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的,臭嘚瑟!
    虽不合时宜,但沈兰溪还是在傍晚时,给他做了春饼,毕竟这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菜。
    两日后,会试第一日,也是沈兰溪的生辰,打开小破孩儿递来的生辰礼时,沈兰溪想让他把吃了自己的春饼都吐出来。
    “母亲不喜欢吗?”祝允澄歪了歪脑袋看她脸色,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沈兰溪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一只风干的梅花有些笑不出来,她抽了抽嘴角,“没有,母亲很欣慰。”
    沈兰茹憋笑憋得肚子疼。
    这还不如她幼时送的那石头呢,好歹沉手!
    祝允澄忽的展颜一笑,又掏出一个匣子来,逗趣儿似的,“哎呀,方才拿错了,这个才是给母亲的。”
    他说罢,恭敬的递上。
    祝煊抬手,按了按抽搐的眼皮。
    果真是近墨者黑。
    沈兰溪眯眼瞧了眼祝允澄,里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
    不许再骗我!
    她端庄亲和的接过,笑盈盈的打开,傻眼了。
    “噗!”沈兰茹偏头看一眼,实在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这动静,惹得坐在炕上的几个长辈也不由得伸长脖子看,“澄哥儿送了什么生辰礼?”
    沈兰溪努力稳着面上的笑,上前两步,把那匣子里的东西给几人看。
    肥肥的猪脚金灿灿的……
    “这簪子……”祝夫人努力想着措词。
    祝允澄没瞧出她们的为难,还鼓动,“这是赤金的哦,我过年收的红封都用进去了,母亲快戴上看看,定会艳惊四座!”
    沈兰溪:“……”
    你母亲就是天仙也压不住这肥猪脚啊!
    “澄哥儿有心了。”沈兰溪一颗心左右为难的夸赞。
    说这生辰礼好,谁会戴一只猪脚在脑袋上啊!多丢脸!但若说这生辰礼不好,可它是金子哎!
    祝允澄立马洋洋得意的点头:“嗯嗯!”
    沈兰溪既喜欢银钱,又喜欢猪脚,那他就送她一只金猪脚发簪,旁人都没有的,这可是独一份儿!
    刚点完头,祝允澄又很是遗憾的道:“实在是银子都用完了,不然我还能给你打一个排骨耳环来戴呢!不过也无妨,待你明年生辰,我再送你排骨耳环,也打赤金的!”
    沈兰溪深吸口气。
    这孩子是傻吗?!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沈兰溪无福消受道,一年的时间,她不论如何都得把这孩子的审美救回来啊!若是年年如此,谁吃得消啊!
    她说罢,转头看向祝煊,后者还在笑,笑得肩膀直抽抽!
    “郎君给我备了什么生辰礼?”沈兰溪直言不讳的要礼物。
    祝煊抬手,抹了抹笑出的眼泪,这才从袖袋里掏出备了许久的东西。
    一只小盒子,沈兰溪慢慢打开,顿时失语。
    她算是知道祝允澄的审美怎么来的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玛瑙绿的金戒指!
    是觉得她上岁数了吗!啊?!
    “郎君与澄哥儿不愧是亲父子呢~”沈兰溪皮笑肉不笑的道。
    祝煊:“……”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
    是这戒指不好看吗?但母亲和祖母都戴的是这样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饶是祝老夫人, 此时也有些说不出话来,轻咳一声,道:“好了, 生辰礼既是送完了, 一同去前厅用饭吧。”
    说罢, 被花嬷嬷搀扶着嗖嗖的走了。
    动作之利索,让沈兰溪望之叹息。
    看, 老夫人都看不上这戒指!
    沈兰溪生辰, 府里也没有大肆操办, 只祝夫人下帖请了沈家一家来,在前厅摆了一桌宴, 当作给沈兰溪庆生了。
    祝夫人亲自去求了一个平安符,请高僧开光后送给了沈兰溪保佑平安, 老夫人倒是简单, 给她做了一套新衣裳,还借花献佛的把祝煊带回来的鸡血石打成了头面, 一套留给了祝夫人, 两套给了沈兰溪。
    今日的寿星沈二娘,倒也算得上所获颇丰。
    用过饭, 祝允澄嚷着有事便跑了。
    沈兰溪陪着林氏与沈兰茹逛了逛园子说了会儿话,两人也告辞了。
    回到西院儿, 院子里甚是安静,沈兰溪拿着那戒指去寻祝煊说理。
    “不好看吗?”祝煊语气疑惑。
    沈兰溪按捺着想咬人的冲动, 道:“什么年纪用什么款式的首饰,都是有讲究的, 郎君若是不知道, 便来问我, 实在想给我一个惊喜呢,就直接送我金子就好。”
    祝煊忽的笑了一声,“澄哥儿送的金子,也不见得你喜欢。”
    “他送的是金子吗?那是猪脚!”沈兰溪恼羞成怒的捂他嘴,报复似的道:“赶明儿我就让人去给你做一枚猪脚玉佩,你日日带着!”
