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才出院子,家里那只早起的鸡围着她“咯咯”叫个不停。
    她一边喂鸡一边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还不明白,她就是个傻的。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不确定娶哪一个?
    可见还不只一个姑娘要嫁给他。
    是了,像先生这样举世无双的人物,定然是有很多女子喜欢。
    听阿娘说从前莲生哥哥在长安读书时,就有一些官家小姐想要招他做赘婿
    人总是要散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到院子里孤孤单单的鸡,心想要不再养多几只鸡吧。
    喂完鸡后,她在那儿侍弄美人蕉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还是再去张婶家里讨一条小狗来,这样家里也热闹些。
    她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滑落,一滴一滴掉在花圃里的草尖上。
    他这人怎么这样,昨夜咬了她还不够,今早便同她说要回去成婚了。
    既如此,那她那日写和离书他为何又不高兴,她还以为他舍不得她。
    “你在作甚么?”
    不知何时出现的宋大夫突然出声。
    桃夭吓了一跳,连忙擦干眼泪,不等说话,宋大夫皱眉,“你哭了?”
    桃夭往南屋看了一眼,见莲生娘没有出来,指了指后院,表示去那里谈。
    宋大夫怎么都觉得她不对劲,也不多问,与她去了后院那丛苍翠的竹林前。
    宋大夫心急,正要开口,见她白嫩的脖颈处多了一圈齿痕,这也就罢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连耳后都留了痕迹。
    他老脸一红,偏过脸去,不好再问。
    谢先生瞧着挺斯文一个人,怎么这样!
    桃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委屈道:“先生他要走了。”
    宋大夫惊讶,“他同你说的?几时走?他要带你走吗?”
    他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桃夭也不知先回答哪一个,只好道:“他说他家里已经定下妻子,要回去娶亲了。”
    宋大夫一听就怒了。既要回去娶妻,那还与她……
    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黑着一张脸不作声。
    桃夭忙道:“他走就由他走,我就是怕阿娘到时候着急。”
    一说到莲生娘,满腔愤怒的宋大夫又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人在这里,莲生娘病就好了。若是他走了,也不知莲生娘会怎样。
    两个人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对着竹林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直到莲生娘在院子里叫人才回去。
    莲生娘并没有瞧出又什么不妥,只是惊讶桃夭竟起这么早。
    桃夭贯会粉饰太平,冲她笑笑,“睡不着。”
    莲生娘眼尖,一下就瞧见她脖颈处的吻痕跟齿印,心里想着毕竟是年轻,都折腾成这样还这么精神。
    算了算,成婚一个多月了,也该有消息了。
    原本想问一问,可又怕吓着她,便按捺下来去做饭了。
    早饭摆好,不等桃夭去叫人,谢珩自己就从屋子里出来。
    他昨夜熬了半夜,今日瞧着精神也不大好。
    莲生娘见状,走过去悄声道:“虽是新婚,也要节制些,你瞧瞧你把你媳妇儿折腾成那样,她待会儿还怎么出去见人?”
    谢珩下意识望向桃夭,她已经如同往常一样打了水过来给他洗漱。
    她瞧着与平常并无不同,甚至还冲他笑笑。
    谢珩的目光落在她脖颈处,想起昨夜,喉咙发紧,喉结不自觉地滑动,想要与她说话,她搁下水去帮着摆早饭去了。
    早饭时她仍是同平日里一样,与宋大夫与莲生娘有说有笑,丝毫瞧不出有任何伤心之处,几次看她,她要么在吃饭,要么笑眯眯地望向他。
    反倒是谢珩的心里倒像是憋了一口气似的,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饭后,她去了书房。
    谢珩见状也跟了进去,见她将之前放好的钱抬了出来,开始在那儿数钱。
    他问:“这是要做什么?”
    她道:“这两日天我打算去城里看一看铺子。”也不知城里的租金贵不贵,她先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再做打算。
    “你要去开绣庄?”谢珩皱眉。
    她点点头,冲他腼腆一笑,“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谢珩被她一句话噎得如哽在喉。
    她不会伤心,那是最好不过,也免得他心中愧疚,放心不下。
    桃夭这时已经数好钱,又重新放回去,走到书案前问谢珩,“先生要我绣的扇面可有了?”
