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
    母女二人猛然回头,就看见郑国华站在门口,一脸震怒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我小姑婆婆没了,她公爹也不行了,但一直硬挺着没闭眼,一直到小姑婆婆出殡了,骨灰盒下了墓,他才闭眼了。
    老两口一辈子没分开过,到了临死了,老爷子生怕后人给老太太丧礼办的不尽心,硬挺着不肯闭眼,等老太太的丧事办的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才闭了眼追老太太去了。
    我小姑父哭死了,不到一礼拜,爹妈都没了。
    哎……难受
    第105章 波澜
    “我让你别去找别去找, 你是不是非不死心?”
    郑国华一把将文秀拉到客厅里,指着文秀的鼻子就大声嚷嚷。
    “国华……我也是为了咱家啊。”文秀没想这么寸,她不过才说了两句话, 就刚好被郑国华听了个正着,自从他们从大院里搬了出来, 自从郑晴晴嫁给了马海, 自从郑晴晴戳破郑国强之所以会死, 是因为郑妮妮去找了刘大脑袋。
    郑国华对她, 已经再没了往日的信任。
    甚至连话都不太愿意跟她说了。
    她知道,郑国华在怪她,怪她没教好郑妮妮, 害了郑国强, 也害了郑晴晴。
    “为了咱家?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郑国华被文秀这番作态给气笑了。
    “文秀,我们也不是头一天做夫妻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咱俩都清楚的很。”
    郑国华蹙着眉头, 语气有些不耐:“我早跟你说了,不许要找那个孩子,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着我又叫妮妮去找, 你到底怎么想的?”
    文秀本以为郑国华拉她出来,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发火, 这样的郑国华, 她还是有信心拿捏的,只需要低头认错就是了, 可是, 现在的郑国华却一点发火的迹象都没有, 语气中只有不耐和疲惫。
    这反倒叫文秀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了起来。
    “国华,我真的……”
    “你可别说是为了长俊。”郑国华直接把文秀的话给堵死了。
    “当年我俩怎么回事,咱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真想找你前头那闺女,那你就去找,咱俩离婚。”
    离婚?
    什么意思?
    文秀猛然看向郑国华:“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郑国华冷笑:“文秀,你不会以为你那大闺女是好人吧,你仔细想想,咱家开始闹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从你回娘家,想叫你那闺女顶替晴晴下乡名额开始的?”
    “我早说了,不要去找不要去找,结果你听了么?”
    “你听不进去,你的眼睛,你的心,早就叫那个嫁到县城的大闺女给占满了,你长了一双富贵眼,不然,当初又怎么会在那丫头还没满百天的时候,就跟我扯了证,结了婚。”
    “我明的告诉你,你那大闺女嫁的那户人家,确实不简单,那女婿的后爸,是咱县城数一数二大厂子的厂长,那女婿的亲妈,是供销社办公室的干部,人家不仅能叫你荣华富贵,还能一根指头捏死你。”
    因为文秀立身不正,满屁股小辫子。
    人家要是真想大义灭亲,别人只有鼓掌叫好的份儿。
    况且,他还查到,当初那个调查组,就是那个后爹帮忙请的,人家都没有正儿八经的露过面,只一个电话,就叫他们一整个郑家人仰马翻。
    “你说你为了长俊,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要是再去找,你还能不能有儿子养老送终都不知道了!”
    郑国华一股脑儿的输出。
    输出完了整个人疲惫万分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不是傻子。
    家里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他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不像郑国强那么能干,但胜在心思细腻,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愿意去查。
    可越查,他就越恐慌,心里也就越没底。
    他不想给郑国强报仇么?
    他想。
    可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去做的。
    那姓周的,部队出身,自己当厂长不说,还将后老婆的大儿子送去部队当了兵,据说级别还不低,家里除了将近七十岁的老丈母娘是没工作的,就连娶进门的乡下媳妇儿,也就是文秀的大女儿,都给弄了个干部当。
    若那孩子是个大草包也就罢了,偏偏还特别能干,让他连举报他循私都不行。
    人家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举贤不避亲。
    所以,郑国华查到了这些事后,就将这些事压抑在了心底,他怕自己说出来后,反倒害了大哥的几个孩子,尤其在看见郑晴晴嫁给马海之后,他就更不敢说了。
    “怎么会这样?”文秀失魂落魄地坐在另一张凳子上。
    她一直都觉得,郑家会有如今这下场,全是郑国强自己立身不正的原因,可现在郑国华却告诉她,这一切悲剧的起源,都源自于当初她的私心。
    那丫头……
    怎么心那么狠,手那么黑呢?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要真是这样,那她会放过她么?
