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刚来时梁九功的神情可不太好,那小心翼翼的劲儿,明显皇上心情不好。
    可她人都来了,不可能就这么走,她要是不对自家老的婚事上点心,靠皇上想起来?那后年都没得下文。
    荣妃的话,提醒了康熙,最近忙着操心保成的事情,“嗯,朕让钦天监那边算一下吉日。”
    “是,那就有劳皇上您了。”荣妃可听说皇贵妃找皇上提起四阿哥大婚时,直接就给了几个日子让皇贵妃选,轮到自己……
    呵,不来还真不知道,原来皇上真的给忘记了!
    “要是皇上没别的吩咐,臣妾就先告退了。”她现在也淡了争宠的心思,不然真的会被皇上气到,老的婚事定下来就好。
    她也是该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后宫的鲜花是年一大换,曾经……
    微微垂眸,她的盛宠早已是昨日黄花,孩子是生一个死一个,好不容易才将胤祉给保下来,她现在,只想胤祉好好的,就够了。
    “嗯,退下吧。”康熙这会儿也没心思跟荣妃聊什么,还在因为毓庆宫的事情给恼着呢。
    等到荣妃离开,梁九功前来禀告,“皇上,毓庆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子妃……”
    “太子妃又怎么了?啊?是不是又以下犯上了?”康熙怀疑保成这都没生气,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本来因为荣妃到来而勉强收敛的火气,因为梁九功的禀告,又再次飙了起来!大斥。
    “太子妃今日,给太子传了补身子的膳汤……”梁九功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也沉默了几秒。
    皇上震怒,让人盯着毓庆宫,紧接着就来了这么一个……前段时间因为太子殿下是否能行的问题,皇上已经找了太医好几次。
    终于等到太子殿下圆房了,谁知现在又……
    而且,还是回了娘家之后才有的行为,以梁九功和康熙的聪明才智都猜想得到,丢脸丢到大臣家去了???
    “什么?”康熙深呼吸,努力将这个消息给消化下去,气得有些头疼。
    “毓庆宫的消息,注意点儿,以后别乱传到外边儿去了。”康熙冷着脸的下达命令,必须清理一番。
    以前没注意到这一点,认为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该学会辨识身边的人,能人善用,所以从来不管毓庆宫的那些人如何。
    现在……
    关乎皇室颜面,必须制止!
    “是,皇上。”梁九功也抿着唇,他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哎……
    ……
    离开了乾清宫后,荣妃又召见了一下自己儿子。
    胤祉刚下学,正准备叫膳,听到额娘召见,也饥肠辘辘的从阿哥所去钟粹宫。
    “额娘可有说,叫爷过去干什么?”胤祉还得做功课,皇子可不像是别人想的那么简单,天没亮起来,五点下学,晚上还得加功课(课后作业)。
    “主子爷,娘娘没说,倒是听说今日娘娘去了乾清宫。”身为主子爷身边的太监,还是有消息来源的,最起码不能一问不知。
    阿哥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这位置,可不知多少人候着呢。
    “哦?去找了皇阿玛?”阿哥胤祉想了一下,可能是说了什么关于自己的事儿?他最近学功课挺认真的啊。
    而且,就算是自己没有认真学功课,也应该是额娘向皇阿玛告状,怎么就反过来了?
    想不通。
    一来到钟粹宫,胤祉先是给额娘请安,紧接着就十分不客气的嚷嚷,“额娘,儿臣饿了。”
    刚想跟胤祉说一下他跟董鄂氏的大婚事情,然后就听到自己儿子说饿了,连忙招呼自己身边的婢女快快传膳。
    荣妃心疼的看着自己儿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用膳?饿坏了肚子可不好啊,对身子不好呢。”
    说着又瞪向了伺候胤祉的奴才,“怎么没有好好照顾阿哥?”
    “额娘,不怪他们,儿臣刚下学,就被您叫来钟粹宫了。”阿哥为奴才说话的时候,却忘记了说话的艺术。
    荣妃一听,顿时不乐意的将视线从奴才瞪向了自己儿子,“不怪他们,难道还要怪额娘不成?你也是,知道饿了难道不会自己用膳吗?”