    谢珩抬眸看她一眼,搁下手里的书,“不急。”
    她“嗯”了一声,拿出未绣完的团扇来。
    今儿天好,夏日的光从后窗处的绿茵间透进来在屋子里洒了一层浅浅的光。
    她在那团光晕里安静地坐着,白皙的面皮被光照得有些透明。
    他望了她数眼,她连眼皮子都没抬过,也没有同从前一样总是缠着他说话,或是非要挨着他坐下。
    安静乖巧,亦如初见时那样。
    也不知是不是外头树上此起彼伏的知了声太吵,吵得谢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烦躁的扶着额头。
    这时后窗传来几个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后院是连着后山的,时常会有村里的孩子经过。
    桃夭也听见了,搁下手中的团扇开了窗,屋外的阳光倾数洒进屋子里,晒得人暖洋洋。
    她招呼几个小孩过来,每个人给了一枚铜板,指着外头绿茵如盖的参天大树,笑道:“把那树上的知了沾下来!”
    几个孩子收了钱,各个欢天喜地去沾知了。
    她这时回过头来,见谢珩正望着自己,笑,“一会儿就不吵了。”
    谢珩“嗯”了一声,又拿起书来看,见她仍坐在那儿安静地飞针走线,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格外安心。
    正在这时,有人在外头敲窗子。
    谢珩以为是那群孩子回来了。
    谁知她一开窗,一眉清目秀的少年正站在窗外,一见着她便笑了。
    正是长生。
    正要说话的长生的视线在桃夭脖颈处停留一瞬,眸光冷冷望向正坐在桌前看书的谢珩。
    桃夭并未在意,问:“你怎么来了,今日不去县学?”长生在县学读书,按道理这个时辰不该在这儿。
    “不想去!”
    长生收回视线,从窗子里跳起来,将一个编好的蚂蚱搁在她粉嫩的掌心,“今日天气好,一起去后山放风筝吧,大牛嫂跟大牛哥他们都在。待会儿还可以摘桃子。”
    桃夭向后山眺望,果然瞧见蔚蓝的天上飞着风筝,“好,你等我收拾一下。”
    她把草编蚂蚱搁在桌子上,将未绣好的团扇搁到一旁,正要走,却被人叫住。
    “宋桃夭!”
    这还是先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桃夭楞了一下,一回头,果然见谢珩正冷冷看着自己。
    他面无表情道:“要去哪儿?”
    桃夭正欲说话,一旁的长生突然牵着她的衣袖,笑得极天真,“桃夭姐姐,咱们再不去,莲生哥哥种的那棵桃树上的桃子就被人摘完了。”
    第25章
    别哭
    (上一章增加了2500字, 由原来的三千多字变成差不多六千,之前买过那一章的应该不用买,我怕大家不知道, 所以在开头说明一下, 免得有些宝子觉得对不上剧情)
    长生的话刚落, 桃夭就要走,再次被谢珩叫住。
    他道:“今儿不能出去。”
    桃夭皱眉:“为何?”
    谢珩瞥了一眼她的脖颈,皱眉, “总之不能去就不能去。”
    桃夭抿着唇不作声。他怎么管那么宽,这也管,那也管,甚至如今连她出去玩也要管, 小声道:“我想要去。”
    她才不要他管。
    他总是要走的。
    谢珩睨她一眼,“你不是说要帮我绣扇面。”
    桃夭迟疑。答应旁人的事情总要做到的。
    她才不像他,说好了要给她做赘婿, 转头就要走,连宝宝都不肯留下来一个。
    还咬她!
    这时一旁的长生突然冷冷道:“桃夭姐姐若是有事就忙你的吧,不过若是桃树上的桃子被三顺他们摘了去,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姐姐。”
    不等桃夭说话, 他又笑了,“反正桃夭姐姐现在有了新夫婿, 莲生哥哥又有什么重要呢。”说罢抬脚就要出屋子。
    “等等, 我跟你一块去!”原本犹豫的桃夭看了一眼谢珩, “我, 我要出去玩, 等我回来再帮先生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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