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问:“宁宁是不是想要夫君?”
    “没有,”怀里软香的女子眼睫轻颤,“我就是想要亲亲三郎。”
    “我不信,”他亲亲她的唇,“宁宁想不想?”
    “不想……”
    “那就睡吧。”他果然老实了,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睁开被泪意浸润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果然睡着了,把脸埋进他怀里。才阖上眼睫,谁知原本闭上眼睛的男人低低笑出声来。
    她这才发现他是装睡,气得故意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不肯再搭理她。
    他轻声问:“宁宁不高兴了?”
    她不搭理他。
    他轻吻着她的脖颈,咬开了她雪白脖颈处的绯红缎带,一会儿的功夫,榻上的女子便有些受不住,漆黑眼眸沁出水雾,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喉结滚动,“想?”
    她把滚烫的脸埋进他滚烫结实的胸膛里。
    一夜温存。
    新婚第一日便这样圆满过去。
    如此过了三日甜蜜的日子,第四日谢珩便要正常朝会。
    早会结束后,两人用完早饭,他要去明德殿议政。
    才刚刚成婚的桃夭也有许多事情要忙,不过头一件便是吩咐宫人同小黄门帮着把自己的箱笼,妆奁搬到太子妃所居的承恩殿去。
    待谢珩自明德殿议完政事,见差不多已经快到晌午饭的时间,想着要回去陪桃夭用午膳,便叫人把奏疏抱回东宫处理。
    谁知他才踏进进宫殿,便发现里头有关桃夭的东西几乎已经搬空,当即召来宫人询问,“太子妃呢?”
    宫人瞧太子面色不大好看,忙道:“按照祖制规定,第三日太子妃便要搬去承恩殿居住。”
    谢珩闻言立刻去了承恩殿。
    才进去,采薇正要禀报,被谢珩制止。
    他放轻脚步走到殿内,见桃夭正在妆奁台前收东西,好像正是自己送她的书信与草编蚂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拥进怀里。
    吓了一跳的桃夭手一松,怀里的匣子“啪”一声掉在地上。
    谢珩瞥了一眼滚了一地的东西,眼底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是一幅沾了血渍的画轴以及一地枯黄的草编蚂蚱。那些蚂蚱编的各个完美,远不是妆奁台上同书信搁在一块的极丑的蚂蚱能比拟。
    桃夭回头,拍拍自己的心口,“吓死我了,怎么这么早回来?”她还以为他至少要到晌午才回来。
    谢珩淡淡“嗯”了一声,“怎么搬到这儿来了?”
    桃夭圈住他的腰,笑,“左右不过两步路,也很近的。”若是她一直住在他殿中,恐怕到时候外头的人都要笑她这个太子妃不懂规矩。
    他没有作声,又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了?”
    “差不都了,只差将带来的东西造册入库。”她松开他,弯腰将地上的东西小心收入匣子里,又用袖子擦擦画轴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十分爱惜地搁进匣子,锁进妆奁台下面的柜子里。
    直到她将东西放好,见他面色不大好看,问:“三郎怎么了?”
    “无事,”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榻上坐下,“就是想要同宁宁说说三朝回门的事。”
    说起这个,桃夭正想要问他的。宫里到底不比民间,说是三朝回门,可还要司天局占卜,选好日子才能回去。
    她迟疑片刻,道:“我阿耶同哥哥到时时常见到,我不担心的。只是我阿耶阿娘许久不见我,未免心中记挂着。”
    谢珩道:“此事我自幼安排,咱们先去用饭吧。”
    他事事妥帖,桃夭自然信得过的。
    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笑靥如花,“都听三郎的。”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问:“宁宁喜不喜欢我?”
    “自然喜欢啊。”她拍拍他的背,“怎么了?”
    “无事。”他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咱们先去用午膳。”
    午膳过后,原本桃夭要回去熟悉东宫的人事制度,以便早些肩负起一个太子妃的责任,却被谢珩拉到殿中,陪着他一块批阅奏疏。
    只是桃夭习惯午睡,陪着不到两刻钟,便有些犯困,被谢珩哄着去午睡。
    待到再次醒来时,见谢珩正躺在她身侧。
    她见他身上换了便衣,眼睛亮了亮,“三郎要出宫?”
