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小课堂三个字,姚丹云陷入了沉思。
    陷入思考的不止姚丹云,三火系列的读者群体很广,有半大孩子,有未婚青年,也有不少像姚丹云这样已婚当了父母的。
    看完《三火遇险记》,孩子们会对陌生人多一些戒备,未婚青年会给家人提醒,告诫家里小辈,而像姚丹云这样已经成为父母亲的人,则会加倍担忧,他们也会想,要怎么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呢?
    于是,三火防拐小课堂里画的剧情,在很多家庭里模拟上演,也有做相关工作的,开始向外推广防拐小课堂。
    这段时间里,县妇联在试点推广防拐教育的工作也很有成效,又一次会议后,妇联领导终于决定在全县范围内搞起了防拐教育。
    ……
    县里防拐教育搞得如火如荼之际,苏婷也终于画完了三火系列的新连载。
    本来在苏婷的计划里,六月底七月初就能画完《三火遇险记》,但中间她突发奇想,跟王静芳提议增加了个防拐小课堂栏目。
    三火系列是这两年最火的故事,画报主编巴不得苏婷能多画一点,她主动提出增加栏目,画报主编自然不会反对,于是这件事迅速被确定下来。
    因为防拐小课堂是跟在正文后面连载的,所以为了小课堂不断更,苏婷特意抽出了几天时间,专门画小课堂,存稿够了后,再两边穿穿插着画。
    这么一来,苏婷的工作量增加不少,新连载的完稿时间也一拖再拖,到七月底才正式完结。
    将最后一份稿件寄出去后,苏婷没有立刻调整时间进行全天复习,而是放松了几天。
    这段时间她既要复习,又要画连载,还要抽时间给赵主任出主意、去县里邮局寄件取件,整个人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她现在急需松松弦,否则恢复高考的消息还没下来,她就要绷不住了。
    只是她还没放松两天,安分了几个月的贺东川就卷土重来,哦不,是蠢蠢欲动了。
    其实从这点来看,贺东川还是有变化的。
    如果是早两年,肯定苏婷白天刚忙完,晚上他就要索取福利。今年可能是到年纪了,毕竟年过三十,得稳重些,不能再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该学会沉住气了。
    这天晚上贺东川也挺沉得住气,苏婷坐在梳妆台前擦雪花膏的时候,就看到他在那摆弄电风扇,等她擦完雪花膏上完厕所回来,他的坐姿和手上的动作几乎没变化。
    看得苏婷忍不住问:“电风扇总共就三挡风,有什么好调整的?”
    贺东川故作高深道:“我调整的不是电风扇,是我现在的心情。”
    苏婷觉得,也就是他们现在有感情基础,如果是刚穿来那会,贺东川张口跟她说这种话,她高低得建议他去医院看看脑子。
    但现在,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有效果吗?”
    贺东川松开电风扇,起身跨到床上抱住媳妇说道:“没有。”
    哗哗转动的扇叶送来丝丝凉意,苏婷心情愉悦起来,饶有兴致地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激动。”
    贺东川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很淡定,非要说的话,也就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闲适能看出他的情绪,但那也跟激动不相干。
    苏婷挑眉说:“看不太出来啊。”
    贺东川闻言没吭声,只被苏婷压在脖颈下方的右手稍稍用力,将她扶着坐起来后下滑到她腰部,搂住她被宽松睡衣罩住的细腰,抱紧。
    转瞬之间苏婷就被迫换了个姿势,面向贺东川匍匐在他身上。
    当她抬起头,视线还没变得清晰后颈就被宽大粗糙的手掌按住,温热的唇落下来:“唔,肉眼看可能不太够,需要更深的感受。”
    第102章 出门
    虽然《三火历险记》完结后, 贺东川很想多放纵几天,但他也有正事,隔天就跟苏婷提了下周要集训的事。
    当时苏婷在擦头发, 闻言动作一顿:“去哪集训?”
