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见野:我爸工作变动,我转学到附小,是他领着同学欺负我,那时候我经常带伤回家,冬崽会帮我舔伤口。冬崽丢了之后,我就又转学了。
    陶然:啧,想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时候碰见冬崽的?
    老狐狸精:在这里空想没用,找人调查吧,注意别打草惊蛇。我会通知律师,让他尽快赶到临市。
    几人简单敲定。
    盛见野按灭了手机。
    再抬眼,沈冬冬不知何时醒了,正眼巴巴望着他,莹蓝眼眸漾出水波。
    “怎么了冬崽。”盛见野俯下上半身,屈指撩开少年被汗沾湿的额发,这才察觉他脸颊烫得不正常,脖颈也泛着红热。
    “难受……”沈冬冬疲乏眨眼。
    盛见野取了温度计,猫崽果然在发低烧,身体止不住地打冷颤。
    没想到这次应激如此严重。
    医院环境陌生,最好不去,在家吃点药睡个觉就好。
    之前趁着小猫治牙,盛见野购齐了猫咪小妖怪的常用药品,但都放在宿舍……他曲起手指叩打床头,思索了下,起身拨通了傅伦的电话。
    -
    半小时后,盛见野把人接了上来,拿了药就匆匆去卧室,让傅伦自便。
    傅伦单手扶着墙壁俯身换自带的拖鞋,淡淡扫视公寓,装修风格干净温暖,客厅有点乱,零碎的杂物乱放。
    指甲钳、杯垫、遥控器、奶粉袋……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在茶几上,很有日常生活的气息。每个小物件,就代表他们共同做了某件事。
    沈冬冬就是在这儿,和盛见野度过了寒假吗?
    傅伦的眼神飘忽了下,穿上鞋,慢慢走到房门半开的卧室。
    沈冬冬顶着睡帽,被盛见野扶起靠在他怀里,抱着水杯吃药,吃完又躺下了,抓着盛见野的衣服不放。
    两人亲密无间,很扎眼。
    傅伦面无表情又退了出去。
    他回到客厅,沙发上摆着个很破的布娃娃,上面打了很多补丁,和其他家具格格不入。
    他捡起玩偶,细细打量。
    洗得有点掉色了,一看就知年岁已久,也不知道为何会放在这里。
    傅伦的视线定了下。
    他捻起玩偶上的一根白色长软毛,眉头微微皱起。玩偶上黏着很多类似的毛,沙发上也有,还有铺在阳台的猫窝和毯子……
    傅伦走了过去,看到猫抓板也有很重的使用痕迹。
    盛见野在家里养了猫?
    因为沈冬冬怕猫,所以暂时送走了?
    还是说,猫依旧在家里。
    他找了圈,没看到放猫粮的食盆。
    傅伦若有所思盯着破旧布艺玩偶,从沙发撸下一把细毛,搓成了小毛球,是纯白色的——和乖乖身上搓下来的一样。
    又是乖乖。
    乖乖和沈冬冬之间,像连了根看不见摸不着的线,怎么也抓不住。
    但似乎,又有点头绪。
    “谢了啊,过两天请你吃饭。”
    盛见野出来,去厨房拿了瓶橙汁给傅伦。
    傅伦:“他怎么忽然发烧?”
    盛见野:“最近太劳累,今天又受惊了,我会照顾好他的。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儿坐坐,想走的话我暂时没法送你,冬崽喊冷,我进去陪个睡。”
    傅伦微微眯眼,但没动。
    盛见野抄着家居裤兜,有点无奈地扯唇一笑,耸肩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儿,满意了吧?”
    傅伦:“什么时候。”
    盛见野:“我追他很久了。”
    傅伦垂下眼睫,哑了会儿道:“药箱里的药物都是特制的,他吃不了正常药物,是吗?”
    盛见野:“我应该有选择不回答的权利?”
