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宫的宫人却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掉,总选找到了皇上的踪影…六神无主找上门来,着急忙慌:“奴婢请见皇上!大皇子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祁·自我攻略·操心·春心萌动·钰
    只有祁钰一人吃醋的世界达成了...
    第58章 何辜
    长乐宫, 茶香袭袭满室清醇,慌慌张张自瑶华宫来报信的宫人,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几分:“启禀皇后娘娘, 大皇子突发惊厥。”
    “宣太医吧。” 皇后慢条斯理, 与顺昭容一上一下坐着煮茶:“本宫这便过去。”
    “怎么样?嫔妾可有匡皇后娘娘?”  宫人退下,一旁炭炉已将水煮沸,顺昭容提了壶柄倒于一旁的玉壶里,按住盖帽轻晃过后将茶水倒出,顺着镂空的纹路流下茶盘之下的水盒里。
    “本宫早前未看出来,你竟是有这样的本事。” 皇后看着她用竹镊子将茶盏一一翻转过来, 动作行云流水,行事却丝毫不乱。
    头前只当她是个借了先宋氏光的闷葫芦,如今看, 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理儿是宋家的骨血, 哪能轻易让那低贱的乐女捡了便宜。至于贵妃…她坐收渔利这些年, 嫔妾姐姐早逝想她也没少出力。”
    顺昭容用竹镊子将茶杯,晃一下倒出茶液。又继续说道:“贵妃那脾气, 得罪了人而不自知,都报应到了大皇子身上。”
    “你倒是心大,敢牵扯本宫…” 蠢货!皇后见她俨然不知明丹姝的真实身份…正是用人的时候,只要明家姐弟不造反, 皇上是不会拿明丹姝如何的。
    搭上顺昭容这条船,不过是见有人上赶着做替罪羊,她顺势将来日挡在她儿子前面的绊脚石彻底清扫干净。
    “嫔妾也是没法子,宋家小门小户, 不如娘娘在宫里人多势众。” 顺昭容不紧不慢点盏, 蝶翼般的长睫遮住眼幕里起伏的心思。
    先皇当初选姐姐为太子妃, 便是看中了宋家根基薄弱,日后无外戚之患。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如今理儿想要平安长大,需得有个强势稳妥的依靠才行…
    “本宫腹中若是嫡子,难免来日要与理儿有一番相争,你求本宫帮忙…就不怕连自己也算计进去?”
    “山水有相逢,那是后话。”  顺昭容一手执壶柄,一手按壶顶,将壶抬起一定弧度把焖好的茶以流畅清丽的弧线倒进茶杯里。
    莞尔,泰然自若:“先与娘娘除了瑜昭仪和贵妃两位劲敌…至于以后…各凭本事就是了。”
    孕中忌寒茶,皇后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只轻嗅了嗅,嗤笑一声,若有所思:“各凭本事…”
    见她又点一盏放在桌边…“还有人来?”
    “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顺昭容请安。” 吴秋乐弱柳扶风似的飘进来,又是一身与明丹姝素日衣着像极了的群青散花如意云烟裙。
    “若不细瞧,本宫真以为是瑜昭仪来了…” 皇后看着盈盈而立的吴秋乐,眼中一闪而过嫉恨。
    同为四大家族的嫡女,吴秋乐自幼无论品貌才学,处处高上她一头。
    只是今日,这贱人还是要与她低头请安!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吴秋乐似有所感,针尖儿对麦芒似的盯着皇后的眼睛粲然一笑。
    弯腰拾起桌上留下的清茶,一饮而尽:“好戏开场,二位娘娘…请吧。”
    ……
    距两位皇子在观文殿中毒过去才几日,明丹姝随祁钰身后踏进瑶华宫,看着扑上来梨花带雨的贵妃时…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皇上…瑭儿早间还好好的,午睡醒来便突发惊厥抽搐,还…还呕了血!” 贵妃花枝凌乱,这些日子亲力亲为照顾大皇子,脸儿也是黄黄的。
    “瑭儿才余毒还未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 眼风带过明丹姝,显然也是没心情与她争风吃醋。
    太医围了满屋子,贵妃拉着皇上疾步往内室去。
    “怎么回事?” 明丹姝见德妃镇定自若坐在侧殿听动静,俨然早便到了。
    “又是中毒。”  立嫡立长,皇长子身份尊贵,在储位未定时便成了前朝后宫的靶子。
    德妃叹了口气,怀里抱着瞌睡着的嘉阳公主…显然这后拉扯到一起的娘俩儿,相处得还算融洽。
    “中毒…” 明丹姝半点意外也无,反而自斟自饮了杯清茶气定神闲。
    “稚子何辜…妹妹你说呢?” 德妃将哄睡了的嘉阳交到乳母怀里带下去,侧目端详着波澜不惊的明丹姝。
    “护得住,是本事…护不住,是命。” 明丹姝不以为意,看着前后奔忙俨然失了往日神采的贵妃,闭目不语…
    主殿内,大皇子面上、手腕、胸前几处要关大穴都插满了银针,太医挥汗如雨,才勉强止住了抽搐,暂时将情形安定下来。
    “皇上,臣无能,只能暂且以此法稳住大皇子体内毒素不致蔓延。”
    “何毒?”
    “臣…无能!验过大皇子饮食、被褥、常用器皿,并未发现毒性。” 太医院副院正跪地请罪,豆粒大的汗珠不断落下洇湿了衣襟。
    春寒料峭,殿中闷热得人心惶惶:“查不出因何中毒,自然难以查出是何毒。”
    “皇上!” 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见太医的话扶着祁钰的手臂哀求道:“求您!宣孙景入宫!”
