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东家那么?厉害的人做,应该不?会再带味了吧。
    腊梅想着就加快了手上动作?,先把手头上的肉酱做完。等她做完的时候,江芝已?经又清洗了遍猪下水,放好了配料。
    “我?们开始吧。”
    “成。”
    江芝在屋里一步一步教她,屋外,颜凛推开门进来,低头就看见院里的一个雪白团子。
    他反手关上大门,背着筐子,低头细细看了几眼。
    像他邝哥孩子,最主要的是现在这院里也只有江芝敢带孩子上班。
    颜凛搓了搓手,第一次见孩子还有点?紧张,摸遍全身也没找出个能给孩子的东西,反倒是先念了声佛。
    “小朋友……”
    他刚开了口,糯糯就“蹬蹬”地跑进屋,很是慌乱地喊“妈妈”。
    江芝正带着手套,听见糯糯喊她,也是很慌乱:“妈妈在这,怎么?了?怎么?了?”
    糯糯往她身上跳了下,江芝脱了手套把她抱起来,就看见跟在她后面进屋的颜凛,也是一脑门的汗。
    “我?是不?是吓着她了?”
    “没的事?,有点?认生。”江芝捏捏糯糯小手,教她喊人,“喊叔叔。”
    糯糯鼻尖都红了,看了眼颜凛,小声喊完,又伏在江芝肩膀上,背着身子不?理人。
    江芝好笑地拍了拍她小屁股,换来糯糯一个蹬脚。
    “甭理她,”江芝看着还在局促的颜凛笑了笑,“小麻烦精一个。”
    颜凛把钱递给她,江芝抱着糯糯先去记完账。再抱回来的时候,小姑娘看了眼院子,两个胳膊绕着江芝脖颈。
    “玩。”
    “想玩就去玩嘛。”她把糯糯放下,糯糯抱着她退,又看了眼颜凛,抿了抿嘴,“不?,鼠鼠。”
    这是不?让院里有其他人的意思。
    还挺霸道?。
    “不?可以。”江芝不?惯她这个毛病,蹲着跟她解释,“这个是大家的。”
    她伸着胳膊比划了下,“这么?大的院子你可以玩,叔叔也可以玩。不?可以自己一个人玩。”
    这就是家里有俩孩子的好处了。糯糯一出生就知道?家里还有个哥哥,所以极少有独占什么?的想法。
    这次,应该还是怕生。这样?怕生,可别养成了只会家里横的性?子,以后在外面受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江芝有些走神,但还是低声安慰了糯糯几句,制止了颜凛回屋的动作?,眼睛转了下。
    “糯宝,这个叔叔手里有糖哦。”
    “次。”糯宝一听见糖,眼睛都开始冒光,偷偷垫着脚尖,看颜凛手心。
    江芝憋笑:“那你乖乖在院里玩,等玩够了,让叔叔给你好不?好?”
    “好!”糯宝重重点?头,拉着江芝在院里看她玩了会儿毽子,“玩!”
    看她玩的上头,江芝跟颜凛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过了会儿江芝也偷溜着进屋继续忙活。
    等颜凛搬完要晒得罐子后,一回头发现不?远处跟了个拿毽子的小尾巴。再一看,江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当下,汗就下来了,
    江芝带着腊梅忙活了一上午,做的热火朝天,中午饭吃完,都没歇着,又继续开始。
    糯宝作?息规律,睡着了就放里屋。院子里的颜凛一边注意耳边动静,一边手脚不?停地开始编鸡笼。
    “东家这就算完了?”
    “差不?多了。”江芝拿筷子尝了下味道?,切了两盘留厨房给大家吃。
    然后,就拿两大盆盖白布装着喊颜凛送大院去。
    “按熟食卖,一块五一斤带票。”
    虽然是肉,还是用大料加工过的,但江芝定?价不?算太高。
    “卖之前可以先让他们尝一下。”她不?放心叮嘱,“一定?要有一小盘留作?试吃的。”
    猪下水卤不?好的味重难吃,她怕人不?尝就直接走了。
    “好。”
    颜凛抱着盆运了两趟,还留了半盆,准备晚上自己去厂子碰碰运气。
    江芝随他,说的也清楚。不?管谁卖,只要卖出去了,销售利润的分成都不?变。
    颜凛没啥反应,倒是在一旁听着的腊梅眼珠动了动,心里也有了主意。
    江芝注意到腊梅心里的小心思,但没闲心思管。
    猪下水做好送出去时间也不?过三点?半,驴车一般是四点?半走,她带着糯糯,也没再耽误。
    趁着糯糯醒了,把她抱起来,给她擦了擦小脸,又抱着上完厕所,再抱在怀里。
    小姑娘软趴趴地趴在她肩膀上,还是没睡醒。
    “别让她吃,还眯瞪着呢,”江芝没让秋花递给糯糯桃酥,“你一会儿跟腊梅搭把手把剩下这点?烤出来就别做,你们也赶紧回。做好就等颜凛回来,让他给送大院去。”
    “嗳。”
    “定?价跟绿豆糕一样?,别记混了。”
    “知道?了,东家,我?们都记着呢。”腊梅心疼孩子,“你这带着糯糯的,赶紧回吧,一会儿天都黑了。”
    “就走了。”江芝笑笑,拎了一斤的猪下水放筐子里,“你们忙完也赶紧走吧。”
    “知道?知道?。”
    腊梅送江芝出去,回来还在跟秋花感叹:“东家可真?是个厉害女人,有手艺不?说,还有胆量,带着孩子就敢出来做生意。”
