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总不能不搓澡吧,那得多脏啊。”姚姥姥露出嫌弃的表情,眼神与之前的鹿仁佳一模一样。
    “行了,咱们一起洗。”
    鹿仁佳一把拎起沐戈壁的袖子,就将他拖回了房间,然后就开始收拾换洗衣服。
    沐戈壁有些尴尬的跟在后头,鹿仁佳拿衣服他就赶紧跟着后头拿衣服,鹿仁佳拿裤子,他也赶紧的跟着后头拿裤子,拘谨的模样叫鹿仁佳好气又好笑。
    “我说你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土匪抢来的小媳妇儿呢。”鹿仁佳扶着柜门没好气的说道。
    沐戈壁缩了缩脑袋:“我那不是……怕你嘛……”
    当然,主要还是不好意思。
    上辈子他是基地首领,投怀送抱的不说每天都有吧,但也不少,但奈何他性格古板,感情专一,自从有心想要抢走对手的仓管后,对待那些人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了。
    谁能想到换了个世界居然还能见到小仓管呢?
    “我是夜叉么?这么害怕。”鹿仁佳蹙眉,语气带着不爽。
    “矜持,矜持。”
    沐戈壁轻咳一声,连眼神都不敢看着鹿仁佳了。
    “切。”
    鹿仁佳不屑的‘嗤’了一声,伸手从衣柜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举到沐戈壁跟前:“看见没有,结婚证,除非咱们离婚,否则的话,这辈子咱们俩算是捆一起了。”
    说着,她又将结婚证塞了回去,双手环胸,女土匪似的绕着沐戈壁转了一圈,嘴里还不忘调戏着:“啧啧啧,不得不说,这辈子你这身段儿比上辈子好多了,尤其这张脸。”鹿仁佳伸手掐住沐戈壁的下巴,只见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含羞带怯的看过来。
    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上辈子的模样。”沐戈壁撅起嘴,整个人委屈极了:“就喜欢杨傲天那款式的。”
    “虽然首领是个值得追随的老大,但他并不是一个好男人。”
    鹿仁佳客观的评价道:“主要是嫌脏。”
    “行了。”
    她松开手,将手里的衣服往沐戈壁怀里一塞:“咱们去洗澡。”
    说完,打开房门就潇洒地出去了。
    沐戈壁抱着衣服站在衣柜前面愣愣的看着房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嘴一笑,然后就抱着衣服兴冲冲的跟着后头跑了出去。
    田雪跟姚姥姥洗了大概一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一出浴室门,田雪用毛巾包着头发,拎着装着脏衣服的篮子就往房间的方向冲,看见小夫妻俩,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你们快去洗,里面还暖和着呢。”
    “妈你赶紧进屋吧,晚风凉着呢。”沐戈壁开口催促。
    田雪看向自家儿子,只觉得怪怪的。
    不过夜风确实很冷,只交代了一句:“洗完了把里面擦干净了。”就赶忙回了房间。
    姚姥姥第一个洗完,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小两口。
    二人面面相觑。
    “走,进去。”鹿仁佳小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进了浴室。
    而沐戈壁呢,则是踌躇片刻,最后捏着领口宛如一个小媳妇儿,含羞带怯的进了门。
    大约十分钟后,突然浴室里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你轻点儿啊——疼死啦!”
    洗完澡,也将近一个小时了。
    沐戈壁先洗完的,眼眶红红的抱着自己的衣服回了房间,只剩下鹿仁佳一个人在里面将自己从头到脚给搓了一遍,等洗完出来回了房间,沐戈壁已经平静多了。
    “不疼了?”鹿仁佳一进门就拆头发。
    她洗了个头,这会儿头发还湿着呢。
    “我点了炭盆,你先烤头发,千万不能着凉,正好咱们也好说说话。”已经恢复正常的沐戈壁不打算再提那个话题,没办法,实在是太丢人了。
    堂堂大男人,媳妇儿搓背刚下手呢,就嚎了起来,这说出去得把人大牙笑掉了。
    鹿仁佳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坐下来,不再提这件事。
    沐戈壁替她冲了杯红糖水,然后抱着本书,在炭盆的另一边坐下:“这碳今天烧的透了些,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你烘好了头发咱们就睡觉,今晚就不看书了。”
    “行啊。”鹿仁佳拿着梳子梳头。
    “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沐戈壁看了眼鹿仁佳的脸色:“现在可以说了。”
    鹿仁佳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嗐,就是原主的亲妈文秀,鹿二婶说,她今天早上看见文秀上了去许林镇的车,说她后来结婚生的那个女儿最近到了下乡的年纪了,很可能是打我的主意,回村里去找我去了。”
    沐戈壁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目光怔怔地看着鹿仁佳,却见她满脸轻松,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再回想书里,他们没到这个世界来,两个原主的下场都很凄惨,尤其鹿仁佳,她被至亲的亲人背叛,最终孤独无望的死在草场上。
    他无法想象,眼前这张鲜活的面孔死前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
    所以……
    他几乎瞬间就断定了,那文秀一定是奔着算计鹿仁佳去的。
    “你怎么了?”鹿仁佳看见沐戈壁的脸色不由愣了一下。
    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你知道咱们是在一本书里吧。”沐戈壁抬眼,眸色黑沉沉的看着鹿仁佳。
    书里?
