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涞嗯了一声:“对,快五年了。”
    “真行,叶涞你真行,”张一浩呼噜了一把头发,“我是怎么都没想到啊,那个人竟然是盛明谦。”
    叶涞解释:“浩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跟明谦有约定,不能对外公布我们的关系。”
    张一浩叹了口气,听出叶涞不想多说,也就没再追问,倒是听着他哑得不成样的声音有点担心:“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病了?昨晚几点回去的?”
    叶涞摸到身后,在屁股上揉了一把,在心里说,不是病了,是被盛明谦操的,嗓子是硬生生哭哑的。
    “昨晚后半夜才到,可能是,感冒了吧。”叶涞随便找了个理由。
    “感冒了就好好吃药。”张一浩说。
    “好,对了浩哥,我跟孙玉豪就这么走了,那边剧组……”
    “刚刚他们已经打过电话了,意思是两方都别乱说话,算是和平解约。”
    “那就好,他们不找麻烦就行。”
    “他们不敢找麻烦,这几天你没工作,估计你也吓得不轻,好好休息几天,要不要我去公寓看你。”
    叶涞赶紧接了话:“浩哥你不用过来,我现在不在自己的公寓里。”
    张一浩听明白了叶涞意思,不在公寓就是在盛明谦那,只说了一句有事儿就给他打电话。
    叶涞感激地应了一声:“谢谢浩哥,这些年没少让你操心。”
    “别扯那些没用的,”张一浩打断他,“就这么说,挂了。”
    电话一挂,叶涞睁着眼看了半天头顶的吊灯,等到眼花了才撑着胳膊起了床,想穿衣服才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一片片事后的痕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了,好在盛明谦还有点理智,并没在他暴露的地方留下痕迹,但锁骨下的身体没能幸免。
    膝盖上有伤,叶涞不想穿裤子,进衣帽间随便找了件盛明谦的衬衫套在身上,转身进浴室洗漱。
    下楼之后叶涞才发现盛明谦竟然没走,正在厨房里做饭,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显得比平时慵懒,头发没特意打理,随意贴着脸颊,遮住了平时稍显凌厉的棱角,整个人都比平时看着温和。
    看来早上不用再吃牛奶麦片了,叶涞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进了厨房,从身侧抱住盛明谦的腰,往平底锅里看,两个金黄的煎蛋在油里呲呲响,边缘已经微微焦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明谦,你今天没工作吗?”叶涞咽了口口水,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肚子咕噜噜在叫。
    “嗯。”
    “要我帮忙吗?”
    “不用。”
    叶涞踮起脚尖,抬手隔着一点距离,在盛明谦眼睛上摸了摸:“眼睛彻底好了吗?有没有再去复查过?”
    “彻底好了。”
    “那就好。”
    叶涞问什么盛明谦就答什么,几句对话之后重新沉默。
    他的眼睛离开煎锅里的鸡蛋,四处看了看,旁边有一盘拌好的沙拉,叶涞松开盛明谦,从沙拉碗里捏起一个小西红柿放进嘴里。
    叶涞还想捏第二个的时候盛明谦手里的锅铲拍在他手腕上:“去洗手。”
    叶涞嘴里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转身走到水槽边洗手,盛明谦低头往他光着的腿上瞄一眼。
    他的衣服穿在叶涞身上又大又长,两条长腿露在外面,衬衫后面勉强能遮住屁股,叶涞伸着胳膊洗手的姿势,能看到衬衫底下的白色内裤边缘,还有他昨晚掐出来的指痕。
    叶涞洗好手,回头正对上盛明谦眼里微微暗黑的波纹。
    “怎么了?”叶涞也低头看看自己。
    “回房穿条短裤。”盛明谦挪开眼。
    叶涞一下子就明白了盛明谦眼里的含义,但他假装听不懂,重新贴上去,曲着条腿在盛明谦脚踝上蹭着:“我在家里这样穿,也不行吗?”
