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依请谢文湛见面的这家店叫做“盛唐豪门”。以装潢的家具全部是正宗红木家具而出名。
    现在,红木家具市场走俏。一套红木家具起码十来万。可见这个酒店内部有多土豪。
    而王家是做红木家具生意的大佬,这些桌椅,都是她家公司生产的东西。
    王雪依今天很美。一身清雅的蔚蓝旗袍。开叉一直到大腿。一米七的美人。端着宜兴出产的紫砂壶。一颦一笑,都风味十足。都说金陵出美女,这话果然不假。白汐很淡定地看着他们谈笑风生。今天她的谢文湛也帅的令人脸红心跳,她都不舍的把他拿出来使唤。
    谢大少简直是对付女人的终极武器。她很得意这武器的柄,属于自己。其余的女人,都不能射。
    客套完毕。谢文湛问她要鉴定什么,王雪依拔下头上的簪子。
    顿时,垂下三尺青丝,好像一处惊心动魄的瀑布。
    簪子还带着美人香,王雪依就这么递了过去,歪着头看着谢文湛。
    “清银点翠“平安富贵”头钗。”谢文湛一眼就认了出来:“钗正中央的纹饰为宝瓶上插盛开的牡丹花。花心选用红色珊瑚珠镶嵌而成。周围围绕蝙蝠、芭蕉扇、葫芦等六个吉祥纹饰。整件作品寓意平安富贵。是件好东西。”
    “谢先生果然是专家。”
    王雪依甜甜一笑,长发披肩,更显美丽。似乎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白汐装作没看到。今天,她是以谢文湛的秘书身份赴宴的。王雪依大概觉得自己电灯泡。那就做一个合格的电灯泡。等王雪依泡完了她男人,就该轮到她泡她了。
    又过了几分钟。谢文湛忽然接了个电话,说了句:“王小姐,公司有要事。我先走一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的秘书说。”于是,她坐在了谢文湛的位置上。王雪依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没了男人。王雪就像是没了精气神。问她的都是谢文湛的事情,目的为何,明白人都能看出来。
    白汐耐心地回答着。顺便套熟络了关系。然后,她喝了一杯茶,含了一块酸梅。酸出一点眼泪。眼眶红了:“王姐,我看你是个好人。有些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说。”
    王雪依一下子愣住了:“什么?”
    “我看出来了。你是看上咱们谢少了是吧?不瞒你说,我也很喜欢他。”
    王雪依的脸色,此时此刻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怎么,你们成事了?!”但白汐抹了一把眼泪,吧嗒吧嗒的水珠子,成串地往下掉落:“没成!我追了谢大少三年,三年啊!他一眼都不看我。现在,我已经绝望了。”
    王雪依“哦”了一声,嘴角挑起一抹不屑。
    这时候,她的眼泪全出来了。哭的梨花带雨:“前几日,我问谢少,能不能给我过个生日。我今年二十二岁了。结果,谢少说,还做白日梦的话,就趁早滚!”忍不住,嚎啕大哭道:“他让我滚,说我不要脸!我,我是真死心了!我不要在至尊行做下去了!”
    王雪依收起了刚才的蔑视和敌对,却是有些同情起来了。但,更关心的是:“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辞职。然后,在南京城随便找个差事吧。”又嘀咕道:“但是我找了好几个月了。没人要小学毕业的。王姐,你家大业大……”
    王雪依倒是犹豫了,然而,对于一个想攀高门的女人来说。男人身边的任何女人。都是威胁的存在。尤其是这个女人还长得挺不错。那么,花点钱,安置一下这个丫头就得了。以防这丫头以后成为潜在敌人。
    任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协商成功,王雪依满意地回去了。她觉得自己解决了一个潜在情敌,离豪门目标近了一步。而白汐也满意地回去了,因为她靠演技进入了王家打工。
    王家民国之前干土耗子勾当的。据说,金陵外的每座山上都有王家人的脚印。但偷拿死人的东西,极损阳气。王家人也因此短命的多。每一代家主,都活不过四十勿、五岁。后来改革开放以后,就金盆洗手不干了。但免不了短命的运。王雪依的爷爷,三十八岁上死的。她爸爸,四十二岁死的。轮到她这一代上了,只剩下她哥哥王墨林一根独苗。
    王墨林十八岁丧父,如今挑起了家中重担已经十年。把王家的红木家具生意做的如火如荼。是个少年老成的角色。金陵城里头,但凡是要红木家具的,都要和王家人打交道。
    以上,就是回到酒店后,谢文湛给她找到的资料。白汐看了一会儿,觉得蛮可惜的。盗墓损阴德,是因为盗墓的过程当中,会破坏墓里面的古董。古董坏了,灵就成了阴气。钻入体内,克掉阳气。自然命不久矣。
    更可怕的是,这种阴气会代代相传。要过个好几代远离这种勾当。才能够平息古董的怨恨。
    王墨林和他那位盗墓大王曾祖父,隔了四代。假如运气好的话,是可以得享天年的。
    白汐收起了资料,知道该怎么讨王家人的欢心了。
    正好,谢文湛的外卖到了。喊她去吃饭,胡乱吃了几口。发现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于是瞪了回去。谢文湛拿出手帕替她擦了下鼻子:“酱油都沾到脸上了。吃饭就吃饭,不要胡思乱想。”
    “我在想你有没有在饭里下毒。”她一本正经道。
    他没好气道:“我怎么舍得在你饭里下毒。不过下一点催。情的药,倒是可以的。”白汐举着筷子不动了。而谢文湛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她的鼻子都擦出一点红了:“骗你的。我怎么会强人所难。”
    得了。谢文湛上一次还不是趁她醉了,捅破了那层膜,害她疼了一天。她这一次,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
    话是这么说。上了床,谢文湛就一直在亲吻自己,把她压在了身下老半日。各种亲昵和抚摸。
    明天就要分别,他很舍不得她。所以不断地攫取她身上的气息,温度,馨香。还试图分开她的双。腿进入。但她夹住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亲吻她的红唇。
    最后,谢文湛引火上身去了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
    她捂在被子里偷着笑。
    睡了一觉,第二天,白汐就搬出了九鼎茶轩。去了王家开的红木家具城应聘。
    到了市中心下了车,却是被七八个转弯路给绕晕了。走了好半天,白汐才来到王家的红木家具店前。整理了下仪表妆容,正要踏进去。里面忽然钻出来一人。差点把她撞到。那人说了句“对不起”。
    怎么声音这么耳熟啊……林宗哲?!