    他“嗯”了一声,将她扶起来,“咱们去燕子巷看看他们。”
    这段日子忙着成婚,桃夭已经半个多月没来燕子巷了。
    马车在燕子巷停下来时,已近黄昏。
    院子里的宋大夫打开门一瞧见站在外头的桃夭与谢珩,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
    桃夭还未说话,眼泪就已经涌出眼眶,连忙偏过脸拿袖子拭了拭眼角,这才进去院子。
    正在厨房里煮饭的莲生娘听到动静,也匆匆跑了出来,一瞧见是他们两个回来,赶紧迎上前去,话还未出口,眼眶便湿了。
    桃夭忙抱抱她,“阿娘别伤心。”
    莲生娘哽咽,“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桃夭觉得她这话说的十分奇怪,忙道:“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家,我总要回来的。”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自己这样入宫,好似将他们丢了一样。
    莲生娘又看看谢珩,未语泪先流。
    不待谢珩说话,宋大夫忙对莲生娘道:“你总这样哭,孩子下次都不敢回来了。”
    莲生娘连忙擦干眼泪,牵着桃夭同谢珩的手进了屋子,又赶紧同宋大夫摆了饭。
    吃饭时,莲生娘总盯着谢珩瞧。
    谢珩问:“怎么了?”
    莲生娘忙道:“阿娘就是有些想你了。”说着说着,微微红肿的眼眶又沁出泪珠。
    谢珩伸手替她揩去眼泪,道:“以后我们会常回来的。”
    莲生娘点点头,“好。”
    饭后,桃夭将宋大夫瞧瞧叫到一旁,问:“上次阿耶进宫观礼是怎么同阿娘说的,阿娘没有起疑心吗?”
    宋大夫忙道:“我同她说莲生如今做了大官。她本就糊涂,便也信了。”
    桃夭松了口气,“那就好。”
    如果可以,她希望阿娘一辈子什么也不知晓。
    她又道:“我怎觉得阿娘比之前多愁善感。”
    “人年纪大了,总想着儿女在身边,是会这样的。”宋大夫转移话题,“那你习惯吗?他待你好吗?”
    桃夭笑,“他待我很好,总会习惯的。”
    宋大夫不住点头,“那就好。以后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出宫,免得给人说闲话。”
    桃夭听了眼泪又涌出眼眶。
    宋大夫忙劝,“才刚刚成婚,不能总这么掉眼泪。”
    桃夭赶紧擦干眼泪。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听到莲生娘催促,这才回屋去。
    四个人说了会儿话,莲生娘问谢珩:“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吗?”
    谢珩颔首。
    莲生娘闻言十分高兴,忙站起来,“那阿娘去给你们铺床。”
    待到铺好床,谢珩这才牵着桃夭回屋睡觉。
    才进屋子,桃夭便扑进谢珩怀里,紧紧抱着谢珩的腰。
    “怎么了?”他轻轻拍拍她的背。
    她哽咽,“谢谢三郎给了我阿娘一个很好很好的梦。”
    若不是他,她都不晓得阿娘这辈子该怎么活下去。
    她才半个多月没回来,心底就好似缺了一个口子,莲生哥哥那么多年不回家,阿娘的心该有多痛。
    谢珩道:“我也该谢谢她,谢谢她叫我知晓被人疼爱是怎样的滋味,也要谢谢宁宁,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如果不去江南走一遭,他便不知晓这世上有一个叫桃源村的地方,也就不会认识一个叫宋桃夭的女子,与一个将他当作亲儿子来疼爱的母亲,那他这一生所拥有的情感该是多么贫瘠匮乏。
    她从他怀里抬起脸,“那我以后还可以这样经常回来吗?”
    他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求求你夫君。”
    她道:“求求夫君。”
    他扬起眉弓,“没有诚意。”
    她不解,“怎样才算有诚意?”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道:“床上求才算有诚意。”
    她乖乖地惦记脚尖去亲他的唇。
    翌日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桃夭被谢珩从床上捞了起来穿好衣裳,人还迷糊着,就已经被他拉着出去洗漱。
    待洗漱完才清醒些,正要问问他下次几时回来,莲生娘拉着她的手道:“你莲生哥哥昨晚同说,以后每逢五就带你回来来住。”
    累了一晚上的桃夭幽幽地望向谢珩。
    这个骗子!
    他轻咳一声,仰头看天,“那咱们回去吧。”
    直待两人走过进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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