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黔阳县军校--
    早上八点发生的通讯中断,在晚上八点恢復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王天风知道是毒蛇反咬了一口,咬得够狠,但没注毒,王天风一点也不在意。
    「你当初把他弟弟带回军校,就应该想到这种后果。」郭骑云不明白,要再成立一个行动a组,训练班里有的是人才,并不一定非要明台不可,王天风当初容忍明楼,是因为明楼无可取代,但如今宽待明台,却给他一种非得留下明台才能公报私仇之感。
    明台是有世家背景,若这是王天风所要的条件之一,完全可以找另一个世家公子取代,明台是谁?是明楼的弟弟,到了上海,多少双眼睛盯着啊!
    王天风听到郭骑云的话,回瞪了他一眼:「什么后果?后果就是我会让他度日如年!」
    郭骑云不敢再说,只能腹诽,是!你给人的感觉就是,目的不是为了报国,是让毒蛇度日如年。
    此时,灰狐有些悠哉的来到王天风的办公室,一般看见他们师生坐在里头都得问句是不是打扰了,但灰狐如若无人的走了进去,大方的坐了下来。
    「张处长,来我办公室有何贵干?」王天风一向不喜欢这个人,总觉得他那双眼特别贼,像隻狐狸一样。
    「今天补给车早来了,你又特地把车拦了下来,我能不猜出有事吗?后来我也去看了情况,你当时口口声声要找明台,我想必定是有人要来带走明台,进军校带人,那得有多大本事,有鑑于我还认识另外两个姓明的……不禁让我怀疑……明台和毒蛇的关係。」
    「张月印,明台是我的人,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
    「王处长,喊你一声王处长是给你面子,你还有脸说我管你的人?那你管我的人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徽茵是你私下运作调走的?那个新来的就是眼线,怎么?怕我升得比你快?」
    王天风但笑不语,派个眼线到他身边怎么了?局长最讨厌部下告状,他明知道张月印不可能把这事报回总部。
    灰狐也不多说,来就是演演戏,演出他跟那名眼线不合的假象,其实那名眼线早就被夜鶯打理好了。
    「王处长,不用我再一次提醒你把明台拉进这个局会有什么变数吧!」
    王天风不着痕跡的看了郭骑云一眼,似乎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
    「能有什么变数,毒蛇不可能背叛。」
    「毒蛇会不会背叛我不知道,但他感情用事我肯定知道,你看过他待桔梗的样子吗?那你就该想到他对待另一个弟弟明台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会破坏我的计划。」
    「或许不会,但你若以为毒蛇会独善其身,那你不是瞎了就是傻了,喔!对了!还有一点,别忘了还有个桔梗,明台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但毒蛇对他来说,绝对是用性命保护的,若毒蛇有什么愚蠢的想法……比如以自身代之,你觉得桔梗会做出什么事?」
    王天风丢下手中资料,不肯承认他的确没想过这一点,他站起身背对两人,望着窗外,其他两人都看得出他青筋暴凸。
    「骑云,打个电话给总部,说毒蛇亲自把弟弟送来,我要让总部好好褒奖他一番。」
    「王处长,你真的是知道哪里火大就往哪里添油啊!」灰狐沉下脸,对王天风的疯狂深恶痛觉。
    「他要让我知道,他人不在重庆也能给我点顏色瞧瞧,我就让他知道,明台在我手中,他最好不要惹怒我,今天的事只在于我要不要沉默而已,要惩处明台还是放过明台,都是我说了算。」
    「惩处?你能如何?告诉总部这件没有证据不知主谋的营救?」
    「私下处决这个方法你觉得如何?」
    「王处长,一隻毒蜂螫人一下会痛,不一定会死,但一条毒蛇咬人一口,那可是会丧命的。」
    王天风一声冷笑,蛮不在乎:「毒蛇也有分许多种,或许……遇上青竹丝呢?」
    灰狐知道这些话点到为止,无需再多说,他起身边说边走出了办公室:「王天风,小心哪天招惹上一条眼镜蛇啊!」
    王天风沉着脸转身,张月印已经离开了,郭骑云一句话也不敢搭腔,甚至开始后悔没在张处长进来的时候就告辞。
    而离开办公室的灰狐也收起他方才一脸玩世的笑容,他来就是来探口风的,看来王天风只知道明诚要救的人是明台,不知道还有于曼丽,他想着今天营救失败后明诚发来的讯息……
    保住于曼丽。
    灰狐觉得摊上这事真是头痛,要不是明楼无可取代,实在不该用他,他的变数太大了,而当年那个行事俐落的青瓷,灰狐也绝想不到,他在碰到感情方面的事,竟会如此不理智。
    灰狐想……下回在苏州的任务,或许他该亲自走一趟了。
    * * *
    上海饭店--
    明楼回上海后并没有立即回家,一是刚回上海事情忙,实在无法分心安抚明镜,二是为了塑造他惧怕明镜知情的假象,毕竟明镜的个性从不加以隐藏,若明楼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住回明家还相安无事,怕是外人也不相信。
    激情过后的温存,明楼的吻流连在明诚右肩上的黥纹,他后来才知道自己当年带回的生肌活血的药,虽然真让明诚的这个伤口没留下疤痕,可是却留下了这看来十分神祕且妖异的印记。
    像种魔魅妖女的纹身。
    这印记虽美,但明楼并不是不自责。
