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伍生回答得不错,刘夫子又点了一个人的名字。
    下课后,柳应渠趴在桌子上睡觉,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以至于孙杰的心情更憋屈了。
    他家里也有几个臭钱,有些不学无术的纨绔捧着,哪受过气。
    正当孙杰想发火时,他又想起自己给柳应渠写了小纸条,他心中暗想等放学后一定要狠狠的教训柳应渠一顿。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说沈清梧坏话的时候,沈清梧就在他们书舍门口,要不是沈父和院长拦着,沈清梧早就舞到孙杰的面前了。
    沈父和院长是多年来的好友,昨天聊了很久,以至于沈清梧也在清水书院住了一晚上。
    床太硬,吃的东西太素,沈清梧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饭也没吃饱。但是一想到柳应渠就在书院里,沈清梧有些好受了。
    还有时间想其他的。
    这次见面柳应渠没找他要银子,但他还是把一张银票放在了柳应渠的衣服里,沈清梧的脸红通通的,想起来就嘴角向上弯。
    以前跟柳应渠也没怎么接触,现在这样沈清梧还挺满意的,就是有一点很苦恼,柳应渠对他不怎么热情。
    他长得也好看呀,脾气和家世都不错。
    早上沈父还有兴致跟着院长去逛逛书院,沈清梧也被沈父拉着去长见识,他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
    “甲班有一个好苗子,顾焕崇很不错,我估计这次下场能中个秀才,还是前面的。”院长笑道。
    “那挺好的。”沈父点点头,但本身沈清梧的舅舅那年就是探花,沈父对此也不是很热烈。
    沈清梧不服气的,他认为柳应渠才是最好的,就算柳应渠和顾焕崇比试输了,那一定是顾焕崇耍了阴谋诡计。
    但他也知道在沈父跟前,他还是忍住没说话。
    直到他们走到丁班,就听见了孙杰的话,沈父气得手抖。
    然后柳应渠就帮他出气了。
    沈清梧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他的眼眸蓦然就亮了,连着心里的怒气也少了些。
    沈父问:“这个书生叫柳应渠?”
    院长不确定:“对吧?”
    书院里那么多人,院长不知道柳应渠也很正常。
    “你跟他昨天一起走路了?”沈父又问。
    “我又不熟悉这边的路,就喊人带了一下路。”沈清梧怒气有点重:“我哪知道孙杰发什么疯。”
    沈父轻咳一声,让沈清梧在外人面前收敛一点:“我知道了。”
    沈清梧本来还想看柳应渠一眼,还是被沈父带走了。
    孙杰还没等来放学,等来了家里的仆人。
    “少爷!”
    “福全,你怎么来了?”孙杰瞠目结舌,福全可是他父亲身边的老人,地位不同一般。
    孙杰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少爷,老奴有礼了。老爷让我问问少爷是不是得罪了沈家,沈家不跟我们合作了,那笔单子很重要,现在突然就不合作了,家里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老爷遣我来看看。”
    孙杰心里有些心虚,又忍不住想,他是在书舍里说的,怎么会传到沈家的耳中。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嘴唇嗫嚅着没说话。
    福全是个人精,一眼就把孙杰看穿了,心里有数了,他道:“少爷,要是你的问题,你就给沈家道歉,让沈家消气,不然老爷会生气的。”
    孙杰想到孙老爷,打了个寒颤,孙老爷对待子女并不是很温和,他是家中的第二个儿子,家中的大哥已经是要继承家业了,孙老爷这人冷酷无情,要是妨碍到了家族发展,孙杰不敢想。
    “我、我知道了。”孙杰垂头丧气。
    柳应渠放学后也没打算去赴孙杰的约定,而孙杰在下午就请假急冲冲的离开了书院。
    书舍里的人窃窃私语,柳应渠想着应该是孙杰家里出了什么事,他很快就抛之脑后,想着怎么为家里的人增加赚钱的手段。
    他想着在他们前面的院子里还有一大片空地,可以养一些动物,柳家就只有一只老母鸡。
    买一些鸡苗先试一试。
    他也不知道古代的鸡苗的物价,放学后他坐在宿舍里就想到了古战。
    古战疑惑道:“你想养鸡?”
    “对,家里有一块空地想利用起来。”
    “一只鸡苗十五文钱,一只老母鸡五十文。”古战道。
    柳应渠怀里只有二十文钱,他囊中羞涩,给古战道谢了。
    书院里的食堂一个月交一次饭钱,要是想吃好点,可以给食堂的人给钱,食堂就会为你单独做一份。
    幸好原主已经交了这个月的,不然柳应渠身上的钱还真不够。
    他抄的书还有些时间才能抄完。
    焦鸣听了柳应渠问古战的话,他走上前来说:“书院每天中午都有休息的时间,我们清水书院是在山里,应渠你要是实在缺钱,可以在山脚给村民们写写信,也能赚些钱。”
    “谢谢你,明天我下山去看看。”柳应渠眼中一亮。
    要是让他去借钱他会不好意思,让谭大娘和柳云愿供他读书,他也不好意思。
    现在想想,他在这里只有科举还能走走,他应该能考中一个秀才吧?
