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日都等不得。”
    宓乌啐了口,没脸继续听他胡扯,起身便开了门,回去灵鹊阁。
    胥临上前,秉了查来的情形。
    容祀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听到最后拿眼睛像是淬了毒/药,幽光一闪,他磨着后槽牙冷冷一笑,“自作孽,不可活。”
    赵二小姐尚在宫中,是袁氏安排的住处。”
    把那两个喂了药的内侍丢进去,锁上门窗,钉的死死的,关足三日,才准开门!”
    ……
    赵荣锦做了一夜美梦,起先是梦见了大皇子容祐,袁氏选妃那日,她看着戈庭兰和容清韵颐指气使的从自己前头走过,忽然就一脚踏进万丈深渊,她禁不住拍手叫好。
    然还未高兴够,画面又是一转,袁氏握着她的手,言辞凿凿的承诺,若事成,她便是助力大皇子的功臣,等东宫易主,她便能坐上侧妃的位子,别说是她,便是赵家,也能以她为荣,重新恢复以往的繁盛。
    她笑出声来,忽然鼻子一动,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舔舐。
    像是…人。
    陷入梦境的赵荣锦呼了声,伸手软软的搭在来人的脸上,白面无须,气息温热,黏腻的触感从脸颊移到颈项。
    她难受的抖了下,喉咙发出古怪的声响,于此时显得异常突兀,她揪着袖口,咬紧牙关。
    几只手迫不及待去拉扯那绣着芙蓉暗纹的领子,突如其来的冰棱激的赵荣锦陡然睁开眼睛。
    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声嚎叫起来。
    昨夜的那两个内侍,此时正一脸淫/像的望着自己。
    经过了一夜的糟乱,他们脸上满是青灰,眼球充血突兀鼓出眼眶,干柴般粗糙坚硬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像是在寻找食物的狗,迫不及待的想要果腹。
    他们离着非常近,狰狞丑陋而又毫无遮掩的目光悉数投落在赵荣锦的眼中。
    又脏又恶心。
    去势的东西,下面腥臭的厉害。
    赵荣锦见鬼似的往后躲避,然而后面除了两堵墙,再无其他,眼看着那两人陆续爬了上来,一人拽着腿,一人握着脚,三两下便将赵荣锦拉到自己跟前。
    仰面望着那两张恶鬼似的老脸,赵荣锦惊恐地想要挣扎,叫喊。
    其中一个便从旁边找了件她的小衣,胡乱揉成一团塞进她嘴里。
    支支吾吾的叫喊声支离破碎。
    赵荣锦又惊又恨,可那两人疯了一样,失去理智般毫不退让,上前,拖着她拉到地上,砰的一声巨响。
    都是宫中的老人,昨夜又被下了药,一直没能抒发。
    他们不知疲倦的来回忙碌,折磨的那人浑身都是伤痕。
    没了那处的东西,作践起人来很是诡异可怖。
    他们用手,用笔,用房中一切可以用的东西。
    甚至连案上烧灼的蜡烛,都被拿来使用。
    油滴子啪嗒啪嗒落到赵荣锦的后背,烫的她嘶哑地吼叫,堵了破布的嘴,呜呜的哭着。
    临近傍晚,她被磨砺的不成人样,两腿麻木,似失了知觉一般。
    然那两人的药性还未消除,闷头喘着粗气,将她从地上拖到水里,一同坐了过去。
    腐败的气味涌入鼻间,她就像个破烂的布偶,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那手指含着长长的指甲,抠破了血肉,疼的她拼命打颤。
    这无休止的凌迟,断断续续进行了三日。
    当门打开的时候,她被光刺的眼睛一疼。
    几个侍卫宫婢毫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从榻上扯了衾被,扔到她身上。
    像对待垃圾一样,将她抬了出去。
    沿途有宫人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像一道道利剑,戳的她千疮百孔。
    赵荣锦死死按住被沿,咬着满是血痕的唇,麻木地瞪着天空。
    那两条腿废了,一丝知觉都没有了。
    赵二郎听闻女儿被人大张旗鼓抬回了府里,又惊又怒地奔了过去,碎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难听又让人作呕。
    可当他亲眼见着赵荣锦的一刹,竟没忍住,转头吐了出来。
    背地里偷偷请来的大夫,亦是无计可施,开了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方,便赶忙避之不及的逃了。
    身体损毁严重,怕是永远都无法修复,更别说那两条腿了,牵连到腰间,戳上几刀都没有痛觉。
    二房睁着眼睛,顾不得嘴上缝了线,狰狞着面孔咕噜地惨叫一声,撅倒在地。
    赵荣绣本就胆子不大,被她娘猛地一吓,抱着头便往邻院大房处跑。
    赵荣锦双目僵硬无神,盯着半空看了许久,忽然阴森森的笑出声来。