    抬头。大眼对小眼。对方先把她给认了出来。却是几乎要叫起来。白汐二话不说把他拉走了。拉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林宗哲,你怎么在这里?!”白汐的笑很冷,带着一点威胁之意。但林宗哲不搭理她:“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在这里?!”又看了一眼左右:“公安局的那两个案子,你怎么摆平的?!”
    案子当然是谢文湛帮自己摆平的。不过她很理直气壮,嘲讽了回去:“你傻啊。洪秀全墓是民国的时候被盗的。关我屁事。莲花碗本来就是假的。我自然偷不算偷。”
    林宗哲无言以对。她压低了声音,觉得也许遇到同行了:“你先说你来干嘛的?!”
    “我警察局的哥们说,王家有猫腻。他们家80年代,就在海外购置了二十多套房子,90年代,买了两架私人飞机。那时候,王家的生意还没现在这么大。钱从哪里来的,这是个问题。所以我猜,就是王家的祖辈,把洪秀全的墓给盗了。”
    她替他接了下去:“所以,你就来到王家打工?再搞出一个大新闻?!”
    还屁个大新闻!林宗哲想到上一次的乌龙报导,脸都红了。
    他信誓旦旦说小偷是她。人家考古专家呵呵了,少年人,这是民国的时候就被搬空了的墓。你看地上积了多少层灰就明白了。跟那啥姑娘,关系不大。后来他辞职,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篇报导失实了。给晨报造成了不良影响。
    不过,好歹要挽回一点面子:“白小姐,上次是我不对,对于诬陷你的部分,我已经发了道歉函。不过这一次,我要真正调查清楚这一件事。所以来到王家当卧底了。”
    “很好,卧底同志。我也是卧底。”她一本正经道:“假如你揭我老底,我也就揭你老底。”
    走进红木家具店。立即有服务员过来服务。但看清楚了她乡土风情的装束。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们这里不卖假货。”她也没在意,直接道:“我是来应聘的。”林宗哲也从后面走了进来:“熟人。她也是来这里工作的。”
    那服务员才不情不愿地带她到了后面去。
    王家红木家具城本身的占地面积就十分吓人。但是他家的后宅院更大。转过了几个长廊,还没到尽头。白汐就听到时断时续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要咳出血似的。
    一开始以为是患了病的老人在咳嗽。近了以后,发觉这人的嗓子都咳哑了。服务员却把她带到了这里:“董事长在里面。”
    她就敲了敲门。“进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于是她进去了。顿时一股药味扑面而来。熏得人脑门疼。
    满屋子的书,古玩,还有玉石。淡淡的烟雾缭绕中,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服的男子端正在一把紫檀靠椅上。大拇指上有一枚翡翠扳指,扳指上密密匝匝的镶了金钢钻。他似乎正在低头忙碌,察觉有人进来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但是这一眼看下去。就没有低下头去。
    白汐发现这男人长得很俊美。甚至可以说,和谢文湛有的一比。但没谢文湛那样,处处都透露出沉稳,健康,和英伟。反而有一种忧郁,单薄,和缺少安全感的气质。
    当然,她还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阳气很微弱。好像一点点星火,扑朔就要熄灭了一样。可见,他真的病的不轻。
    这就是。王家的现任家主王墨林啊。
    而王墨林,也在打量她。事实上,他已经出了神。
    少女虽然美得有缺陷。但是除去那一道红斑,其实五官清秀到毫无瑕疵可言。走进来,似乎就带来一股诗,书,茶的清芬。走到他身边,亭亭玉立的一朵花。很大方地直视他 。眼中丝毫没同情之色。
    他抱病已久,每一个看到他这一副药罐子模样的人。都用一种可怜可怜虫的眼光看待他。还有的人,巴不得他早死。但是在这个姑娘的眼神里,他看不到那些令人厌恶的感情。
    “董事长您好,我是来应聘的。”白汐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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