    盛明谦眼底的情绪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叶涞只敢闹那一下子,他很怕盛明谦在厨房里就直接把他办了,以前这样的事并不少,在盛明谦动手前快速出了厨房。
    边走边说,替盛明谦苦恼:“明谦,你现在这么痴迷我的身体,等我们协议时间到了,真离了婚那可怎么办才好呢?我可真替你头疼……”
    叶涞好似真的很无奈,说完还叹了口气,以为会听到什么回复,但从厨房走远了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又在心里苦笑自己,该苦恼的是他自己才对。
    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叶涞快步上了楼。
    第26章 真出息了
    叶涞换好衣服下楼,盛明谦已经摆好餐盘,坐在餐桌前边喝牛奶边看新闻。
    煎蛋,香肠,沙拉,还有两个黄灿灿的鸡蛋薄饼,叶涞边走边吞口水,走到餐桌边,挨着盛明谦的座位抽了张椅子。
    结果屁股刚一挨上去,疼得他倒吸口冷气,捂着屁股又站起来了,口水也顾不得咽了。
    “疼啊……”叶涞咧着嘴夸张地喊了一嗓子。
    昨晚盛明谦虽然给他擦了药,但他打得实在太狠,不碰还好,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盛明谦被叶涞叫的那声惊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牛奶,站起来去沙发上拿了个软一点的靠枕,垫在叶涞椅子上。
    叶涞挺着腰慢悠悠试探着坐下去,虽然还是能感觉到疼,但屁股底下软软的,确实好多了,坐稳了之后长呼了口气,余光瞥向盛明谦:“你下次能不能别打我屁股。”
    盛明谦继续慢条斯理吃饭,没接他话茬,叶涞也不再问,把餐盘往自己跟前一拖,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吃饭。
    盛明谦很少会跟他一起吃早饭,叶涞吃得很慢,享受难得的时间。
    “后面还有多少工作?”盛明谦早就吃完了,看完午间新闻,突然扭头问叶涞。
    叶涞愣了下才回答:“只有那个电视剧,本来要下个月才能结束,现在拍不成了,闲下来了。”
    “那新工作先别接了,下周跟我去芬兰。”
    “去芬兰?”
    叶涞刚问完就想起来了,盛明谦父母在芬兰,他每部电影拍完都会去陪父母一段时间。
    “新电影的后期快结束了吗?”
    “还有一点。”
    “你,”叶涞放下筷子,指了指自己,“你让我跟你去芬兰?你不是要去陪爸妈吗?”
    “你跟我一起去。”盛明谦的语气不是商量。
    叶涞一下子被盛明谦的话砸得不知所措,以前盛明谦去芬兰可从来没说要他一起,而且是去他父母那里。
    “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
    “你不是没工作?”
    “我是没工作。”
    “那就一起。”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起点,叶涞敛下心里的震惊,又在心里暗暗猜测,或许是盛明谦不放心他在国内吧,担心他会再暴露他们的关系,放在自己眼前才放心,这样也好。
    他跟盛明谦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没见过他爸妈,只从林瀚那里听到点关于他父母的事,说盛明谦父母为人和善,很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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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了时间跟行程,叶涞先回了趟孤儿院,这次盛明谦没跟他一起,院长又提起了他朋友的那个儿子,叶涞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这回院长硬往他手里塞了张名片,叶涞看也没看就揣进口袋里了,说回去之后再联系,怕院长继续催,急匆匆跑出去跟孩子们玩儿去了。
    上回他回来小鱼生病发烧,这回小鱼脸上身上一身伤,眼眶乌青,一看就是被人打了,叶涞心疼地抱着他问原因。
    小鱼一开始没说实话,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叶涞哄了半天他才支支吾吾说了实话,说在学校里被几个中学部的大孩子欺负了,他们周五晚上放学的时候把他抓到了小胡同里打了一顿,还冲他要钱买烟,他们还要他买指定牌子的烟,一条就要一百多,如果小鱼不买下周还会继续挨打。
    叶涞听完气得不行,他这人向来护短,他小时候没少被人欺负,现在更看不得孩子们受欺负,站起来就说要去找那些人去。
    小鱼拉着叶涞手说:“涞哥哥,他们有五个人。”
    “别怕,你越怕他们越欺负你,今天他们让你买烟,你如果害怕了,给他们买了,他们下次就会变本加厉,涞哥哥给你撑腰。”