    房中唯一伺候的婢女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挨着墙边,想要往门口挪动。
    给我拿面小镜过来。”
    二小姐,您先睡一觉吧。”婢女怕她被自己吓死,大着胆子婉拒。
    赵荣锦侧过脸,死死的凝视着她,如同地狱来的魔鬼,吓得那婢女再不敢说旁的,忙找了小镜飞也似地放到床边,又退后了几步。
    我是鬼吗,下贱胚子。”赵荣锦说完,费力地拾起小镜,然刚举到面前,她脸色大变,双手亦跟着剧烈的颤动起来。
    镜子啪的一声摔到地上,那婢女惊恐地望着那诡异的脸,说不上是在笑还是在哭,沿着嘴角斜斜划开一条红痕,延伸到耳边,不深,但足以令她脸面尽毁。
    啊……”
    尖锐的叫声刺破了赵府的死气,这声音像是丧钟,敲得每个人都哀声怨道。
    赵荣华听到消息,已是多日之后。
    她虽不齿赵荣锦的下作,可亦被容祀的狠辣惊到。
    三日,两个喂了药的内侍。
    场面想都不敢想。
    这样一个偏执变/态的疯子,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悄悄剪断了那件镶满珍珠的小衣带子,按照大小分好,又小心翼翼的将珍珠一颗颗装进匣子里,仔细收了起来。
    如今她手头颇丰,却又不敢大意,仍接着西市的活儿,偶尔绣绣精细的女红,得空也会试着研制口脂,香粉,胭脂等好物,或是自己用,或是赠与裴雁秋,余下的便托西市的人卖掉,打的自然是奇货可居的名号。
    她做的细腻,用着又有效果,采买的人不疑有他,竟也慢慢活络起来。
    花朝节转瞬即至。
    这日烟雨蒙蒙,牛毛似的雨丝轻柔地打在屋檐,青石板上,将空气里都蒙成一片新绿,甘醇的气味透过窗牖递了进来。
    胥策早早过来传话,说是太子今日要举行春祭,不能如期赴约。
    赵荣华心中自是欢喜,打那夜之后,容祀似乎变得很忙,总有各种借口阻着他来见她。
    这情形一日日的持续,赵荣华那颗忐忑的心竟慢慢安稳下来。
    想是选了太子妃和良娣等美人,容祀终究厌恶了自己,起先还能着人来找个借口推拒,往后兴许就连借口都懒得编排,那时便是她彻底解脱的时候。
    裴雁秋来的及时,她只带了两个小厮,两个近婢,穿了一身浅绿色轻纱襦裙,极其素雅,她见赵荣华打帘进来,不由地拉住她的手,让她靠着自己坐定。
    都还未恭喜你,何时与傅公子定了亲事,竟还瞒着我呢。”
    呸,哪里是瞒着你,分明没有时机过来,你可不知嫁人有多麻烦,又要合八字,又要批日子,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总之烦的不行,幸好今日能与你一同透透气,爹娘把我拘在府里,可要闷坏了。”
    裴雁秋面带喜色,更有几分女孩家的娇羞,说完,便用帕子擦了擦香汗,侧过头打量着赵荣华的气色。
    都要嫁人了,可不要好好盘算,你呀你,跟傅公子总算修成正果了。”赵荣华回握住她的手,眉眼是由衷的欢喜。
    马车隆隆,压着青石板朝着东边驶去。
    花朝节,城中的女子多数会去庙里拜花神。
    她们也不例外,往年最常去的是雁回山,庙宇庄重肃穆,香火旺盛。
    今岁也没变动,转眼便来到山下。
    小雨乍停,空气里都是泥土的芬芳。
    两人携手,提起裙裾便沿着主路往上走。
    两侧的花儿都开了,被雨打过,湿漉漉地挂着水珠,分外清新。
    山上仿佛有溪水流下,潺潺的水声如弦乐泠泠,甚是清透。
    两人拜了花神,又故地重游,绕着庙宇巡了一圈,说了好些话,便预备往山下去了。
    将上马车,走了不过一刻功夫,山下便有人往回折返。
    裴雁秋挑开帘子,吩咐了小厮前去探路,马车悠悠跟在后头。
    程雍程大人近几日便要离京,听闻不知怎的得罪了太子,明升暗降,调去了梁州。”
    赵荣华抬了下眼,想起那夜他双手沾染着鲜血,却依旧不肯松开刀刃,不由感叹,“伴君如伴虎,兴许调去梁州会有一番作为。”
    我可听傅鸿怀说过好几次,程雍对你有意,你别是…”
    雁秋,我能如何,我也不能如何了。”赵荣华目光往外一落,又道,“他的家世,人品,都不会允许有我这样一个人来拖累。”
    那糟心的太子…”裴雁秋咬着牙根,愤愤不平。
    甫一说完,探路的小厮便疾跑着赶了回来。
    他走到车下,抹了把汗便道,“小姐,官兵封了路,说是明日才能通开。”
    裴雁秋蹙眉,“可有问清是何缘由?”
    问了,说是有要人要来,特意清了路出来,不允闲杂人等通过。”
    呵,好大的脸面。”裴雁秋嗤了声,赵荣华抚着她的手,劝道,“见怪不怪,莫要动怒。”
    眼下也只有回庙里借住一宿,幸好去岁新修了厢房,供香客歇脚,否则我真是不肯咽了这口窝火的气。”
    裴雁秋虽这般说着,却也并未真的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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