    在她们村里,不?少女的都只会干活和照顾孩子。别说干生意了,就是离开灶台敢独自去公社的都没几个。
    “东家可真?有本事?。”
    秋花听了半天,憋红了脸,也只会木讷地点?了点?头。
    这边,江芝手里有积攒下来的票,带糯糯又去供销社买了包奶糖,给家里两个老的买了封果子。
    她目光放在雪花膏上和蛤蜊油上,又买了两瓶。还想再买些什么?,想了想手里的余钱,艰难止住。
    等月底,等月底分钱,她对自己的生意充满着信心。低头亲了亲糯糯,她把目光艰难从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收回。
    买完东西,刚好赶上驴车。
    “这里。”吴宁悄悄对她挥了挥手,“我?给你留了位置。”
    江芝被坐在最外边的石三柱媳妇扶了把,坐上车。
    “你买了什么??”吴宁在公社玩了一天,显然很尽兴,连带着对她都没了早上的距离,只想分享。
    “买了点?小东西,”江芝没多说,捡便宜地说了个,“干活手糙,买了盒蛤蜊油。”
    “哦,那个用着确实不?错。”吴宁附和下,又拉着江芝看她刚买的头花,“我?嫂子说这个最衬我?。”
    “很漂亮。”
    江芝夸了两句。没想到,吴宁却跟她聊了起来,还红着脸小声问她平时用什么?摸脸。
    “洗完用雪花霜。”江芝抿了抿嘴,不?是很诚实。
    因为她柜子里放着她娘从海平市学习带回来的一个水乳套盒。
    这东西说了只会遭妒忌,没什么?太大的用。
    “我?也用那个。”吴宁摸了摸自己的脸,“但皮肤还是没你的好。唉,可能是天生的吧。”
    江芝挥了挥糯糯小手,没敢吭声。她也不?算天生的,后天养的娇,不?用干活,也是一部分原因。
    但这话要说出来,吴宁嫂子怕不?是要当场翻脸。
    江芝含糊应了声,低头看着怀里啃果子的糯糯,亲了口。
    她还是要挣钱,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可以让她的宝贝上托儿所,身边永远都有同龄人陪伴;也可以让她的宝贝过的顺心随遇,一生都不?用下地干活。
    这是她这个妈妈最朴实无?华的愿望了。
    “天不?天生的不?重要,关键是还得看命。”徐翠抱着睡着的来福哼笑了声,“谁不?知道?江芝命好,整天在家闲着不?干活。你要想跟她一样?偷懒闲着,也不?看看以后谁敢娶你?”
    江芝长得再漂亮,最后不?还是嫁给邝深了么?。
    光凭这一点?,就够她踩多少回的了。
    车上的人都没有吭声,其实也都在默认徐翠说的话。谁家会想要一个整天偷懒不?下地的小姑子,谁家又能养得起一个天天花钱败家还不?干活的媳妇。
    不?是个娇小姐的命,偏被养成了娇小姐的性?格。这苦日?子都在后天呢。
    众人看江芝的眼神都或多或少地含着同情。
    “你说得对,”江芝不?甚在意,温柔地给糯糯擦了擦下巴,“我?命确实挺好的,娘家有钱,婆家疼爱,生来就是不?用干活的命。”
    她扫过徐翠被来旺挠过得下巴,又看了眼她逐渐暗黄的脸色,刻意停留两秒,摇头收回视线,“跟你这样?的确实不?同。”
    “就是,我?们跟你也是不?同。至少我?们没有去人家里偷东西,也没有堵着人家门讹钱,更?不?会贪大队的韭菜。”
    吴宁面露鄙夷,“咦,就你这样?的,谁敢跟你一样?。这要跟你一样?了,咱们大队不?都成小偷跟破坏团结的坏分子了么??”
    “你知道?什么?啊就瞎说,”这几件事?都是徐翠的雷点?,她瞬间都炸了,“不?都说了是误会吗?都解释清楚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拿出来说?谁偷人东西了?谁破坏团结了?”
    “谁偷人东西谁知道?,谁破坏团结了谁心里有数,咱们大伙也都知道?。”吴宁嫂子也开始插话,“这有的人就不?能离太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给踹了,一个人上台表演去了。”
    “这样?坏良心的人,咱们都得离远点?,指不?定?什么?事?一道?雷就劈下来了。”
    这说话间,坐徐翠身边的老婆婆看了她,还真?忘旁边挪了挪。车上的人想起之前徐翠做过的事?,又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徐翠尴尬解释了一路,最后,还是被系统又扣了十个积分。
    她下车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江芝和吴宁一眼。尤其是江芝,她用满怀恶意的眼神盯着她后背,久久不?动。
    都给她等着!
    江芝侧抱着糯糯,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目光,跟吴宁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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