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乔的士兵惊慌失措胡乱衝撞,此刻小孩身边已经不是站着灰头土脸粗手粗脚的农人,而是一个手持酒瓮脚踏成乔的高大男子!
    小孩手背上洒上一滴酒,他很好奇地闻一闻就往腿裤上擦。
    来者正是镇北将军贺忘笙,银枪所到之处皆是人仰马翻,男子将酒瓮往上一抬对他做出碰杯的动作用犬戎语道:"怎么这么慢?我酒都要见底了。"
    一阵黑影往男子头上一照,贺忘笙骑着战马竟飞越他头顶而过!
    一个咬字音很重的嗓音用犬戎语喊道:"等下赔你十坛好酒!"
    男子哈哈大笑道:"好啊!"
    天光破晓,一层黑暗与血腥被冲开,镇北军的旗帜在原本成乔军帐的位置飘扬,一整夜的准备等待换来一场我军无人牺牲的胜仗!
    贺忘笙这一仗打得漂亮,士气如日中天,男子跟小孩坐在帅帐用早饭。
    王鐸正在指挥部队清理战场,将犬戎遗留下来的所有装备陈列清点,各队校尉端着粥跟馒头坐在站在帅帐外,不时抬手分配士兵工作。
    哗!帘幕被粗鲁的掀开,贺忘笙左手腋下夹着头盔右手端着一碗羊奶嘴里嚼着馒头,嘴角上沾着麵粉屑屑道:"哥!你怎么来了?"
    跟在将军身后的范白疑惑对男子道:"你是犬戎人?"
    男子翻个白眼放下碗对贺忘笙抬抬下巴道:"你怎么不说他是中原人?"
    范白笑着拱手,显然适才是开玩笑道:"因为他不像是中原人,东侠槐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怀安摆手道:"你们已经远迎了,虽然比预计上的晚一点不过我也不降罪了。"
    范白道:"真是严格啊!"
    贺忘笙坐在槐安对面道:"你怎么会跑到北疆来?这里最近战况频繁很不安稳,太危险了。"
    槐安道:"是挺危险的,不过总算是赶上了,我运气不错吧!"
    说着将身子错开,露出躲在他背后的小孩。
    贺忘笙问道:"他就是你找半年没消息的小孩?嗯,你找他干嘛?我忘记了。"
    范白想着:"忘记还帮别人跑腿,成天让哨长在每个驛站关口到处张贴榜单,真是的!"
    范白出声提醒他道:"半年前槐侠不是写信说有一位朋友的儿子在银川小牛村附近失踪?你记不记得你还在附近的村落跟崑崙派的道士起衝突?"
    贺忘笙抬头盯着木架上的弓箭"喔"了一声,抓抓头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喔!我为什么跟他们起衝突啊?"
    努力帮忙恢復自家将军记忆的范白继续道:"因为那群小孩说要找师弟,被一样要找人的士兵临时检查通关证,发现他们没佐证要把他们强制遣返回崑崙,一群人就吵起来了。"
    贺忘笙道:"好像有这回事,那个指挥使叫小华是吧?"
    范白扶额道:"叫程秀,是崑崙派惊鸿楼的女弟子,那些仙门正派不叫指挥使,是称呼掌门,而且程秀那个小ㄚ头只是身分中阶的弟子而已,将军把寻人啟事到处发还加强检查每个出入关的人员身份,不是七天前你一个人跑到小牛村发现疑似是那小孩才让我传信给槐侠的吗?"
    贺忘笙两眼盯着羊奶在发呆,范白习惯他从来不好好听人报告的态度了,贺忘笙突然"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他写信给我的?"
    范白嘴角抽了抽压着脾气道:"因为是你看不懂上面的字要我念给你听的!"
    槐安道:"虽然拖了半年好在找回来了,范白你是才说那崑崙弟子程秀在找师弟,她有说要之人叫什么名字吗?"
