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没受伤?”贺行喃喃的开口。
    之前方棠动作太快,他们都没看清楚,就听到贺夫人痛的一声喊叫,然后捂住了脖子,也能看到脖子处几点鲜红的血迹,所以大家本能的以为方棠伤了贺夫人。
    连小儿子都这么说了,贺夫人赶忙抬手在脖子处抹了抹,没有摸到伤口,同样也没有一点痛意,这怎么可能!
    贺慎一手握住了贺夫人的手,“妈,你当时可能被方小姐的举动给吓到了,所以才以为自己受伤了。”
    不!贺夫人知道自己是真的受伤了,锋利的匕首割破了肌肤,那种痛她不会忘记。
    “没想到贺家的当家主母也会碰瓷啊。”贺景元挑着眉梢笑了起来,看着神色不变的贺启东,镜片后的目光更为嘲讽。
    贺启东或许早就知道梅知秋是什么样的女人了吧,只不过对他而言梅知秋更合适贺夫人这个位置,他不过是个利益至上的冷血动物!为了贺家什么都可以放弃都可以牺牲,包括他母亲的生命!
    或许是人老了,连受到惊吓的贺夫人都冷静下来了,而轮椅上的贺老夫人此刻才回过神来。
    不管是之前方棠一刀扎到了保镖的腿上,还是之后贺夫人捂着脖子被方棠划了一刀,贺老夫人年纪大了,着实被吓到了。
    “启东,你快将这两个小畜生给抓起来!这里是贺家,还轮不到他们放肆!”贺老夫人尖利着声音叫嚷起来,她身为老夫人的尊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一想到贺景元之前的话,贺老夫人满是皱纹的刻薄老脸更是扭曲成一团,一手指着贺景元叫骂,“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她竟然敢辱骂我!简直无法无天!”
    没有脑出血偏瘫之前,贺老夫人虽然生性刻薄很难相处,可毕竟也是贺家老夫人,端着世家贵妇的架子,即使骂人那也是含沙射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泼妇一般,多么难听粗俗的话都能骂出来。
    “妈,你冷静一点,担心血压升高了。”贺启东温声开口,起身走了过去,安抚的拍了拍贺老夫人的胳膊,“这事我来处理,很晚了,我让弟妹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怕死!”贺老夫人一把挥开贺启东的手,很是不满他这敷衍了事的态度,混浊的老眼死死的盯着方棠和贺景元,“你不处理了这两个小畜生,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别看贺老夫人嘴上说着不怕死,可去年贺老夫人胆结石,黄医生还没有检查,贺老夫人就叫嚷着要去医院,似乎去迟了一秒钟自己的命就没有了。
    贺景元看着叫嚣的贺老夫人,走着嘴角笑了起来,“现在是我追究贺家的责任,你们贺家还没有这个资格追究我!”
    如果方棠真的伤了贺夫人,总卫队这边或许还理亏三分,但贺夫人脖子好好的,这样一来局面就不同了,贺家的保镖暗杀贺景元,这事可大可小,就看贺景元打算怎么处理。
    “这样吧,贺家主。”贺景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诡谲的开口道:“我将这个保镖和贺夫人带回总卫队调查,不管查出什么结果都不会牵扯到贺家。”
    贺景元打算日后接手了贺家交给方棠,所以他自然不会做损害贺家的事来,不过梅知秋他是不会放过的。
    “不行!”贺慎和贺行同时开口反对。
    贺行更是气炸了,睚眦欲裂的表情似乎要将贺景元给活剐了,贺慎要冷静一些,可酷似贺启东的年轻脸庞上也染上了凝重之色。
    贺启东沉默着的看着强势逼人的贺景元,他有三子一女,最小的女儿是梅知秋四十岁生下的,今年刚满十岁,上个星期去国外参加钢琴比赛了。
    四个孩子里,贺启东知道贺景元其实是最像他的,可如今这个大儿子却成了他的仇敌,贺启东忽然有些后悔当年放弃教育贺景元,任由他自生自灭。
    “爸!”贺行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压抑着眼中的怒火,贺景元分明是要公报私仇,难道父亲也要同意?妈可是贺家的当家主母,怎么能被贺景元这个杂种这样羞辱!
    “你可以将人带走,明天一早我亲自去总卫队接人。”贺启东同意了,但他并没有放弃贺夫人,而是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方棠冰冷的目光看向脸色苍白的贺夫人,既然已经肯定是她安排了保镖对贺教授下杀手,那么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人也不难!