    “爸……”一直躲在房间里偷听的郑妮妮这会儿偷偷打开房门,小声喊了一句。
    郑国华没应。
    自从知道大哥是被自己的亲女儿害死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妮妮了。
    “你别怪妈,妈其实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郑妮妮泫然欲泣地走出来,伸手去拉郑国华的袖子:“爸,我知道错了,我当初只是气不过,不知道那个刘大脑袋就是个疯子,我真的知道错了,爸,你别不理我。”
    郑国华叹了口气,依旧没说话,但态度已经开始放软了。
    这么多天了,想必孩子已经知错了。
    郑妮妮见郑国华态度软化,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文秀连忙擦干了眼泪去开门,只见一个胡同里的孩子正站在门口,脸上还拖着大鼻涕,满脸都是着急地说道:“叔婶子,快,长俊出事了。”
    “怎么回事?”夫妻俩一瞬间都站了起来。
    “不知道啊,突然倒下来浑身抽抽,我妈说是羊癫疯呢。”
    那孩子嚷嚷的特别大声,一时间,周围但凡听见的人家都涌了出来,郑国华和文秀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朝着胡同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另一边,回到家的鹿仁佳心情也不好。
    “这文秀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甩不开。”鹿仁佳将自己摔进床上,用被子捂住脸。
    “别想了,只要你不理她,她能拿你怎么办?”
    沐戈壁靠过去安慰她:“再说了,等恢复高考,咱们考去省城上大学,她就算想要找咱们,也得能找到再说嘛。”
    这话倒是真的。
    省城那么大,文秀想精准定位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到她大学毕业回了县城,想必文秀也已经没那个精力来找她了。
    “哎,就是觉得烦人。”鹿仁佳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咱们赶紧把家里打扫干净,准备过年吧,后天还得回村里一趟,腊月二十八,姑娘回门送礼,妈还要开会,家里不能都指望姥姥,咱俩能多干点儿就多干点儿吧。”
    沐戈壁见她恢复活力,松了口气。
    他看见鹿仁佳不高兴,自己的心情也会跟着不好,所以他希望鹿仁佳一直开开心心的,这样他也会跟着高兴。
    恢复干劲的夫妻俩,先去大厨房简单的打扫了一遍。
    因为天天有人磨豆腐,也天天都打扫,所以大厨房里一点儿都不脏,但鹿仁佳还是不放心的又冲洗了一遍,拿了几块干净的毛巾,将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擦洗了一遍,最后还是洗出了一脸盆的灰水。
    “说不脏,真擦起来还是有脏的地方。”
    鹿仁佳端着脸盆出来倒水。
    “是这话说,不过这干干净净过年,不仅自己看了舒服,叫来玩的人也舒服撒。”姚姥姥跟在旁边帮着拿水管子,说着说着,就挂念起了滇省的沐胡杨两口子:“也不晓得,这个年过的可还热闹。”
    “部队都是集体过年的,可比咱家里热闹多了,姥姥你就别担心了。”鹿仁佳安慰。
    “我担心什么,我就怕他们小两口不懂得忌讳,瞎搞。”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姚姥姥还是很快放下心来,毕竟部队虽然严谨,却很热闹,那么多人在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看文工团的文娱表演,说不定比家里过的还潇洒呢。
    至于忌讳啥的,家属楼顶多贴个春联,至于其它的,估计也不会搞了,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三个人将家里能洗的都掏出来洗了,剩下不能洗的,也都擦了一遍。
    等到腊月二十八那天,终于忙歇下来的周厂长和田雪进门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皮鞋脏,把那一尘不染的地面都给踩脏了。
    而另一边,被姚姥姥担心着的沐胡杨,也正如姚姥姥所想的那样,潇洒的很。
    腊月二十六那天,滇省兵团的文工团就进了军区,在这边排演晚会,准备连演三天,犒劳一下忙了一年的可爱军人同志们,这结了婚的男同志们,忙着带着老婆孩子看表演,毕竟滇省军区偏僻,平时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所以这一年一次的犒劳军演,就成了最叫孩子期盼的时候。
    而那些未婚的男同志们,则被自己的领导们领过来,和文工团的女同志们相一相亲,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呢?
    其中,尤其以王洋格外吃香。
    早两年,王洋还以自己喜欢志同道合的女同志为借口推脱,可随着他妹妹结了婚,领导们就更上心了。
    毕竟这当妹子的都结了婚,当哥的还孤家寡人,这像什么话?
    于是王洋就被拎去相亲去了。
    文工团的女同志们对军人同志本就有着天然的好感,尤其还是王洋这种,编制属于部队,工作没有危险,又长得文质彬彬的男人,顿时就让好几个女同志上了心。
    于是,短短的几天,王洋就被几个女同志不停的偶遇,有胆大的,直白追求,胆子小的,也暗中观察。
    看到最后,王洋实在没法子,干脆躲到了妹夫沐胡杨的家里。
    “太吓人了。”王洋一进门就不停地拍胸口。
    “怎么了?难不成又有热情的姑娘在路上堵你了?”王敏这几天看见王洋就忍不住笑,打小这个大哥就是爹妈口中最优秀的那一个,给她们的童年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也算是难得看王洋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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