    鹿仁佳还真不知道。
    她也蹙起眉:“你说说看。”
    沐戈壁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将自己记得的剧情大体说了一遍,着重说了原主两个人的死亡。
    “你是说,这是本书,书的女主是郑妮妮?男主是跟着爷爷下放的京城高富帅?”
    鹿仁佳忍不住‘啧’了一声:“她凭什么?凭她那个算计亲生女儿的妈?凭她那个故意改下乡地址的堂姐?还是凭她那个男女作风不好的大伯?”
    “这书的作者也太不讲究了吧。”
    虽然她来自于末世,但还是被这样的背景给恶心到了。
    “大约作者是想要表达一种……污泥里也能开出纯洁的花朵,这样的思想吧。”
    鹿仁佳没吭声,表情显然是不屑。
    但整个人对待文秀的态度却慎重许多,头发渐渐烘干,鹿仁佳抬手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疼。”
    “果然晚上还是不该洗头的,你就该听我的。”沐戈壁顿时急了,连忙起身拉她起来:“你快躺着,我去医疗站拿点儿止疼药。”
    “不用了。”
    鹿仁佳拒绝,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我睡一觉就好了。”
    沐戈壁有点担心,还是将热水瓶和茶杯放到床边,只要鹿仁佳开了口,他能保证热水立刻送到嘴边。
    关了灯,沐戈壁也钻进了被子里。
    伸手摸了摸鹿仁佳那边,确定被子是暖和的,才松了口气。
    许是刚刚的话太过于震惊了,两个人都有点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鹿仁佳翻了个身,脸朝着沐戈壁的方向:“咱们明天去找找文秀现在住哪儿吧。”
    沐戈壁也翻身面朝鹿仁佳:“你想做什么?”
    “先下手为强!”
    鹿仁佳坚定的说道:“那个什么狗屁剧情我越想越生气,所以我决定了,先揍文秀一顿,揍得她卧床不能动弹,等郑晴晴必须下乡再说,至于郑妮妮……”
    原著里,郑妮妮与原主的死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
    原主是顶替郑晴晴下的乡,然后留在县城的郑晴晴在郑婷婷割腕后,拿了郑婷婷的考试名额进了文工团,郑妮妮则被文秀送回了娘家村里,在娘家人的保护下度过了五年时间。
    而这五年,郑妮妮认识了她的丈夫,一个爷爷平反后成了将军的高官子弟。
    两个人一起读书,恢复高考后考取了京城的大学,然后一路坦途,结婚,创业,赚钱……文秀做得那些事就这样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再也没有提起过。
    “郑妮妮就看她的命了。”
    若是依旧如书中那样下了乡,遇到她的爱情,那是她的运气,若是不能的话……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与鹿仁佳无关。
    沐戈壁思索了半晌:“行,那咱们一起去,我给你望风。”
    “可以。”
    夫妻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心情好了,睡意就浓了,再加上洗了个痛快澡,夫妻俩眼睛闭上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鹿仁佳干劲十足的推磨点卤,总之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佳佳这是有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胡婶子一边卖力推磨一边调侃的问道。
    “这不是最近研究那个榨浆机嘛,有点儿苗头了,就想着以后出浆多了,咱们能做千张卖,我这心里头高兴,面上就带出来了点,没想到还给您看出来了。”
    鹿仁佳扯了个理由,不过她也没信口胡说,最近确实有了点头绪了。
    而且她也需要跟这群婶子们提前打预防针,别到时候机器做出来了她们不肯用,毕竟有了好用的工具,又有谁用工人呢?她们也怕失业呢。
    果不其然,工人们一听说榨浆机,一个个的都来了劲。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往外抛。
    主要问得就是鹿仁佳想的那个问题,担心自己会失业,不过听说鹿仁佳是想要扩大生产,并且兼做千张和豆干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笑开了颜。
    这明显的是要扩产了吧。
    机器能榨浆,那其他的呢?
    岂不是不仅她们不会失业,日后说不得还得招人?
    这么一想,一个个的又在心里扒拉了,如今是工人少,所以不分小组,以后工人多了,肯定是要分组的,像她们这样的老工人,怎么说也得当个小组长啊。
    越想越觉得激动,立刻表示:“那咱可就等着了,到时候咱们多做点儿款式出来。”
    另一个赶紧跟上:“我家里有个亲眷就住在海城,他说他们那里有种五香干,说不用炒菜空口吃都香得很。”
    “那成,大家伙儿多想想啊,到时候咱去实地考察去,回来丰富咱们的品种,叫咱们河东县的豆腐到省城里都出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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