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微颔首:“就一点。”
    他很快道:“我去洗洗澡吧。”
    初挽:“我烧了热水。”
    陆守俨解着衬衫扣子,点头:“好。”
    一时看向她:“今天都做什么了?看你心情不错?”
    初挽便抿唇笑了:“先去洗澡,等会告诉你。”
    陆守俨见她这样,也就笑了:“还给我卖关子了。”
    初挽听着厕所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史书,仔细地研究着元末明初那一段历史。
    她今天得了这元青花大罐,打算以后就以这个作为突破口,重点研究这一段的历史。读研究生是需要写论文的,这些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明朝开国功勋无意中踏入元青花瓷场,在金戈战马中留下了一抹绝艳。
    若干年后,世人于那史书简略的几笔外,于这青花瓷中窥见了铁血将军戎马生涯中的细腻情怀。
    她正做笔记,陆守俨从洗手间出来了,他换上了很简单的军绿长裤,上身没穿,泛着湿润的胸膛线条流畅,有肌肉微微隆起,沟壑分明,匀称结实的腰腹那里还覆盖着淡色青筋。
    初挽想起那些她没太关注过,但是又会无意中从各种渠道进入她视野的话题。
    她想,他这种身材应该是一等一的,女人最喜欢的那种。
    她还想起那里的力道,他们仅有两次经验中,他向她展示的力道。
    初挽见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便起身:“帮你吹吧。”
    她今天心情格外好,也很愿意去付出一些什么让他高兴。
    陆守俨显然感觉到了,挑眉,看她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初挽笑着拿来了吹风机给他吹,男人的头发短,没多久就吹差不多了。
    初挽摸着他顺滑的短发:“你发质很好。”
    陆守俨喝了一些酒,他酒量很好,这些不算什么,他脑子很清醒。
    但是现在,被她手指头这么抚过短发,酒意上涌,他便贲张起来。
    微垂下眼帘,他低声问:“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是不是没安分休息?”
    初挽笑:“我今天出门,遇到一个大馅饼砸下来。”
    陆守俨听她语调中透着欢快,眉眼间也就带了笑:“嗯,说来听听?”
    初挽再也忍不住,把自己无意中买到元青花大罐的事说了:“九十块,我觉得值了,八十块就当感谢那位老彭帮我们把大罐从牛主任手中买走,十块给那些雄县小伙子,感谢他考据了画片子的出处,省了我不知道多少功夫。”
    陆守俨听了,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两块钱变成了九十块,又回来了,果然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初挽笑哼:“那可不,说明我和这大罐有缘!”
    几次遭逢,几次无缘,最后终于落入她的手中,她于这大罐,已经不但是钱的问题了,发财暴富自然是想的,但是这么一个大罐,她都已经不舍得卖了。
    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发掘出这大罐背后的浪漫,让它那铁血柔情的美展现在世人面前。
    此时的她当然不知道,有一天,当她终于决定将这件大罐拍卖的时候,竟然创出了比元青瓷大罐《鬼谷子下山》更高的拍卖价格——五点四亿人民币,由此创造了瓷器拍卖史上的最高巅峰,成为神话般的存在。
    陆守俨看她笑得眼睛里仿佛揉了光,他眸光也变得温柔起来:“明天打算回学校上课了?”
    初挽点头:“嗯。”
    陆守俨抬起手,摩挲了她的脸颊:“那早点睡吧,好好休息。”
    或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他嗓音沉沉的,听得初挽心里发酥。
    她便仰脸看他。
    陆守俨便觉她眼睛里都是潮。
    一时喉结滚动,他低声说:“怎么了?”
    初挽:“我要亲一下!”
    她说得直白,说完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陆守俨神情略顿了下,之后便俯首下来,微微侧首,于是灼烫的吻便落在初挽唇边,带着些许酒味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和脸颊旁,弥漫在她的鼻尖。
    初挽对酒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但是现在,她发现醉酒微醺的男人竟然如此魅惑,特别是这个男人足够成熟的时候。
    明明眸底已经波涛汹涌,却依然摆着一张沉默克制的脸,不动声色,不急不缓地亲着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越是这样,越是逗得人心里生出无限遐想。
    这时候,他却停了下来:“乖,睡了。”
    初挽听着,便故意在他耳边低低软软地道:“挽挽还想要。”
    说着间,还顺便轻轻吹了一口。
    她满意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看来他也不是没反应嘛。
    陆守俨半垂眼帘,视线落在她白净的颈子间:“故意的?”
