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护士拿了她的药过来,在门外敲了半天门,白经池过去把门打开,护士端着托盘进来,狐疑地打量他好几眼,病房里反锁着门,一看就没干好事!
    白经池却只能装作没看懂她奇奇怪怪的目光,跟过去把药接过来,放在手心里让她一颗一颗捏着吃,然后让护士先回去忙。
    余尔吃药可是一件难事,她怕苦,吃药永远跟被逼着喝□□一样痛苦,还不会像别人那样为了省事或者减少痛苦将一把药一口吞掉,无论多小的药她都得一片一片的吃,吃一片就要喝好几口水,碰到苦一些的脸能皱出一朵花来。
    以前在家看她吃药都要时时刻刻备着糖的,这次没准备,白经池只好拿早上剩的白粥喂她喝了两口,去苦味。
    问题解决了,余尔心情也轻松了,趁白经池去洗手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两句。
    白经池只听到了“虐待”两个字,洗完手回来,把手擦干,将被水浸凉的手贴到她热乎乎的脖子上。余尔被冰的嘶了一声,本能地把脖子缩起来。
    白经池这才把手拿开,挑着眉问她:“刚才嘀咕什么呢?”
    “没有。”余尔连忙转移话题,“呀,我给马宝宝准备的礼物忘记拿了,马爷爷做完手术就要飞回去了,怎么办?”
    “我带过来了。”白经池拍拍她脑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午饭。”
    余尔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我也去!”
    白经池瞅了她两眼,妥协:“那快换衣服。”
    余尔立刻就掀了身上宽大的病号服,里面打底的藏蓝色毛衣也被带起来一些,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腰。白经池拿外套的手一抖,连忙朝房门那儿看了一眼,护士出去的时候没关严,留了一条小缝,白经池赶紧过去给关上,回过头就见余尔上面的病号服已经脱掉,正揪着裤腰半脱未脱,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白经池心头一跳,大步走回来,把她捞进怀里狠狠吻住。
    有些动作和表情她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对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余尔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抓着裤腰的手不知何时扒在了他身上,紧紧揪着他胸口的衣服。她无意识地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白经池掐着她的腰,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最终还是理智占回上风,在擦枪走火之前把她提起来放远了一些,两手却还搁在她的纤细的小腰上不舍得拿开。
    两个人都平复下来,白经池才松开她,侧身扯了扯衬衫领口,一边催她:“……快换。”
    ☆、Chapter
    白妈妈的手术预计要四个小时,白经池领着余尔到医院附近一家茶餐厅吃了午饭,她说想吃砂糖橘,白经池又领着她找到一家水果店,给她买了一兜砂糖橘,又给白妈妈也买了些水果。
    回来的时候先到停车场去拿了给马宝宝的礼物,然后去了一趟白妈妈的病房,把水果放下,接着又赶去手术室,余尔跟在他后头,一心一意剥着橘子。
    白经池知道白爸爸这会儿没心情去吃饭,直接给他带了饭回来,让他先去吃饭,换他们来守着。白谦却是一分钟都不想离开的,把外卖盒子往一旁一放,说等她做完手术再吃。
    白经池拿他没办法,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余尔,直接坐到了白谦旁边,把剥好的橘子往他手里一塞,白谦笑了笑,还是把橘子吃了。余尔就趁这个时间把另一边的外卖拿起来打开,白谦把橘子塞到嘴里,手刚放下来,又被塞了一双筷子。
    “爸爸,吃饭吧。”余尔笑吟吟看着他。
    白谦无奈地笑:“你这孩子……”最后到底还是把饭给吃了。
    余尔盯着他吃完,把垃圾拿去丢掉,回来的时候跑到白经池跟前,一脸邀功地看着他。白经池莞尔,揉了揉她脑袋:“乖。”
    白谦见小两口已经和好如初,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手术结束时已经两点多了,周虹被推出来的时候麻醉还没退,马主任摘了医用口罩和无菌帽,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却先对他们笑了:“手术很成功,麻醉退了病人就会醒过来,不用担心。”
    “谢谢医生。”
    “谢谢马主任。”
    白谦和白经池郑重地道谢。
    “马爷爷。”余尔走上前来,也不管他身上还穿着手术服,直接抱了抱他,“谢谢你。”
    “哎哟快松开,我身上脏。”马主任笑着说,想摸摸她头,又顾忌着自己手脏,举起来又放下,“小宝最近过的怎么样啊,上次不是说想要小宝宝吗,有消息了没?”
    余尔松开他,有些不:“没有。”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马主任,“我给马宝宝织了围巾帽子和手套,他下周就生日了吧,这个是生日礼物!”
