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为数仅一千多的驍勇秦军,却像是见血豺狼般仍紧破啣追着豫州兵马不放,即使周身已插遍着密集箭枝,只要没被射中头颅,依旧悍不畏死的挥刃杀敌;甘寧虽甚愕然,但猛想起郎舅诛灭鉅鹿黄巾妖佞的他,片刻后便果断下达正确的指令说:「孩儿们,都给我瞄准了脑袋射!」
    全面溃败的残部于是就趁人家皆举臂叉遮头脸空档,脚ㄚ子抹油的卯足劲往本阵处急退;一见缓兵之计奏效,作风渐趋沉稳的甘寧亦不恋栈,又命机动性高的骑射队断后,即护着倖存己军火速远离。
    等确定了对方无法再追及,甘寧始跟兀有馀悸的宋宪嗟诧互望,心里均想:「天爷,刚才---刚才是从哪层地狱跑出来的---阴间鬼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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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端,于吉、左慈与刘汉龙师徒融淬璽印的锻修也已来到了紧要节骨眼;其目不转睛的面庞,便随着绽彩玉璽忽蓝忽白而不停的闪烁。
    看四人头顶都浮现一团蒸雾,亦皆个中翘楚的群英晓得此乃练气士最为关键时刻,大功告成前不禁全屏息严待;怎料甫经半响,那如鬼魅的贺柏灿居然已远远狂吼道:「不识时务的兔崽子,我瞧尔等能往哪里躲---;一旦再落入吾手,我绝对把你们碎尸万段!」
    明白危机迫在眉睫,孤注一掷的于吉就边运功边断然决定说:「赢政已至,咱没得选啦!两位请仔细听好,习我『凌虚破』者除先要具备『仙元劲』的基础外,更不可或缺『气驭灵体』之悟性;你二人既都有这些修为,贫道即直接传授『以虚破实』法门------」
    于是仍藉由贴掌吸收璽内绕行周天精华的刘汉龙师徒,便在于吉的转述中用心记忆每个口诀步骤;幸亏他们俩均为难得的练武奇才,尤其是功力急起直追的藤龙,纵然时间急迫,匆匆讲授间却也让他领悟了三、四成。
    左慈见其进展神速亦甚窃喜;正面露欣慰的笑容,却突然听贺柏灿已佇于门梯厉喝道:「刘老弟台,还不快带着你婆娘及徒子徒孙前来领死吗?别以为有那两个牛鼻子就得以倖免,今日这偏殿---即是各位的新坟!」
    「切莫搭理;道爷我既已有安排,你们师徒只管意守天灵,静候内力打通那最后的脉穴。」感受到他们真气略盪,皱眉的左慈忙悄声劝阻着说。
    于吉这时也肃顏諫问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两位若在如此情况前功尽弃,焉能对得住童、孙双佬的交代?又怎么去拯救天下苍生?」
    闻言一凛,刚习全了那整套「凌虚破」的刘、藤二人此刻方復镇情绪,将所有心思都注入于和传国玉璽的互动中;可是已肯定敌踪落脚处的贺柏灿恰亦选在这个时候踹门而入,准备把来者一举尽歼------。
    赵云兄妹俩岂能任他顺心如愿;儘管明知此君有那神奇的「如意幻甲冑」护身,不过当贺柏灿前脚才刚一踏进门槛,两支疾旋而来的银色枪尖仍奋勇朝对方颅颈戳去,1交手便摆出同归于尽的拼命架势!
    纵使不害怕这样的攻击,潜意识后撤闪躲的贺柏灿起初还是被他兄妹俩吓一大跳;待瞧仔细了银枪之主,恼羞成怒的他立刻就挥掌逼退了两人!
    「四弟、五妹,莫要与那廝做近距离的缠斗;」曾经吃过闷亏的关羽见状,忙出言提醒着喝说:「务须留神他的『降龙印』掌力------」
    1入室即看到散发蓝芒的璽印与刘、藤师徒脸上变化,贺柏灿便清楚他们正在做什么了;怒火中烧的他这时再顾不得关、张、马、孙诸将有甚古怪,吼声「鼠辈!焉敢擅动我传国玉璽?」,大踏步间双掌就往前一送,把波涛般「伏魔神通」内劲推向了群豪!
    那股巨力别说他们四人,即使刘汉龙毫发无伤的和左、于二仙联手也未必能抵挡得住;不过向来莽撞的张飞这一次倒聪明,既晓得绝非人家之敌,不愿白白送死的他忽灵机一动,按左慈所教咒语急拋那并不起眼的草绳后便道:「你奶奶的,俺老张跟你拼啦!」
    哪知这细若烛芯但名为「定妖鍊」的绳子甫到半空,却化作一团粗逾儿臂的盘舞铁鍊环,其转动时所引发的风轮旋涡,更立刻把迎面而来的强大气劲给逐渐化解;而当震摄的贺柏灿还正张着嘴呆瞧,张飞身侧的马超忽喊说:「细绳儿当真有用,大伙快扔啊!」
    其馀五虎闻言,亦边念咒边将绳索纷往敌人的头顶上拋去;贺柏灿见情况不妙,虽已甚为机警的向后撤闪,怎料那已组成「六合定妖大阵」的鍊网竟也从旁啣追而来,且逐渐扩大的烈旋更有向他吞罩之势。
    看双掌兀奈何不了这团怪异的飞鍊群,当机立断的贺柏灿终于「鏗」声挥动着首次出鞘之鑠亮配剑,用蓬射锐彩反守为攻的加以还击;那材质特别的青铜剑刃果然锋利得紧,甫一接触,就马上削碎了其中两条!
