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稀奇的戏法,连续表演一个月,大家也都腻了,实际上温明蕴和程晏这一套动作,和高难度杂技也不逞多让了。
    毕竟一个是真的力气大,另一个则相当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安全隐患。
    温明蕴单手捧着程晏,就好像手里拿着一茶杯一样,并不会由于太过笨重而失手,只要把注意力投在他身上即可。
    可就算是这样难度的表演,一群百姓也看得有些腻味了,甚至还因为知道她力气大,一直想着如何突破,多整点刺激的场景。
    “诸位看客有什么好提议?”温明蕴倒是很好说话,直接让他们出主意。
    她穿到古代之后,都快被憋疯了。
    这次被锦衣卫追踪,与影卫们失联,倒是因祸得福让她体会了诸多自由的感觉。
    杂耍班子跑江湖的人,不拘小节,不用谨守大家闺秀的规矩,整个人也似乎变得豪迈了许多。
    当然这其中也有些歪心思的人,想要打她们姐妹的主意,都被温明蕴给解决了。
    她化成一副鸡精模样,其实也是良苦用心,因为一般富贵子弟看不清楚她们的面容,还是力气大颇显粗鲁的女子,最多来看她们表演,不会想着和她们发生什么。
    倒是不少穷鬼懒汉,也不管她们长相如何,只知道她们年轻,还是个女子,就想往她们身上贴,对付这种人自然是直接动手揍人,根本不必害怕被强权压制。
    “还是这位小娘子爽快。这样吧,前头有条渭水河,原本是要修建石桥,只是河边有一棵百年老柳树,县太爷想要移栽到别处去,派了好几次衙役过来,却都挖不到它的根茎,这第一步将树挪出来就失败,至今石桥未建,还是用的木桥。”有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开口。
    “不如请这位姑娘,去把柳树挪出来,也算是方便我们栾城百姓了。”
    “是啊,那棵树我祖爷爷在的时候,它就已经长得很粗壮了,这会儿两个人都围不拢。”
    “早听说要修石桥,木桥不压重,太重的货物上桥,那桥面都啪啪作响,大家很怕把桥压塌了。”
    “这位小娘子,请你帮帮忙吧。”
    温明蕴一听这话,眉头忍不住挑起:“挪树自然是可以,只是这涉及到衙门的事情,我一个平民百姓可不敢沾手。况且人挪活,树挪死。听诸位的言语,这棵柳树可是个活宝,若是我挪出来,它栽种却没活,那我可是大罪过!”
    她依然操着一口蜀地的口音说话,听起来十分清脆悦耳。
    “小娘子无需担忧,我便是县丞身边的师爷,鄙人姓张,真心有求于你。若是你能办成此事,衙门还会给工钱的。”最先说出此提议的儒雅男人再次开口,语气镇定地向她打包票。
    “对,这的确是张师爷。张师爷的话就是县太爷的意思。”
    “小姑娘怕什么,我们这些人都给你作见证,不会有人敢诬赖你。”
    “我们的县太爷是好官,不会做出那些下作事情,你放心好了。”
    “是啊,当初那些衙役就提出,想要把树拔出来,但是没那个力气。”
    一圈看客都开始积极规劝,甚至县太爷还派了衙役过来,亲自说项。
    李二最先答应了下来,他不可能不给县官的面子,只能和温明蕴商量。
    一行人就这么往河边挪动,甚至有些没来看杂耍的百姓,见到这一行人热闹的场景,立刻询问要做什么,等得知是瘦弱的小姑娘要把老柳树挪出来,顿时一个个都跟上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支队伍竟然越来越拥挤,也越来越热闹。
    “主子。”
    “跟上。”程亭钰吩咐道,抬脚就混进了人群里。
    几个影卫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几分为难。
    这从哪儿看出是夫人和少爷啊?他们死活都辨别不出来。
    不仅是容貌,就这姐妹俩表现出来的力道,都和夫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小娘子,就是这棵老柳树了,昨日刚好又想挪动它,表层的土都被锄头松过,无奈还是没什么用。这么粗的树干,根本没办法使力,想合作把它拔出来,却连从哪儿出力都找不到点。”张师爷捋了捋胡须,这棵老柳树一直压在心头。
    原本还想着往前面挪几米,换个地方造桥,但是交通枢纽就在这里,若是挪动了,还是不方便。
    这棵树长得实在不凑巧,就在这个寸劲儿上,一日不挪走就始终纠结挂怀。
    杂耍班子进入栾城之后,一听说来了对力能扛鼎的姐妹花,原本县丞并没有放在心上,哪怕衙役们经常谈论到,他也只当是杂耍班子唬人玩儿的东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窍门投机取巧了。
    直到张师爷来看了一晚上,立刻就知道这位姐姐绝对是真材实料,力气那是相当大,让她一试也未尝不可,就算他看走了眼,其实还是假的,那也损失不了什么。
    张师爷一直惦记着,才有了今晚的提议。
    温明蕴仔细打量眼前这棵柳树,的确能看出是百年老树,这个品种的柳树并不算高,将近两米,不过很粗壮,的确是两人合抱,而且磷状树皮上纵横交错,有着深深的皲裂状纹。
    “小娘子可需要什么工具?”张师爷主动询问。
    温明蕴摆了摆手,她做了几个准备动作,舒展一下躯体,之后就挽起衣袖走上前,两只手抱住柳树。
    实际上她的双臂张开,也只能勉强抱住一半,看起来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而且在这棵粗壮的柳树面前,她的两条胳膊显得极其瘦弱,看起来没比柳枝粗多少。
    可是奇迹却发生了,原本一直原封不动的柳树,竟然一点点被提起来,底下错综复杂的根系,慢慢露了出来。
    “哦哦,真的拔出来了!”