    范白道:"有,叫做纪容,是崑崙派惊鸿楼楼主柳絮飞的徒弟,她那时候表示师弟纪容外出办事就失联了,也是在银川一带所以程秀才会带人出来找。"
    槐安若有所思,用拇指腹摩擦着杯缘,旁边小孩始终一声不吭,突然问道:"纪容在哪里?"
    范白本以为他被吓傻了才一直懵着脸,见他说话也是木着脸,想着这孩子不会是跟自家将军一样脑壳有问题吧?
    小孩见没人回答,还是语气平板问着:"纪容在哪里?"
    槐安道:"看来纪容半年前遇到他,还因为某些原因教导照顾并住在小牛村,连师姐程秀来找也刻意不见,八月底前我接到消息赶去小牛村时,那已经被鬼方部队洗劫一空,民房也被烧毁,纪容受重伤所以我联系他家掌门先带他离开,至于这位嘛……"
    贺忘笙蹲在桌面上,康噹康噹撞翻铁盘铁盘看着小孩道:"他是你儿子吗?"
    小孩见他棕色的双眼由如苍狼般带着一片辽阔,有些不解的歪头看他,槐安道:"怎么可能!我们哪里像了?"
    贺忘笙对于记人事一向不上心,他甚至连当今圣上的名号当地地方官员有哪些什么的都不知道,槐安有种让人想亲近的安心感,加上贺忘笙天生的野性知道槐安"是个好人"乃至于喊槐安"哥"也不会向一般人恭敬尊崇喊"槐侠"。
    他只道哥是下对上亲切的称呼。
    范白道:"请问槐侠这位小朋友尊姓大名?为何让您如此上心?"
    槐安往后一靠忘记这是军帐不是点芳楼的软塌,差点整个人仰面撞到支撑帐篷的横桿,一下端正姿势道:"他是雪渊的独子。"
    藏蓝的龙渊白渟绢,纯银护腕上闪闪发亮,衣襟缝上灰棕毛领这套皇上御赐的新衣,其中布料龙渊白渟绢是沐云山庄中跟云锦鎏金缎都是为天潢贵冑专用布料,帝王春秋二祭、登基仪式等重大典礼礼服便是由此二种布料製成。
    贺忘笙一手牵着阿照的韁绳,一手拿着装满羊奶的水囊,某次秋节回朝歌时当今圣上赐给他这套新衣,他一直当作宝贝一样贡着捨不得穿,永远都是那几件旧军装穿来穿去,殊不知这种服饰沐云山庄的柳少爷都当成常服在穿,也只有他会当成宝贝。
    贺忘笙第一次穿上新衣,减去肃杀苍茫之气添了英姿颯爽之感,小孩带着毡帽一步一步跟在槐安身后,槐安墨黑大氅抱住他俊逸的下巴,他拨开额前发丝远眺道:"今天赶到小嵐山隘口,要是能御剑的话就可以直接南下了。"
    贺忘笙显然把赶路的工作全权交与槐安,对小孩道:"我叫贺忘笙,你叫什么名纸啊?"
    小孩木木的看他不答话,前方站在土丘上的槐安从怀中取出罗盘比着剑决默念。
    贺忘笙奇道:"我中原话应该没有很难听吧?你叫什么名纸阿?"
    小孩缓缓道:"雪鹰。"
    贺忘笙道:"你几岁?我营区最年轻的军师范白十七岁,王鐸三十八岁我应该也十七岁吧!不过我没过生辰所以我也不知道。"
    雪鹰看着他没什么想法,贺忘笙指着前面忙碌的槐安道:"你猜他几岁?"
    雪鹰道:"叔说问别人年纪是不礼貌的。"
    贺忘笙道:"陌风哥哥才不会在意年纪,只有姑娘才在意年纪,他又不是姑娘!"
    雪鹰道:"我猜二十几或三十几吧?。"
    槐安忍不住分心回头道:"你的预估范围差了十几岁!傻贺你自己嚷着要跟来,不许带坏我家小孩,不然我现在就传音让范白领你回去!不要再说话吵我了。"
    贺忘笙抓抓头往十丈外的枯木比一比,带着雪鹰离槐安远一点。
    贺忘笙蹲在地上抓着沙子玩道:"你叫叔,叔是……爹的爸爸叫祖父……祖父的小孩是爹……爹的哥哥叫伯伯……弟弟是叔叔,喔!我知道了你爹的弟弟是槐安!"
