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不揉,我便找别人去了。何家的小公子,尚书郎家的先生,都等着呢。”
    李邵修视线变得阴恻恻,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你敢!”
    “我怎么不敢呀。”她笑出声音, 如同山林里飘荡的修炼的吸人精力的妖魅,“那您又不揉, 我光难受着么。还不如去找别人…”
    “不许去!”
    他嘴里拒绝,手却不听使唤,被她带着解开了那件轻薄的小衣裳, 两人之间未曾隔着别的什么东西, 他如同陷入了温柔蛊, 一寸一寸被柔软的东西吃了进去。
    有东西蠢蠢欲动, 要破土而出。
    梦境瞬间又变了, 还是那张逼仄的拔步床。
    里面躲着的姑娘怯生生的仰头看着他,眼底泛着潋滟的水光。
    他仿佛成了恶人。
    风吹幡动,一串银铃铛急促作响,帘子微动。
    不需多时,风平浪静。连夜的雨仿佛下的难舍难分,迟迟不停。廊前芭蕉承受不住雨水侵袭,缓缓落下几片叶子。
    衣裳潮湿黏在身上,李邵修猛然睁开眼睛。身旁却是冰凉床榻,空无一人。
    心中猛地一空,浓浓失落感袭来。
    夜深人寂。殿里月华如水,冰冷昏暗。
    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希望时间过快一些。
    快点白天…
    快点到请安的时辰。
    快点见到她。
    快点听见她的是声音,看见她柔和的双眼。
    殿里里一向寂静,有什么声音响动。
    东哥听见声音,急急忙忙撩开帘子,点了灯过来:“殿下,您怎么了?”
    “无事。给我拿一身干净衣裳过来。”
    李邵修褪去衣衫,露出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洁白月光洒落,勾勒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
    他找了干净襟帕,缓缓擦拭身上渗出的粘腻汗水。
    又取来冷水,入净房,披头淋在身上。
    温热水花四溅,水珠顺着下颚滚落至喉结,最后在蜜色的腹肌处消失不见。
    一些心思被压抑至看不见的角落,暂且隐藏起来。
    他不会提前。
    —
    偏阁,下人们聚在一处剪窗花纸样儿。
    窗花纸样儿贴在窗户上,别填几分雅致。阳光透过来,清晰的勾勒出花样,别出心裁。
    王嬷嬷近些日子发愁的很,叹气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绿瓶剪了个小兔子的纸样儿,对着阳光看了看,又调整了一下耳朵形状。忽的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便说:“嬷嬷,您一天叹气不到一千也有八百。您就别叹气了,我给你说个好玩的,前几天,殿下照顾江姑娘喝药,突然有只蚊子就落到殿下脸上了。好家伙,江姑娘是真厉害,一巴掌就打上去了。信王殿下脸上瞬间出现了个巴掌印儿。好在殿下对姑娘一向很好,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耳光,也没怨姑娘什么。恐怕要是换了旁人,连项上人头都不保了。嬷嬷你说,好不好笑呀。”
    王嬷嬷哪里笑得出来,眼看这一年又过了大半,信王殿下的婚事还是没个头绪。
    她心不在焉点了点头:“殿下是对姑娘没的说…”
    且等片刻,蚊子?
    近日天气微凉,本来蚊子就少,殿里又常年点着驱蚊的檀香,哪里还会有蚊子?
    “你是什么时候瞧见的?”王嬷嬷似乎想到什么,放下了手里的络子。
    小双在一旁接话:“就是秋猎结束之后殿下带姑娘回来的那一天晚上。姑娘腹痛难忍,我便让小厨房里熬了汤药,是殿下看着姑娘喝完的。不过也奇怪,不过是一碗药而已,殿下似乎照顾了许久…”
    所以,当时殿里只有信王和江姑娘两个人。而小双他们进去之后,江姑娘却甩了殿下一个耳光?
    恐怕不单只是蚊子这么简单。
    可是柔安姑娘心思柔顺单纯,为何会做出如此莽撞的行径?
    王嬷嬷心思敏捷,放下手中的活计。“殿下现在在府里吧?”
    绿瓶点了点头:“在的。殿下每个晌午都会教姑娘写会儿字,现在估计也正写着呢。”
    姑娘们未经人事心思少,没想那么多。王嬷嬷若有所思的撂下手里的活计,悄默声儿的绕过回廊,走到主殿前。
    话说,近几日,尤其是秋猎回来之后,信王殿下都不怎么去军营中。反而尝尝和柔安姑娘呆在一处。
    王嬷嬷揣测着信王心中想法,不过怎么想也不像啊…江姑娘刚开始住进府里,殿下还想着找个时间选个清白人家把姑娘嫁了呢。
    主殿威严,两个小厮垂头立着守门,寂静无声。
    殿门紧紧闭着,被风吹开了半条细缝儿。
    王嬷嬷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当即愣住。
    书桌前有屏风遮挡,隐隐透出两个人的身影。
    殿下似乎在训人:“都练了这么些日子,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着实该受罚。”
    书桌前摆着如玉宣纸狼毫毛笔。
    高大的身影将姑娘拥入怀中,紧紧贴着姑娘的侧脸,叫她往后仰头迎合。
    姑娘羞怯,力气又不够大,毫无招架办法,双颊泛着红,半往后仰着头,脖颈纤细,楚楚可怜。
    唇舌相接。
    手中的狼毫笔攥不住,掉在桌上。墨水污了桌上摆着的洁白宣纸。
    王嬷嬷瞳孔猛缩,殿下也太不守规矩了。男女未婚,尚未有媒妁之言,怎可如此这般亲密动作?当真是欺负了江姑娘。难不成是因为江姑娘是外来的姑娘才欺负她?
