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收服这本效命曹操的未来「虎痴」,又招降了黄邵、何仪与所属的十馀万贼眾,青、兗、豫之三州贼乱大致上终于宣告平定。
    在沛县又觅得无须枉死操手的刘馥及汝南富陂人邓当(旧史中为孙策麾下得力将佐,乃东吴大都督吕蒙的姐夫),且交代刘曄、董昭及蒋奇、吕旷、吕翔、魏续、宋宪、鲍信留下辅佐本地刺史孔伷,刘备即嘱咐臧霸仍领顏良、文丑、孙观、伊礼、吴敦诸将回泰山郡调练人马,注意豫章地面与蛾贼馀孽匡琦勾搭的匪寇周凤动态,并託恩师卢植率征南王师和剿灭赵弘、韩忠、孙仲的朱雋、皇甫嵩之部队,齐聚先前光復之许昌城返抵洛阳覆命;自己则带着诸葛一家、貂嬋、赵霖、许褚和典韦、太史慈师兄弟两往赴长沙,要与父亲童渊及把弟们会合。
    因没发生军阀拥兵自重的割据憾事,他取得关中速度可比曹操要快了许多倍,而且若能巩固好小皇帝的统治政权,基本上幽州、东西川和荆襄各处亦不用再花什么精神去讨伐;届时仅需弭平尚存少数寇帮为祸的江东与西凉桀傲难驯之韩遂、马腾等儕党,便有馀裕建设自己理想的强盛中国,专心对付四方那些久怀覬覦歹念之眾蛮族。
    从譙郡到二州交界虽不太遥远,脱换战袍的刘备一行人倒也驰骋了许多时间才抵达汝南地头;这一日,正当车队打算冒着夜色赶路,却听半空中竟已隆隆响起了闷雷,没多久更稀哩哗啦的落下大雨------。
    就在大伙徬徨无计的节骨眼,刚错过的那幢庄院大门口忽走出一名七旬文士对他们唤道:「各位倘不嫌弃,何不进庄暂宿亦避雨势?」
    因考量到队伍里还有病症尚未痊癒的诸葛珪及其女眷,刘备随即下马揖谢着说:「庄主忒也多礼;既如此,今夜便有所叨扰了------」
    忙招呼群英进院子内烤烘行李衣衫;又吩咐厨房整治饭菜的主人家待引宾客赴厅稍坐,就先奉上茶水点心的笑道:「窃视诸君个个相貌出眾,某本有心结纳;若不是恰巧天公作美,岂不失之交臂?」
    「误蒙老丈错敬,我等受之有愧;」见显有病容的他谈吐非俗,好奇的刘备即拱着手问:「还没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关定,草字伯修---」文士儒雅回礼且热情的问:「某乃未仕之布衣,且未设塾授课,何来『先生』之说?倒是尊驾气宇轩昂,未知怎么称呼?」
    刘备闻言虽心中诧异,仍恍若无事的回答说:「晚辈忝属后学末进,岂敢担此谬誉?区区姓刘,名备,字玄德------」
    一听人家自报这姓名,惊讶之态只更胜对方的关定不禁抚胸急咳;半响,他方重展欢顏的道:「真叫蓬蓽生辉了;原来您便是那匡辅新帝、大破黄巾贼并安顿数百万离散难胞的『战神』?怪不得龙驤虎步,仪表非凡!果具『天下第一勇士』之姿,草民失敬。」
    「此乃圣上对妄议群臣一时兴起的玩笑话,怎能当得真?」微显尷尬的刘备忙谦逊解释:「想我朗朗神州幅员辽阔,不仅豪杰俊彦遍佈四方,就连草莽间亦多奇能异士之辈;刘某何德,焉敢受这等虚名封号?」
    顿了顿,他又移转了话题并试探的邀问说:「某观尊驾涵养过人,实不亚于当世盛名治吏,为何甘居山野拒任仕途?今继位天子求才若渴且礼贤下士,关庄主如果有此意愿,在下可向朝廷代为举荐徵召,如何?」
    关定刚要开口,不料情急之下咳得更是厉害;刘备微感歉疚间,忽闻厅侧那端传来一个清亮的嗓音代答道:「家父因几年前于山越的游歷途中,突罹患一种名为『咳白头』之瘴癘恶疾,非但无药可根治,未达不惑的年纪还彷彿像老叟般日渐衰弱;由于左近医家皆束手无策,曾举孝廉的父亲心灰意懒之馀,索性绝了进仕之念,尚请将军恕罪。」
    大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秀气青年领着另名约十三岁的大男孩已走出屏风,面庞酷似的两人并均用清澈双眼,正睁睁瞧向回眸凝视的刘备。
    「这二位---」他待剧咳稍稍紓缓的关定呷完了润喉茶水,即望着那对兄弟问说:「想必皆是伯修先生的贤公子吧?」
    「长子关寧学文,字静之,次子关平习武,字坦之;」关定等两个孩儿侍立于椅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寧儿说得没错,某自怪病缠身,纵曾举为孝廉,但性命都像风中残烛朝夕不保啦,哪里还会有丝毫做官的念头?所以大将军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由于长兄与两位姐姐已先至厢房伺候父亲熬煮汤药去了,一旁抱着幼弟的孔明便忽然接口说:「庄主无庸烦恼,我爹也因病根未除,正要往赴长沙找华神医跟张医圣诊疗呢;您若无其它要事,何不与咱结伴同行?」
