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王楚麟的举止明显要更温柔体贴些。
    放慢了节奏缓缓图之,极尽耳鬓厮磨,每每都诱得她心神荡漾了, 才一点点释放给她, 并不肯一次给个痛快。
    犹如海边的波涛, 并不是一开始就汹涌,而是逐渐缓缓推高, 最后才彻底将人淹没。
    初经人事的那夜, 阮珑玲并未品尝到什么乐子, 只觉得怪折腾人的,疲累困乏不已。
    今日才觉得乍尝到了些滋味。
    二人由酉时三刻,一直温存到了戌时五刻……
    由温泉浴中,又回到床榻之上,彼此都再顾不上用晚膳,尽兴之后,沉沉睡去。
    清晨,阮珑玲还睡得懵懵懂懂, 只觉得唇瓣传来一阵温热,颤着眼睫迷迷瞪瞪睁开眼, 便瞧见了李渚霖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庞。
    他身上的丝绸顺滑的寝衣并未系紧,还能窥见里头精悍的身材,眼眸垂下, 正在附下身来吻她,
    “唔…”
    女子嘤咛一声, 嗓中还带着睡梦中的慵懒, 她微微扭头, 柔声道了句,
    “大清早的,霖郎莫闹…”
    清晨的柔光落在女子的面庞上,肌肤柔亮如雪,墨染的青丝围绕在她身周,眉眼似画,唇瓣殷红,娇媚无骨艳入三分……
    李渚霖哪儿能忍得住?
    并未罢休,又亲了上去,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从微喘着放过了她,然后哑声道了句,
    “我才知何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
    你一个不入仕的寻常商户子弟,平日里不过做做阁老安排的课业、练练剑、打打拳罢了……
    此刻倒扯什么君王不君王,说得好像自己日理万机似的…
    口气倒是大得很。
    阮珑玲被亲得意乱迷离,可着实觉得疲累未消,面对他晨起的兴致,实在是有心也无力。
    夜也耕,日也耕……世上那个女人能抵得住?
    阮珑玲往后缩了缩,伸出指尖将薄被往上扯了扯,将身形完全掩住,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头,秋水潋滟般的眸光中眨了眨,然后将他朝床榻外轻推了推,躲避推却柔声道,
    “霖郎容玲珑再歇歇……你不饿么?不若先去用些早膳?”
    昨也还那般痴缠着他讨求欢幸,今日就如此对他避而远之了。
    真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李渚霖唇角微勾了勾,倒也没有再强人所难,揭开被子下了床榻,他有条不紊地将衣装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然后扭头朝女人道了句,
    “再睡半刻便起吧,前几日我帮着老师处理那波贼匪之事,未能顾得上你,今日得了半日闲,正好镇上有集市,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
    温泉再好,泡几日也泡腻了。
    阮珑玲已将熏水阁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正好想着要再寻些什么其他乐子打发时间……
    正好可以去集市上热闹热闹!
    “霖郎怎得不早说?”
    阮珑玲眸光都亮了,睡意全无,立马就从榻上坐了起来,语调中都透着欢欣雀跃。
    “你等等我,我梳妆打扮很快的,待会儿我们一同用过早膳,就能马上出发。”
    ???
    他不早说,不过是因为瞧她困乏疲累,想着让她再睡一会。
    谁知她方才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一听要出去玩儿,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
    行吧,可见她还是个玩性大的小白眼狼。
    熏水阁所处之地,乃是整个祁朝以温泉闻名的玉泉镇,常年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下塌。
    人流量大的地方,商业气息就浓厚,街上开着各式各样的商铺,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两旁有卖糕点小吃的、变脸杂耍的、走街串巷挑糖水的、设摊卖馄饨汤食的……吆喝声不止,热闹非凡。
    一对极其登对的男女出现在了街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使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头,霎时静寂了几息。
    无他。
    只因这对那男女容貌实在太过出众。
    男子衣饰不凡,俊朗无双,气宇轩昂,通身都显露出上位者的气息,自带股疏离淡漠的气质。
    他眸光轻扫了街道两眼,目光所及之处,令人莫名心颤。
    而站在身侧的女子,气质则截然相反。
    双眸灵动,眼含笑意,身上绯红色衣裙剪裁得当,层层叠叠的裙摆沿着盈盈一握的袅腰垂落而下,将身材显得格外窈窕有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一个冷。
    一个暖。
    天造地设。
    一对佳偶。
    瞧这气度、瞧这风姿、瞧这浑身上下的穿戴……
    一看就是大主顾!