    贺东川说了个岛屿名字, 离得不算很远,但也不算近, 当天肯定来回不了,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 苏婷又问:“要去多久?”
    “半个月。”
    “怎么这么久?”
    “这次算短的, 时间长的话可能要一两个月。”贺东川见苏婷愁眉不展,伸手拿过毛巾,边给她擦头发边笑着问,“舍不得我?”
    舍不得肯定有点,两人感情好起来后, 除了去年参加比武,他第一次出去这么长时间。
    但舍不得之余, 更多的是担心。
    原著中贺东川就是这两个月去世的,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们搬离平川岛后,剧情很有可能发生改变,但感情上苏婷总忍不住担心。
    过去半年里,他没有出过远门,每天不管多忙都会尽量赶回来,她也渐渐放下了心,很少再去想这件事, 谁知道暑假才过一半, 他就说要带队去集训。
    在刚才短暂的交谈中, 苏婷已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贺东川的死亡原因。
    他在平川岛也是陆战队的, 调来后工作没有太大变化,在沪市要带队出去训练,在平川岛时亦然,只是过去几年里,他每次带队出去的时间都不长,通常是一周左右。
    说不定原著里,他就是带队去训练时发生的意外。
    虽然现在地点有了改变,但万一剧情影响力还在……苏婷抬眼看着他问:“可以不去吗?”
    此时苏婷洗完澡还没多久,头发没有完全擦干,随意地披散下来,整个人被电灯暖色的光晕笼罩,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莹润。而她的瞳孔在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很黑,闪着微微的光,很脆弱,仿佛带着祈求。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贺东川神色里的玩笑成分渐渐褪去,他将手搭在苏婷肩头,斟酌着说道:“集训的事已经通知下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中断,我是组织人,没有不可抗力的原因,我不能不去。”
    所谓不可抗力,说白了就是受伤、重病,只要能走,能下床,这集训他就不能不去,否则就是违抗军令。
    其实苏婷心里也明白,就是一时慌了,才说出这种话,她低头用手搓了把脸说:“我刚才是脑子抽了,你当我……你就当我没说过这种话。”
    贺东川问:“你刚才为什么脑抽吗?”
    苏婷闻言,唇角忍不住抽动,虽然她说得挺顺,但听他这么一本正经地问她为什么脑抽,还真是不爽,轻哼道:“你才脑抽。”
    贺东川:“……”
    他还要再问,苏婷却已经打起精神,从他手里接过毛巾嫌弃道:“赶紧洗澡去吧,一身汗味。”
    贺东川沉默片刻,提醒说:“现在是夏天。”出汗才是正常的。
    “所以我让你快点去洗澡啊,有问题吗?”苏婷看着他问。
    “……没问题。”
    看出苏婷不想说,贺东川只好起身去收衣服准备洗澡。
    等他洗完澡把衣服搓掉,再去次卧看两个孩子,见他们已经睡着,便走进去把开到最大档的电风扇调到了最小档,然后把风扇从床头搬到床尾,让它斜对着两个孩子吹,才关门退出房间。
    忙完这些回到房间,苏婷头发也差不多干了,但她没有躺下,而是盘腿坐在床边,对着电风扇想事情。
    贺东川坐过去抱住她,低头去亲她的侧脸问:“还在想我集训的事?”
    他本以为苏婷会否认,却不想她说:“稍微想了一下。”
    “想了什么?”
    “想你们要训练哪些项目,危不危险?”
    要训练的项目很多,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贺东川把能说的都说了,然后回答说:“不危险。”
    “你确定?”
    贺东川好笑地问:“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有集训过,你看哪一次出事了?”
    苏婷想想也觉得是这样,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危险,原著中贺东川是怎么出的事?
    想到这苏婷就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原著作者,都费笔墨给原身这个恶毒后妈写番外了,连贺父这种全本描写不超过三百字的小角色都写明了死亡原因,顺带着提一句男主亲爹是怎么死的就那么难吗?
