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有道理,再不去就真的结束了。
    在佛罗伦萨的生活实在太轻松惬意,很容易就让人忘记时间,但未来的旅程却似乎更让人心动。
    离开佛罗伦萨之前,上官律将两人买的东西打包寄回去,指定闻义帮忙签收。
    正因为找不到人而焦头烂额的闻义接到上官律的电话立刻就发飙了,“你是我祖宗行么?!你走之前敢跟我说一声么?!”
    上官律特别欠揍的“呵呵”两声:“告诉你还走得了么,我又不傻。”
    闻义额头青筋不停的跳,说道:“那你也不能把手机关机啊,我找不到你人会很担心的。”
    上官律接着“呵呵”两声:“不信。我走的第二天,我哥肯定就告诉你了。你是担心不能压榨我的剩余价值吧。”
    “你个混小子,”闻义咆哮:“是你压榨我的剩余价值吧,你看看有谁像你这么不省心的。”
    “哎呀,风太大,我听不清。”上官律把手机拿开,远远的说了一句,“信号太差了。”
    说完,干脆利落的关机,任凭电话那头的闻义“喂喂喂”个不停。
    “闻大哥生气了?”静琬问,隔老远就听到电话里的咆哮声。
    上官律把手机放回包里,牵起静琬的手搭车去火车站,先去比萨玩儿一天,带静琬去看看注明的比萨斜塔,然后再转去罗马,再从罗马坐火车去那不勒斯。
    那不勒斯或许在外人眼中有着大量的负面信息,拥挤肮脏又破败颓废,大量的难民以及黑手党,但生活在这里的人却有着一种悠然自得的闲适,是的,在那不勒斯生活真的很不容易,但是生活中又有什么是完美的呢?何况这里有阳光和美食,那就足够了。
    来接上官律和静琬两人的司机有着一头和亚洲人一样的黑头发,会说华夏语,脸上有爽朗的笑容,笑着和静琬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静琬眨了眨眼,转头看身旁坐着的上官律,正巧上官律也转头过来看她,他贴了半张脸的假胡子,看起来特别奇怪又好笑,静琬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胡子,脸上是浅浅的笑容。
    被称作“阳光与欢乐之城”的那不勒斯以美食着称,赫赫有名的便是香甜松软的玛格丽特披萨,每年的九月都会举行披萨饼节,各种风味的披萨饼供世界各地的游客免费品尝,对于吃货来说,阳光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美食,披萨饼节让吃货简直就像是掉进米缸的老鼠,乐不思蜀了。
    他们两人到那不勒斯的时候已经是披萨饼节的最后两天,上官律根本就还没有吃够,苦着脸看静琬,看得静琬觉得压力好大,只得承诺:“回去了,给你做。”
    上官律笑得灿烂,抱住静琬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阿琬最好了。”
    静琬看着他,突然心里莫名起了一丝担忧,这么爱吃,不会随便什么人那点儿吃的都能把他骗走吧。
    披萨饼节结束后,那不勒斯的阳光也无法吸引上官律逗留,拉着静琬乘船去西西里岛游玩儿。
    在开船之前静琬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晕船,好在出发前没吃多少东西,吐了一次便没有东西可以吐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特别难受。
    上官律找船员要来晕船药喂她吃下,摸摸她的额头,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打。
    静琬多少年不曾生病了,没想到一次晕船竟然让她重感冒了一场,当然,意大利昼夜温差较大也是原因之一,就连西西里岛美丽的景色、不掺杂色的天空和海洋都无法拯救她的感冒。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到西西里岛入住酒店的第一个晚上她就发了高热,上官律请酒店经理叫了医生上门,又是看病又是喂药,还用酒精给她物理降温,整整忙活了一个晚上,天亮时分才退了烧。
    上官律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低声说话:“等你病好了,我们便回去吧。”
    静琬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带着鼻音闷闷的说道:“不是说还要游爱琴海去希腊玩儿么。”
    “你都生病了,”上官律轻轻拍着她的背,“希腊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爱琴海就算了,以后我们都不坐船了。”
    “这里很漂亮,”静琬说道:“我觉得我好扫兴。”
    碧蓝的大海,浪花一层层拍打在沙滩上,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聚集了厚厚的云彩,阳光从云彩的缝隙中倾泻而下,将海面映射出点点金光和深浅不一的斑驳色彩。
    “胡说。”上官律轻斥一声:“以后咱们再来就是,下次一定不坐船。”
    静琬闷闷的说道:“能不再说坐船这件事儿么。”
    “呵……”上官律轻声笑道:“好,再不说坐船了。”
    静琬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向眼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美景,随着云层的变化,海面上的图案也跟着变化,下一秒与上一秒都是不同的美丽,海浪一层层拍打过来,摇曳着,雪白的浪花留下一层白白的泡泡,在海面飘荡,然后新一轮的浪花又拍打过来将之前的泡泡拍碎,换上新的白色泡泡……
