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笑眼角带着浓浓的笑意,抬臂撑着房门,看向沙发上已经半酣的男人,仔细算算岁数,这小子充其量不过20岁,却已经浑身都是淫邪之气。
    “站在门口干什么?”魏光耀抬眼,皱眉,“过来!”
    王三笑晃悠着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魏公子不是有委托吗?在下看魏公子这精神状态,好像也谈不了什么委托了。”
    魏光耀怒道:“我精神怎么了?”
    “略萎靡。”
    “放屁!”魏光耀一脸不高兴,指着他面前的酒杯,“陪我喝酒。”
    王三笑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凑上前去,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小朋友,找我来陪酒呢?”
    他声音算不上冷,却没来由让魏光耀心头一颤,他出神地看着王三笑的眼睛,不由得失了言语。
    王三笑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别耍花样。”
    魏光耀倏地回过神来,一扭头挣开他的手,脸皮迅速充血,红得跟个红屁股一般,怒不可遏地大嚷:“你干什么?”
    “我疼疼你。”
    “胡说八道!操!”魏光耀愤怒地骂了一句,看向王三笑面前的酒杯,脸上的愤怒稍稍消散,出言挑衅,“想知道我什么委托吗?喝了酒我再告诉你!”
    王三笑好整以暇地笑笑,低头看看面前的酒杯,歪头瞥他一眼,伸手拿过酒杯,送到嘴边。
    魏光耀紧张地看向他。
    王三笑猝然发难,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魏光耀的下巴,拇指用力一推,掰开他的嘴,将整个酒杯都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唔……”魏光耀疯狂挣扎,他身材高大,发起疯来像只疯狗一般,几乎要挣开束缚。
    但王三笑毫不逊色,他整个人都跳上桌子,居高临下控制着这只疯狗,硬是强迫他将酒全都吞咽下去。
    魏光耀狼狈地倒在沙发上,一翻身趴下来,用力抠挖喉咙,想把吞下去的酒给吐出来。
    王三笑一转身,优雅地坐回座位,抽出手帕擦拭满手污物,声音清朗地谈笑风生:“魏公子忒不给面子了,在下喂你一杯酒,怎能这么拼了老命地想吐出来?”
    “我操你大爷!!!”魏光耀整个人都瘫了,疯狗变成死狗,烂泥一样地躺在地毯上,悲愤至极地怒骂。
    王三笑走过来蹲下来,戳戳他的腮帮子,骂道:“小王八蛋,敢算计你爷爷我?来,跟爷爷说说,这酒里下了他妈什么药?要命吗?”
    “滚!!!”魏光耀呼吸急促,高大的身体蜷起来,腰身剧烈颤抖。
    王三笑看他满脸潮红、眼神涣散,瞬间反应过来,暗骂一声杀千刀的小王八羔子,这他妈不要命,要爷的贞操啊!
    反应如此之快、作用如此之强,还不知道是从什么龌龊地儿搞出来的腌臜玩意儿,他娘的,要不是三少爷英明神武,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王三笑又惊又气,抬手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没家教的鸡巴玩意儿!尽给爷爷找晦气,既然你爹妈不教育你,那今天三爷爷就给你好好上一堂课,叫你好好学学什么叫道德法纪!”
    过了半个多小时,雅瑞娜担心王三笑会吃亏,偷偷溜过来,打开一条门缝往里看,结果就看到王三笑抹一把汗,热得把衬衫都解开了,他穿着一双大头皮靴,裤腿扎进短靴里,显得臀圆腿长、力度十足,一套组合王八拳打得是热火朝天、惨叫连连。
    魏琮接到微信时,刚结束一个会议,一边走出会议室一边从助理手里接过手机,手指漫不经心地划拨两下,脚步突然停住了。
    小助理诧异地抬头一看,顿时惊得五官都快从脸上飞出去:BOSS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诡的表情,那仿佛……仿佛在说“我XX真顽皮”!
    可是,这个XX是谁呢?
    小助理还在天马行空地脑补着,魏琮就已经大步走上前去,将手机随意丢进小助理的怀里,淡淡道:“备车,去一趟凯瑟琳养生会所。”
    “……哪里?”
    魏琮看他一眼:“凯瑟琳养生会所。”
    小助理嘴角抽搐:BOSS,大白天的,您去那儿干嘛啊,就算您实在寂寞难耐想要去寻找一下生命的大和谐,可为什么还要带上我?不嫌人家是电灯泡吗?
    魏琮没功夫去揣测她滚滚潮水一般的脑洞,他全部精力此刻都用来想象王三笑的表情,心想要不要去晚一点儿,让他再捶着魏光耀好好玩一玩?
    第13章 趁机来谈判
    这个念头在魏琮脑中只滚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毕竟魏光耀再不是个玩意儿,那也是自己的侄子,平白让别人给欺负了也说不过去,即使这个别人叫王三笑。
    魏琮做出火烧眉毛一般的急切,勒令手下将油门踩到最大,然而北京的闹市区,任你有再好的车技,也不敢这么开啊,又不是出租车司机。
    赶到养生会所的时候,王三笑已经打累了,叼着一根烟歪在沙发上玩手机,手里拿着一根火红色的皮鞭,想起来就抽魏光耀一鞭子。
    让别人都守在门口,魏琮推门而入,顿时血压噌地就飙高了,只见王三笑翘着一只脚,大头皮靴踩在魏光耀白嫩的后背上,而众星捧月一般拉轰地活了二十年的魏公子,此时遍体鳞伤,被人以一根红绳绑成个M形,趴在地毯上眼神涣散、口鼻流涎,黑色的地毯上竟然有斑驳的白痕,这……
    魏琮又惊又气,沉声,“三笑,这过分了吧?”