    阵法虽已被破,但另外四环却仍在长剑的霍霍光影下朝锁定者疾飞,其中未遭腰斩的一鍊更趁乱鑽隙,直接撞向他右腕的剑柄护把!
    贺柏灿大惊之馀儘管赶忙着横剑回避,却终究躲不开这一记突至骤撞;若非他撒弃得快,那因碰触而引起的瞬间炸裂早已轰伤了手指。
    不过如此一来,这唯一能联系到地底军团的利器,亦等于是又报销啦;悔之不已的贺柏灿待愣了半响,即转头向又挡在前面的六将忿恨着问道:「谅尔等便再投三次胎也无研发此物的本领;说,那些东西是谁给你们的?」
    「你要杀就快快动手,何必多说废话?」不改英气勃勃的赵云立即圆睁着俊目向他怒呛:「只恨刚才的六条『定妖鍊』,居然没能取你首级!」
    「子龙无须和这廝多言---」关羽亦竖起了卧蚕眉并倒持「青龙偃月刀」冷冷的说:「今日便毕命于此,也绝不再让他踏越1步!」
    又昂首狂笑着;贺柏灿隔不久方环视群豪鄙夷的道:「单凭诸君,就想阻拦我的去路吗?哼!若说『蜻蜓撼树』,还算是高抬了你们呢---;不自量力的小辈,我现在即让各位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功。」
    但同仇敌愾的他们焉肯乖乖束手待毙?对方话语才刚说完,那1刀、四枪、1矛已于瞬间併力抢攻,且因事关天下生死存亡,所以皆都使出了压箱底的招牌秘技朝人家头颈猛k;然而犹自斜睨的贺柏灿却不怎么在乎,不仅于几个错步中便已巧妙避开了诸般兵刃,掌影翻飞之馀,「降龙印」超强真气更已各别拍向了纷纷跳跃闪躲的六将!
    眼见这些当世顶级精英再无倖理,殿厅一团忽伴随轰声的刺目芒菱除已顿使贺柏灿火速收手外,两抹疾逾闪雷的罡烈劲道还令他不得不赶紧迂回后续馀势,把所有力量全拿来抵御那从未看过的无形锐风!
    在更加震撼的巨响过后,不由得倒退三步的贺柏灿等硬压下体内翻涌内息,方瞧明了适才发劲方位正双双走来左、于二道及刘汉龙师徒俩。
    「看情形,应该是刘老弟和他婆娘捨命救子,还有两个老神棍又擅违戒律来多管间事了,否则---你怎可能运出刚刚的气功?」接着「喀崩」咬牙,先前亦已见到刘祖荫夫妻尸身的他就挑眉问说:「我的璽印咧?若再支吾,贺某立即叫你们死得苦不堪言------」
    这时候,大袖飘飘的于吉已先将一堆黝黑散裂石块扔于贺柏灿脚旁,而他身边的左慈则捻鬚笑指道:「尊驾错啦---;道爷我和于神仙从头到尾都不曾触犯过清规,要不然当你在蛊惑张角之初,以咱哥俩的能耐,何不乾脆真的让阁下永远长眠于此?你硬要拿那种非这时代的药剂满足狂妄野心,我们只是按神意助此君救世,何来违拗瞎说?」
    「还念念不忘想寻回你的传国玉璽,对不?」于吉连向他多讲一句话的意愿都懒,仅嘴巴一努的说:「喏,眼前的碎石头便是了------」
    闻言一呆,忙回神的贺柏灿接着就把踝边裂石全部拾起检视;这一看,他那原本雍容华贵的面庞几乎都快绿了半边,直待好一会,方萧煞的转过身道:「你们竟---一再坏吾大计,莫非不怕我刨了尔等根基吗?」
    「如果你过得今日这关,再到『凌霄』、『瑯琊』二宫跟咱算总帐囉---」左慈翻着眇一目的独眼,又打了个长长哈欠说:「尊驾恶贯满盈,上天自会派人收拾你;我们要走啦,省得你再找着藉口说嘴。」
    话一讲完,他已偕挚友化作两隻白鹤展翅高飞;而大功告成的于吉临行时却忽又回头叮嘱道:「玄德,生死有定数,你切勿太过执着拘泥。」
    以为他在提及爸妈过逝的事情,刘汉龙鼻尖虽感酸楚,随即仍强抑住险又掉下的泪滴恭答说:「仙长交代,备将时刻牢记,绝不或忘。」
    待二仙远颺,贺柏灿才恢復了威严神色道:「够了没?牛鼻子既都肯离去,想必已传了你俩更厉害的功夫;我等着领教呢,放马过来囉。」
    不知怎的,明知观念已极度偏差的此君心术不正,双亲的逝别更与之有间接关联,然而浴火重生的自己仍无法对他狠下杀招;示意藤龙也解开了剑釦,暗喟的刘汉龙方答说:「伯伯配剑既已毁坏,小侄师徒以二敌一不敢另使兵刃,便均徒手再向伯伯讨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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