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他那是为了应付席昱川,故意说的吗?
    现在好了, 齐培逸直接舞到路逾矠面前了。
    也不知道路逾矠这家伙会怎么想?
    算了, 不管他怎么想, 他并没有那个意思。
    想到这里,言裕栖对着齐培逸皱眉的道:“他乱说的,你不要跟着他起哄。”
    “这样啊——”齐培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心情不悦的言裕栖,随后便对着一瞬不瞬的盯着言裕栖的路逾矠道:“既然他醒了,还要不要打点滴了?”
    “打。”路逾矠道。
    “不打。”言裕栖道。
    同一时间,两人一同道。
    听到路逾矠的话后,言裕栖瞪了路逾矠一眼, 而后不满地看着齐培逸道:“你是我朋友, 还是他朋友?我的事,你干嘛问他?”
    他没醒的时候也就算了, 现在他已经醒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征求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我当然是你的朋友了,再说,问谁不都一样吗?”齐培逸冲着言裕栖笑道。
    “不一样。”言裕栖不开心地否认。
    齐培逸看着言裕栖那一脸恼怒的表情,眸中划过一抹了然:“行, 不一样就不一样呗, 你说不打就不打了。”
    言裕栖闻言, 没有吭声。
    “既然你醒了,又不用打点滴,那这里也就没我这个医生什么事了,我还是识相地离开吧。”说话间,齐培逸便重新开始动手收拾床头柜上的仪器。
    “对了,既然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那下次就注意点,孩子才两个多月,这次没事是万幸,以后就不能保证还能不能这么幸运了。”将手头的仪器收入黑色医疗箱后,齐培逸一脸严肃地对着言裕栖道。
    言裕栖闻言,眸中划过一抹羞恼,状似平静的「嗯。了一声后,便闭上了眼睛。
    眼下他心很乱,并不想解释。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将脾气发到齐培逸身上,他刚刚说话确实太冲了,说到底,齐培逸也是为了他好,想到这里,言裕栖睁开眼睛,对着齐培逸小声道:“抱歉,我不是想冲你发脾气的,还有,谢谢。”
    话到这里,言裕栖一脸尴尬地重新移开视线。
    说实话,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我们两个,哪儿需要这么客气,行了,有哪里不舒服再联系我,我就先走了。”齐培逸瞧着他那别扭的样子,眸中划过一抹笑意,而后,他转眸对着路逾矠点了点头。
    “谢谢。”路逾矠出声道。
    “客气了,我是为了小栖。”话落之后,齐培逸这才提着医疗箱,站起了身,朝着帐篷门走去。
    随着一声帐篷门帘落下的声音,齐培逸消失在了帐篷内。
    眼见着齐培逸离开了,言裕栖当即闭上了眼睛,刚想侧过身,他的耳边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椅子移动的声音。
    言裕栖闻言,停下了动作,睁开了眼睛,随后便看到了坐在他床边椅子上正盯着他看的路逾矠。
    四目相对之下,言裕栖刚刚舒展的眉头,又下意识的蹙了起来,他语带不耐的看着路逾矠那双乌黑的眼瞳道:“你怎么还不走?”
    刚刚他刻意忽略他的话,也故意不去看他。
    眼下避无可避,他才看到,他眼瞳里的血色已经完全消散,眼神也和平常一般无二。
    看来,他确实已经恢复正常了。
    “想在这儿陪着你。”路逾矠看着言裕栖,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温柔。
    言裕栖闻言,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似是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路逾矠的声音吸引,言裕栖对着路逾矠说话的语气异常的冷漠:“我不需要,你走吧。”
    话音刚落,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前几天他早上一睁眼,就看不到这家伙。
    这会儿不用看也知道时间不早了,他竟然还在这里呆着。
    怎么,是今天不用出任务了?还是觉得愧疚?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需要。
    路逾矠没有出声。
    帐篷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言裕栖紧闭着双眸,努力忽视路逾矠在他脸上徘徊的视线。
    心很乱,很烦躁。
    即便闭着眼睛,他也不想在他的注视下。
    就在言裕栖想侧身避开路逾矠的视线时,路逾矠的声音,落在了他的耳边。
    “抱歉,我昨天,又失控了。”
    言裕栖微微侧身的动作一顿,下一刻,他再次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冷淡地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出去了。”
    路逾矠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言裕栖。
    言裕栖见他还没有起身的样子,蹙眉道:“怎么还不出去?”