    闻言,祝煊连忙摇头。
    有辱斯文!
    “拒绝也没用!就要给你做!等你生辰时送你!做两个,再给澄哥儿一个!大家一起丢脸!”沈兰溪咬牙道。
    祝煊拉下她的手,笑道:“不喜欢这个,那晚上送你一个旁的。”
    沈兰溪立马亮了眼睛,伸出手,“作何等晚上,现在就要!”
    祝煊在她摊开的掌心轻拍了下,坚持道:“只能晚上。”
    沈兰溪立马赖在他身上,扭着身子撒娇,“我不~现在就要嘛~”
    祝煊深吸口气,关了门窗,把人打横抱起,进了湢室。
    “哎?”沈兰溪疑惑。
    这,这怎么……
    “不许出声。”祝煊斥道,几下剥了她身上的漂亮新衣裳。
    “唔——混球唔唔——”
    几个时辰后,沈兰溪嗅着饭香味儿醒来,揉着酸疼的腰起身,一出内室,便与祝允澄幽怨的视线对上了。
    “母亲可真能睡……”祝允澄幽幽的吐出一句。
    他抱了小狗回来,都等了她许久了,一直都不醒,还不醒……
    沈兰溪却是被他怀里抱着的一团奶白吸引了,凑了过去,惊喜道:“哪里来的小奶狗?”
    祝允澄摸了摸鼻子,咕哝道:“我一位同窗给的,他家的狗生了好几个小狗,实在养不了了,偏要给我,我本是不愿要的,但想着左右你每日都要吃肉,那些骨头都浪费了,还不如抱一只狗回来喂给它呢。”
    这精打细算的,哪里像是富养出来的小公子?
    沈兰溪腹诽一句,也接受了这话,“日后你吃不完的肉也可以喂给它。”
    祝允澄立马急了,“我哪里吃不完?!”
    祝煊一进来,便听得那两人又喊了起来,打断道:“这般大的小狗,还吃不了肉和骨头。”
    “哦。”头也不抬一号。
    “哦。”头也不抬二号。
    祝煊:“……”
    --
    会试三场考完,平静无波,诸多学子在各大酒楼宴请,甚是热闹。
    傍晚昏黄时,沈兰溪正托着小奶狗的屁屁喂它喝羊奶时,沈兰茹风风火火的来了。
    “二姐姐,我请你吃酒!”沈兰茹眼神闪烁道,说着就去扯她手臂。
    沈兰溪抱着脑袋都栽进奶盆里的小奶狗起身,敏捷的躲开她的咸猪手,眯眼道:“老实说事。”
    沈兰茹泄了气,手指戳了戳那肉团子的脑袋,“怎么养了条狗,它瞧着好蠢。”
    “但它咬人很疼。”沈兰溪幽幽道。
    那戳狗脑袋的手指立马缩了回去。
    “上次我不是与你说,母亲看中了一个卢阳的书生嘛,今日父亲在荟萃楼请他吃酒,他们二人倒是相看好了,但我还没瞧过那人是何模样呢,我也想看看。”沈兰茹央求道。
    沈兰溪不去,“母亲的眼光是好的”,稍顿,“虽是她自己的郎君一般,但是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替你相看的郎君,应当是好的。”
    “哦,那我不看他了,我请你出门吃酒去。”沈兰茹聪明道。
    路过的时候瞧上一眼,也不算是去瞧他的。
    只一眼,沈兰溪便识破了她心中所想,细软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挠小奶狗的下巴,“吃酒也成,不去荟萃楼吃。”
    沈兰茹立马急道:“你不是最喜欢荟萃楼的烧鹅吗?听闻近日还出了新菜色,我都请你吃!”
    “那新菜色我都吃过了。”沈兰溪一副岿然不动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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