    方棠看着是面无表情,可她眼中的杀机却没有遮掩,不说贺启东和贺景元这样多智近妖,一旁的贺慎也看出来了,一时之间,三人眼神复杂难辨。
    “小棠,我们回去吧。”贺景元站起身来,眼神却显得温和了许多,他清楚方棠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想着杀掉梅知秋,这样一个干净而温暖的姑娘,难怪大少会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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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国庆节快乐!也祝愿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
    第223章 低调奢华
    看着起身要走的贺景元,贺启东目光沉了沉,这几年他一直想着修复和景元之间的父子关系,可惜,见效甚微,确切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
    贺景元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疼爱关心的年纪,而正因为他聪明看得透彻,贺启东甚至决定将贺家交给贺景元,以此来弥补,但依旧没什么用。
    “医院那边希望贺家主留心一下。”贺景元正色的开口,这也是他今晚上登门的主要原因。
    不管是贺行这个纨绔还是贺老夫人,他们动不了贺景元和方棠,但难保他们会派人去医院对徐荣昌或者徐旭下手,从而达到报复的目的。
    徐荣昌只是普通家庭出生,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努力,而没有家世的弊端就是徐荣昌如今“残废”了,他手中的权利和地位也随之消失,否则韩家人也不会落井下石的算计徐荣昌的财产。
    “明天我亲自去医院探望徐先生。”贺启东温声一笑的接过话。
    即使徐荣昌没有残废,也不够贺启东这位家主去探视,更别说如今人走茶凉的地步,贺启东说这话是示好贺景元,或许也是因为徐荣昌背后的蒋韶搴。
    “随便你。”贺景元冷淡接过话。
    几分钟之后,总卫队的人过来了,将地上的保镖给拉了起来,随后一人向着贺夫人走了过来。
    “阿行,不用担心。”贺夫人柔声安抚着要暴怒的儿子,自己是贺家的当家主母,而这些年她的娘家在帮衬下也发展的很好,虽然远不能和总卫队、贺家相提并论,但制造一点舆论压力还是可以的。
    只要没有任何证据,贺家就不会放弃贺夫人,连当家主母都保不住的贺家,日后谁还敢和贺家合作?霸道的总卫队也不能无凭无据的扣押自己。
    只不过想得明白透彻,贺夫人对贺启东的冷心薄情还是很失望,她爱这个男人!
    “可是……”贺行如同暴躁的困兽,这是他的母亲,贺家的当家主母,如今被总卫队抓走了,即使明天被放出来了,可贺夫人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尤其是这其中有贺景元的参与,更会让外界认定贺景元继承人的身份,否则他怎么能动得了贺夫人?这对贺慎的影响是最大的。
    不管贺行多么不愿意,可贺家轮不到他做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夫人被带走了,贺景元和方棠也跟着离开了。
    一转眼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紫湖山那边的房子还在装修,蒋老爷子是打算让方棠来自己这边住,可蒋韶搴知道方棠的性格,还是让方棠住到了他在上京的别墅,这边距离研究所近,环境也清幽。
    邋遢大叔快步从外面进了屋子,帽子上还落着雪花,跺了跺脚,将棉袄脱了下来,“还是上京的雪大,庆州冬天即使下了雪,过个两三天就融化了。”
    方棠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常锋,“老师怎么样?”
    一口热茶灌了下去,身体立刻暖了,邋遢大叔这才感觉活了过来,“是贺教授的老师,已经退休了,儿女都在国外,直接让小旭住家里了。”
    邋遢大叔继续道:“医院那边有两个护工在,总卫队也派了人过去,徐指挥的安全不用担心,贺家那边也不会轻举妄动。”
    原本徐荣昌是打算让徐旭回学校的,明年就是高三的学生了,耽误个把星期没关系,可总不能一两个月不上课。
    偏偏徐旭不放心徐荣昌这个父亲,想要留在上京照顾他,最后还是方棠提议给徐旭找个家庭教师,这样两不耽误。
    “贺教授说尸检报告出来了,贺家那个保镖牙齿里藏了毒素胶囊。”邋遢大叔又喝了一口茶,“这放到古代就是死士啊,啧啧,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不错。”
    贺景元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贺家,即使贺家主要说将贺家交给贺景元,他也没有回去。
    可即使如此,贺夫人也没想过放过贺景元,而且还计划多年了,否则不可能贺景元一回贺家就差一点被保镖给暗杀了。
    想到贺夫人,方棠眼神冷了几分,“实在不行就先下手为强!”
