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皱了一下眉,表示难受。顾予任问:“是不是很痛?”
    袁渊闭了一下眼。
    顾予任说:“对不起,师兄,让你受罪了。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家伙,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这个滋味。是谁打的你?”
    袁渊嘴巴动了动,顾予任看着他的嘴型,说:“是王瑞泽?”
    袁渊点头表示认可。顾予任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果然是这个贱人!师兄,你放心,医生说你虽然伤得严重,但是都能治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嘴里虽然这么安慰他,但是知道骨折就算是好了,日后也会跟自己一样,阴雨天气少不了要受罪。
    袁渊松了口气,想抬胳膊,发现剧痛难挡,两只胳膊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样子是胳膊断了。
    医护人员过来,检查了一下检测仪器的数据:“各项指标都比较稳定,今晚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顾予任问:“我能在这里照顾他吗?”
    医生说:“探视不能过久,加护病房有护士专门照顾,所以还是麻烦顾先生出去吧,今晚可以不用在医院守着,明天再来吧。”
    顾予任哪里舍得离开袁渊,哪怕隔着玻璃窗看着他,也觉得心安。袁渊看着他的眼睛,做了个“妈妈”的嘴型。顾予任说:“别担心,我还没告诉妈,我说我们今晚上开夜车不回去,明天等你转到普通病房了再告诉她。”袁渊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他的做法。
    当天晚上,顾予任没有回去,就在病房外面守着袁渊。顾予任的一个护士粉丝请他去护士休息室去休息,被他拒绝了,他要随时能看到袁渊,粉丝便给他送来了椅子和矿泉水,周丰明得知袁渊脱险,先回去处理后续事情了,刘一杰也带着顾予任的指示回到剧组,第二天给大家放假一天,不上工了。
    孤清的长夜,医院的长廊里只有白亮的灯光,除了顾予任和偶尔走动的护士,就没有其他人。顾予任独自在病房外头守候,他突然体会到了当初袁渊在病房外等待自己的心情,那是怎样的无助和恐慌。
    天终于亮了,医院里开始人来人往,周丰明又回到了医院,给顾予任和袁渊带来了早点、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单人病房已经准备好。袁渊做完检查,情况比昨天要好了一些,护士将他送到病房里。
    周丰明看见袁渊,眼眶有些湿润:“大哥,对不起,让你在我公司受伤了。”
    袁渊轻摆一下头,表示不关他事。
    顾予任看着袁渊脸上和身上还沾着灰尘,知道他爱干净,便想帮袁渊擦拭一下身体,解开衣服,看着病号服下面满是淤青的身体,手抖得不能自已,那些人该多么歹毒啊,竟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此毒手。他将温毛巾轻轻敷上去,袁渊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灼痛的,顾予任一碰就倒吸一口凉气,他只好收了手:“算了,不擦了。等好些了再弄。”
    周丰明看了一眼,鼻子也不由得发酸,扭过脸去掩饰了一下情绪:“哥,大哥,我给你们带了早餐过来,不知道大哥能吃什么,叫酒店的师傅特意准备了一些易于吸收和消化的粥。”
    顾予任淡淡地说:“谢谢了。”心里不由得发愁,这件事还得告诉袁妈,这样师兄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顾予任喂袁渊吃粥,袁渊喝了几口就表示吞咽困难,不吃了。顾予任就把他剩下的那部分都吃了。
    刚转到单人病房不久,刘一杰和宁秀吴都来探病。顾予任和周丰明到病房外聊案情进展情况,周丰明说:“五个凶手已经抓到了四个,还有一个在逃。王瑞泽昨天已经坐飞机离开了北京,去了香港,下一站是美国。他当时开着周嘉英的车去我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大哥去我那边的情况应该也是周嘉英提供的,王瑞泽怕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顾予任冷冷地说:“不管是去了哪里,都不能叫他就这么跑了。”
    周丰明“嗯”了一声:“这事我来处理。”
    顾予任咬着牙说:“不用你费神,这是我的事,我来处理。”
    周丰明看着顾予任:“哥,美国的情况我比你熟悉得多,我会处理好的,也不会脏了我们自己的手。”
    顾予任看着周丰明,皱着眉头说:“每次碰上你就没好事,我们第一次吵架,是因你而起,我上次受伤,是和你合作电影,这次袁渊出事,也是在你公司楼下出的事。你能让我信得过吗?”
