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在里面也看到几家专门经营亚洲古董的店面,有韩国的也有日本的,更有中国的。
    中国店面里竟然有毛笔竹篮,也有屏风等,类比涵盖范围超乎想象。
    这里还有一家店,招牌是“nie”,这是聂南圭伯父的古董店。
    聂南圭伯父在美国经营几十年,现在已经有十几家古董店,如今他们看到的这家,看上去生意很不错。
    刀鹤兮给她解释道:“他们家最初是在洛杉矶,之后陆续开了一些分店,这些年生意不温不火,不过最近他国内的侄子来了,生意明显见起色。”
    初挽笑道:“聂南圭?”
    刀鹤兮点头:“是。前几天,纽约拍卖会才拍出一件清朝青花瓷,价格创了清朝青花瓷的最高纪录,听说就是他的手笔。”
    初挽:“我和聂南圭打过几次交道,他确实眼力很好,这次离开中国过来美国,正好大展才华,想必能有一番作为。”
    刀鹤兮:“最近国内好像有些传闻。”
    初挽:“是,应该会放开吧,就是时间问题。”
    刀鹤兮:“你之前文物交流会的发言,影响深远,应该也影响了上面的决策层,只不过到底国家机构,政策反应慢。”
    初挽笑道:“也不能说是因为我,只能说,时代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是必然的,这是历史大趋势。”
    刀鹤兮颔首。
    一时又说起聂南圭,初挽道:“等有时间,我联系一下他,和他聊聊,反正现在大家都在美国,可以互通有无。”
    刀鹤兮淡看了初挽一眼:“我记得你和他很熟?”
    初挽:“熟也算不上,不过好歹是朋友。”
    刀鹤兮略顿了顿,才道:“当时你去香山脚下的宝香斋,是他给你的消息?”
    初挽:“算是吧,这你都知道?”
    刀鹤兮道:“是不是他和你说,宝香斋有永乐甜白瓶?”
    初挽:“嗯……”
    刀鹤兮:“你想要?”
    初挽没想到刀鹤兮突然和自己说起这个话题。
    当时她是为了永乐甜白瓶去的,不过可惜,那物件早早被刀鹤兮收起来了,自己见都没见着。
    她很不经意地道:“是,不过那不是被你早早收了吗?”
    刀鹤兮:“所以你到处乱转,想看看?”
    初挽被他说得有些无奈,低声嘟哝说:“我好奇,就随便看看……”
    她很快理直气壮起来:“我当时看到的应该是你吧?”
    刀鹤兮颔首:“是。”
    这么说着,车子停下了,前面便是瓷语的店面。
    于是刚才的话题便搁下了,刀鹤兮问:“要去看看吗?”
    初挽:“好。”
    瓷语位于繁华闹市区,不过相较于周围的奢靡浮躁,瓷语两个字那简简单单的招牌,仿佛山涧一股清流,让人眼前一亮。
    踏入瓷语,便感觉踏入了另一个空间。
    正对面是两米左右的紫檀镂空雕花屏风,绕过那屏风,墙上几幅中国山水画,靠窗户位置是清大红酸枝八仙桌,八仙桌上摆了一整套顾景舟紫砂壶。
    房间里并没摆什么瓷器,只有左边靠墙百宝架上,摆放着瓷语的样品,是之前烧造的釉里红以及鹦哥绿,红色沉稳贵艳,绿色碧绿青翠,相映成辉。
    初挽对着那一红一绿瓷器,看了半晌,才道:“这样也挺好看的。”
    其实瓷语本身就不是走大众路线,现在开这种店面,只不过象征性有个地盘罢了,其实他们最主要的订单还是来自高级定制。
    现在确实不用多摆什么,只需要象征性摆两件精品就行了。
    这时候,店面掌柜过来了,刀鹤兮选的掌柜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华人,他负责店面经营,也负责美国客户的沟通交涉等,他会把主要订单需求发给易铁生,负责总体订单周期控制。
    初挽和对方聊了聊,大致问了几个问题,对方对中国传统文化颇为精通,对中国传统瓷器也很有些研究,倒是很让人放心。
    离开瓷语后,又随便逛了逛,因说起古董店来,不知怎么扯起国内的情况,初挽想着回国后自己想在琉璃厂开家店面。
    “反正就随意干着,不然我也不知道回去后自己做什么。”
    走学术路线她是不想的,本身就是随性的性子,东一下西一下的。
    当然也问起刀鹤兮的打算,问他以后过去大陆,还是留在香港。
    提起这个,刀鹤兮却道:“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位长辈在美国,身体一直不好。”
    初挽:“嗯?现在怎么样了?”