    胤祉被骂了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哄着荣妃,“额娘,儿臣这不是着急来见您吗?哪能有自己先用膳的道理?”
    荣妃这才稍微心情恢复了些,说起正事来,“老四的大婚定在八月,你还比老四大些呢,皇上都忘记了你大婚的事情了。”
    说起这个来,荣妃就有些愤愤不平,自己怎么也是给皇上生了五子一女的女人,虽然另外四个儿子没有留下,但,皇上也太薄情了。
    胤祉跟老大的年纪相差有些大,太子又居住毓庆宫,教学老师都不一样,所以最为接近的兄弟便是老四了。
    皇阿玛为什么会在年前就给老四定下瓜尔佳格格?还不是因为皇贵妃的身子快不行了,本想着早些定下婚事。
    谁知道乌库妈妈人没了,孝期年,也幸得皇贵妃没薨,但现在病恹恹的,听说又快不行了。
    “额娘,皇阿玛这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好歹也是佟家人。”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皇阿玛的偏爱都留给了佟家人。
    就连是他这个没入朝的人都知道。
    荣妃努了努嘴,一提起皇贵妃,就想起了曾经的争宠时光,哼,连个儿子都没有的女人,现在也快死了。
    养大了四阿哥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入玉碟?给人家德妃养儿子罢了。
    “不说这个了,你皇阿玛不管是定在今年年末还是明年,也有可能,你啊,都快大婚的人,可不能够这么咋咋呼呼了。”想起他一入钟粹宫就喊饿的行为,让她想起了当年胤祉刚回宫的日子。
    虎头虎脑……
    “额娘,儿臣没有。”胤祉不承认,尚书房师傅都说了他文质彬彬、温文儒雅……
    “是是是,你啊,早些给额娘生个孙孙。”荣妃可不在意什么嫡长子不嫡长子的,他胤祉本来就不是嫡子。
    不管是哪个女人生的孩子,都是胤祉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孙孙。
    “额娘,你就不想抱嫡孙了?”胤祉文雅笑着看他额娘,人家惠妃还一直催着老大生嫡长孙,跟太子拼比一把呢。
    “额娘可没那么大志向,只想含饴弄孙。”荣妃摇头,惠妃什么想法,她能不知道吗?
    不就想着长子,背后还有纳兰明珠,想对太子比一把,他们满清曾经可没有嫡子和太子的说法,就连是皇上登基,都是八旗旗主与宗亲重臣那边推选的。
    她没这么大的想法,她马佳一族本就不出众,上次听说旁支一少爷跟太子妃店铺一掌柜发生摩擦,还压着那旁支去给太子妃道歉。
    这些,荣妃也是从嬷嬷那儿听说了,但从来没想过要去为他做主,更没有因此迁怒太子妃。
    虽然是有那么一丢丢不满,但太子备受皇上偏宠,太子妃出身富察家,现在乌雅家也如日中天,比他们马佳厉害多了。
    最多就没人的时候念叨一下太子妃一点儿都不给他们马佳一族面子。
    “再说了,以后有福晋了,再生两个就是了,额娘不要求嫡长孙。”荣妃只求多子多福,谁知道董鄂氏能不能一举得男?
    要是数年都生不下儿子,难道还要再等?