    傅伦撇开眼神。
    “随你。”
    -
    昏沉间,沈冬冬梦见了很多零碎莫名的画面。
    盛见野家的院子,大到像草原,无边无际。
    小猫咪在春天初生的草地里打滚,有很多小蝴蝶经过,于是猫咪就去扑蝴蝶,要是不小心摔疼了,就跑到主人脚边撒娇。
    主人是个超级温柔有耐心的人,会给猫猫好吃的,摸猫脑袋,提前完成钢琴课陪猫玩耍。
    但他总是沉默寡言,不喜欢开口说话,白天要出门,回家后就很不开心,脸上总是带着伤,偶尔衣服也沾满泥巴,好像被人推到了泥坑里。
    主人的妈妈也动辄打骂,她好像对主人的存在深恶痛绝,脾气非常暴躁,很少在家,在家就发疯一样地嚎叫和砸东西。
    猫猫从来不敢被她看到,因为猫亲眼看到她抓住了闯进家里的野猫,打断了两根塑料扫把,把野猫打得半身不遂,脊背折断,丢到外面自生自灭了。
    恐怖的人,让猫很害怕。
    猫也觉得难过,主人哄他开心,他却不能让主人高兴。
    后来……
    猫猫怎么了来着?
    记不起来了。
    沈冬冬缓慢睁开眼睛,下意识向温暖靠拢,感觉怀抱住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猫的四周暖烘烘,唇角也被亲了好几口,温热呼吸喷洒下来。
    “醒了?”
    盛见野的声音有点沙哑。
    他摸着猫猫的后颈,低声道:“退烧了,晚上想吃什么?”
    沈冬冬有点迷茫,抱住了盛见野的腰,仰起脑袋,“小白的主人去哪儿了,把他抓起来了吗?是他本人吗?”
    盛见野:“正在做调查。按照私家侦探调查的内容,他在临医大读书,跟我们一届,明天你找的律师就会过来了,让他指导小白报警,配合取证。”
    沈冬冬缓慢点头。
    律师是他在小妖怪聊天群里找到的,找了熟悉圈子的周洲帮忙,许诺要和他一起拍猫狗联动视频。
    “你现在太累了,必须得卸点儿担子,勤工助学和猫咖兼职暂时先不做了?”盛见野拍打少年凸起瘦骨的脊背。
    沈冬冬:“那,没有钱养小白。”
    盛见野:“小白的事儿先不急。这两样工作都是用时间换钱,没有增长性质和后续价值,你不如把省下的时间拿去学习,或者经营咱们的网红账号,更有性价比。”
    沈冬冬犹豫,觉得挺有道理。
    他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小白在律师的指导下报案,马不停蹄地去做了伤情鉴定,下午才回到医院等鉴定结果。
    身上零碎的烧伤和骨折先不说,光是小白瞎了一只的眼睛,就足够算成重伤,可以追究刑事责任。
    次日中午,法医出了鉴定结果,果然和律师说的情况差不多。
    小白碍于伤情,需要尽量减少移动,公安的两名同志下午到医院做了笔录,其中一名好像和许蔚新是熟人,两人还聊了几句。
    “打,这里。”小白晃晃脑袋,又慢腾腾道:“墙上,眼睛撞了桌角,痛得我叫,他烦,抠下来丢了。但我叼走,藏……”
    小白回忆地很认真,可是语速很慢,还七零八碎。
    而且说着说着,还会浑身颤抖开始干呕,惶恐不安,这时候沈冬冬就会及时安抚,让小白别害怕。
    好在两位侦办的民警很有耐心,因为律师早就提前告知,小白的脑袋被打得不太好用。
    另一位民警是名女性,记录时耳不忍闻,煞白着脸完成工作。
    怎么能下得了如此毒手?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做完笔录。
    两名民警看着字字泣血的笔录,拳头握紧,都想立马去抓人了。
    不过还是得按流程来,明天再传唤赵杰源,开展后续工作。
    律师跟着许蔚新,下去送民警了。房间里面没有了陌生人类,小白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脱力地靠在了沈冬冬怀里。
    “哥哥。”小白睫毛发抖,小声说:“闭眼,就看到他,困困,想睡觉,害怕……”
    在录笔录之前,律师对他进行了反复的纠正,不可以再叫赵杰源主人,小白在沈冬冬的劝抚下,很快就改了过来。这是摆脱过去的第一步。
    不过这次笔录,显然又勾起了小白的心理阴影。
    “哥哥在呢,不走,陪你睡觉好不好?”
    “嗯。哥哥,喜欢哥哥。”
    “是吗?哥哥也喜欢小白,让哥哥亲亲小脸。”
    “嘻嘻,香香。”
    “……”正牌男友盛见野抱着胳膊,心情十分复杂,啼笑皆非。
    希望没有下一个小白了。
    -
    次日,许蔚新通知沈冬冬几人,警察对赵杰源进行了传唤。
    沈冬冬匆匆安抚好小白,跟着盛见野跑到了派出所,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焦灼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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