    「大哥,你又胡思乱想了是吧!我是男人,身上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我不在意。」明诚感觉到明楼的吻在那个印记上流连,就知道明楼又想着什么了。
    明楼知道明诚是真不在意,他只是在印记上头落下一吻,就把头搁回明诚的肩窝,轻声说着:「我用一辈子补偿你?」
    明诚噗哧一声笑出声,回头睨了明楼一眼:「这是补偿吗?这是让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明诚把明楼的手往上带,放在唇边一吻,顺便制止了明楼不安分的往更私密的地方摸去:「大哥,我没把明台给救出来,你怪我吗?」
    营救计划的成功与否,初步的消息会以一个错码传送至毒蛇的电台,是成是败明诚一看便知,至于详细的情况必须等小组回报。
    当天明楼及明诚就知道计划失败了,但并不知道王天风后续会如何处置明台,直到小组的报告送了回来,明诚才知道了事情的过程。
    他真不知该骂明台傻还是夸他聪明,还连累了于曼丽,所幸有灰狐的激将,王天风这「吃硬不吃软」的性子被这么一激,倒是放过明台了。
    只是总部发来电报褒扬明楼时,明诚看见明楼又摔了一组咖啡杯。
    「大哥,都怪我,为了不曝光身分没有明说,明台不知道是谁想救他,不跟着走也是应该的。」
    明楼哪里不知道明台的性子,怕是若真知道他们要救他也不一定会走,更何况明台又不傻,就算不知道他们是军统的人,也会猜到凭明家的势力,要救一个军校生不是不可能。
    明台还太嫩,他有满腔的报国之心本就没有地方付诸实行,如今王天风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把握,他只是怕让大姊伤心罢了。
    而偏偏王天风也听出了明台没说出口的心声,才会安排了绑架除去了明台的罪恶感,让明台放心的留在军校里,所以明楼更恨王天风。
    「不怪你,但我有一点必须让你明白,下回,再背着我做决定,我就解除你的一切职务。」
    「明白。」明诚的表情无比严肃,倒让明楼偷偷笑了。
    「解除你的一切职务,让你专心做我的管家就好,你以为我在乎明台死活?他不想走就算了,我担心的是你被判军法。」
    明诚被明楼逗笑了,回看明楼一眼:「你就继续嘴硬吧!要不是你知道王天风没打算对明台做什么,你会这么说?怕是早把我大卸八块了。」
    「我永远不会对你做这种事。」
    「是!用不着等你做,大姊就先做了。」
    明楼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出声,明诚被他抱在怀里,所以觉得笑声特别大,明楼的胸膛还震动着他的背:「笑什么?」
    「你放心,这次的营救任务是失败了,但等明台出了军校,我会想办法拉他离开军统,否则若大姊知道了,她会把我们都大卸八块,你不会孤单。」
    「去去去!死了还得跟你纠缠在一起,我到时会毫不犹豫的揭发你,告诉大姊你跟汪曼春的事,大姊会先剐了你。」
    「大姊是会怀疑我跟汪曼春,若我直接了当的说我不爱她了大姊肯定也不会信,我只消说……『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大姊会信我的。」
    明诚不可思议的看着明楼:「你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当然,我不先想个退路,岂不被大姊打死。」
    明诚这才知道心疼明楼了,他轻抚着明楼的脸颊,万分柔情:「委屈你了。」
    明楼抓紧了机会,抓住了明诚的手在他手心落下一吻,难得明诚心软,他得赶快把汪曼春的事说清楚,免得哪日明诚又吃醋:「这回回来见到汪曼春,我连最后一点对她的同情都不復存在了,她变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辜又天真的女孩子了,一身的血腥味,儼然已经成为了听命南田的刽子手。」
    「从那天她来办公室找你开始,就一直派人跟踪我们,她不是怀旧,是怀疑。」先前明诚不肯多说,是怕明楼以为他嫉妒。
    「她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她身边的男人,你可知道她上一个男友怎么死的?」
    明诚狡黠一笑,问了明楼:「喔?你的前任怎么死的?」
    明楼白了明诚一眼,吻在了他的唇上又轻咬一口做为惩罚:「她自己杀死的,许是因为被她查出他有目的的接近她,又或是……被她的多疑杀死的也不一定。」
    「那你可得小心一点,有前任这个前车之鑑啊!」明诚把明楼推了开,想起身去洗浴,可被明楼拉了住。
    「阿诚……你答应过的,让我尽兴。」
    「明天南田约了你,你会不知道南田打算做什么?我需要全副精神去对付她。」
    「大不了……让她多等一会儿,你睡饱了再出去,我先去上班。」
    「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旷职?」
    「你男人就是顶头上司,还怕准不了假。」
    「你这是公器私用。」
    明楼露出了邪謔的笑容,把明诚搂入了怀中,然后指了指明诚的胸口:「对!我这是公器……」然后下身顶了顶明诚,意图明显:「私用。」
    下一刻,明楼就翻身覆上了明诚,想当然尔,明诚最后还是只能让明楼尽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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