    雪鹰道:"不是,我爹是独子没有弟弟。"
    贺忘笙道:"那你跟我一样,因为认为他是好人对吧?"
    雪鹰显然听不出他话中的因果关係,漠然地看着槐安把一堆奇奇怪怪的法器从一只小袋子掏出来,正在找东西。
    贺忘笙道:"好无聊,你要不要跟我比划比划?就是打架的意思,不过不是真正的打架是假装的打架。"
    他显然第一次能教人,语气特别自豪!
    雪鹰拉拉衣领道:"你要比什么?"
    贺忘笙一提到比话就来劲了,站起身拍掉手上沙子道:"谁先脑壳碰地就输了。"
    雪鹰道:"嗯,好。"
    要是一般人肯定想着对方是五岁的孩子,就小打小闹玩一玩,可贺忘笙的思想跟别人不同,既然对方说好就是好,那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贺忘笙开步举拳道:"这是军中常练的忠义拳,小心了!"
    接着呼一声,平拳往雪鹰面门砸去,接着整个人往前一栽,啷呛的站稳见到对方已瞬间闪到他身后!
    贺忘笙只是想试试对方底子,见他小小年纪轻功不凡笑道:"好身法!可惜我看过更好的!"
    雪鹰身法灵动,在贺忘笙的拳路快速闪躲虽来不及还手轻功却十分了得,贺忘笙截住他右脚踝往下拉,右掌托塔往他下巴撑去!
    这一拉依託提高力劲要击中肯定下巴断裂,雪鹰眼见闪多不了双手举起伸掌扶住对方掌心,接着顺着力道往上提升再往外划过自己身侧。
    贺忘笙右掌被往对方身侧带去,整个人往前跌,雪鹰趁机就地滚两三拉开距离。
    贺忘笙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右掌道:"这是什么武功?我感觉被推推拉拉的。"
    "那是揽雀尾。"
    槐安伸出右腿,雪鹰抱着他腿站起身,槐安想着:"看来纪容那小子竟然将崑崙派的崑崙八极拳跟太极掌法教与他,不过这孩子虽有语迟症唯独在修真上造诣非凡,看来是天意要让他入崑崙派了。"
    槐安道:"别玩了,傻贺去煮饭,阿鹰去喝水我们吃一吃赶去隘口。"
    北疆提前进入初冬,槐安一行人走了莫约三十一天到了荒溪谷又被牧人称呼"死亡谷"。
    遍地都是熊的皮毛、散落的羊头骨,两侧险峻的山壁,贺忘笙打着哈欠裹着毛毯在军帐一下就睡着了,外边槐安对雪鹰道:"纪容教过你崑崙派的崑崙八极拳跟崑崙太极,剑法教过了吗?"
    雪鹰道:"一点点。"
    槐安用树枝拨着篝火,旁边阿照甩甩马尾,天上一尘不染洒落星斗万千。
    槐安道:"你在银川小牛村遇到纪容是什么时候?"
    雪鹰道:"到今年二月初一在村庄附近看到,他说有事要处理所以才下山。"
    槐安道:"你对他了解多少?"
    雪鹰据实稟告道:"他说他是崑崙派惊鸿楼的弟子,没说处理什么事情不过他好像受伤一直在咳嗽,我就带他回外公家给元伯看,元伯说他内脏受伤要休养,纪容问能不能住我家,外公让他住我给他煎药吃,他养伤看书我也看,他问我想不想学仙术,我说好,我喜欢学武功,他就教我。"
    他说话停停走走,语调生硬,眼睛只会看对方的下巴处避开视线交会,槐安道:"纪容会跟村里的人一样喊你白痴吗?"