    原著中贺父是突发疾病去世的,具体什么病没写,但苏婷怀疑是中风脑梗之类的病。
    所以前年回首都过年的时候,苏婷跟贺母提过,让她劝贺父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贺母是护士,见多了突发疾病,很听人劝,过完年就拉着贺父去做了个身体检查。
    刚开始贺父很不乐意去做检查,他觉得自己身体非常好,一顿能吃三碗饭,结果一查,血压偏高。
    看着检查报告,贺父无话可说,只好每天老老实实地查血压,吃降压药。
    贺母则在原著开篇出场过,死亡原因写得更详细,只是现在想想,苏婷总觉得理由很牵强。
    原著中贺母是受到儿子和丈夫接连去世的打击,感冒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一年半载后去世的。
    不了解贺母性格的人可能觉得这么写没毛病,但只要跟她相处过,就会知道她没有那么脆弱。
    一个性格脆弱的人,怎么可能新婚不久就跟丈夫投身革命,怎么敢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救助伤病?
    更何况贺家当时只剩下她和贺焱两个人,哪怕是为了孙子,她也不会放任自己的身体衰败下去。
    现在盘起来,就像是作者为了给男主贺焱生捏一个悲惨童年,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贺家人统统一波带走。
    反正只是个配角,出场戏份不多,就算逻辑不通也没有人会去追究。
    而原身虽然恨贺东川,但在贺父贺母活着时一直表现得很好,哪怕搬出去住了,每周也会抽空回贺家探望两老和贺焱。
    贺母刚病倒那会,原身还提过辞掉工作,回家跟王姨一起照顾她和贺焱的事,令两位老人非常感动。
    也是原身的这些表现,才让贺母在王姨照顾她和贺焱显得分i身乏术时,决定让贺焱住到原身那里去。
    却不想在她面前,原身对贺焱亲亲热热,回到家就变了脸色。贺焱本来想告状,但原身有恃无恐,说“你想让你奶奶病情加重早点死就去告吧”。
    贺焱当时年纪还小,被原身用话唬住了,怕奶奶为自己担心,所以每次去医院探望贺母,听她问起原身对他怎么样,他的回答都是:“妈妈对我很好。”
    贺母信了,并按照原计划分配了财产。
    贺父去世后,他们就搬出了海军大院,但她和贺父工资都不低,这些年攒了不少钱,改开后她看准了房子会涨价,就用存款买了套四合院。
    四合院原本就住了好几户人家,房产证可以分开办,她给原身和王姨每人过户了一半房产,钱也是一样对半分,
    分财产时她跟两人直接说了,这房子,她是希望留给孙子的,但贺焱年纪太小,就算把房子过户给他,他也保不住,所以转给她们。
    以后她们愿不愿意把房子留给贺焱,她不强求,但希望她们能看在房子和钱的份上,好好将贺焱抚养长大。
    贺母想着自己托付了两个人,只要有一个人靠得住,她孙子的未来就有了保障。
    却不想她去世不到一年,王姨就失踪了,原身说她是跟人跑了,公安局没查到踪迹,又没有家属报案,于是这事不了了之。
    王姨失踪后,原身拿着从她房间里找到房产证,将四合院租了出去,自己则带着贺焱,和新认识的男友回了单位给她分的房子居住。
    没有了王姨,原身虐待起贺焱来更是无所顾忌,她的新男友不但不劝,还帮着一起虐待贺焱。
    就像贺焱后来对苏母和苏国平说的一样,那几年里,他活得像一条狗。
    从回忆中抽身后,苏婷看向贺东川问:“你会跟着他们一起训练吗?”
    “看情况。”
    苏婷又问:“你必须要跟着一起训练吗?”
    “这个没有规定。”贺东川是集训的组织者,他的主要工作是把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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