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子觉得这徒弟有点疯。
    “你看见这地上,再看那天上,你就知道是什么距离了。”
    柳应渠:“……”
    #真不知天高地厚。#
    柳应渠觉得他不行。
    但沈清梧觉得他很行。沈清梧对着沈父说:“你看我今天有什么变化?”
    “什么?”沈父不懂他的儿子。
    沈清梧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头发上的发簪,沈清梧素来张狂……张扬,喜欢红色的发簪,他的样貌极好,挺鼻薄唇,雅人典致,现在勾起嘴唇起来整个人都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
    “手艺如何?”沈清梧带有炫耀的意思。
    白色的发簪没有红色的好看。沈父很诚实的说:“不好看。”
    沈清梧缠着自己的玉佩穗子:“你一个单身老男人,你懂什么。”
    沈父:“……”有被内涵到。
    沈清梧吃完饭稳稳的踩在院子里,天已经黑了,他正要回房,蒋罗罗突然叫了一声,沈清梧看他:“罗罗,怎么了?”
    “少爷,你的簪子在发光。”蒋罗罗指着沈清梧头上的簪子,在周围的其他仆人也点点头。
    “还有蝴蝶,少爷别动,蝴蝶落在你发簪上了,好漂亮。”
    沈清梧还真不敢动了,他小心翼翼道:“快把我的镜子拿来。”
    一面镜子摆在沈清梧面前,沈清梧真看见了发着光的簪子,还有一只紫色蝴蝶轻飘飘的落在上面震动着翅膀。
    沈清梧脸上就红了,他绕着自己的玉佩穗子,心里有些急促的跳动了一下。
    这对于一个有点恋爱脑和喜欢浪漫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娇气大美人的心像小鸭子一样扑腾扑腾震动起来。
    过了些日子,簪子不发光了。沈清梧很不开心,他还没有和其他的哥儿们炫耀,不过有时候有的东西是要藏起来的,沈清梧躺在被子里偷偷的红着脸想。
    “别跳那么快。”沈清梧抱怨自己的心跳声吵得自己睡不着了。
    柳应渠喜欢他的腰吗?他还有凹陷的腰窝。
    沈清梧想着雪白的足尖勾了勾帷帘。
    第20章 狗狗祟祟
    “柳应渠是第一,说起来甲乙丙丁几个第一名都还没有比过,谁最厉害。”
    “当然是甲班的顾焕崇,甲乙丙丁,甲字为尊,丁字为末。”
    “更何况柳应渠是这次才得到了第一名,很大的可能是巧合,而且顾焕崇在之前和柳应渠比试中还不是赢了吗?”
    柳应渠认为自己的日子丝毫没有变化,就是今日去上课时,在路上莫名其妙多了几只脚想要把他绊倒,可是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被这样的伎俩捉弄到。
    他的成绩有了进步在书院里自然也有看不惯他的人在,这是无法避免的,柳应渠早有预料也没放在心上。
    他做事有君子之风,长得又极为俊美,性格不倨傲,谦虚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就像这时,柳应渠拿着书:“你们的脚露出来了。”
    前面恶整柳应渠的人心头很不爽但也无法指责。
    柳应渠去了宿舍,拿了一个长画轴把画装进盒子里。
    “柳兄,你闲时去哪?”夏元得了个倒数第一,他是个忘性大的人,没过多久就忘记了那天的沮丧。
    “今日去趟县城。”订下来的筒车估摸已经做好了,过几日书院放假,他就能带着筒车会去,今日刘夫子也让他去给沈家的人送上一副字画。
    听闻是沈员外之前和院长说好的,刘夫子的笔墨丹青带着一种隐逸之气正和了沈员外的品味,刘夫子做好画了,正好让他一并捎去。
    在清水县就一位沈员外,就是沈清梧的爹。这位爹也有些传奇,他出身在落魄的寒门子弟,祖上出过几任官,一直以书香门第自诩,可是连饭都吃不饱,整日饿着肚子。
    沈父把书本一摔就入了商籍,开始跟着其他商人四处奔波,攒下了厚实的家产。
    妻子是同为一个家族的青梅竹马,也不顾沈父是入了商籍就跟着沈父成亲。
    沈家大院楼阁亭台,朱甍碧瓦。有仆人引着柳应渠往前走,院中的有一池塘,锦鲤越出水面,波光粼粼。荷叶片片展开,如青玉盘子一样。
    柳应渠满脑子都是金光闪闪。
    “柳公子,前面就是客厅了。”
    前方的客厅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柳应渠思绪微动,听在耳朵里至少有十几个人。
    “老爷正查账本,柳公子怕是要等会儿了。”仆人有些歉意。
    “无事。”柳应渠极有风度,看这院子中的风景。突兀就想到了沈清梧,也就这样的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沈清梧来,他知不知道他到了他家里?