    雪鹰双手交握歪着头看地上道:"不会,外公说我爹把我给他,因为我出生害死娘,脑壳给他打坏变成白痴不会讲话,爹说我是白痴不要我,纪容不认为我是白痴他对我很好。"
    槐安思忖:"纪容半年前下山是被师尊柳絮飞派去小牛村处理左门遭邪物入侵一案,邪物未发现却先被二十一黑衣蒙面人围攻重伤,在雪鹰外公家休养半年遇到犬戎人烧杀掳掠,雪鹰的外公也没逃过惨死命运,掌门已先将纪容带回崑崙,雪鹰在这世上已无亲人,雪渊当年与我在朝歌高楼对月饮酒并希望我能传阿鹰武学,期望阿鹰克绍箕裘将来效忠于陛下,雪渊怨懟他有语迟症并认定他是白痴,外人均到他脑子有问题,殊不知语迟症也可能造就一个神话,她说的没错,阿鹰不擅与人应对进退对任何事情都显得笨拙愚蠢,可在修真上是举世无双的天才,有朝一日他甚至可以超越顾西辞乃至太初真人,他并非凡尘中人,这个凡尘也不适合他。"
    槐安道:"你只是痴迷武学,对于其他事情不感兴趣就不会想接触认识,你父亲雪渊是皇帝陛下护卫灵鸟部内的一员,他在五年前的一次机密任务中丧生,罢了,这些皇室贵族间的恩恩怨怨不需要再多一个无辜稚子捲入,你的名字雪鹰是你父亲请我取的,你的生辰在九月初九鹰飞草长之秋,阿鹰,你想当剑仙吗?"
    雪鹰坚定道:"想!"
    槐安坐在火堆前,双手犹如抱在胸前无形大球上,上掌下掌缓慢交替翻转,运起灵力接着双掌往前一推,火堆夹着浑厚灵力轰的化成巨大火凤展翅直奔月夜!
    雪鹰惊讶的抬头往上空看,火凤在一片星海中游移几圈才消失无踪。
    槐安道:"这是崑崙太极其中一式是从阳式太极中的太极云手衍生出来的,叫作云游太虚。"
    雪鹰不断看着方才火凤飞上天的方向讚叹着露出第一次微笑,槐安见到有些无奈笑了笑道:"你就是看到武学才会开心成这样,以后你夫人要倒楣了。"
    雪鹰交握着手看天上道:"教我云游太虚。"
    槐安往后靠在石壁上,指着他的脚道:"好啊!来你先站虚步,探掌……对的……然后啊……"
    雪鹰一直练到午夜才被槐安催着去休息,槐安一人躺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下灌完酒壶的酒笑道:"看来崑崙将要出现一个举世无双之人了。"
    早晨三人便收拾行李继续往前方壮阔连绵的山脉前进。
    贺忘笙牵着载行李装备地阿照的道:"哥!望山跑死马,所以我们才要用走的对吧?喔!这是什么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槐安低头看着传音符,浮在空中的字是罕见的符号,他打个响指传音符就消失了,雪鹰歪头看他仅管槐安同他解释过传音符的作用,雪鹰还是很好奇。
    贺忘笙在营区不管问什么问题范白都会忍住脾气回答他,副官王鐸虽然很快就会不耐烦都基于阶级礼仪还是会粗暴地吼回去,槐安总是很忙碌不像贺忘笙五年前刚返回北疆时偶尔还有空间教教他,道:"哥,你在干嘛?理理我!"
    槐安将罗盘收回怀中语气仍是温和道:"好好好,理你理你!怎么了?"
    雪鹰正盯着山壁上几个人。
    那几个人宽肩粗脚,弯着背站在石壁上面,正却说是"人影轮廓"或是"影子"不过靠近看依稀可见五官,整体上模模糊糊的。
    槐安笑道:"我以为他们不敢出现呢!这就是常见的地博灵,好像你们基础鬼怪篇会教到噯我离学生时期太遥远了,忘记是哪一章节有提到,以前老顾规定要考,现在不知道会不纳入时年底测验。"
    贺忘笙一摸腰上抓抓头:"又忘记带剑了,来人!枪来!"