    “小娘子果然奇人也!”
    “这是什么,巾帼不让须眉啊!”
    四处纷纷响起赞叹声,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看客们,几乎都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而小孩子们都开始鼓掌,甚至还有编起了顺口溜,夸赞她的力大无穷。
    温明蕴暗暗咬紧牙关,为了不直接弄断柳树的根茎,她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慢慢将整棵老柳树拔了出来。
    当那棵老柳树被完整地拔出来,放在一旁的地上时,不止是看客们,就连程晏都是一脸痴呆的模样。
    他一直知道继母力气大,能把他甩上天那种,但万万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看这幅样子这棵柳树似乎也没到她的极限。
    这叫什么,柔弱继母倒拔垂杨柳吗?
    他这颗脆弱的小心肝,再次遭受到暴击。
    “主、主子,您不会认错吧?属下觉得这位女力士既不是夫人,也不是小少爷啊。”
    “属下也这么认为,夫人不会说蜀地方言吧,声音都变了。”
    “就是夫人,她的变声和方言,都是我教的。”
    第150章 何为月事
    几位影卫听到这话之后,都是一阵无言的沉默,难怪主子能如此确信,这就是夫人。
    哪怕她已经把自己和小少爷化得面目全非,原来这一套变声都是主子亲自教的,因此他才能迅速认出。
    伴随着周围一片叫好声,温明蕴立刻面带微笑,还很有礼貌地冲着大家行了一礼,张师爷当场掏出钱款来结账,温明蕴假意推辞之后,还是收下了。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支持,我们姐妹俩今晚的表演就到此为止了。”温明蕴客气地说完这些话,就把场子交给了李二。
    眼看着温明蕴二人离开,影一立刻询问:“主子,要前去相认吗?”
    “不急,再看看。”
    程亭钰下意识地拒绝,他此刻心情异常复杂,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明蕴了。
    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夫人。
    他一直知道温明蕴并不是什么病弱女子,只是一直装病的,但是也不至于到力拔垂杨柳这个地步吧,这比他的力气都大了。
    他仔细回想着,温明蕴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表现过力气特别大的模样,就是个正常人的力量,若是他们在欢好时,甚至是还没有避孕措施时,他们互帮互助的时候,温明蕴要是一个不小心,力气用过头了,直接把他的东西掰下来了。
    那也没后面的事情了吧?
    一旦冒出了这个想法,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许多画面,甚至他都觉得某些部位隐隐作痛,让他几乎走不动路一般。
    “主子,夫人和少爷先行离开了。”有影卫来回报。
    “走,先跟上,观察一下他们的生活环境,暂时不要打扰。”程亭钰挥了挥手。
    这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他纯粹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一个足智多谋的柔弱妻子,忽然变成了孔武有力的健壮妻子,这反差着实太大,哪怕程亭钰自身经历曲折,见过许多世面,依然被这巨大的差别震到了。
    温明蕴走下台之后,顿觉小腹坠胀,十分的不舒服。
    她的眉头一跳,算算日子,好像就这几天,估计是来例假了。
    “哎哟,不行了。”她立刻扶着墙站稳。
    “怎么了?”程晏被她这架势弄得一惊,原本还生龙活虎的人,忽然一副娇弱不已的模样,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肚子疼,得先回去。老三,你和班主说一声,我与妹妹先回去了。”温明蕴知会一声,当场就要回去。
    “行,你这脸色看着不大好看,要不要马车送你?”李老三是班主的亲弟弟,就相当于副班主的地位,瞧见温明蕴状态不对,立刻关心了一句。
    毕竟这对姐妹花可是顶梁柱的存在,待遇自然也是极好的。
    程晏的嘴角抽了抽,这副班主体贴得太过头了,温明蕴脸上都涂满了颜料,哪里能看出来原本的脸色如何。
    “要,我身上真的不舒服。”温明蕴毫不客气地点头。
    李老三当场让人赶着马车,将这姐妹俩送走。
    “你怎么回事儿,方才还在倒拔垂杨柳,这会儿就蔫了。你这力大无穷,不会是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行吧?是不是练了什么邪功,每施展一次,就要萎靡不振好几天?”程晏见她上马车都费力,脸上也露出担忧的表情来。
    “少年,该你动脑子的时候不动,不该你动的时候,你又如此积极。我若是练这种邪功,那怎么天天光力大无穷,只在今日萎靡不振?汝脑珍贵,请谨慎用之。”
    温明蕴忍不住龇牙,哪怕小腹坠痛,却也不忘回怼他。
    程晏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恼羞成怒,耳朵根都被气红了。
    “谁知道你怎么回事儿?比娃娃还会变脸。”她没好气地道。
    “我在仕女阁定了东西,你替我去取一趟吧。”温明蕴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
    “这不就走几步路的功夫嘛,你自己去取呗,里面都是卖女人的东西,进出的也都是女子,我一个男子如何进去?若是冲撞了谁还惹来麻烦!”程晏摇头,不肯答应。
    她方才跟他说话时,态度那么差,他才不要替她跑腿呢,又没有受虐倾向。
    “不是说好听我的吗?我都这么难受了。”温明蕴斜靠在软垫上,双手捂住小腹,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了。
    程晏被吓了一跳,立刻妥协:“我去就是了,不过你这么难受,是不是要请大夫来瞧瞧?”
    “不用,不是大毛病。”温明蕴拒绝。
    程晏原本还想再劝几句,但是看她难受这股劲儿,估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不再多打扰她,等过会儿疼得受不了,估计她就愿意请大夫了。
    “停车。”程晏撩起车帘,看到仕女阁就在前面,立刻喊了一句。
    “大叔,我去仕女阁取个东西,马上就回来,您稍等等。”他跳下马车,轻咳了一声,掐着嗓音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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