    孙景自多日前便告病居家不出,他是如今唯一的指望。
    “梁济,宣孙景入宫。” 人命关天,祁钰心中有愧,大皇子前些日中毒是有他刻意推波助澜的缘故。
    他虽不愿立其为储,却亦不希望长子丢了性命。
    扶起贵妃,拍了拍她手臂以做安慰:“会没事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姗姗来迟,细喘微微显然是匆匆赶来。
    贵妃惶然失措间,扫过皇后身后跟着的吴秋乐…再看身后进来的明丹姝,竟怔怔定住了。
    二人皆穿着群青色的衣裙,同样出色的一张面孔,一个雅致温柔,一个娇媚风流。
    “民女吴秋乐,给皇上请安。” 吴秋乐上前半步,抬眼娇滴滴望进祁钰的视线,不管不顾地…娇面若飞霞。
    当年宫宴惊鸿一瞥,自此两地相思难忘…
    稳住心神,挥手命许嬷嬷呈上一方锦盒:“民女有株百年老参,特地找出来给大皇子入药。”
    猫哭耗子假慈悲…贵妃接过人参,拿给太医:“可用得上?”
    “回皇上、娘娘,暂不知大皇子所中何毒,臣…不敢贸然用药,不甚冲了毒性倒麻烦。” 太医接下人参,却推辞道。
    她便是吴秋乐?
    祁钰下意识将视线落在站在门外的明丹姝身上…见她皱了皱眉头,清凌凌的眼睛皆是不屑…
    自己也下意识地...锁眉瞥过吴秋乐...
    矫揉造作,不过是优孟衣冠穿了同色外裙,这样拙劣的把戏,他自小长在后宫见得多了。
    “你有心了,这不是该来的地方,下去吧。”
    云霭遮长霞,吴秋乐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怎会如此?
    过去在京中,她见过祁钰的数面里,他待人皆是如沐春风的如玉君子,怎会如此冷漠?
    何况…何况…自己为了嫁他,顶着家族的压力风险,不惜自毁名声!他怎可…如此轻慢!
    嚅嗫着不得其法:“民女告退。”
    明丹姝倚着门,琥珀色的眸子里杀机毕露,若有似无在吴秋乐耳边道:“东施效颦…本宫不喜。”
    “皇上,臣妾请皇上做主详查,瑭儿的病势拖不得!” 贵妃虽觉吴秋乐此人诡异不好相与,却无心争风吃醋。查不出毒自何源,时刻心绪难安。
    “臣妾附议。” 皇后少见地与贵妃站在同一边,神色郑重倒像比贵妃还急:“皇上…是由您亲审,还是臣妾…”
    “既是后宫之事,自然由皇后做主。” 祁钰转身在主位上坐定,神色晦暗不明。
    “来人,将大皇子的乳母、近侍和平日里用过的一应物件都召上来。” 皇后显然早有准备,差起事情来十分有章法。
    转身与太医道:“查出毒源!本宫重重有赏!”
    “臣等遵皇后娘娘懿旨。” 皇上坐镇,太医们自然不敢再疏忽,将大皇子用过的贴身之物一一浸水以银针验过。
    与此同时,许嬷嬷并文杏在院中疾言厉色审问乳母和近侍。
    说话间,梁济便带着孙景匆匆赶进宫,其人面色苍白,倒真如他所言因病告假。
    “臣孙景,给皇上请安,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进去看大皇子病情如何。” 祁钰敏锐察觉皇后看着孙景一瞬间出神,并未多说,先与孙景道。
    孙景药箱中显然早有准备,在桌上排列出手掌大小的白瓷碗八个,分别于其中撒入白茅根粉、崩大碗粉、番石榴粉、漆大伯粉、黄芩粉、岗梅粉、防风粉、鸭脚木粉,以温水泻成溶剂。
    再以银针刺破大皇子指尖,血珠凝滞发紫,显然毒入腑脏…孙景面不改色,将血珠分别滴入每碗溶剂之中。
    静候须臾,他手持岗梅粉溶剂端到众人面前,回禀道:“皇上,大皇子指尖血滴只在这岗梅粉中成凝珠,所中毒物大约是与岗梅药性相克者。”
    “既如此!快配解药啊!” 贵妃听见大皇子有救,心力交瘁急吼道。
    “只是…与岗梅药性相克者有十余种,还需一一辨查。” 孙景镇定自若,转身与太医几人吩咐道:“取射干、巴豆、泽泻来…”
    一刻钟,孙景托着块团纹图样的料子制成的小枕进来,“皇上,正是此物上沾染了落心草之毒。”
    “这…” 贵妃恍然,不知怎得忽然对着明丹姝发起怒来,手掌高高扬起…
    祁钰眼疾手快将人拉住,“放肆!”
    “皇上!就是这贱人!这布料就是她送来的!” 贵妃目眦欲裂,恨不能将明丹姝千刀万剐!
    言之凿凿与他道:“不信的话!您大可去问内侍省的杜方泉!”
    作者有话说:
    直男祁钰:替身梗?不存在的!东施效颦!!
    第59章 为敌
    德妃听了贵妃哭嚎的申诉, 不经意似的手肘碰了碰稳稳当当坐在她下首的明丹姝。
    见她闻言倒是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既不辩解亦不慌乱,便知还有下文…
    心里盘算着:前些日子她二人往玉梨宫时, 杜方泉分明是说…皇后身边的许嬷嬷让他给大皇子送团纹图样的料子去晦气, 因此才受了贵妃的训斥。
    怎么此时…贵妃红口白牙却说那料子是明丹姝遣人送来的?
    再瞧皇后这份殷勤劲儿,倒像是提前做了局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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