    他伸掌一摊,旁边雪鹰木木的道:"你不在营区。"
    槐安取出黄符用剑指在上面快速挥毫出现一排朱红篆书:"阿鹰你看这是勒令符,一般民间用朱砂笔写中阶以上的修为可用灵力写上去效果是一样的,这上面写着律令五雷咒,是定身符的一种,召来的五雷可以打在地博灵边上,去!"
    一张定身咒甩出去,轰一声闪出雷电击在山壁人影上,瞬间那几条人影便不动了。
    贺忘笙大笑道:"比火炮营的挥力还大!"
    槐安走上去,一脚踏在石块上用剑指比划着人影教道:"你瞧这人影中有细细的裂痕,这是生前被分尸后会出现的状态,一般人灵魂意识跟着生前印象最深的状态,这几个牧人在此地放牧遇上兇灵互相将对方分尸,最后一个是中间拿手杖的,因为其他死者会围绕在兇手周边,他们要是从石壁出来飘浮在空中灵魂会是支离破碎的样子,这是很标准生前遭受巨大恐惧后被分尸的现象。
    贺忘笙一掌拍拍上面的人影头部,人影动了动因定身躲不开:"哥!我们要抓住这个坏蛋!不能让其他人被害了!"
    槐安取出一本安魂书放在路中央岩石上:"一般来说我们会用定身、招魂、曲中三种方式安抚在地博灵,其中定身跟招魂是民间跟仙门最常用之术,第三项曲中有两个意涵,其一是找到不伤害亡灵又能平息他怨恨的方式,再来是用仙器乐曲来平息安定对方,崑崙派太清宫江北望善用洞簫、魔族高宾错杂弹周奉与善用古琴,等你大一点就会有自己的配剑或武器,这本是安魂书专门超渡亡灵的,这最后一步才是仙门最重要的工作。"
    槐安双掌合十,雪鹰在一旁专注地听讲,周边以槐安为中心从地面空中飘浮金色梵文,槐安默念祈祷-
    咚-咚-咚-
    雪鹰仰头看着梵音阵阵中带着点点青火往天上飞去
    贺忘笙歪头看,伸手去戳一个青火,那个青火被他碰的偏离轨跡歪歪扭扭的避开他爪子往上飞:"这里有好多人死掉……"
    暮鼓晨鐘,谷中恢復一片安详。
    槐安怀中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他拍拍衣衫皱眉道:"一直催一直催,赶什么赶阿!"
    他看了看雪山,脚下剑风大作,他浮在空中彷若站在无形的大剑上。
    "来吧!剩下的路我们御剑上山。"
    贺忘笙抬手放在眉尾看向远方崎嶇的山路隐没在云雾中:"预计还有三百二十七里!"
    槐安伸手把雪鹰拉上,却对贺忘笙抬眉,贺忘笙转身卸下阿照口衔系在鞍上,拍拍马颈:"阿照在这里等我。"
    阿照打个响鼻,点点头逕自走到树下十分乖巧,贺忘笙整整衣襟毛领,双手撑地眼光发亮兴奋笑道:"哥,我们来比赛谁先上山!"
    雪鹰听到头顶怀安小声道了"傻贺"挥挥手道:"去吧!"
    一阵兴奋的狼嚎响彻山谷贺忘笙一路往山顶飞奔而去,雪鹰被护在玄黑大氅中贴着槐安腰际感到很温暖。
    耳边狂风呼啸,脚下山脉连绵壮阔,几隻仙鹤飞在他们身边鸣叫,雪鹰低头见自己站在空中飞,他道:"叔,御剑为什么没有剑?"
    他的声音被大风衝散,怀安大喊道:"快到了,抱紧了!"
    云雾飘渺间印入眼帘的是一面雪白大旗,上面左右两头青毛大狮举着前脚,中央是八卦图,一排人影出现在山门前。
    "崑崙恭迎槐大侠!"
    "崑崙恭迎槐大侠!"
    "崑崙恭迎槐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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