    初挽:“我怎么故意了?”
    陆守俨静默地看着她,墨黑的眸底滚着令人心悸的情绪。
    初挽抿唇,乖巧地等着。
    半晌后,他有力的臂膀怜惜地揽住她纤细的腰,低声哄道:“挽挽,过几天吧。”
    初挽明白他的意思了,便撒娇:“我都好了!”
    陆守俨揉了揉她的头发,之后打横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那我们抱着睡。”
    初挽纳闷:“我觉得我好多了……你干嘛?”
    她想了想:“该不会那天我把你吓到了吧?”
    她当时确实有些疯。
    太爷爷不在了,她想宣泄。
    陆守俨抱着她,将脸埋在她头发里:“也不是吓到,就是觉得弄疼你了,我当时看到你流血了。”
    初挽诧异:“是吗?”
    陆守俨无奈,捏了捏她手指:“你自己没发现吗?”
    初挽:“你哪儿看到的?”
    陆守俨这才道:“我当时扔安全套的时候,发现上面有血丝,想着是不是伤到你了。”
    本来想着要不要带她去医院看看,不过后来看她好像没什么,也就没提。
    初挽:“那就不知道了……我后来也没觉得怎么样啊。”
    她也茫然了,这件事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
    陆守俨:“这几天好好养,等你增胖五斤,我们再试。”
    五斤?
    初挽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守俨:“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胖的吗?”
    陆守俨大掌轻拢着她的腰,那腰太窄了,他两只手合拢就可以握过来。
    她这样,他是真不敢用力,生怕把她做碎了。
    他便哄着道:“多吃饭就行了。”
    然而初挽才不听呢,她就是生了满身逆骨:“我不管,我就要!你不抱着我我就不高兴!”
    陆守俨揽住她,大手在她后背轻抚着,却是低声在她耳边问:“为什么想要?为了想要而要,还是你真觉得这样很快活?”
    他这一问,她也是一愣,之后认真想了想,才承认道:“我就想和你更亲近,比任何人都亲近。”
    陆守俨乍听到这话,心口泛酸,其实他大概能明白到她的想法。
    她就是需要一些证明,来证明自己拥有。
    他俯首下来,浅浅地啄吻着她的唇角:“挽挽笨死了,我们就是天底下最亲近的,不需要用这种事情来证明,我现在不碰你,不是不喜欢,而是我不舍得,怕伤到你。我们将来还有很长时间,我虽然很想,但我可以克制。人和动物是不一样的,人的思维情感应该高于原始的欲望。”
    初挽听得茫然:“不要就不要吧,你别给我上政治思想课了…”
    她才考完研究生,觉得自己摆脱了思想政治,没想到还要在床上听课,她不想要了还不行吗?
    陆守俨听这话,略犹豫了下,在她耳边,以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初挽听着,诧异地看他:“这你都知道?”
    她这么惊讶的样子,眼睛都瞪得很大。
    猝不及防的,陆守俨脸红了。
    他眼神飘向一旁,淡声道:“只要有脑子的人,想想就知道了。”
    之后,他马上道:“你不想就算了。”
    初挽赶紧搂住他的胳膊,赖着道:“要!”
    陆守俨抿着唇,神情还是有点淡淡的,仿佛不太情愿的样子。
    初挽:“我要啊!”
    陆守俨却道:“那你得答题,考评及格了,才可以。”
    初挽眼神都是懵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答题?及格?你刚给我上完课,就要我答题?”
    她可以去陆老爷子那里告状吗?
    这日子还能过吗?
    陆守俨:“其实我是有一个古代汉语方面的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初挽纳闷:“古代汉语?什么?”
    陆守俨:“上一次,我从你那里了解到且在甲骨文中象形的含义,那我很好奇,与且相对的是什么?”
    初挽蹙眉,想了想,明白了。
    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陆守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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