    柳应渠有些不确定。
    第9章 你娶亲没
    柳应渠虽然是在农家长大的孩子,但从小就被谭大娘当眼珠子护着,没有做半点农活,这次柳应渠下山感到气喘吁吁,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照现在的身体素质,他感觉他活得不长,以前虽然是不爱动,但跟着团队的其他人也要动动,现在到古代来没有经常走动,身子骨也弱。
    柳应渠看过史书,知道不少书生的身体素质不行,很早就去了,他还不想那么早就去了。
    “你这个书生来干什么的?”
    “老丈,我是来写点书信,赚点体己。”柳应渠不疾不徐拱手道,面如冠玉,落落大方。
    钱老汉一见柳应渠这风度,语气放缓了些:“那你该去里正家里。”
    柳应渠到了里正家里,就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找柳应渠写信,柳应渠很耐心的听。
    末了还有妇人笑着问他:“小书生,你可曾有婚娶?”
    “没有。”柳应渠摇摇头。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妇人生起了几分兴趣,她有一张圆圆的脸,看上去很慈祥。
    柳应渠两辈子还没喜欢过人,他一直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要说有没有喜欢的人,当然是没有,但是柳应渠想到前几天在他面前的沈清梧,沈清梧在他面前红了脸,雪肤花貌,艳美绝俗。
    他轻咳一声,掩饰性的低下了头。
    妇人也就懂了心中遗憾,本还想把自己家的哥儿介绍给他,现在看来是心有所属了。
    “有喜欢的人?那有没有提亲?”妇人问道。
    后面的村民笑着说道:“你这让脸皮薄的书生怎么回答你,当然是要功成名就之后才把人娶回来,看他身上的青衫就知道家里没个人。”
    柳应渠有些撑不住了。
    心里也疑惑,他问了出来:“怎么从我的衣裳看出来的,我还未成亲?”
    “你的袖口有些破,要是家里有个人,袖口就会被缝得密密麻麻的,哪还用穿这破袖子。”
    “我家婆娘最喜欢缝补衣服,我挑水摔了一跤,把袖子蹭破了,可把我婆娘心疼坏了,把衣服重新补了补。”
    柳应渠:“……”柳应渠耳垂有些红,他实在应付不来这些玩笑话,只能低着头写字,心里却浮动起来。
    莫名其妙的想,沈清梧才不会给他缝衣服,他大概会换一件新衣服,而且沈清梧的女红不好,也从未给其他人缝过衣服。
    在原著中沈清梧和原主成亲后,沈清梧倒是半点没收敛自己的性子,把原主的桃花掐灭了,自己有了家后,成了家中的一霸,让原主这样大男主主义的人心里极为不痛快。
    沈清梧哪有半点哥儿的样子,不曾软香入怀,还给摆脸色,乖巧温顺更是不曾。
    府上就没一个好看的姑娘和哥儿,全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和一些倒进胃口的哥儿,就是一个妒夫。还给原主设置门禁,那么大一个人,以后还要做官,被他管得跟孙子一样,让原主心中愤愤不平,心生怨怼。
    但原主这样的人,就算沈清梧对他软香入怀了,他也不满足,他野心勃勃,沈清并不能满足。
    柳应渠又替村民写了不少信件,中午休息时间快到了,他就连忙往山上赶,幸好还来得及没有超过时间。
    “孙少爷人还没有回来,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柳应渠没理会这些八卦,他把上课的内容看了一遍,眉眼淡淡的,周身气质清冷如松柏,带着遗世独立的落欢,五官完美毫无瑕疵。
    有的人这才恍惚想起来,这柳应渠能得到哥儿的欢心也不是没有本事的,这样子看得他们心里就有几分酸意。
    一个穷小子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刘夫子今天罕见的抽了柳应渠起来回答问题。
    柳应渠想了想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刘夫子捋着胡子点头,又问了一句和课堂不相关的话:“你已经考了三次都没中?”
    “是,夫子。”柳应渠回答得毫无愧色。
    又不是他考的,他理直气壮。
    “……”刘夫子道:“在学问上多用点心。”说完就让柳应渠坐下了,多多少少有点糟心。
    “柳应渠,你衣服上掉下来的。”古战把一张银票给柳应渠。
    他才把作业做完,没想到古战把一张银票给他,他一看数额五十两银子,换算过来五万文钱。
    柳应渠要晕了。
    他衣服上掉下来的?他没这么多钱啊。
    “古战,这真是从我衣服上掉下来的?”柳应渠有些不相信。
    “对。”古战不会说谎,说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一旁的焦鸣也惊呆了:“这还要去山脚写什么信。”
    柳应渠心里想着,莫名闪过沈清梧那副笑脸,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人,还是给他的,除了沈清梧柳应渠想不出来其他的人,再加上他在书院里也不经常跟人接触,没那么容易就被人近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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