    王三笑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抬头看他一眼,伸出一只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五个指尖干净整齐,如同剥好的茭白一般,莹润细腻,食指和中指之间倒夹着一只高脚杯,摇晃两下,一滴红酒沿着瓶壁滴下,他眯起了眼睛,闲闲地笑道:“那又怎样呢?”
    魏琮顿了一下,目光盯着王三笑的手指,眼神沉静地出声:“光耀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三少教育教育也理所应当,只是,教得太过火,我会没法向家兄交代……”
    “我管你呢?”王三笑突然呛了他一句,随手捞过红酒瓶,慢吞吞地倒一杯酒,长臂一伸,遥遥地送到魏琮面前,挑衅,“我请魏总喝一杯酒,魏总敢喝吗?”
    王三笑再神经病也不会无缘无故请自己喝酒,魏琮盯着眼前的酒杯,心头腾起一个让他分外暴躁的猜测,沉静的目光渐渐阴沉下来,他抬起眼,看向王三笑大敞着的衬衫下结实的胸膛,轻声问:“他……下药算计你?”
    “聪明,”王三笑赞赏地嫣然一笑,然而笑容转瞬即逝,他脸上表情骤变狰狞,暴吼,“但他算计得了我吗?”随着一声咆哮,手臂迅疾一甩,只听嚓啦一声脆响,高脚杯在墙壁上摔碎,红酒将白色墙壁染出个斑驳的感觉。
    王三笑如同狂躁症一般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向地上的魏光耀,硬生生将已经气若游丝的男人踹出了半分生机。
    再打就死了!!!魏琮脸色一变,一个健步上前,迎面抱住王三笑的身体,将他往旁边拉,王三笑如同犯了狂犬病一般,力大无穷,咆哮着还想继续施暴,魏琮不得不全力以赴,紧紧抱住他,手掌攥着手掌,脸颊贴着脸颊,握住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
    王三笑脚下被酒瓶一绊,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后仰去,魏琮猝不及防,两人相拥着倒在了地毯上。
    “卧槽!”王三笑大骂一声,做好后脑勺着地的准备,没成想,魏琮大概出门没翻黄历,正巧一只手斜伸过来,妥妥地当了一回肉垫。
    后脑勺没有经受想象中的冲击,王三笑纳闷地扭过头去,就看到魏琮一只手被自己压在脑后,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他大惊失色:“魏总,您的手废了没?”
    十指连心,魏琮疼得五脏六腑都快错位了,耳边还传来这货分明是幸灾乐祸的声音,简直想抛开气度把他按倒了干上一番,然而理智始终占据上风,他咬着后槽牙,声音沉稳地冷笑:“托你的福,还没废。你的癫痫发作完了?”
    “哈哈哈,”王三笑摔了一跤,人好像变得和气了,他滚到旁边,抬起上身倚着沙发,悠闲地屈起一条腿背靠沙发坐着,大笑道,“魏总,你要实在是恼火,就发作出来吧,瞧这副把小心肝儿都快憋碎了的模样,我看着也怪过意不去的。”
    “……”魏琮竭力让自己遗忘疼痛,用手肘撑着地面爬起来,看向他那决心不吐一句人话的嘴巴,突然有些失神。
    ——他从来无心去计算什么岁月,此时此刻却猛然惊觉时光已经错过很久很久了,久到自己已经记不起上一次王三笑这样坏笑着说风凉话是什么时候了。
    气氛诡异地尴尬了,两人相互对视着,各自琢磨自己不愿让对方知道的小秘密,半晌,地上的魏光耀突然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
    王三笑倏地回过神来,他若无其事地爬起来坐回大沙发中,端着他的大架子,说话重回了那种让人牙碜的温文尔雅:“在下给魏总发微信,可不是让魏总来给令侄儿抱不平的。”
    提起微信,魏琮又气又笑,心想你当然不是抱不平的,就你发的那张小败家仔儿的香艳裸照,纯粹是给我找不痛快的。
    想是这么想,话说出口却和气了很多:“敢给三少下药,是光耀的错,这孩子被宠坏了,还望三少看在魏某的面子上,让我将孩子领回家去,关起门来好好教育。”
    “哈哈,魏总果然是生意人,”王三笑撂出两声假笑,伸脚拨弄两下魏光耀红肿破皮却仍然顽强勃起的小兄弟,凉凉道,“只是如果今天不是我运气好,现在跟条母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可就是我了!”
    魏琮心头一揪,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他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魏光耀身上,有一刹那,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盯着魏光耀被抽出累累红痕的白皙后背,半晌,魏琮木然移开视线,看向王三笑,低声道:“光耀错得太离谱,我会让他给三少一个确切答复的。”
    “那倒不用了,我怕魏公子把我的小命都答复掉,”王三笑凉凉地笑着,低头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在缭绕的烟雾中随手摸过几张纸,递了过来,“魏总找个良辰吉日,把这个签了就行。”
    魏琮接过纸,在会所昏黄迷离的灯光中皱眉看完,几乎被气笑出来:“三少这是要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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