    众多商贩涌了上来,热情地推销着手中的商品,他们自是不敢去靠近那个气势逼人的男人,只一个个热情地和那个好亲近的女人搭话……
    “小娘子远道而来,不如尝尝我家的酸梅汤?解渴降火的哦……”
    “我家的酥云糕入口即化,小娘子试一试?”
    “小娘子可要用膳?我家云佳肴的菜品价格公道,美味可口!将最好的雅阁给你备出来可好?”
    ……
    除了来吆喝的,甚至还有商贩直直将货品往阮珑玲手中塞,阿杏拦都拦不住,很快主仆手中都被货物塞的塞满了……
    阮珑玲自己就是商人,自然懂得商人的不易。
    当年她也是如眼前的这些小商贩一样沿街叫卖,一点一点起的家,眼瞧着这些商品都是些物美价廉的,她也来者不拒,全都收入了囊中。
    当然。
    给钱的自然就是跟在身后的李渚霖了。
    沿街逛了一路,收获颇丰,阿杏与云风手中都拎了不少轻巧的小玩意儿。
    终于,二人路过家装潢豪华、不俗的成衣店,单单只从门口路过,都能望见这家店中的衣着格外精美……
    此时阿杏出言提示道,
    “小姐,你该买衣裳了,咱们进去瞧瞧吧……”
    ?
    啥叫该买衣裳了?
    阮珑玲分明最不缺的就是衣装、首饰,所以一时未能反应过来,怔愣在了原地。
    阿杏只能说得更明白些,在后面扯了扯阮珑玲的衣角隐晦道,
    “小姐,咱们原就出来得着急,匆忙中并未准备几身衣裳。”
    “可是这几日…额…都破的???破、碎的碎……穿不出门了……”
    。
    明白了。
    那些随带出来的衣裙……确被李渚霖扯碎了好几身。
    兴起时,甚至还会用细长的布条轻绑住她的手腕,让她行为受限、声声求饶!
    如此行径,简直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这话落入耳中的瞬间,阮珑玲如玉的面庞瞬间变得通红,她眸光潋潋,带着埋冤的意味抬眼瞧了身侧的男人一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出去。
    阿杏的话语声不大,可还是被李渚霖尽数听了去。
    他挑了挑眉,面上难得露出些微微难堪的神色来,并未再言一句,只清了清嗓子,撩起袍子,就朝那间成衣店中踏了进去。
    阮珑玲又羞又恼,只得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一行人伫停在店门口是,成衣店的女掌柜就注意到这对男女,她眼光毒辣,一眼便认出这二人身上的衣料价值不菲,尤其是男人身上的浮光锦,那可是一匹五百两都难求的精品。
    原以为这两尊大佛瞧不上她这间店铺的,谁知他们二人竟踏了进来?这定然是笔大生意,女掌柜立即热情迎了上去,将这二位贵客引入了二楼的雅间。
    女掌柜不敢怠慢,立即命人沏了最好的茶叶,将店中最华贵的衣装捧至了二人身前,口口声声道着吉利话,
    “嗨呀,今日小店真真是蓬荜生辉!
    以往我这间小店,甚少有郎君愿意陪着小娘子来一起买衣裳的,寻常男儿哪儿有这个闲情雅致呐?
    今日您二位成双成对登门,可见公子是个格外贴心的,真真是羡煞旁人!”
    “这些衣裙都是咱家不常示人的精品,姑娘尽可试试,您这般貌美,定是穿什么衣裳都好看的!”
    衣裙在眼前依次排开,各式各样的款式、颜色都有……件件精美,样样好看,缎面上佳,样子别致。
    阮珑玲一时竟挑花了眼,扭头问坐在软塌上垂头喝茶的男人,娇声问道,
    “霖郎…你觉得哪件好看?”
    。
    分明是个异常普通的问题,可却让李渚霖心中生出些家常温馨的感觉来。
    以往下属们让他做决断的,大多都是些关乎生杀夺取、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要事。
    这个人该不该杀?
    那个人该不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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