有养鸡场了,她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的。
    “就算你现在不把技术教出去,你觉得你的鸡又能卖多久?”百姓们不是傻子,盛北有很多榨油坊,榨油坊里的油渣子很便宜,买回去喂鸡,鸡能养得壮壮的。
    天底下不是只有姜小山一个会养鸡的,别人也会,只是别人没有姜小山这个好运被开发,但他们可以试着摸索,先十只二十只地喂着,慢慢地增加,要不了多久,盛北到处都是养鸡的。
    “小妹,你的眼界不能只停留在,孵小鸡,卖小鸡,养鸡上。”许怀谦看着陈小妹,“你要是趁大家都没有开始大规模地养鸡的时候,把技术卖出去,是不是就能获得一笔技术费了,等以后大家都开始养鸡了,你再把目光放在全国,把鸡运到全国去卖,甚至卖到其他国家去。”
    “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天天躺着赚钱就行了!”陈小妹不傻,自己养鸡自己卖,和别人养鸡她来卖,那个轻松,更能赚大钱。
    “是吧。”许怀谦见她明白过来了,朝她笑笑,“这眼光一放长远,只开一个养鸡场是不是就不算什么了。”
    “嗯嗯。”陈小妹颔首,“那我去别的县衙教他们孵小鸡吧,二哥,你们衙门除了要给我工钱以外,我是不是自己还可以入股我投资建设的孵化室。”
    “就像当初你的技术入股一样?”
    许怀谦看着她的脑袋,真是,脑袋不大,转得还挺快:“当然,不过这个你得自己去跟其他县衙谈。”
    “我知道了!”
    陈小妹的事情解决了,姜小山的潮热也解决了,他们两个都去其他县衙帮着其他县衙孵小鸡,喂鸡去了。
    后续,许怀谦和陈烈酒又陆陆续续找了些哥儿试药,因为有针灸刺激潮热的穴位,不用非等到哥儿潮热来临也可以试药,人很好找。
    几乎把盛北的哥儿们都试过一遍,成功率跟段祐言所估计的一样,只有六成后,他们把消息反馈回了段祐言。
    第二年的二月初,正值新的一年春闱,许怀谦和陈烈酒还有一众县令送盛北的学子进京科举。
    “别紧张,春闱也就那么一回事,只要把所有题都答完,别空题就行了。”曾经有过会试经验,还是上届状元的许怀谦,很会安慰他们,“要没考上也没有关系,三年后我们接着再考。”
    盛北不需要县令靠出进士来增加功绩,不然他当年也不会把所有学生都放在盛北第一学校里了。
    等以后盛北的人增多,学校装不下那么多学子,再在其他地方开设第二学校,第三学校嘛。
    “许叔叔放心,我不会给你和婶婶丢人的!”在盛北跟着盛北的各类师父,还在县衙实习过,跟是在学校里跟着许怀谦学了一年的方行简很有信心,“我一定可以考个功名回来的!”
    方天禄跟在许怀谦身后黑了黑脸,这小子,一天瞎说什么胡话,什么叫不给许大人和陈大人丢脸,就不能不给他父母丢脸?!
    方天禄深深地觉得他白养了一个儿子,看到许怀谦和陈烈酒就亲热地上去叫叔叔婶婶,比对他这个亲爹还亲,这都算什么事啊。
    “以你的成绩,考个功名当然没有问题。”遭了水灾的盛北,除了一些年纪大了记忆力和身体都不太好不想上进的举人以外,年轻上进的举子就凑个五十多个人,而这五十多个人里,就属方行简的成绩最好。
    盛北在盛北衙门的建设下越来越好了,现在盛北基本上没许怀谦什么事了,他每天除了去帮陈烈酒修运河以外,其他时间就待在学校里教书。
    再怎么说也是上届状元,由他来教这些举子再合适不过。
    教了他们一年多,许怀谦对这些学子的学问都有个大概,方行简看着是挺会专营的,但他头脑也不差,反应快,能以一举三,许怀谦不觉得他考不上进士。
    “我觉得你还是努努力,冲冲一甲比较好。”许怀谦笑呵呵地看着方行简,“再怎么说,你叫我一声叔叔,这科举又是我改革的,你要是名次能位列一甲,我面上会更有光不是。”
    “——啊?”方行简没有想到他就是想跟许怀谦拉拉关系,许怀谦却给他挖了个大坑,要他科举考入一甲?
    一甲就三个位置,他怎么可能考得上!
    “不过就算我不提醒你,你们一行人进入京城,我想应该也有不少人关注你们。”他在盛北搞建设,不代表就没有人关注他。
    别的不说,这一届要考科举的人一定把他关注得死死的,他在盛北搞了个学校,还在学校里授课的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那方行简他们一行人,就是最受瞩目的。
    他们一定想知道,他这个改革了科举的状元郎,教出来的举子和他们自己教出来的举子,那个更强?
    许怀谦自己是没有去对比意识的,他其实很不喜欢对比,指有长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要是样样都与别人比,他肯定是比不过别人的,还会把自己折腾得活得太累。
    所以对这些盛北的学生,他也就是把自己该教的教了,从来没给过他们什么压力。
    可是方行简这个憨憨,临行前非要说大话,觉得自己只要能考上进士就很厉害了,既然这样,许怀谦不介意给他一点压力。
    谁叫他一直管自己叫叔叔的?既然接受了这个叔叔的称呼,许怀谦觉得他就要尽到一个当叔叔的职责。
    告诉他,什么叫戒骄戒躁!
    果然,方行简一听许怀谦这样说,原本一张兴奋的脸顿时就平淡了下去:“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用许怀谦回答,他老子方天禄直言道,“你忘了,你当年从国子监出来的时候,你的那些同窗们是如何奚落你的?”
    在盛北待了两年,又因他是从京城来的,还有他这样一个当县令的爹和一个在陛下跟前得宠的许大人,盛北的其他人哪里敢给他脸色看。
    就算是举人,也都是捧着他的,把他的心都给捧浮躁了。
    方行简当然没有忘记,当时他爹要来盛北,得知他要跟着走时,国子监里的同窗立马就不跟他来往了。
    觉得他来了盛北,这辈子就没有什么前途可以指望了。
    要是这次回京,他能够名列前三名,那还不得把他曾经的同窗们眼珠子都给惊讶掉?
    一直以只要考上进士就不错了为目标的方行简,丧着个脸瞬间改了个目标:“我努力我努力。”
    方行简又不傻,能考上前三名的可是凤毛麟角,他再努力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可是没有办法,他都被架在这上面了,他要是不说自己努力,多难堪啊。
    “嗯,这还差不多。”许怀谦和方天禄听到他的话,满意地颔首了。
    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充满干劲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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