    “额娘,儿臣明白。”面对额娘的催生,胤祉根本没放心上,后院那几个格格,也没给避子汤,能生就生。
    “嗯。”荣妃才不想让胤祉像大阿哥那样守着大福晋,老要是敢娶了媳妇忘了娘,绝对拿起鸡毛掸子就打他。
    胤祉没心思跟他额娘聊天了,膳食一盘盘的传上来,本就骑马射箭一下午的他早饿了,饭香味传来,脑袋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
    荣妃瞧着自己儿子这种没出息的劲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也没阻止他的行为,反而是让人好生伺候阿哥用膳。
    她也心疼儿子,可皇上的安排,她也没资格插嘴,只得用心照顾好胤祉,后院的那些格格们,还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儿子呢。
    ……
    此时的毓庆宫,被康熙愤怒的嘉萝,只是想着自己喝着额娘给的滋阴补肾的药材,顺便也给太子补一补。
    免得太子以为她吃独食。
    太子不清楚,只知道今天的膳食不错,如果知道了,只会跟她说:请你吃独食,谢谢。
    正因为不知道,还喝得饱饱的,主要是太子妃太热情了,一碗一碗的给他勺,只是,吃了之后,有些燥热。
    胤礽只以为是天气太热的关系,还让人备水沐浴,而嘉萝则是让人将东西收拾下去。
    味道不错,跟她所以为的药膳相差甚远,本以为药膳会有一股药味,原来膳房的那些大厨厨艺这么好,吃完之后都有一种自己全身都暖暖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沐浴完的胤礽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按照平常的旧例,沐浴更衣后,再怎么燥热的天气,不可能沐浴后还觉得浑身热乎乎……
    思来想去,看着坐在铜镜前涂涂抹抹的太子妃,“太子妃,你有没有觉得身子有什么奇怪?”
    他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太子妃的房里。点燃了什么香料?
    “太子殿下,你怎么可以称我为太子妃这么生疏呢?你可以亲昵一点叫我的名字,我叫嘉萝。”嘉萝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背,义正言辞。
    总是一直‘太子妃太子妃’的喊她,哪有什么温情?她是嘉萝,得让太子殿下心里有这个记忆。
    “嘉萝,回答孤。”这种不正常的温度,令胤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招了?这种燥热感,莫名的渲染在周身,还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想法。
    “没有啊,能有什么奇怪?”嘉萝完全不懂太子的意思,她身子挺好的,不过得再休息一段时间,不敢擦药的她,还没好得这么快。
    “你怎么沐浴这么快?”胤礽转移话题,突然想起他让人备水的时候,太子妃还没沐浴,现在怎么就擦好头发了??
    洗得这么快……洗干净没有?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忘记时间了?您都快泡半个时辰了。”说起这个来,嘉萝都要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在浴房的浴桶里就自我安慰了一发。
    不然怎么这么久?
    太子皱了下眉,什么叫做自我安慰一发?联系上下文,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词语,在浴桶里自我安慰?怎么安慰?自我安慰……
    脸一黑,他在太子妃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不早了,就寝吧。”太子殿下今晚就要让太子妃知道,他自我安慰的时间,绝对不止这么短!!!
    上前,就要拉着太子妃感受一下怎么帮他安慰的事情,捏着手腕时,滑嫩的手,令太子愈发热了起来。
    见太子妃跟太子要就寝的婢女们赶紧退下,却偶尔听到里边传来女子软软的吵嚷声,“不行,还不行,疼……”
    嘉萝现在还没有那么快自我恢复过来,距离大婚那天才过去了一个晚上,却让正在兴头中的太子黑下了脸,“不是已经擦了药了吗?”
    该死的太医,明天就去找他问罪,竟然给他假药?完全没有效。
    太子的下意识问话,令嘉萝迟疑了半秒,仅是瞬间,就让时刻盯着她的太子给捕捉到了。
    “骗孤?”以为太子妃不乐意的胤礽微皱眉,俊美的容姿带着冷冽。
    “哪有骗你,人家是真的疼嘛。”嘉萝委屈,难道太子不知道他前晚的动作真的很……吗?她都受伤了,还不心疼,反而是怀疑她骗他,可恶。
    太子沉默了两秒,既然是真的疼,擦了药为什么还那种神情?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你没用?”说起这个,太子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拉下面子去找太医才弄来的药,太子妃竟然不用?
    见太子生气,嘉萝有些软绵的委屈,软糯娇甜的嗓音似撒娇似指责,“疼,不敢,碰。”
    【呜呜,我本来就不是个坚强吃疼的姑娘,本来就疼,还是如此娇弱的地方,呜呜呜……】
    【而且,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还敢生气骂我,渣男!呜呜,我爱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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