    殿下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人。
    王嬷嬷心叹,若是江姑娘以女眷的身份住进来也好,殿下身旁总是是有个能嘘寒问暖的姑娘了。
    可若是殿下与外头那些混迹于勾栏瓦舍的浪子学坏了,只想占江姑娘的便宜,不想负责呢?
    王嬷嬷目光严厉,她一定会为江姑娘讨个说法。这么好的姑娘,不能被白白占了便宜。殿下也需得给个说法才成。
    想着,信王殿下终于舍得退出来,两人气喘吁吁,唇舌之间分开一缕银丝勾缠。
    王嬷嬷心道阿弥陀佛,没眼再多看,真是太荒谬了,造孽啊。
    又听信王殿下声音沉稳:“再重新写。写的不好,我还罚你。”
    王嬷嬷暗叹,殿下就欺负江姑娘心思单纯善良不懂拒绝罢了,姑娘也真是,怎得也不告诉别人一声?自己觉得受了委屈,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也是,一个未成婚的小姑娘,从小又没有母亲,在将军府里被排挤,定是没有人同她说过这些男女之间的事。
    恐怕她被信王殿下做这些事情,连懂都不懂。
    或许因为不好意思,选择瞒着,谁都不说。
    这两者原因都沾一点,怕是那天晚上躲躲闪闪,怕被人瞧见,被逼到情非得已,才迫不得已打了殿下一巴掌。
    真是可怜。
    王嬷嬷内心的天平向江姑娘这边倾斜。都是女子,王嬷嬷自然知道女子不易。得先测测殿下的想法,倘若殿下真的只想玩玩不想负责,那她必须得站出来为江姑娘讨个公道了。
    这种无媒苟合的行径,实在是太影响姑娘家的声誉,需得暂且瞒着别人。
    王嬷嬷轻轻咳嗽一声,敲了敲门。
    “进。”
    江柔安见有人进来,刚刚又和世叔做了那样的事情,不由得垂着头,不敢抬起来,耳朵尖儿红着。
    反观信王殿下,一副正人君子,高洁傲岸的姿态,仿佛刚才摁着人家小姑娘欺负的人不是他自己。
    若不是亲眼所见,王嬷嬷真是想不到。
    “老奴做了两碗甜羹,先别练字了,来,姑娘用一些。”
    王嬷嬷瞪了信王一眼,她心里有些生气,她照顾信王从小到大,现在却被这色胆包天的登徒浪子给欺瞒了,哼了声:“殿下最近火气大,嘴角都长燎泡了,还是暂且先别吃了。”
    李邵目光一凝,不自觉添了一下微润唇角。
    他什么时候长燎泡了?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轻咳了声,语气淡然:“她这几天没有花心思在练字上,需要多加练习。学习不好的学生,就得受罚。”
    王嬷嬷心里摇头,哎呦,信王殿下平时是不沾男女之情,一沾上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说是罚人家小姑娘,其实是自己为所欲为,占尽了便宜。
    王嬷嬷只觉得头痛,把甜羹汤放在案边,只道:“江姑娘喝了吧。”
    柔安道谢,捧着玉碗,小口小口的喝了甜汤。
    王嬷嬷思索片刻,她这老婆子当真是老了,脑袋都不灵光了,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儿自己都不知道,由着信王瞒天过海。
    李邵修手持狼毫毛笔在洁白宣纸上作字,遮掩的眼神却在柔安身上。只见她伸出一点儿舌尖舔了汤,甜汤的湿濡痕迹留在唇瓣。
    好想亲。
    只是王嬷嬷还在旁边。
    “嬷嬷能不能吩咐小厨房做两道玉芦羹来?”
    李邵修若无其事的开口。
    王嬷嬷心想,你就是想把我支走吧。于是哼哼两声:“小厨房那边绿瓶他们在呢,玉芦羹早就吩咐了。老奴看殿下房里落了灰,怕是许久未收拾过了,还得拾掇一番。”
    王嬷嬷拿起鸡毛掸子捎着屏风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胖胖的身子插/进两个人之间,白了信王殿下一眼:“殿下瞧瞧,这桌子上多脏。好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脏的呢?老奴真是人老了眼睛花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
    柔安垂着脑袋写字,看了一眼一尘不染的桌面。桌面明明这么亮,什么时候脏了呀?今天王嬷嬷好像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说:
    事业男主会搞的。
    但是和事业相比,他现在更想恋爱(捂脸
    男主非常心机,也是个纯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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