    “你在生气。”路逾矠沉沉地看着他道。
    “我没生气!”言裕栖反驳道。
    这件事不是路逾矠一个人的问题。
    先不提后续是他自己的能量异变才导致情况失控。
    就说路逾矠暴走的原因,与他作为专属向导,没能及时帮他疏导脱离不了干系。
    如果前几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他尽全力帮他疏导,他也不至于暴走。
    就是因为他的犹豫和心存侥幸,才会这样。
    想到他为了替他疏导,还主动亲他的事,他就尴尬地想死。
    早知道这也没用,最后还得那样才能让他清醒,打死他都不会那么做。
    他现在简直懊悔地想买块豆腐撞上去!
    可是,即便知道这并不全是路逾矠的问题,但是,他也没办法,在发生那种事之后,一脸无所谓的、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我看得出来,你在生气。”路逾矠轻声道。
    言裕栖闻言,瞪了路逾矠一眼:“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说没生气就没生气。”
    他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自己昨晚干的蠢事!
    言裕栖再次闭上眼睛,不愿再想:“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这里也是我的住所,你想让我去哪儿?”路逾矠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
    言裕栖闻言,倏地睁开了眼睛,凉凉地看着他:“你不出去,我出去!”
    说着,就准备起身。
    然而,先前躺着不动不知道,此刻他刚一动身,便感觉浑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一样疼。
    言裕栖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路逾矠瞧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眸中划过一抹担忧:“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言裕栖又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好意思问,这还不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言裕栖没有吭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地想坐起身。
    路逾矠见此,赶忙伸手来扶他。
    「啪的一声,言裕栖的手打在了路逾矠的手背上。
    “别碰我。”言裕栖冷声道。
    这声音很是清脆响亮,由此可见,言裕栖这一下力道很大。
    言裕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是不会跟他道歉的。
    路逾矠被打了也不恼,不仅没有就此放开言裕栖,反而直接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身,将他轻轻抱坐在床头,还拿起两个枕头抵在他腰间,让他可以靠的舒服些。
    言裕栖因为刚刚打了他一下,心里有些愧疚,也没再阻止。
    片刻后,言裕栖就这么倚靠着枕头,坐在床头。
    言裕栖别开了脸,不去看路逾矠。
    虽说,有了路逾矠的帮忙,他确实不用自己费力,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但是,他是不会跟他道谢的!
    说到底,要不是这家伙,他怎么会浑身疼!
    言裕栖如是想。
    此时此刻,言裕栖已经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坐起身了。
    等到言裕栖坐稳后,路逾矠很自觉的松开了置于他腰身的手,而后就这么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言裕栖放在被面上的一只手。
    手心处传来的温暖触感,让言裕栖下意识的转过头,在触及到路逾矠那张距离他不足20厘米的俊脸后,言裕栖微微一愣,而后蹙眉道:“你想干嘛?放手!”
    他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干嘛突然握住他的手?
    路逾矠将言裕栖的手移到他自己的心口,语调柔和:“生气的话,就打我出气。”
    言裕栖大力抽回自己的手:“都说没生气了,你想怎样!”
    路逾矠看着他:“你现在就像个在闹别扭的小朋友。”
    言裕栖皱眉瞪他:“你才小朋友!别忘了,我比你大,你才是弟弟。”
    “是吗?” 路逾矠不置可否。
    “你什么意思?”言裕栖皱眉道。
    他这语气,他怎么听都觉得自己被他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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