    刀鹤兮:“我过两天打算过去看看,顺便和主治医生沟通下治疗方案,至于以后打算,看情况吧。”
    初挽听着,其实心里觉得有些疑惑。
    之前听maddocks的意思,应该是他父母或者亲人生病了,但是现在又听着是“长辈”,这个称呼就有些生疏了。
    况且既然病了,应该赶紧过去看看,但感觉他并不着急过去看的样子。
    但要说他和那位长辈不熟,能让刀鹤兮记挂着特意赶过来的,又必须是很重要的人了。
    总之这件事很矛盾。
    可是初挽也明白,刀鹤兮并不想提这个,估计涉及他个人比较隐私的事情,当下也就没再细问,只是道:“嗯,那你到时候再说吧。”
    本来刀鹤兮说要过两天离开,谁知道当天晚上,maddocks突然打来电话,不知道说了一番什么,初挽可以感觉到,刀鹤兮的神情明显不对了。
    他抿着唇,简单问了那边的情况,对方回答了好一番。
    挂上电话后,刀鹤兮表示自己要离开。
    陆守俨当时正带领两个孩子玩卡片,听到这个,也是意外:“你家里人情况很严重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刀鹤兮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用了。”
    陆守俨多少感觉到了异样,不过没说什么。
    两个孩子听说,顿时嘟嘟起小嘴,梦锦眨巴着眼睛,那小眼泪就往下流:“刀叔叔,不走。”
    希同也嘟囔着说:“不要刀叔叔走。”
    陆守俨忙哄着说:“你们不是已经一半的大人了吗,现在都很懂事,对不对?”
    梦锦和希同想想,好像有道理,他们很懂事的。
    陆守俨:“现在刀叔叔有紧急工作需要处理,我们这么懂事,当然不能耽误刀叔叔的工作。”
    两个小家伙不情不愿地认同了,梦锦更是挂着小眼泪点头:“对…”
    可心里还是委屈巴巴的,当懂事的大人也太难了。
    刀鹤兮看着他们,略显萧条的眸底泛起一丝暖意。
    他蹲下来,摸了摸梦锦和希同的脑袋,之后才道:“等刀叔叔有时间,再过来看你们,给你们带礼物。”
    两个小家伙听了,这才破涕为笑。
    刀鹤兮走得仓促,他走出院子时,保姆正要开饭上菜,菜都是给他也准备了的,结果没吃就走了。
    初挽站在百合窗前,此时黄昏已至,夜色渐浓,刀鹤兮的车子匆忙消失在那条铺满绚丽落叶的公路上。
    陆守俨走过来,站在她旁边,看着窗外。
    “估计情况不好。”
    他刚才明显心事重重。
    初挽道:“应该是。”
    她想起那天,当谈起两个小家伙要礼物的时候,刀鹤兮的反应。
    于是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其实刀鹤兮不需要多说什么,她懂,全都懂。
    有时候她会觉得,刀鹤兮就是她站在海边低头望时,看到的那个影子。
    自己的倒影。
    刀鹤兮走了后,家里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陆守俨和陆建晨都忙起来,初挽也琢磨着四处转转。
    她根据聂家古玩店留下的电话号码,联系上了聂南圭。
    聂南圭听说她来美国,倒是高兴,因提起恰好要过来这边出差,便约好了,大家正好聚聚。
    两个人吃的法国菜,位置不错,窗外可以看到大街上繁华的美国街道,这家店的法式焗蜗牛不错,龙虾当天恰好没有新鲜的,没吃成。
    聂南圭还要了一份番茄甜椒炒蛋,初挽尝了尝,道:“这道菜去掉洋葱和胡椒,不就是我们的西红柿炒鸡蛋。”
    聂南圭听这话,细长的眸子微眯起,似乎有些没料到初挽竟然这么说。
    初挽:“不是吗……还不如我们自家做得好吃。”
    聂南圭便压不住想笑,不过在人家餐厅里,只能勉强忍着了。
    如今的聂南圭和国内打扮很不一样,在国内他很吊儿郎当,来到美国后,顿时正经起来,他今天穿着一身宝蓝西装,里面搭配了高领衫,衬得颈子修长,袖口很随意地别着低调精贵的袖扣,总之看上去就是美国的一富贵优雅公子。
    初挽看着聂南圭笑,叹道:“我总觉得你少了一样法器。”
    聂南圭:“什么?”
    初挽:“核桃啊……”
    聂南圭这下子忍不住,终于笑起来:“你能正经点吗?”
    初挽:“我就是在说正经话。”
    聂南圭摇头叹:“我现在做生意也不容易,只能努力装装样子,难啊!”
    初挽:“我听说你最近做得很不错,之前纽约的拍卖会,挣了一大笔吧。”
    聂南圭:“凑合混吧,这边竞争也激烈,我伯父的生意不温不火的,要想有点起色不容易。”
    说着,他看向初挽:“说起来,其实还是得佩服你,你走一趟香港,再走一趟瑞典,现在在那边都很有名,你名气起来了,你们瓷语连广告都不用打,知名度很高了。”
    初挽便顺口谦虚了一句:“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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