    这保镖绝对是贺夫人安排的,偏偏人是在回总卫队的半路上死亡的,死无对证。
    而之后贺家和总卫队对保镖也进行的调查,最后查出来他是贺家的死敌吴家安排到贺家的,所有的线索查到吴家就断了,贺夫人的嫌疑也洗清了,第二天被贺启东接回了贺家。
    邋遢大叔看着满脸杀机的方棠不由乐了起来,“还不到这地步,再说贺家主可不傻,如果真需要我们帮忙,贺教授肯定会开口的。”
    “对了,小棠,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袁老那边。”邋遢大叔看了一眼时间,比起喊打喊杀的,小棠更适合参观画展这样的高雅活动。
    袁老爷子喜欢书画,之前还和瞿老学过一些,只不过到了袁老爷子他们这样的身份,书画也只是一个陶冶情操的爱好,不可能有专业人士那么精通。
    方棠想到贺景元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再说他背后还有总卫队,也没什么担心了。
    半个小时后。
    流岁是一家私人画廊,上下三层的小洋楼,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老建筑。
    画廊的老板并不懂绘画,不过却是真的喜爱,所以才有了这一家私人画廊,不少知名的画家都在这里办过画展。
    “这是徐大师的第二次画展,听说以后都不打算再办画展了。”袁老温和一笑的继续道:“当然让小棠你过来是因为画廊里有一副最有争议的画,一会你可以好好看看。”
    方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后却有嗤笑声传了过来,却见是一家三口。
    “画廊就该设定个门槛,入门费定个五万十万的,省的和这些穷酸破落户站一起排队。”穿着白色貂皮大衣的中年贵妇趾高气昂的说了一句,鄙夷的目光看着方棠和袁老,似乎和这两人站在一起都贬低了他们一家的身价。
    若是在其他场合说这话,或许还有点用,可这里是画廊,等着排队进入的都一些画家、艺术家和喜欢书画的人,不说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淡泊,但绝对不会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
    贵妇这话差不多是犯了众怒,不少人都是眉头一皱。
    “妈,你别胡说八道!”感觉到丢脸的年轻人不满的看了一眼珠光宝气的母亲,这样高雅的场合说什么钱不钱的,简直是丢人现眼。
    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倒是哈哈一笑,“真要五万的门票,估计就没有人来了,这画廊绝对要倒闭,不设定高门槛反而可以吸引人过来参观,每卖出一幅画,画廊也有分成,而且人气多了,财气自然就来了……”
    看着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说着生意经,四周的人更是直摇头,夏虫不可语冰!暴发户眼里除了钱哪懂什么艺术,更何况画廊也根本不收取任何费用,所有卖画的钱都归画家所有,这才是真正的儒商。
    袁老性子温和豁达,自然也不会和站在身后的一家三口计较,笑着对方棠继续道:“徐大师最擅长画花鸟,注重墨骨勾勒、淡施色彩,画面写意风流,韶搴那房子不是在装修,你多挑几幅画带回去。”
    古画都要进行精心保存,不可能挂出来,所以一些合了心意、眼缘的现代画倒是可以挂出来装饰屋子。
    “好。”方棠点了点头,对能亲手布置自己和蒋韶搴的房子莫名的生出了期待。
    “说的轻巧,你们能买得起吗?砸锅卖铁的买?”贵妇刚刚收到好几个人的白眼,她倒是想要骂回去,却被丈夫和儿子给制止了,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这会听到方棠和袁老的话,贵妇迁怒到两人身上,不屑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方棠和袁老,“穿个地摊货也敢来看画展,有这个闲工夫不出去上班多赚一点钱,装什么高雅!你们也配吗?”
    方棠的衣服都是蒋韶搴一手安排的,袁老的衣服则是袁老夫人亲手做的,衣服上都没有logo,而且都以舒适和保暖为主,乍一看的确有些普通。
    “袁大头……方小姐?”陈超愣愣了喊了一声,神色复杂诡异的变化着。
    之前在餐厅,贺景元扇了贺行几巴掌,陈超认定这事不能善了。
    贺景元是贺家长子,贺夫人是继母,而且性格也温雅肯定不方便给贺行出头,但贺行上面有个宠他如命的贺老夫人,贺景元和方棠去了贺家,那就是羊入虎口。
    之后陈超也找贺行打探了,却差一点被贺行给揍了,直到贺行喝多了酒后吐言,陈超这才知道这两人不但全身而退了,还将贺夫人给弄去总卫队关了一晚上,而方棠竟然是个练家子,对于危险,陈超有着本能的警觉。
    看着好似老鼠见到猫的陈超,袁老不由笑了起来,“认识?”
    “见过一面,贺行的朋友。”方棠回了一句。
    贺家的事并没有传出来,但毕竟牵扯到了总卫队,所以蒋老爷子那边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袁老也知道一点,一听贺家那边的朋友,袁老也明白陈超为什么会忌惮方棠了。
    陈超快步挤到了队伍前面,脸上笑容有点的尴尬,不过还是主动的打了招呼,“老爷爷,早上好,方小姐,早上好。”
    陈家虽然比不上贺家,但陈超在上京也算是个知名的纨绔,此刻这毕恭毕敬的模样倒像是遇到家里的长辈一般,看得出他是真的怵了方棠。
    方棠面无表情的看着过于热情的陈超,他不是贺行的朋友吗?
    陈超表情僵硬了三分,在方棠清冷的目光下,心里头慌慌的,这位可是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然后还一刀扎进了贺家保镖的大腿上,想想陈超就感觉肉痛。
    可自己都主动示弱打招呼了,方小姐的眼神怎么还跟刀子一般!
    刚好前面的人进去了,方棠漠然的收回目光和袁老也跟着人群往画廊里面走。
    看着走远的方棠,陈超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这才感觉活过来了,一抬眼对上身旁一家三口震惊又诧异的模样。
    “袁大头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破毛病真要改改了。”陈超嗤了一声,一扫刚刚小心翼翼的姿态,恢复了纨绔该有的跋扈和嚣张,生意提高了几分,“你知道刚走的这姑娘是谁吗?你也敢得罪,哼,担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少爷,她那穷酸样还有来头?”贵妇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声。
    她也不是没眼力劲,刚刚她仔细打量了,这姑娘没有穿名牌不说,双手、脖子、耳朵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而且穿的严严实实的跟个球一样,这明显就不是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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