    马主任笑眯眯地接过来:“小宝有心了,我替我们家宝宝谢谢你。”
    余尔连忙摇头:“是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你这么忙,还要拜托你抽时间飞过来给我妈做手术,谢谢你,马爷爷。”
    “不用跟马爷爷客气。”马主任笑着,“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你爷爷不在了,我得替他好好照顾你,平时离得远顾不上,能帮你做些什么,我心里也舒坦点。”
    一提到爷爷余尔眼圈就红了,点点头:“谢谢马爷爷。”
    “你看你这孩子,让你别客气,一会儿说三遍了都。”马主任又转身看向立在一旁的白经池,叮嘱他,“小白啊,好好照顾小宝,可别看她无依无靠的就欺负她,不然我拼着一把老骨头也要过来揍你一顿,知道吗?”
    “我知道。”就像当年答应余爷爷的那样,白经池再次郑重其事地保证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其实多少也是有点心虚的,这些年,不管有意无意,他总归还是冷落了她。
    周虹醒过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白经池一直在病房里守着,跟她说了几句话才放心。麻药劲退了,疼劲儿就上来了,周虹没什么精神,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又想睡。术后六个小时之后才能进食,现在还没到时间,白经池就交代白爸爸让她先睡会儿,到时间了再叫醒她吃点东西。
    余尔下午还有两瓶药要输,早早被白经池赶回病房去了,这会儿已经输完了,正在等白经池过来接她回家。
    一个小时之前,她接到了秦杨的电话,对方向她转达了寇茵的意思,她大概是查过之后知道余延钊名下是真没有公司股份了,干脆决定上法院起诉余尔,要求分割余爷爷的财产。估计是想着她的两个儿子在财产继承顺序上跟余尔是一样的地位,应该能判到不少,再不济余延钊还有一口气在,怎么着都能争点。
    其实余延钊留给她的那些不动产和存款已经足够她和两个儿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余尔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就盯着公司不放,余初峤刚上小学,余初睿虽然快满18岁了,但毕竟是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半大少年,学都没上完,还能指着他来管理公司不成?如果她是想自己接手,那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当年她不过是余延钊的一个小秘书,有多大的能力撑起一家公司?
    白经池过来接上她,开车回家,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了,余尔都做好饭了,却不忍心叫醒他,一个人吃了点,喂过白球球,飞快地洗完澡也上床睡觉去了。
    其实也才几天不见,感觉却像很久没有和白先生一起睡觉了,余尔自觉拱进他怀里,在他已经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上吻了一下,安心地闭上眼睛。
    之后的几天余尔照旧每天变着花样地煲各种滋补的汤水,白妈妈的伤口还没好,还得注意避免各种发物,她几乎一门心思扑在了研究食材上。白经池照常工作,下班了直接去医院看白妈妈,余尔每天做好四个人的饭菜带过去,倒是难得过了一段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日子。
    只是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秦杨的律师函,一起来的还有法院的传票,余尔拿到之后也有点发愁,爷爷并没留遗嘱,真要打起官司,她的胜算有多大?
    南嘉有一段时间没来公司,白经池以为她是打算就这样离开了,没想到这天她直接上33楼找他,总裁办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各种纠葛,还当她是老板的“知心好友”呢,没敢拦她。
    南嘉敲了敲门,听到白经池那一声低沉冷静的“进”,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经池反应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南嘉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脸上已经没了往日飞扬的神采,她站在白经池对面,看起来格外诚恳地道歉:“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误解了周阿姨的话,一时之间有点偏激,做了些愚蠢的事……你把那天的事忘了吧,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不想与你闹得太僵,大家以后还是朋友,对吧?”
    她已经道歉,又是这种几乎恳求的语气,白经池也不好给冷脸,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只是有些事,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在的。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也只可能是朋友。
    “那就好。”南嘉低头,掩去嘴角苦涩的笑容,然后抢在他之前说,“等做完手头这个项目我就辞职,这是我在国内的第一个项目,我不想半途而废,以后拿出去也好听一些,可以吗?”
    这样的请求白经池没有理由拒绝,点头应下。她手头的项目设计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最多也就是一个月了。
    其实只要她自己懂得分寸,留下来也未尝不可,他不至于非要撵她一个小职员离开,但如果她愿意离开,自然是最好的。现在的状况,他们两个大概是真的不适合再有过多交集了。
    南嘉离开后,办公室里又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短短几天时间白总和南组长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方硕依旧是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边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给余尔发消息,如实地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夫人,设计部的南嘉又来找白总了,不过走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
    过了一会儿余尔回复——唔,谢谢方助理,请继续监督。
    方硕美滋滋地笑起来,正想给夫人回个“不用客气”,冷不丁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都闲着没事干了?这么八卦,干脆辞职去做狗仔?”
    方硕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来,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瞄了一眼,原来是白总,脸色阴沉地盯着几个女秘书,大概是听到她们刚才的谈话内容了。
    几个女秘书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方硕默默把手机收起来,摆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架势。
    恩,他是夫人的人,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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