    关寧、关平听完后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双双对早已绝望的慈父稟问道:「爹,这位小哥言之有理;孩儿曾经耳闻华、张二医的名声,况且那长沙郡离汝南又不甚远,我们就当是出外散散心,好吗?」
    恰有此意的刘备亦恳劝着说:「是啊,关庄主与我们既具如此机缘,表示命不该绝;留得有用之躯,方不枉费了毕生苦学之专长------」
    本是打算趁未病逝时将两个儿子託付给面前的偶遇贵人,谁晓得反而因此让允文允武的自己见到一丝痊癒曙光;也暗暗心动的关定考虑了良久,才点着头道:「既如此---,关某即却之不恭了;倘得重生,需多谢大将军的引介。」
    明白或许又留住了一条必能贡献社稷的生命,刘备忍不住亦笑了。
    没错,打从回到汉末这导致开啟纷扰乱世的关键时代起,若非是罪大恶极或祸国殃民,他便一直避免无谓杀戮及儘量挽救某些短寿的人才,使其得有绽放光彩的机会;三国演义的情节无论写得再多磅礴动容,终究是以数百场令中原菁英同归于尽的内耗斗争悲剧所组成,这对现在已身为政治实际领导者的刘备而言,怎可能使相同的遗憾再度重蹈覆辙?只要让那些不该死的牛人活下去,他们就是未来建设国家跟扫荡蛮夷的最大力量,都将替汉民族开创前所未有的太平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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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说服了关定偕子一块随往,刘备翌日即引车队继续出发。
    算算自离上党赴京平叛到率领征南军讨伐黄巾贼,他虽用雷霆速度袭捲兗、青、豫三州,却也足足花费半年多的功夫;而以父亲、华陀及眾拜弟的脚程,约莫个把月便可抵达荆襄,除非黄旭的病况棘手得紧,否则依张、华二医之能耐,这些日子应该早已令患家重拾健康了,因此时间并不充裕的刘备只得委屈大伙露宿餐风,加快赶路之步履。
    因为他的穿越改变了若干汉末轨跡,不仅让荆州原刺史王叡刚免去惨遭孙坚逼杀的命运,被党錮之祸殃及的刘表目前亦正与合称「八骏」之友伴在江夏鬼混,尚未结交蒯氏昆仲和蔡瑁等人筹画夺取政权------。
    对此曾颇下一番苦功研究的刘备倒也略知那七名儒者,他们分别为汝南字仲麟的陈翔、同郡字孟博的范滂、鲁境字世元的孔昱、渤海字仲真的苑康、山阳字文友的檀敷、同郡字元节的张俭及南阳字公孝之岑晊;儘管要去长沙势必得经过荆襄主城,但他现在哪有空跟这些人物打交道?还没走入地界就低嘱赵霖、太史慈先去安排憩宿客栈。
    在林荫边一座久弃破庙的回廊暂行停步歇脚,刘备才刚面朝那座千百年间均是兵家必争之地的雄伟襄阳城遥望发呆,耳力甚好的他此时忽听山崖另一侧隐约传来粗鲁之笑謔喧哗声,里头还有女子极不情愿的哀泣嚎呼。
    「主公,这声音---不太对劲啊---」亦发觉有异的许褚忙靠近说。
    「仲康,劳烦你先通知典兄和貂嬋姑娘在此护卫两家眷属;」微一頷首的刘备当机立断道:「我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罢,他早纵跃出十馀丈外,更如大鸟般迅疾折绕至异响声的来处!
    又连连点地的飞奔约里许远,眼尖的他已瞧清楚右前方空旷草坡尽头,一名衣衫不整且强遭按住四肢的年轻少女刚被二十多个硕壮无赖围于中央,而压卧她上身的那条光屁股汉子正准备要展开一种兽性动作。
    「看这娘们多骚嗲咧!嘴里喊着不要,水蛇细腰儿却兀自摆个没停哟;」其中那起鬨的大汉邪笑着说:「兄弟们可千万别玩死了她,咱等陈孙、张武两位将军的『收割队』返抵庙寺会合,回江夏时再乐个爽!」
    「是啊!他哥俩若见咱们居然带回这标緻嫩货,包管又有不少的额外赏赐;呵呵,那两个傢伙确实聪明得紧,竟能想得到假扮山贼的妙计,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一名忙解裤襠排队的囉嘍也凑趣着吆喝道。
    虽还身处半空,刘备却已给这幕泯灭天良的画面惹出熊熊中烧怒火;于是两道彷彿来自九宵的噬魂剑影即在眨眼间划破了穹苍,人丛外围几颗涌血似泉的拋飞头颅更顿令群丑淫燄骤消,不过当诸孽尚瞪大双目呆视,另一对弧形冷电又把数个同伴齐腰斩毙!
    「妈---妈呀!」险被那漫天血雨及内脏哗然倾流的恐怖情景吓破胆,眾人便于惊慌喊叫时挽起底裤开始撞跌奔逃;但如煞星临凡的跃落刘备哪能再容他们生离,儘管已瞥见未婚妻貂嬋亦从后面赶至,两团炸碎晶球倏化之锐利芒矢仍无情的朝对方猛烈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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