    他莫名其妙的想这算不算登堂入室。
    十几个穿着长袍的人从客厅里退了出来,脸上都是带着笑。
    仆人喊道:“柳公子,可以进去了。”
    “沈员外,我是刘夫子的弟子柳应渠,给您送画来了。”柳应渠在这关头都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
    “好,柳贤侄你先喝口茶。”沈父生得有几分富态,从眉眼中还能窥探出年轻时的俊俏,抽出画看了看,满意点头。
    “柳贤侄等久了,最近有些忙,时间也不早了,中午就留在这吃饭。”沈父瞧见柳应渠周身的气度还很喜欢,觉得有些眼熟。
    他一拍大腿:“你就是那日为我儿子说好话的书生。”
    “那更要留下来吃饭!”
    “……”
    柳应渠虽然很馋沈家的饭菜,但留在沈家吃饭和沈清梧遇见了,还是在沈父的眼皮子底下,他有些害怕。
    但沈父是无论无何也不放柳应渠走,柳应渠欲哭无泪,心里还心虚。
    能不心虚吗?他是一个想吃他儿子软饭的人,他怕露出狐狸尾巴被抓住了。
    “柳贤侄,你对院试有把握吗?”沈父问道。
    “不曾想过,只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总会有希望的。”柳应渠装模作样的垂眸。
    其实在心里早想了几百次了。
    这边沈父和柳应渠聊得有几分兴致。沈清梧昨晚睡了一个好觉,随意拿了一件衣裳穿上。
    “少爷,中午家中有客,老爷要请他吃饭。”
    “他什么人都喜欢请客。”沈清梧有些不在意:“管他做什么,我要去跑马。”
    “老爷还把一些书给那人看了。”蒋罗罗听见这消息还有些吃惊,他家老爷虽然从商了,但挺附庸风雅的,收集了不少书籍,不曾轻易示人。
    “有点本事。”沈清梧把头发简单挽起来,踩上马靴子。
    蒋罗罗最好八卦,只能打听出是从清水书院姓柳的来给老爷送画。
    会不会是少爷的那个柳应渠?不会吧,柳应渠在清水书院就是查无此人,而且能让老爷这么看重,怎么会是是柳应渠。
    沈清梧驾着马出门了。踏马如飞雪,柳应渠隔着客厅也能听见马蹄的声音。
    沈父:“该是府上的小马驹被清梧骑着走了,他喜欢骑马。”
    “我家的这个哥儿性子不像是一个哥儿,现在还没有嫁出去,以后也不知道嫁的人好不好,他那性子对方受不了。”
    家家都有一门难念的经,沈清梧的婚事已经成了沈父心上头等的事,他终会老去,护不住儿子一辈子。想给儿子找一个依靠。
    柳应渠轻轻一笑说道:“贵公子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沈父:“不纳妾,不限制自由这一点就能难倒很多人。”
    “沈老爷能做到,有人也能做到,只是沈老爷还未看见那人。”
    沈父停顿了一瞬。
    “借柳贤侄的吉言,我也盼望如此。”
    柳应渠:“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沈父期待:“?什么办法?”
    “沈老爷您再多活几年。”
    沈父:“……”
    沈清梧骑马走出了门口才想到沈父的事,不想让沈父被一个骗子骗,折返回来就听见了沈父和柳应渠的对话。
    沈清梧悄无声息的离开客厅,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不适的扯着自己的玉佩穗子。心跳骤然加快,心里变得滚烫起来。
    “少爷,少爷,你还去骑马吗?”蒋罗罗牵着马等在门口,好奇的看见自家少爷脸上红得跟像桃子一样,脚步还有些仓皇。
    沈清梧脸红心跳,有些失神。
    柳应渠的话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沈清梧红着脸:“柳郎,真好。”
    “……”蒋罗罗满脑袋问号,想问柳应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又好了?
    柳应渠还是找了个理由,他没有留在沈府用饭,走出沈府后就去了小巷口的找陈家铁铺。
    “柳公子,你来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筒车?”陈老汉带着柳应渠去房间里看。
    八米高的筒车有四十二个管者,需要人仰着头才能打量到全貌。
    “没问题,我先放在这里,过几日再来取。”柳应渠摸了一下筒车,用的木材很厚实。
    他付了剩下的钱,现在身无分文了。
    “……”
    柳应渠眯了眯眼,现在回沈府蹭顿饭吃还行不行?
    他眼尖突然看见一个扒手在扒一个老太太的包袱。
    扒手从包袱里拿出老太太破旧的帕子,里面包着碎银子和铜钱。
    掂量一下,扒手暗骂晦气,蚂蚁再小也有肉,扒手打算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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