    小鱼眼珠子转了转,揪着叶涞衣服问:“涞哥哥,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长腿叔叔呢?他怎么没来?他看起来打架很厉害的样子,腿那么长,肩膀那么宽,拳头那么大……如果他能来,我们的胜算可能会更大一些。”
    叶涞被小鱼的话逗笑了,撸了撸袖子,用力握着拳头给小鱼看:“涞哥哥经常健身的,小时候涞哥哥打架很厉害。”
    “院长跟我们说过,说你打不赢就冲人扔虫子,扔蛇。”
    叶涞被扯出了黑历史,很怕小鱼会有样学样,耐心给他解释,蛇不能乱抓,也不能乱放,小心蛇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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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带着叶涞去了学校,学校里那些整天逃课的孩子,基本上都在附近的黑网吧里混。
    叶涞让小鱼单独去叫他们,那五个人以为小鱼是来送钱的,很快都跟着他去了附近的小胡同,没想到等他们的是小鱼的哥哥。
    十三四岁半大不大的小孩子,对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成年人有着本能的臣服感,叶涞戴着墨镜遮着眼,今天出门穿着的皮衣更增加了他身上流里流气的气势,看到小鱼把人都领来了,从兜里掏出根烟给自己点着,站在巷子深处冲他们吐了几口烟圈,气势上很能唬人。
    叶涞一手捏着烟头抽,另一只手捏着烟盒,敞开的烟盒口一一扫过他们:“我弟弟说,你们让他买烟对吧?你们说的那个牌子太low了,现在牛逼的人都不抽那种烟,来,小弟弟们,试试哥哥这种烟,都上初中了吧,要抽就抽好的,小鱼年纪小买不起,哥哥有钱,哥哥给你们买。”
    那五个孩子一动不动,瞪大了眼望着叶涞,叶涞走过去他们就往后缩缩脖子,叶涞往前迈一步,比他矮半个头的孩子就往后退一步,最后直接把他们逼到了胡同墙根儿边上,他们后背贴着墙,灰色的墙皮哗啦啦往下掉。
    叶涞看他们不接,站直了身体:“怎么给你们烟又不要了?真是……”
    其中一个孩子终于忍不住了,颤着声音开口:“你,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叶涞转头,望向说话的男孩儿,笑眯眯着脸对着他,很快判断出他是五个孩子里带头的那个,其他人刚刚后退的时候都看他脸色。
    叶涞找到了精准目标,胳膊直接撑在胡同墙上,整个人挡在那个高个子男孩儿身前,捏着烟的小手指在他衣领上勾了下:“你是他们老大吧?别总找比你们弱的小学生啊,那算什么本事。”
    直接被点破的“老大”张口就想否认,但碍于面子,梗着脖子不后退了,壮着胆子反驳:“我就是老大,你想怎么着?”
    叶涞毕竟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演个凶狠的恶人不在话下,他们身上都穿着校服,胸口上都别着写着名字的胸牌,叶涞眯着眼看了下,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李明?是吧?”
    他们一时之间都被唬住了,忘了胸口有写着自己名字的胸牌,没想到叶涞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吓得一哆嗦,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
    叶涞拇指跟食指捏着燃了一半的烟头抬了抬,食指在烟柱上轻轻一点,烟灰簌簌地往下掉,又被胡同里的风一吹,很快飘散了。
    他嘴里叼着烟,胳膊揽过小鱼肩膀:“你们五个人的名字我都记下了,下次如果再找我弟弟麻烦,我就亲自去你们家送烟。”
    那个叫李明的老大没见过这种阵势,瞅了个空档,“啊”了一声钻出去就跑了,头都没回。
    老大一跑,剩下的四个人瞬间没了主心骨,纷纷开口,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找小鱼麻烦,生怕说晚了叶涞的拳头会落在他们身上,或者随时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攮在他们胸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电视上都是那么演的。
    即使从开始到现在,叶涞说话的语调都没变过,只是抽了根烟,跟他们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话,但他身上超负荷的戾气足够让他们恐惧,那并不是单纯的恶人,更像来自地下的恶魔,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那是他们此刻最直接的感受。
    五个孩子都跑了,叶涞深吸口气,刚刚胸口攒动的那口气慢慢被他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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