    “怎么了?”上官律见静琬似乎又晕晕乎乎的直把头往自己怀里拱,紧张的问。
    静琬虚弱道:“我觉得我又晕船了。”
    上官律:“……”
    “笨蛋,别总盯着海面看,不晕才怪。”
    ☆、第79章
    宫女的生活总是比较辛苦的,刚入宫年纪小的时候要伺候品级高的女官,在女官身边学规矩,每日寅时便要起身,做最苦最累的活,伺候女官,深夜里才能睡下,当了几年的差被掖庭局分配去伺候新入宫的主子,所有的富贵荣辱都系于主子一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外如是。
    再苦再累都得自己忍着,没有人会怜惜一个宫女,若突然有人怜惜,还有考虑对方是不是有企图,会不会害了自己的命。
    宫女的命不算命,死了就死了,生病了也只能自己扛着,还得比着主子,以免将病气过给了主子,那是大不敬。若在太医院里有交好的医女还能讨上一副药,不然,就只能看看谁的命更贱,能熬过来。
    静琬十来岁的时候大病过一场,那时整个人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孤独的在等死,好在还是敏嫔的德妃遣人送了药过来,让她生生熬过了那一劫。
    从此,静琬特别注意不让自己生病,等死的感觉并不好受。
    好几年不生病的人没承想一个晕船竟然大病了一场。
    这次生病再不是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屋里苦熬,有人关心,有人照料,有人心疼,让静琬觉得即使生病了也是幸福的。
    得知静琬的想法,上官律满脸无奈的屈指敲敲她的额头,哪有人生病还觉得幸福的,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在静琬留在西西里岛养病的时候,远在华夏国云中市发生了一件让各路围观路人甲津津乐道的八卦,席家菜的一个旁支小股东引入vc欲借助外来资本进行空买空卖收购股权,意图成为席家菜的主要控股人。
    此消息一经披露,席家菜的股票立刻振荡下滑,当日收盘时,股价下跌了9.25%。
    席家主宅里,席广知的书房,席家四兄妹一脸气怒难平的坐在沙发上,主位上的席广知却一脸平静。
    “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老大席于松打破沉默,“席庸德已经吸纳了将近百分之十的股权了。”
    “席庸德那个混帐东西,他绝对不好得死。”席于凤开口骂道。
    “姐,犯不着为了个人渣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席于杉拍着席于凤安慰,虽然他也生气,但他相信这件事一定能解决,席庸德必不会得逞。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二席于柏这时候望向父亲,说道:“爸,这是一个机会。”
    席广知目光平静的看了二儿子一眼,双手十指交叉相握放在腿上,两个大拇指不停的互相绕圈,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百年的家族企业靠着家族的团结而辉煌,现在,祸起萧墙,怕是要因家族成员的离心而败落了。
    这些年因为席家嫡系一脉后继无人,家族中一些人的野心便被滋养大了,开始想要取而代之,席庸德不是唯一一个,只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若不是席广知雷霆手段,席家出事恐怕还要早上几年。
    席家的四兄妹,除了席于杉自己创业外,其他三人都在席家菜担任要职,席于柏主管财务,比席于松和席于凤兄妹二人更能看到如今席家菜的弊病。
    他不止一次的向席广知提出改革的想法,想把席家菜从家族企业的沉疴中解救出来。他觉得,若还像如今这般放任家族中人伸手伸脚,席家菜总有一天会玩完儿。
    席于柏能看到的弊病,席广知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人年纪大了便有些心软,一直不出手想给他们都留着体面,莫让外人看了笑话去。没想到席庸德直接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把他的心软当成软弱。
    席广知看着目光灼灼的二儿子,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要着急,越是危机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见父亲似乎已经有决断了,席于柏热切的问道:“爸,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席广知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席家四兄妹不解其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最沉不住气的席于凤问道:“爸,我们要等什么?”
    “等一击必中的良机。”席广知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杯中的普洱,杯中茶汤色金黄入油脂,幽香扑鼻,甘洌幽柔如涛涌,最是冰肌舞暗香。
    他看着杯中的茶汤,不禁想起了那个送茶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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