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客房内,幸隽清已早早醒来。
    昨晚夜太深,人也太倦了,二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他也确实领教了仕沨的奇葩睡姿。一晚上,少女的手臂双腿老是往他身上勾,一会搂住他的脖子,一会夹住他的腿。他一翻身,仕沨就跟个八爪鱼似的,愈发贴上来。
    她睡得很熟,却害他难以入眠。
    可幸隽清只任由她缠在自己身上。仕沨温暖又柔软,如瀑黑发缕缕倾泻,不分你我地落在二人的皮肤。
    他不想推开她。
    因此,醒来后,他依然一动不动,没有惊醒她。他用极微小的动作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瓶。
    绘着一朵母菊的白色瓷瓶。
    他认得这个瓶子。
    当初,幸家人与凤西相遇。一向生人勿近的幸隽清并不愿多搭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
    可某日,凤西忽然找上门来,说想与幸隽清双修。他自然拒绝,凤西却微微一笑。
    “我想睡你。”女人的声音轻盈娇媚,“你自然有拒绝的权力,但……你的父亲,可不像你这般坐怀不乱。”
    凤西一边走向幸隽清,一边宽解外衣。衣裳随着女人袅娜的步伐滑落在地。她赤裸着靠近,一对雪白丰满的乳房摇晃着,仿佛一湾清澈湖水,邀请着男人褪去衣物,享受波纹荡漾的温柔。
    幸隽清蹙眉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凤西抬起手臂,雪白肌肤下隐约可见一只狰狞的足化虫。
    “这是一只母蛊。”她柔美地笑着,“你的父亲中了子蛊,需要定期与我交合,否则将浑身疼痒,阳具溃烂而死。”凤西弯起一对桃花眼,“你父亲做爱时,简直忘乎所以。我种下蛊虫,他都没有发觉。”
    幸隽清紧攥的拳青筋暴起。家人的安危就是他的逆鳞。
    “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了,我想睡你。”
    幸隽清妥协了。
    那是他的第一次。
    那夜他的动作极为青涩生疏,没有丝毫技术可言。
    他始终没有射精,麻木地躺在床榻,手臂忽地一记刺痛。
    一只足化虫崽爬进了他的皮肤。
    很恶心。
    凤西却嗓音娇柔:“以后我会定期来找你,隽清。”
    后来,凤西给他看过这绘着母菊的小瓶。
    “这瓶中的药水可解魂情蛊。”凤西拿着小瓶,在幸隽清眼前晃了晃,“或者,将另一个人的血混入其中服下。你体内的子蛊喝了别人的血,便会转认她为新的母蛊。”
    幸隽清冷冷地盯着母菊小瓶:“你若无意为我解蛊,便不必多说这些。”
    可那天为仕沨迭衣服时,他偶然摸到了这个瓶子。
    幸隽清看了一眼搂着自己熟睡的仕沨。
    他应该立刻将瓶中解药服下的。可他却有些迟疑。
    紧贴着他的少女动了动,脸在他的肩膀处蹭着,好像一只半梦半醒的猫。
    “嗯……师哥,我饿了。”她又将头埋进幸隽清的背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没有把我一脚踢开。”
    幸隽清呼吸一滞,只感到一种怪异的醋意在胸口漫开,堵得慌。
    这是第几回了。缠着他,又将他认成那个师哥。
    幸隽清坐起身,仕沨勾着他的双臂猛地落空,将说着梦话的少女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哦,是幸隽清啊。”
    幸隽清蹙起眉头:“失望了?”
    “没有。”仕沨嘿嘿一笑,又伸手抱住幸隽清的腰,“以前只有师哥会陪我睡,一时间弄混了。”她厚颜无耻道,“你多陪我睡些时日,我就只认得你了。”
    幸隽清冷哼一声,不接她的话,而是将母菊小瓶拿到仕沨眼前。
    仕沨抱着他的腰,眨了眨眼:“这是何物?”
    幸隽清打量着她的反应。
    不像装的。看来仕沨确实不认得这装在她衣袖里的东西。
    乌村一役,仕沨与凤西正面交锋。而凤西那难以捉摸的性格,幸隽清是知道的。
    她应该是出于某种动机,将瓶子赠予仕沨,可仕沨却由于短暂的走火入魔,不知道此事。
    思及至此,幸隽清再次考虑起服用解药的事。
    身边彻底清醒的仕沨开始叽叽喳喳:“义兄,这瓶中装的是什么呀?难不成,是春药之类的……”
    幸隽清看了一眼趁机对他嘴上揩油的仕沨。
    他没有服下解药,而是将母菊小瓶收起。
    “没什么。”他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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