    周丰明惭愧无比,虽然每件事都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确实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他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哥,你要信我,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顾予任说:“你在美国的人脉比我广,先帮我找到他的行踪,具体怎么处理,我们商量着办吧。还有,打人的那几个家伙,他们让袁渊受了什么罪,也让他们尝尝同样的滋味,最好是一辈子都好不了。”
    周丰明说:“当然,不能留着那双作恶的爪子再去祸害别人。”
    第八十三章 报应
    袁渊住了院,顾予任也没打算瞒着袁妈,因为需要她帮忙才能将袁渊照顾得更好。当天下午,顾予任回到家中,将袁渊受伤住院的事告诉了袁妈,怕袁妈受到惊吓,没说是被人打的,只说片场发生意外受伤所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住院治疗。
    纵使是这样,袁妈还是受惊不小,尤其是看到躺在病床上根本不能动弹的儿子,伤心得泪如雨下。袁渊还不怎么能说话,看着母亲哭成这样,急得是满头大汗。顾予任看得两头心疼,劝了好半天,才把袁妈给劝住。
    袁妈擦干眼泪,想着自己不能太伤心,还要照顾儿子呢,便说:“好了,好了,我不哭了。我回去给你们做饭。你们是不是从昨天开始就没好好吃饭?”袁妈已经知道所谓的加夜班不过是借口,其实是不想她担心而已。
    顾予任点头:“嗯,谢谢妈,我送你回去。”
    “不要送,我打车回去,你在这里照顾袁渊。”袁妈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顾予任将她送到楼下,拦了的士将她送上车,这才回到病房来。现在的情况是跟当初他受伤的情况掉了个个儿,躺在床上的变成了袁渊,受累的还是袁妈。顾予任坐在床边,替袁渊理了理被子,用手轻抚他的脸颊:“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了,就是辛苦了咱妈。”
    袁渊的情况已经比昨天晚上好了不少,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嘶哑而破碎,一说喉咙还痛:“剧组……”
    顾予任说:“我让剧组先停工了,等你好了再说。”
    袁渊动了动没受伤的手指头:“别。”电影已经开拍了,一旦停下来,每一天都是损失,更何况演员们都是有档期的,如果这边不能按期完成,那么别人的档期就要改,牵一发而动全身。
    顾予任用手轻抚袁渊的额头:“你就不要担心了,安心养伤,等你出院了再说。”
    袁渊急了:“你去拍戏。给我找个护工。”自己在医院至少要住十天半月的,这么一耽搁,哪里耽搁得起。
    “护工照顾你我哪里放心,我得亲自守着你。我一天没把你带在身边,你就被人打了,这要这么多天不陪着你,我哪里有心思去拍戏。”顾予任不为所动。
    袁渊两只胳膊都打着石膏,不能动弹,着急也没办法,他最后只好说:“我懂你。你不去,我也急,病就好得慢。”说了这么多话,喉咙疼得难受,还忍不住咳嗽起来。
    顾予任赶紧轻抚他的胸口:“别激动,别激动,我去还不成吗?但起码也要过几天吧,等你稳定点。”
    袁渊这才不跟他着急:“你白天拍戏,晚上陪我。”
    顾予任点头:“好。”
    “我的工作,交给一杰。”袁渊又交代他。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一直都是他跟着你,你去不了,自然都得他来。”顾予任说。
    袁渊把事情安排好,总算是放了心。顾予任摸着他的脸颊:“你就是个爱操心的命。”
    袁渊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予任,顾予任的样子非常憔悴,他一宿没睡,这段时间巨大压力所致的黑眼圈更加重了,胡子长出来了也没刮,粗硬的头发也没打理,都支棱着,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粗犷,不过依旧那么帅。袁渊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这个人了,不由得鼻子发酸,喃喃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予任也申请地望着他,听他这么一说,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以手指轻抚他额上的发脚:“谢天谢地,你没有事。听到你出事的那瞬间,我以为世界都毁灭了。”
    袁渊喉头有些哽咽:“我以后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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